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撿到一只小龍蝦 17
牧九月瞪他, “瞎講,舟舟哪有那麽小心眼。”
牧·護短·九月全然忘了之前一句模模糊糊的阿姐就被打翻了醋壇子的事情。
浮鹫思嘴角抽了抽, 舟舟這兩個字,他是怎麽都安不到人高馬大的舟凇身上去的, 也只有她才能叫的這麽自然還能在這裏蹦跶了。
有心逗逗她,浮鹫思擠擠眼,道,“你就不怕他以後成長起來威脅到舟哥?”
牧九月的回答是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威脅到你都不會威脅到我家舟舟。”
她已經說得很委婉了,沒有把“你以為我家舟舟跟你一樣辣雞”說出來已經很好了。
“嘿喲!小栀子你這捧一個踩一個的作風要不得啊。”
浮鹫思經常過來跟牧九月瞎聊, 一來嘛,是為了跟舟凇穩固感情——誰都看得出舟凇對這丫頭的重視,二來也真是跟這丫頭投緣, 看着柔柔嬌嬌的,但除了在舟凇面前像個女孩子以外, 其他時候比誰都兇, 有趣的很。
他們也聊得來, 平時聊天聊地的,不知不覺說話之間就帶上了些她的習慣。
牧九月絲毫不在意,還火上澆油, 鄙視道,“你以為人家跟你一樣是個孤家寡人啊,有未出生的孩子和小嬌妻要養, 當然要努力在放逐地站穩腳跟了,哪跟你似的一人吃飽全家不愁?”
只是她沒有想到奧西竟然一來就遇見了放逐地的勢力變更,還摻了一腳,想到之前飒妗白以自信又極度信任的姿态說出奧西很厲害這樣的話,想來不是加了濾鏡的。
“嘿,你別看他現在多喜歡他夫人,放逐地的女人比外面可多了去了,還各種火辣風格都有——男人啊,一有權有勢就會變壞,說不定以後就變心了呢。”
說完這話浮鹫思就覺得背後陰風陣陣,擡頭一看果然舟凇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牧九月背後,一雙黑眸沉沉的盯着他。
瞥一眼牧九月,正在憋笑。
果然是早就發現舟凇過來了,故意不截斷他的話。
在心中暗罵小丫頭一點也不仗義,臉上賠笑,“我我我這就胡說八道,像我們舟哥這樣的男人,跟外面那些是絕對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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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亂說話,你以後就別來了。”舟凇瞧了一眼滿臉樂的女孩,半真半假的警告道。
他願意讓牧九月跟浮鹫思接觸是不想拘着她,想讓她建立起她的朋友圈子,等以後她能走出去後,他會帶她見更多的人,認識屬于她的朋友。
牧九月也不替浮鹫思求情,聽他好聲好氣的告饒,扯了扯舟凇的衣服,晃了兩下,眨眨眼,“餃子好了嗎?”她聞見香味了。
舟凇一笑,點了點她的額心,“小饞貓,過來吃吧。”
說完就自己走到餐桌旁,牧九月跳下凳子噠噠噠的跟在他後面,走的順暢,像是眼睛完好的一樣,拉開凳子就坐下,整個過程沒有半點磕碰。
看得浮鹫思啧啧稱奇,也明白這是她這幾天“練習”的結果了。
一般眼盲的人還做不到她這樣,只不過她五官靈敏,甚至對空氣的流動都能感知到,能做到這種程度也不足為奇。
吃完飯牧九月說了一聲帶着小一就出了門,走向森林裏。
“舟哥,你放心她一個人出去?”
要知道前幾次,小栀子在小竹樓裏摔了一下,不過是摔在毯子上,她一撒嬌說摔疼了,舟凇都是緊張不已抱着她哄半天的。
他竟然放心讓她一個人帶着狗去森林裏四處晃悠?
外面可比四處都是軟布毯子的竹樓危險多了,摔一下可就是結結實實的,更別說還有可能撞樹上去。
舟凇面不改色的收拾桌上碗筷,頭也不擡回道,“她總要走出去的。”
于是浮鹫思就以為他是真的狠下心了,走近了森林的牧九月也是這樣以為的。
她頭一次一個人出來走,每一步都格外的緩慢,手裏拿着的舟凇做給她的圓潤棍子,在地上小心的碰來碰去,左走兩步,摸一摸,右走兩步碰兩碰,在腦子裏描繪着眼前的場景。
突然,她感覺到一個活物從手邊的樹上爬了下來,吱吱兩聲,她一時猜不到是什麽動物。
毛茸茸的大尾巴掃過她放在樹上的手,她不自覺的将手拿開,一個軟潤潤的硬實的小東西掉在自己手心,她摸了摸,竟然是她最喜歡的,舟凇經常給她摘的那種果子。
小松鼠用腦袋蹭了蹭她的手,小豆眼咕溜溜的看着她,爪子不時扒拉一下自己的耳朵,又憨又可愛。
小一是在這片森林裏長大的,跟森林裏的所有動物都很熟悉,看見這一幕也不叫喚,乖巧的坐在一邊,只在小松鼠看過來的時候搖搖尾巴。
“謝謝你呀。”牧九月笑着,伸出手嘗試去觸碰手邊的小家夥,沒想到它竟然也不躲,就乖乖的給她摸。
摸着摸着她也就知道這是什麽了。
小松鼠的毛順滑油亮,想來是生活的很好。
牧九月跟它道了別,繼續在林子裏走着,偶爾有從地面冒出來的橫着的樹根,她彎腰探了探大概的高度,才邁腿跨過去。
結果她發現,不只是一只小松鼠對她特別有親切感,還有鳥兒和其他的小動物,從她一路走來都有果子不斷的砸向她就知道了。
可這些顯然沒有剛剛那只聰明,被砸的有些懵的牧九月哭笑不得的“收下”了這份好意。
但一時不察,腳邊有一顆果子,她踩了下去,腳腕扭了一下,就向一邊摔倒。
小一第一時間跑了過來,想墊在她下面。
原本她已經做好了摔跤的準備,但地上簇簇冒出幾根黑色的藤蔓,纏上了她的手腕和腰,她才站直站穩了。
牧九月摸了摸腰上系着的藤蔓,熟悉的手感讓她笑了出聲。
還以為男人真的那麽大方的讓她自己出來随便磕碰呢,原來在這等着她。
有些好笑又覺得心裏暖暖的,甜滋滋的。
藤蔓有些戀戀不舍的在她腰間蹭了蹭,才收了回去縮回地上,纏在她手腕上的在她手臂上爬了爬,還滾了兩下,才也跟着縮了回去。
經過這個小插曲,牧九月就更加放心大膽地在森林裏走了。
她提前問了舟凇這片森林的路線,走到今天打算走完的路的盡頭,坐在樹下休息了一下,把剛剛收下的那些果子在衣服上擦了擦就往嘴裏送。
她猜想可能這片森林都對舟凇格外的親近,連帶着裏面的動物也是,所以因為某些不可說的原因沾染上了舟凇的氣息的她,也被這些動物喜愛。
哎,今天的果子怎麽比平常的甜了這麽多。
竹樓的樓頂上,微風習習,兩個男人相對而坐,中間放了張竹桌,上面擺了兩個陶瓷罐,一看就知道是裝得酒。
絲毫看不出在跟浮鹫思閑談的男人其實也在時刻關注着森林裏他的女孩的動态。
浮鹫思的目光觸及旁邊用來晾衣服的杆子,想起那天看見舟凇晾的床單,笑的蔫兒壞,“舟哥,你跟小栀子第一次的床單你就那麽洗了?”
“不然呢?”
“不是有人把跟心愛的女人的第一次留作紀念收藏起來嗎?我以為你也會跟那些人一樣。”
其實他說的委婉了,就是有人喜歡收藏有女人第一次落紅的床單,每睡一個就收藏一張床單,或者剪下來。
這愛好,在浮鹫思看來,着實有些奇怪,他只是想調侃一下舟凇,才這麽一說。
“只要是她願意給的,都值得珍藏。”舟凇喝了一口酒,目光幽深,“但不是靠這些莫須有的東西,而是靠心。”
不是第一次才值得珍藏,女孩子的每一次都是寶貴的,她心甘情願的把一顆真心交給你,你不止應該心懷感激,更應該也捧出一顆真心,将珍惜珍愛付諸行動。
浮鹫思倒吸了一口涼氣,嘶的一聲,還誇張的搓了搓手臂,“舟哥,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是這麽膩歪的一個人呢?”
舟凇搖了搖頭,眸中帶笑,“到了時候你就明白了——不過看你這樣,可能得吃點苦頭。”
畢竟現在太風流,以後總是會付出代價的。
“我才不會像你們這樣。”
浮鹫思不以為然,雖然他很羨慕舟凇和牧九月之間的默契流動,也覺得奧西和他夫人的真摯感情很感人,但他還是喜歡現在無拘無束的日子。
“雪族族長那個獨子的死,也是你的手筆吧?”
舟凇坦然承認,黑眸中閃過幽光。
“嘶,還真是心狠手辣,你好歹讓人家死個痛快嘛。竟然毒瞎了他,還要砍了他的手腳,讓他活生生失血過多而死。”
嘴上說着舟凇心狠手辣,但語氣含笑,眉眼戲谑,哪有半點責怪的意思?
“你就不怕小栀子知道了不開心?”
不管怎麽樣,那還是她的族人。
“她不會的。”
他這麽肯定,浮鹫思倒是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對了,舟哥,你當時是怎麽發覺是君葵靈搞的鬼的?”君葵靈當時計劃的周密,他覺得如果是換了他,估計沒那麽快識破她的詭計。
舟凇淡淡的看他一眼,“你不是會做出蠢事的人。”
浮鹫思這人,名利心并不重,會當上領主是被形勢所迫,他更重情重義,但君葵靈不了解他,真把他平時挂在嘴上的東西當真了,以為他也是個野心大的人,故設了那麽個局,雖然處處詳細,但卻敗在了最明顯的一個點。
浮鹫思覺得被誇了,很開心,直白道,“對嘛,無論是從情還是理來看,跟舟哥作對都太吃虧了。”
不過他想到君葵靈那棟被腐蝕的不成樣子的城堡,還有他見到舟凇那時他雙眼通紅幾乎要發瘋的樣子,還覺得有些不寒而顫,更慶幸自己當年憑着直覺死纏爛打跟舟凇成了好友。
如果不觸及他的底線,舟凇這個人對朋友還是很好的,從來不吝啬。
舟凇喝着酒突然站了起來,快步轉身下樓。
除了小栀子那個丫頭回來了,還能有什麽事情讓他這麽急切?
浮鹫思翻了個白眼,轉而對月飲酒。
男人啊,一有了溫柔鄉,兄弟就如草根如衣服了。
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