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錯字連篇
肖然用簡體字歪歪扭扭寫了封信,怕劉紹禮起疑,還特意拿給他看了看。
劉紹禮只識繁體,一看,通篇都是錯別字,也不知寫了個啥,字還那麽難看。不忍卒睹之下,把信又還給了她。
肖然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樂得使人去送信給芷言。
送信之人先是送到禮樂署,得知白芷言在□□上,又打算改道送往□□去。
可甄宜法在段玉慶和青寧事件後,心裏有鬼,總怕有事發生,便置了眼線在禮樂署的大門口。
那眼線一聽到有信送給白芷言,想起自家頭頭的吩咐,就笑着邀送信人進來吃喝。
晉王府的家奴雖到處都被人高看一眼,可送個信還能有好酒好肉供着也是難得,便樂得受邀。
眼線趕緊暗裏偷換了信,找人給甄宜法拿去了。
甄宜法看到這封滿是簡體字,又滿是現代用語的信,确實有些懵。好在是才女來的,又不像劉紹禮自恃才高,直接認定那些全是錯字。于是認真研讀下來,倒也被她蒙到一點。
這上面似乎說的是有個仙人夜探晉王府,肖然見他身懷仙家本領,就委身于他,希望學到仙術。結果被晉王發現醜事,差點失掉性命?
還想仔細研讀,但晉王的家奴卻不肯耽擱太久,怕回去受罰,非要離去。眼線便趕緊着人來跟甄宜法要回原信。
不過就算如此,她也算得到想知道的消息了。
甄宜法輕酌了一口小酒,甚感開懷。
送信人把信送到□□時,白芷言正躺屍一樣躺在一張貴妃椅上。因是春日裏少有的豔陽天,那椅子是搬到了院子中的。
可就算曬着太陽,芷言還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劉章紀哄她開心,她也不怎麽搭理。反而是他靜靜摟着她時,她才感到舒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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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肖然的信時,她是有些吃驚的。這還是她頭一遭收到她的信。
展開一看,上面卻細述了05號玩家夜探晉王府,并告知基因改造危險性的事。
本來按肖然的性子,是不會和芷言叨叨晉王的劣行的。但或許是青寧去了,她便變得更珍惜起同伴來,竟也和她講了晉王怎麽怎麽給她一巴掌,又怎麽怎麽踹了她。
直把芷言看得腦門青筋直跳,差點蹦起來想找劉紹禮麻煩!
好在是肖然不忘在信的末尾來上一句“靠着本姑娘的聰明才智,這厮再度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結尾,芷言這才又好氣又好笑地坐了下來。
心裏卻是擔心的。
劉章紀見她表情不對,便過問了下。她就将肖然頻頻受辱于晉王的事說了出來。
他想了想,這兩姐妹分開站隊,現下就已經發生了肖然逼着芷言給他弟弟出主意的事,以後會不會鬧崩真的還兩說。于是,說道:“這事他确實過分了些,你是肖然的姐妹,不若勸她實在忍不
了了,便換邊站吧。我會像護着你一般,護着她的。”
芷言遲疑地道:“你這樣不等于明着和他過不去嗎?”
劉章紀捉着她的手,柔聲道:“我和他不睦已久,就算因這件事而起龌龊,畢竟父皇在上,料來他也不敢明刀明槍地來。”
他眼裏的柔情深沉,幾乎溺得不知□□的芷言無法呼吸。但她只沉溺了須臾片刻,便因想到自己生死未甫的前程而回神到現實中來。
按肖然所說,下一次基因改造時,也許就是她們姐妹斃命之時。
可她還年輕,怎麽舍得就此死去?
回頭望了一眼劉章紀,心下一陣難舍,莫名就生出幾許悲傷,竟不小心落了幾滴眼淚。
劉章紀詫異地看着她:“這是怎麽了?好好的,怎麽突然哭了?”
她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太感動了,你肯為我做到這種地步。”又取笑他道,“殿下這樣實在不像做大事的人,應該再心狠些才對。”
劉章紀被逗笑了:“這麽說來,我不應該對你好喽?倒第一次聽說對人好,還被嫌棄的。”
芷言随意把手搭在他胸前,開玩笑地道:“殿下你在朝中口碑那麽好,怎麽看都不該是個迷戀女色的人。要是對我太好,傳出去了,別人會認為我是妖姬的吧。”
他笑道:“使得使得,我當昏庸王爺,你做一代妖姬,這才匹配。”
他的體溫以及心髒的搏動順着她手底傳了過來,空氣中彌漫着一種難以言喻的親密。但在此刻,這種親密卻令她更感神傷。
她感到對他有一種愧對。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而在活着的這段時間裏,他會不會繼續加大感情投資。就算是養只貓,貓死的時候,主人也會難受。若自己某天真的在基因改造時死去了,他會如何難過呢?
這種愧疚讓她放下手來,手底的心跳便驟然中斷。然後,她又緩緩站起身來,她說:“離開禮樂署已經好幾日了,我也該回去了。”
劉章紀是極為詫異地,說得好好的,氣氛也正濃,怎麽突然就要走呢?他心裏雖然覺得不舒服,但還是笑着捉住她的手,說道:“我可不放你走。”
芷言只得借口:“我心裏擔心肖然,想先回去了。”基因改造的事太過驚世駭俗,在這個時代那是只有神話裏的仙人才能做到的。她連解釋都無從解釋,這種憋屈讓她更覺難過。
劉章紀只以為她們姐妹情深,也就不好勉強,親自送了她回去。
禮樂署內。
甄宜法聽到白芷言回來,很快就趕過來了。
這會兒劉章紀還沒走,見她過來,略覺尴尬。
甄宜法只深深地看他一眼,便朝白芷言走去,一邊關切地說:“怎麽這樣快就回來了?這段日子可好?”
芷言點頭回應,拉着她問道:“大人之前應承過,要将青寧的屍身從亂葬崗偷了去安葬,現在情況如何了?”
甄宜法拍了拍她肩膀:“放心,已經妥為安葬了。不過這麽快就去祭拜,實在不妥。萬一讓人知道了,那可是大罪。而且,也會累得青寧屍身被官府的人掘出。等隔段日子,我再帶你前往祭
拜。”
芷言大喜,趕緊謝過。
甄宜法卻是笑着拿眼神望了劉章紀一眼,複又對芷言道:“自家姐妹,有什麽好謝的。”
她這樣眼神一抛,劉章紀便以為這人情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做的。待他臨走時,她又以下官送上官之禮送了出來,卻是小心地落後半步,保持距離。
劉章紀便尴尬地問道:“這是何故?”
甄宜法微微低頭,強笑道:“怕妹妹看到,會有誤會。”
她是署丞,當然不可能會怕自己手底下的韶舞。唯一的原因,只在他。
劉章紀心裏愧疚,深感有負佳人深恩。但也只能假作不知,道:“還是宜法考慮得周到。芷言現下就拜托你了。她有什麽短缺的,你有什麽短缺的,都只管差人向本王拿。”感念恩情,向她揖了一揖。
甄宜法望着他離去的背影,滿心蕭瑟:在他心裏,恐怕巴不得她能考慮得更加周到,為連城盤算得更多吧?
只是,他拿來交換的,竟只一句缺什麽只管問他要?
她又缺了什麽呢?
她只缺他這個人而已。
所以,他就多愧疚幾分吧。只要他愧疚得多,待連城發生了什麽事時,他就不會疑心到她身上去。
她可是連城的好姐妹吶……
第二天,肖然也回來了。
晉王是個大醋瓶兒,那晚之後,深恨那賊人摟了肖然,占了便宜,竟真的親手畫下了賊人的頭像,要求軍巡院發海捕文書緝拿。
肖然不敢明着管他要畫像,就趁着回來禮樂署的路上,自己去揭了一張貼在牆上的捕文。回來時,樂呵呵地過來了芷言的屋子,把頭像拿給他看。
芷言一看這05號的頭像,當下就有些發愣,指着他道:“這個人……這個人不是殺了衛國皇帝的那個人嗎?!”她對他印象極為深刻。若不是這個人,衛帝也不會屍首不全,那大将軍梁起就不
會要她做冒名頂替的衛公主。
肖然莫名奇妙:“他一個試玩玩家,殺皇帝幹嘛?”說着,忽然想起那晚05號對她說,他和她們是不一樣的,恍然大悟道,“該不會這厮也和我一樣,想在這個時代升官發財吧?”
“你忘了咱們的新手任務1是要活着抵達陽城嗎?他是衛國的軍士,又參與到了衛宮的守衛戰中,本是必死無疑的。這麽做,倒是保住了命……”說到這裏,芷言愣住了。
肖然接口道:“又給大梁立了功,是吧?只怕那小子現在已經是個官兒了。”
說到這兒,肖然也反應過來了,望了芷言一眼:“你是說,咱們只要研究本朝的官員名單,就可以找到這個05號?”可她忽又皺眉道,“不對呀,他是官兒的話,晉王咋好像不認識他似的?”
“那個很正常,他是衛人,就算立了功,一定得不到重用和信任!”她極有自信地道,“一定是個小官!”說着,忽然頭痛地望向海捕文書,這官抓官,那人應該相當容易被抓的吧……只求老天保佑,千萬讓她們先一步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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