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怕死了?

幾日的調理秦玉的病情有所好轉,能夠承受謝橋配置的藥浴。泡完藥浴面色蒼白,精神頭卻十足。

“謝姑娘,我覺得身體好許多了,藥浴還需泡多久?”秦玉倚坐在床頭,詢問給她把脈的謝橋。

“十日。”謝橋摸着秦玉的脈象,只覺得奇怪:“藥有按時吃?”

秦玉微微淺笑道:“都有按時吃。”端詳着謝橋的面色,舒展的眉頭緊皺,不安的問道:“是我的身體又出現什麽問題了嗎?”

謝橋搖搖頭,若按時吃藥不該是這種脈象。叮囑秦玉好生休養,告辭離開。

秦玉卻突然道:“謝姑娘,我哥哥對你似有不同。”

縱火燒郡王府都沒有任何要懲罰她的動靜,着實令人吃驚!

謝橋有苦難言,他不過是看在師兄的情面上罷了。

秦玉又道:“哥哥這年紀該成親了。”

謝橋驚恐萬分的看着秦玉,連連擺手:“郡主誤會了,郡王只是看在我還有幾分用處,這才高擡貴手。”

秦驀,她敬謝不敏!

秦玉微抿着蒼白毫無血色的唇瓣,目光如炬,探究地打量謝橋,仿佛要将她的心思看透。良久,方道:“哥哥很好,只是不知如何表達、與人相處。若你與他有誤會,還望莫要放在心上。”

“郡主過譽了。”

謝橋走出玲珑閣,藍月在後面相送,謝橋斟酌的說道:“郡主的藥每日都按時送服?”

藍月眉頭一緊:“柳嬷嬷負責。”

謝橋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玲珑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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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她給的藥不對症?

而玲珑閣內,柳嬷嬷從窗外看着藍月将謝橋送走,端着藍月煎熬好的藥,倒進盆栽裏。從袖中掏出一個瓷瓶,倒出兩粒藥丸遞給秦玉,随後倒杯水服侍她吃下去。

“郡主,您自從服用衛小姐的藥之後,身子漸好,不愧是替太後娘娘治好頑疾的人。只是可惜榮親王府的世子病死,本就沒有幾日活頭的人,硬是将罪名按在衛小姐的頭上。好好一個權貴大小姐,如今聲譽算是盡毀了。”柳嬷嬷觑眼見秦玉并無愠色,擔憂的說道:“這藥沒有幾粒,您要不要給衛小姐求情?請她來府上給您治病?”

秦玉皺起眉頭,視線落在枕畔的大紅邀請帖,一張精美的信箋滑落在錦被上,字跡娟秀。纖纖手指撫摸信箋上的月季,隐約可見落款處‘容嫣’二字。

“郡主……”

“雪兒妹妹是姑母的女兒,子寧也是舅舅的兒子。于我來說,兩邊都是親近之人。只是人死不能複生,表妹作為女子也受到極重的懲罰。”秦玉語帶憐惜,隐含悲切,長嘆一聲道:“你與哥哥說一聲,我回京已久,身體大好。想宴請雪兒妹妹和嫣兒妹妹過府,說說體己話,解解悶。”

“诶!”柳嬷嬷歡喜的應聲。

“咳……咳咳……”

秦玉捂着突然刺痛的心口,斷續咳嗽幾聲。

“郡主,您怎麽了?”柳嬷嬷看着秦玉面露痛苦,臉上愈發的蒼白,焦急的問道。

秦玉張嘴想要說話,腹部一陣絞痛,一股腥甜湧上喉間:“哇——”

一口鮮血噴吐而出。

“郡主!郡主!”柳嬷嬷大驚失色:“來人啊!快來人!郡主昏倒了!”

……

謝橋剛剛躺下,又被人從被窩裏拽起來,塞進馬車直奔郡王府。

玲珑閣已經亂作一團。

謝橋聞着屋子裏刺鼻的血腥味,頓時一個激靈,睡意全消。“怎麽回事?”

她走之前還好端端的。

秦驀面色鐵青地站在床邊,緊繃的臉龐隐忍着怒火,冷硬道:“這就是你說的有所好轉?”

謝橋看着床上面色青白的秦玉,不由得眉頭一蹙,切脈後看向柳嬷嬷:“郡主可是服用我開的藥?”

柳嬷嬷眼珠子四處亂瞟,手緊緊的交握在一起。硬着頭發點頭:“都是按時吃你給的藥。”

謝橋收回視線,将人摒退,替秦玉施針。

不過片刻,秦玉幽幽醒轉,面色仍舊異常蒼白。

謝橋沉着臉,冷聲道:“性命是郡主你自己的,若信不過我,大可直言,免得浪費我時間。實在不想活,您請繼續糟踐你的身體!”

這一番話刻薄且不留情面。

秦玉動了動唇瓣,眼眸黯淡,看向謝橋的身後:“哥哥……”

謝橋回頭,只見他陰晴不定的站在珠簾處,渾身散發出迫人的森冷之氣,令人心中凜然生寒。

“玉兒,你好好休息。”秦驀低聲說道,替秦玉掖好被角。轉身,大掌緊拽着謝橋皓白的手腕,大步朝外走去。

謝橋覺得手腕要被他給捏斷:“撒手!”

秦驀充耳不聞。

謝橋怒了。

一甩手,掙脫開來。

看着手腕上一道深色紅痕,笑容冷然如冰,譏諷的說道:“我只救活人,救不了死人!”

秦驀漆黑如墨的眸中帶着近乎冷戾的銳意,額角青筋跳動。

謝橋破罐子破摔道:“真是煩夠你們了!老娘不想伺候,要殺要刮随便!”

心裏陡然泛酸,在這拿權勢說話的古代。人格、尊嚴,通通都是什麽鬼?

沒權沒勢,就是命攥在別人手裏的蝼蟻!

謝橋挺直腰杆,倔強的瞪視着他。

她也是有骨氣的人!

“她為什麽吐血?”

呃?

謝橋怔愣的看着他。

秦驀抿緊薄唇,不耐的說道:“她不配合?”

謝橋有點反應不過來,她做好準備伸出脖子給他掐死算了,他反而……

秦驀淡掃她一眼,對上她愕然的目光,仿佛洞悉她的心思。視線落在她晶瑩剔透,玉色入骨的纖細脖頸。

謝橋脖子一縮。

秦驀譏诮道:“怎麽,怕死了?”

謝橋摸了摸刺痛的手腕,讪笑道:“哪能呢!”還是将自己心底的存疑說出來:“這些天的治療,郡主的身體有所好轉。只是脈象極為的奇怪,我懷疑她沒有服用我給的藥。就算服用了,即便不對症也不會出現吐血昏迷的情況。”

秦驀颔首。

吩咐藍星送走謝橋,秦驀去往玲珑閣,藍月伺候秦玉在服藥。

秦玉虛弱的笑道:“哥哥,讓你憂心了。”

“沒有好好吃藥?”

秦玉睜大雙眼,仿佛不明白他在說什麽。轉而泫然欲泣,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哥哥這是不信我?謝姑娘是你找來的,我怎會不信她?沒有人比你更清楚我有多渴望擁有健康的身體。自從泡藥浴之後,心口一直隐隐作痛,怕哥哥擔憂,這才一直瞞着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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