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不想和親七
不得不說,方唐的話導致了參與宴會的人全部産生了無限的驚訝以及輕蔑,不分國別,就連宋朝那些經歷過大風大浪的老臣們,也都不由自主地流露出荒唐的神色。
就連高臺上的皇帝,也在聽到她的回答後,流露出了驚訝的神色。要知道,新帝自幼老成、心思深沉,接觸政務沒幾年後就喜怒不言于形色,在做皇帝上的天賦堪比開國皇帝。只是,在聽到了方唐的話之後,新帝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驚訝的神色,雖然只有短短一瞬間。
在剛開始時的情緒變化過去之後,宋朝的大臣基本上都鎮定了下來,在他們看來,這只是從小學武的永安長公主一點小小的掙紮罷了,雖然他們都親眼看到了長公主帶領三千禁衛軍誅殺了諸王的衆多死士,然而,那時他們并未看到方唐親自上場,就連當時方唐身上的血跡,也被他們當作不小心濺上去的。因此,在現場的大臣們心裏,永安長公主只是有些帶兵方面的才華,至于武功,只不過是爾爾。
至于為什麽他們一致的認為師出王公公的永安在武功方面只是平常,答案很簡單,就算這些大臣裏面有純正的文官,但是他們也知道練成真正厲害的武功是很累的,雞鳴而起、夜深而息、長達數十年的堅持,都是練成絕世武功的必要條件。
先不說永安長公主的年齡,就算她真的天賦異禀,嬌生慣養長大的公主,真的能夠忍受得了練武時的苦嗎?
至于一直傳言的來自王公公的贊賞,家裏衆多晚輩的大臣們表示:我們都懂,我們都懂,要培養起小孩子的自信嘛。
但是,現在這個情況該怎麽辦,難道真的要讓我宋朝的長公主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跟一個大男人比武嗎?雖然這個男人的身份也很尊貴,是統一匈奴的單于,但是,更加危險了好不好!
傳聞在早些年征戰的過程中,匈奴單于是敢于單槍匹馬闖入敵人陣營的人,其武功之高強,根本就不是一直生活在皇宮裏的長公主能夠想象的!
就算是長公主不在乎面子,堅持要比武,看單于粗犷的樣子,就不會是能夠想到要手下留情的人,尤其是他現在這副驚喜的樣子,要是下手沒個輕重,傷了長公主怎麽辦?
沒錯,來自遠方的單于,在聽到方唐的話之後,非常的驚喜,一直用灼灼的目光盯着她,那眼神,仿佛本來以為自己遇到的是一匹普通的野馬,結果仔細一看發現是一匹可遇不可求的千裏馬。
宋朝的大臣們眼神交流了一會,就一起看向新帝,等待着新帝的決定——雖然他們都是一百個不願意長公主與單于比武,但是,最終還是要陛下來做決定的。
而其他兩國的使者呢,則是認為這根本就是宋朝期待着與匈奴聯姻,但是又不好急切的同意,于是,在宋朝皇帝示意下這個永安長公主故意做出來的把戲,把和親的主動權掌握在宋朝手中。于是,使者們也看向宋朝皇帝,準備根據他的行為推測宋朝與匈奴通過和親真正達成聯盟的可能性。
懷着各種各樣的心思,整個大殿的目光又都集中到了宋慧宗身上,嗯,包括匈奴單于,在緊緊地盯着方唐一段時間,卻發現她根本就不看向他,而是一直看向宋慧宗之後,單于就也只能郁悶的看向了高臺上的皇帝。
神色早已恢複平靜的宋慧宗在心中挑了挑眉,看着方唐鎮靜堅定的神色,心中起了好奇,他與這個皇妹雖然一母同胞,但關系并不是很親近——雖然他與其他的皇妹們關系更加冷淡,可與上一世相比,這一世他與永安的關系無疑是太過疏遠了,雖然這其中有他忙于學習政務,永安忙于練武的關系,但是,這樣的關系也是很不正常的——所以,對于永安的武功,他還真的不是很了解,只是曾經偶然聽過王公公誇永安天賦好又肯吃苦,所以進展很快,對永安的武功,他早就在心中做了一個自認為很高的預期。
但是這個預期,絕對沒有讓永安能夠正大光明地要求與匈奴單于比武的水平。
現在想來,王公公是跟着太祖打天下的人,見識過真正的大場面,普通的天賦和努力還真的當不起他一聲稱贊,再加上當時王公公說出來的時候沒有一絲一毫的勉強,應當是真心真意的誇獎,所以,也許,永安是真的認為自己能打敗單于也說不定——畢竟她從未放棄過要上戰場,除非是真的有信心,否則,沒有理由會說出這樣的話。
也許永安真的是武道天才,宋慧宗心想,上一世沒有展露出來而這一世表現出來了,說不定就是自己産生的影響呢。
既然決定要試探一下永安的武功深淺,宋慧宗看向眼睛發亮的單于:“永安頑劣,竟然提出如此要求,只不過,她這女将軍的身份确實是經過先皇同意的,所以,單于覺得這個提議如何?”
先帝真是有大用處,不管是在還是不在,新帝在心中默默地想着,決定以後好好利用已經仙逝的先帝。
單于霍得起身,接着,仿佛是意識到了自己的急切,緩了緩,慢慢道:“既然長公主的師傅認為長公主的武藝已經難逢敵手,那麽,本王也想見識一下宋朝的武功。”
單于努力的抑制住他心中的興奮和渴望,真是令他意外呀,本來以為只不過是個長得好看的小白兔而已,卻沒想到竟然是一只野性子的小白兔,還敢跟他比武,難道是怕他在床上不夠強壯嗎?跟那些見到他們匈奴的勇士就會被吓哭的女人完全不一樣啊,真是,讓人想要狠狠地撕碎她華美的衣裙,看着她用惡狠狠又絕望的眼神盯着自己哭泣,只要一想想,單于就覺得,真是令人陶醉啊!
那麽,小白兔,來讓我看看你有多野吧。單于在心中緩緩道。
“既然這樣,那兩位就準備一下吧,單于如果需要什麽武器,都可以說出來,我宋朝還是有這些東西的,永安也是如此。”宋慧宗面目和善的看向兩人。
單于哈哈大笑:“宋朝皇帝,本王要跟一個女人比武已經有違狼神的旨意了,怎麽可能還會用武器呢。”
宋慧宗看向方唐,方唐微微低頭:“既然單于不肯用武器,臣妹當然也不可能占這份便宜。”
宋慧宗眼神一閃,王公公最擅長的,好像是掌法來着?
“既然這樣,那二位就稍等片刻,待布置好簡易的擂臺,二位就可以開始了。”看樣子,這應該也在永安的預計中,宋慧宗心想,這一世,他還真沒好好了解過自己這個皇妹啊。
半個時辰後,換上了一身勁裝的方唐緩緩走進了剛剛搭成的擂臺,站到了單于對面,匈奴男子體型向來要比宋朝男子高大很多,永安又是純正的女子,之前雖然也是面對面,但好歹是在大殿的兩邊,又都是跪坐着,基本上看不出來體型差了多少,如今離單于近了,方唐才發現,她竟然只到對面單于的胸口處,着實是令人喪失鬥志。
不過這個喪失鬥志的不是方唐,而是擂臺旁邊的宋朝大臣們——好幾個養氣功夫不到家的已經開始唉聲嘆氣起來了。
而站在方唐對面的單于呢,他在看到一身白色勁裝的方唐之後,更加興奮了,心中那想要把方唐惡狠狠地占有的心思愈發猖狂,幾乎已經從眼神中透露出來。
這個中原女人,簡直是狼神對本王的饋贈,單于心想,如果得不到這個美麗多變的女人,那他就是一個不合格的單于——唯有如此美麗的女人,才能配得上草原第一勇士!
方唐當然不可能知道單于心裏在想什麽,雖然她也能從單于的眼神裏看出大概是一些很惡心的事情,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她只需要狠狠地擊敗他就好了,只有弱者,才會整天胡思亂想。
只要宋慧宗相信了她的武功确實如王公公所說的那般高深,那麽,想要讓他相信她的兵法也這樣厲害就不是什麽難事了。
所以,她可要打起精神來,漂亮的擊敗眼前這個高大魁梧的男人。
聽說匈奴單于是草原上最兇猛的狼,是匈奴的第一勇士,她可不能輕視,畢竟是與她的武功相差很大的體系。
兩人對視良久都沒有人首先動手,方唐實在是不想接着忍受匈奴單于那越來越放肆的目光:“單于,請出手。”
匈奴單于又是一笑:“本王怎麽可能率先向女子出手,還是長公主先出手。”
方唐心中冷笑,虛僞,你們屠殺宋朝婦孺的時候怎麽不說不向女子出手呢。
“既然如此,那本将軍就不客氣了。”
自稱将軍,而不是本宮,方唐就是想要說明,現在她是朝廷命官、正六品的昭武校尉,而不是長公主永安。
話音未落,方唐運起內功,一腳踏在堅實的青石板上,擡掌向匈奴單于攻去。
二人之間的間隔本來就只有不到十步的距離,現在方唐突然發難,不過眨眼就到了單于面前,鋒利的掌風已經刮起了單于的碎發,情況危險至極。
可是,匈奴單于畢竟也是經歷過衆多血戰的人,反應迅速無比,他一個後翻,險之又險得躲過了直直地沖向他面門的玉掌,順勢就是一腳踢向正在身前的方唐。
這一腳,速度奇快無比,帶起了一陣風聲,不必試探就知道力道應當也是不弱的,而方唐一掌揮出,根本來不及收回,正是前力已近,後力未到,情勢瞬間危機。
旁邊的宋朝官員抑制不住的發出陣陣驚呼聲。
方唐卻面色不變,她完全沒有收回自己的手臂,而是順着原來發力的方向,突然之間橫向轉彎,前臂順勢稍稍後收,堪堪在身前畫了個半圓,整只手臂便已經到了單于的腿下方。接着,肩膀發力,手肘直接擊向單于膝蓋。
雖然說起來複雜,但其實此時此刻離單于後翻開始也不過就是一個剎那的時間。單于伸起的手臂還未碰到地面。
匈奴單于現在正是無法用力的姿勢,本來這一踢就是借了後翻的力,如今沒有了支撐的地方,根本無法改變,于是,單于迅速計較一番,咬牙挨了這一擊,接着就順着方唐的力度遠遠的向後翻了兩下,半蹲着在幾步遠的距離外停了下來。
方唐也沒有追擊,剛剛那一系列的攻擊與變換雖然說起來簡單,但卻實實在在的耗費了她不少精力,現在她的呼吸也有些急促,她必須要時刻保持完美的狀态——匈奴單于實在是一個出乎她意料的強對手。
(僞)作者的話:
PS1:Emmm…昨晚沒更新是有原因的你們聽我說
其實我是宇宙聯盟駐守地球的便衣警官昨天接到情報說有一批非法入侵的黑暗組織反動分子在太平洋降落于是我就飛了過去解決的ta們順便把看到的人類的記憶清除了又順便遞了一個申請改了衛星的監控然後再飛回來的路上我發現燃料不足了好不容易撐到陸地我只能走着回來了于是今天淩晨的時候才到家。。。
嘛,,有人看到這個嗎?有人會相信嗎?
反正一空信了。。。
反正不是因為被女孩子叫出去逛街然後燃燒殆盡了根本沒有精力碼字。。。
PS2:至于補更。。。
也許你們可以期待一下?
番外一我要上戰場周武
我是周武。
我是戰神的副将。
我是陪戰神從小一起長大的親信。
我的使命就是保護戰神,助還未成為戰神的她成為新一任戰神,以及為已經成為戰神的她解決所有戰神不應該接觸的事情,在她見到之前。
我曾是一個孤兒,但我并不從小就是孤兒,在我的記憶中,還是有爹娘哥哥姐姐的,我是家裏最小的孩子,也是最小的男孩子,所以,從小家裏雖然窮,但卻從來沒有讓我餓過肚子。
可是,我的家鄉并不安穩,家鄉離邊境太近了,近得走上一天時間,就能看到駐守邊疆的軍隊。
曾經,一個偶然的機會,村裏的塾師遠遠地指着軍隊的駐地對我說:“小六,你看,那就是我們大周的軍隊,軍隊的大将軍是周家的男人,是戰神的後人。”
當時,據說是從村子裏出去,在京城參加了科舉考試,奪了功名又回到了村子裏的塾師眼裏閃着的,是當時的我無法理解的光芒,他接着說:“戰神,是大周的戰神,可是,他老了。”
後來,我想起那一天,猜着,塾師眼中的,也許是敬仰,也許是懷念,也許,還有曾經親眼見證一代戰神老去的無奈和絕望。
因為,後來的我,也常常流露出這樣的眼神。
最終,戰火還是蔓延到了我的家鄉。
跟在塾師身後,趴在村子外的樹林裏的我,眼睜睜地看着那些穿着奇怪衣服的人,一個個的殺死了那些我熟悉的人,胡子快到胸口的村長、斤斤計較的寡婦嬸子、住在村東頭卻總愛跑來找我玩的苗子、秋天經常會塞給我幾個大棗的鄰家姐姐,以及爹娘、哥哥姐姐們。
我哭着想要跑出去,可是,塾師緊緊地捂着我的嘴,把我塞進了書箱裏,示意我不要說話。我緊緊地捂着自己的嘴,眼睜睜地看着那些人把刀插進了塾師的胸口,眼淚又一次奪眶而出。
一個人漫不經心地走向了書箱,在同伴的催促下,随手捅了兩下。
一下落了空,一下捅進了我的小腿,帶着村民們血跡的刀進了我的腿肉,又馬上離開,我死死地捂住嘴,恨意即将席卷我的大腦。就在這時,透過書箱的小縫隙,我注意到了塾師,他還沒有完全死去,正艱難地張合着嘴,試圖勸慰我,在看到那雙一如既往地使人安定的眼睛時,我漸漸地安靜了下來。
那群人遠去了,我小心翼翼地爬出書箱,爬到了塾師的身邊,他占了鮮血的嘴一張一合着,告訴我要去軍隊,找周家的人。
我躺在慢慢變涼的塾師身邊,看着被那些人放了一把火的村莊,放聲大哭。
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哭着睡去了,一覺醒來後,眼前就只有火勢漸漸縮小的村莊和早已僵硬的塾師,一切的一切,殘忍的告訴我,這不是夢。
勉勉強強用一塊布将傷口包起來的我跌跌撞撞的又去了軍營,見到了那些周家的男人。
于是,我被托付給了其中一個被年齡最大的人。
第一次看到他們在戰場上一個接一個殺死那些人後,我找到了那個人,對他說:我想上戰場,我想殺那些人。
那人摸了摸我的頭,手上的大繭一不小心蹭到我臉上,有點疼:“不行,你還太小了,又不會武功,殺不死那些人。”
我死死地咬着嘴唇,不想再軟弱的流淚,可是,淚光還是占據了我的視野,給那人身上沾着血跡的冰冷铠甲添上了一份暖色,良久,我帶着哽咽說道:“我想學武功,你能教我嗎?”
那人愣愣地看了我一會,捏了捏我身上的一些肉,對我說:“我給你找個師傅,他是我爹,你跟着他好好學,以後能殺很多很多敵人。”後來我才知道,那人是在摸我的根骨。
沒過多久,四歲的我就跟着一群人一起,到了一個很大的地方,他們管這裏叫京城。
在這裏,我見到了那個人,別人都叫他大将軍,說他是戰神。
大将軍說六只是排行,得重新取個名字,他說我是周朝的子民,又致力于學武功,那就叫周武吧。
他把我加到很多人裏一起訓練,我是最小的,本來給我布置的任務是最輕松的,可是,我偷偷的給自己加了任務,被大将軍發現後,他就不會少給我布置任務了,相反,經常會給我多布置一些。
我很開心,因為每一天,我都能感覺到自己再變強,每一天,都離着那個要殺很多很多敵人的目标更近了一步。
訓練了五年之後,我已經成為這一群人中的佼佼者了,這一群人也陸陸續續地擴大到了百名,可我還是最小的。
也就是在這一年,訓練的隊伍裏加進了最後一個人,她是一個小女郎,比我還小,只有五歲,可是,她的訓練任務比我們所有人都重,她訓練時比我們所有人都認真,她的實力,也比我們所有人都強。
自從這個小女郎進入訓練隊伍後,我們就一直被灌輸忠于小姐、幫助她成為女戰神的思想。
但是,隊伍裏最大的、也是最厲害的那個人,已經十六歲了,他對于自己以後要盡忠的是一個小娃娃感到很不屑,尤其是還是一個小女娃娃。
心裏不樂意,嘴上自然也就沒了分寸。
終于有一天,在他第一次嘲諷大将軍時,我沖了上去,打了他,但是,他比我強,我輸得很慘。
當天的集中訓練結束後,我不想回到房間面對那群人,就自己躲到了一個角落裏,卻沒想到,在那裏,我與她進行了第一次認真的交談。
直到幾十年後,小姐已經去世了,我也還是忘不了當初她說的那句話,和當時的神态。
“……既然現在打不過,那就先妥協,你的天賦比他好,又比他努力,只不過是缺少經驗而已,總有一天能夠打過他的,至于我,我的強大不需要用口舌來證明,只需要直接動手打得他心服口服就好了。”傍晚的陽光打在小姐身上,映襯得她宛如天神,我躲在陰影裏,聽着她狂傲卻又底氣十足的話,莫名有些自卑。
于是,那一天,本來以為會餓肚子的我,在小姐的帶領下,進了房間,看到了什麽叫做碾壓。
大概是在看到以一敵多還取得了勝利的小姐向我走來的小小身影時,我就在心裏決定,要一輩子幫助她了吧!
後來,在小姐十二歲的時候,我作為百名親信裏的最強者,被大将軍委托了貼身保護小姐并防止小姐女郎的身份洩露的重任,并且以副将的身份随小姐出征。
大概有些人真的是天生适合戰場,雖然一開始時根本沒有上戰場的機會,但小姐卻從未表現出焦急過,事實證明,小姐是确實是天生的戰神,憑借着埋伏與火箭,我們一行人完好無損的滅掉了一個行蹤詭異的兩族小隊,成功的贏得了一個小小的勝利與王将軍的信任。
接下來的短短兩年時間,我見證了一代戰神的崛起。
我常常會想,戰神,到底與我們這些普通将士差在哪裏呢?
是高深的武功嗎?是胸中的無數兵法嗎?是因為她臨危不亂的氣度或是絕地逢生的風華嗎?
後來,某一個瞬間,看着一身戎裝英姿飒爽從戰場歸來的小姐,我想,于我而言,尊她為戰神,大概是因為,她就是她吧!
在心中的執念消散之後,情,就暴露了出來。也就是在那時,我意識到了自己對小姐的感情。
隐蔽、卑劣卻又深沉。
三年征戰,一朝凱旋,天子出迎,百姓夾道,萬千封賞。
但,那一天,我的心情并不如預料中的那般好。
在見到小姐因為一個香囊而略微手足無措的樣子時,我意識到,小姐,是會嫁人的,待到邊境和諧或是周家男子能夠擔當得了屬于他們的責任時,周文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小姐也就該嫁人了。
後來,知道小姐在大殿上驚世駭俗的壯舉後,我的心裏,既有後怕,又有一絲隐蔽的、無恥的喜悅:成為了女将軍之後,小姐就沒有辦法嫁人了,畢竟,陛下可不會允許軍民的精神寄托成為哪家的兒媳。
從此以後,我更專注地做小姐的副将,和女戰神的影子。
戰神不應該有污點,她應該是百姓們的精神寄托,應該永遠為國為民,這是戰神這一身份對其中的人的桎梏,女戰神尤其如此。
所以,小姐,您只需專心征戰沙場,您的污點由我來承擔,您周圍的黑暗,由我來清理,您只需要做必定名垂青史的女戰神,我來解決您所有的黑暗。
我是您的副将,也是您的影子。
在戰場,我将為您披荊斬棘,為您斬碎一切敵人,為您成為永遠的女戰神提供源源不絕的助力;下了戰場,我将為您解決一切黑暗,清理一切污穢,即使您永不知情,即使可能遭受百世罵名,即使因此被大将軍利用。
我,周武,心甘情願。
您的命令,即為我的最高意願。
所以,在看到那個本應戰死沙場的周康時,我毫不猶豫的揮槍指向他。既然是小姐親自找到屍首的人,那麽就永遠不要出現,要麽,就直接死掉吧,我心裏這樣想着,慢慢地把槍尖靠近這個落魄男人的眉心。
大概是骨子裏遺傳自老将軍的直覺告訴周康,我确确實實想要殺掉他,渾身發抖的周康轉身就走了,可是,他沒有離開太遠,我知道周康肯定不會放棄,但既然他先遇到了我,那我就不可能讓他見到小姐。我能逼退他一次,當然也能逼得他步步後退。
直到周康放棄了回周家的想法,小姐也不知道他曾經回過周家,更不知道我是如何一步步的把曾經渴望上戰場的周家小将逼成了每日只關心饑飽的落魄乞丐。
我曾經想過如果小姐知道我做的事情會怎樣,但是沒有結果,因為周康畢竟是小姐的親生父親,雖然她從未表現出一絲一毫的對他的眷戀,但我不敢賭,因此,我私下裏暗中揭發了那個門房的過錯,借着大夫人的手趕走了他。
小姐,小姐,當您作為戰神時,您是萬千大周子民的信仰,但當您作為小姐時,您是我的信仰,我願意為了您,放棄所有,只要這是您的意願。
您曾經問我,為何堅持稱呼您為小姐,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樣尊稱戰神,我沉默,不知該如何回答,我不知道該如何告訴您我那卑劣的心思,我那希望在您心中也是獨一無二的卑劣心思。
我曾有過獨自占有您的心思,可是我最終沒有把這個令人作嘔的惡心想法付諸于行動,并不是因為我沒有這個實力,恰恰相反,您對我的信任使我完全能夠完成,但是,我不能這樣,我配不上您。
您是獨自一人撐起周家将近二十年的小姐,您是受萬人景仰、百族敬畏的戰神。
而我,只是您的副将,您的影子。
一個思想龌龊、想要在您心中不論身份占據一席之地的影子。
一個卑劣的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