第10章

方墨桐和方墨梅跪在正堂之上,馮老夫人閉着眼睛坐在那裏。

“奶奶,說是我做的,我可不認,都是他說的!”方墨桐指着有琴畫說。

有琴畫站在那裏,說:“是我說的,桐二小姐若不是抱着壺能懷疑你頭上?”

方墨梅瞪了一眼有琴畫,小聲嘟囔說:“什麽時候,奴才都敢直言不諱了。”

馮老夫人心裏十分有數,只是這事情若是一直深究就會沒完沒了的,于是便問:“蘭兒,你如何看呢?”

方墨蘭的右手纏了一層紗布,她深知奶奶這麽問她,不過是給桐梅二人一個臺階下,她雖然想深究,可是也由不得她了,她說:“奶奶,妹妹們不是故意的就不必深究了吧。”

馮老夫人一聽,說:“大夥都散了吧,桐兒和梅兒罰抄佛經。”

“是!”二人回答,然後,十分默契地瞪了一眼有琴畫。

方墨蘭回去後,就拉着有琴畫坐下來說:“這下可好了,她們的目标由我轉向你了。”

有琴畫笑了笑說:“這倒是無礙,我區區一個賬房倒是沒有什麽。”

方墨蘭說:“你為何如此肯定就是她們有意為之?”

有琴畫說:“站得遠自然看得清楚,不光我,怕是其他人也看得清楚,只是礙于方家面子不能說而已,再說三老爺方筝管着的是糧食生意。”

方墨蘭說:“她們那對小心眼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她們一旦觸碰到了她們的利益,一定不會放過你,總歸會在在背後搞小動作的。”

有琴畫點點頭,她知道,此事定不會了的,不過借此機會離開方家也好,但是雖想得好,卻是沒有十足把握。

與此同時,方笑看着賬本,一頁一頁翻得仔細,方墨繁經手的賬,沒有一絲錯漏,是他做的仔細,還是她賬審查的好呢?

“老爺,怎麽愁眉不展的?”難得地,陳怡清過來問候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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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笑笑了笑說:“倒不是愁眉不展,只是畫姑娘的賬做的太過精細,竟找不出錯漏。”

“找不出錯漏?那不是好事麽?”陳怡清說。

方笑點點頭,是好事,只是他最怕的怕是要發生了,方墨繁和畫姑娘二人聯合。

這件事情太可怕。

方筝偶然回府用午飯,剛進門,兩個女兒就圍了上來。

“爹,女兒求您一件事情!”方墨桐說。

方筝坐下來看着兩個女兒。

“爹,你能不能把有琴畫調到咱們家糧店當賬房?”方墨梅問。

方筝一聽,說:“我早有意,然而你爺爺不放人啊,倒是便宜了老五了。”

方墨桐和方墨梅互看了一眼,然後有些氣餒地走開了。

方筝有些雲裏霧裏的,女兒大了,知道幫她爹出主意了。

方墨桐拉着方墨梅走到回廊裏面,說:“這招不行啊,本來想讓爹看出她賬目有問題讓她出方家,再無容身之所,結果……”

方墨梅拉了拉方墨桐的衣袖,指着那一邊的回廊裏說:“唉,姐姐,那是不是有琴畫!”

方墨桐看了過去,然後故意大聲地咳了一下,然後,見有琴畫無動于衷,又大聲咳了好幾下。

方墨梅問:“姐姐,你做什麽呢!”

方墨桐說:“我就是咳給她聽的。”

方墨梅說:“姐姐,你這招不行啊,光你累着,人家可是無動于衷啊。”

有琴畫一早就看到了這兩姐妹,就聽見四五聲的咳聲,她是在想着,這人恐怕也是染了風寒了吧,咳這麽多,不用叫大夫麽?

第二天,有琴畫去收衣服的時候,發現晾幹的衣服上被弄上了墨跡,暗中有人看着她,有琴畫仔細看了看那幾個污跡,然後跟沒事人一樣收了衣服,走回去。

方墨梅出來狠狠地跺了一下腳,這樣都不生氣,那可是你洗幹淨的衣服。

第三天,有琴畫坐在亭子裏在那裏看書的時候,方墨桐和方墨梅兩姐妹走過去的時候,剛開始還說着悄悄話,忽然間,方墨桐提高音量說:“揍她!”

方墨梅說:“你可不知,他爹可是有名的賬房啊,你敢惹?”

方墨桐看了看有琴畫,誰知有琴畫像是沒聽見一般,可她沒聽見,有人聽見了。

午後,得會兒清閑。

方墨蘭拉着方墨繁走了過來。

“她們幾個意思,怎麽着,還要找人揍我們畫姐姐?”方墨蘭氣不平地說道。

“她們說的未必是我,你不必對號入座!”有琴畫不緊不慢地說道。

方墨蘭很是氣不過說:“怎麽,做了還怕人說啊,怕人說就別做啊,整那個要死不活的樣子給誰看啊!”

有琴畫笑着說:“你看看,說着說着你還生氣了,不必生氣,生氣了就說明你把她們的話入耳了,這麽難聽,你還入耳,你就是中計了,你中計了,她們可就高興了,她們啊,沒有什麽本事,只能做點小伎倆以滿足她們的小人之心,只不過……”

方墨繁接話道:“做多了,毀的是她們自己,記住,多行不義必自斃,自古以來有哪個行這樣事情的有好下場的,你就請觀其變吧!”

方墨蘭還是覺得心情不順,她鬧不明白,這樣的人為何存活于世,為何還能同他們一樣呼吸生活,這樣的人為何不能遭報應,為何老天爺不能夠懲罰他們?

有琴畫說:“這些事情老天自有定數,豈是你我能夠為之,我們若是做了那便是同他們一樣了,本來是他們不對,若是你做了就變成你的不對,這樣的話,百口莫辯。”

方墨蘭看着有琴畫,她抱了一下她說:“對不起了,畫姐姐,都是因為我!”

有琴畫笑了笑說:“沒事,你手是不是該換藥了?快去換藥吧!”

方墨蘭點點頭,心情倒是寬慰不少。

待方墨蘭走後,方墨繁坐下來說:“你有什麽事請不能當着蘭兒的面說。”

有琴畫一臉凝重地說道:“你最近接手的器物有什麽覺得不對勁的?”

方墨繁說:“有一件是金絲繡牡丹的女式披風,我覺得很奇怪,難道……”

有琴畫點點頭,說:“今後行事,萬分小心,若是覺得不對勁,就叫我來。”

方墨繁笑着說:“如今連五叔也不能信了麽?”

有琴畫笑了笑說:“你只要進去,就誰都不能信,況且典當行是五老爺的,那些錯漏想必……”

方墨繁點點頭說:“那你為何叫我來,這不是推我入火坑麽?”

有琴畫說:“你很喜歡那個酒莊吧,待到時機成熟,你就能接手酒莊,何樂而不為?”

方墨繁聽後愣了一下,然後笑了笑說:“到底還是你懂我,可是我是娶你呢,還是娶你呢?”

有琴畫起身說:“最好是,不娶我!”

方墨繁笑了笑,看來,那天大雨的那輛馬車,你不想深究,可是怎麽辦,我很好奇啊。

大約糾結了三日,方筝思前想後地,終于找到了方笑,想說一說有琴畫的事情。

“三哥真是稀客,竟來了我們玢蘭院,可是有事?”方笑客客氣氣地寒暄。

方筝卻沒有領情說:“廢話,我來這裏不是說事情的,還是來找你喝茶?”

方笑笑了笑,溫和依舊不減,可不知為何,明眼人看來總有種笑裏藏刀的感覺。

“你那個賬房能不能給我?”方筝說,“你去跟老爺子說說,定能給我!”

方笑聽後說:“給你?三哥你可真會說笑,我們這裏還需要她呢!”

方筝說:“都是方家的産業,換換賬房先生怎麽了?”

方笑說:“那不一樣,就好像典當行是我的,糧店是你的一樣,你是你,我是我,這可不一樣啊!”

方筝聽出了這弦外之音,只可惜那個時候他嫌棄有琴畫有些呆,沒有用,結果失了人才,所以還是不能以貌取人啊。

不過,讓他欣慰的是,兩閨女終于知道幫她爹了,可謂是可喜可賀啊,換回有琴畫的事,他定是要辦成,也不負兩個姑娘的心思。

方筝走後,方笑也在認真思考着這件事情,有琴畫這個人若是送給了別人就是讓別人得了利器,只是若是留在身旁,方墨繁他抓不出錯漏也趕不走他,真是兩難,現在,唯有靜觀其變。但願,老爺子那裏能夠出些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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