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獨白與告白
應侍生見機退至一旁。
餐廳裏有些人瞧見了這邊的情況，投來好奇的眼神。
季澤頓時頭痛。
林若也不嫌丢臉，對着季澤擠眉弄眼。見他不動，林若小聲催促：”“喂！這是我學出師第一次在這麽隆重的地方跳舞诶，你不會給我難堪吧？”
季澤無奈接過她手裏的花，折枝插在自己胸前的口袋裏，牽起林若的手道：“我的榮幸。”
餐廳裏響起掌聲。燈光漸次閃亮，音樂也激昂起來。
季澤攬着林若的腰肢，像過去半個月裏每一次練習一樣，熟稔而矜持。
林若得了逞，不免得意，她的高興向來是擺在臉上的。她也确實是突發奇想，如果沒有這身衣服，沒有這間餐廳，甚至沒有桌子上的一束玫瑰，她都不可能有這樣的沖動。
最最重要的是，如果沒有那天季澤和她說的，“第一次跳舞，不要留遺憾”。
林若偷瞄四周，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餐廳裏不少男女應邀而起，這間西餐廳中央恰是廳堂，霎時成了舞會現場。
而季澤，他穿着藏青色板正合體的西裝，帶着自己送他的領帶，胸口有她挑選的紅玫瑰。面容清峻，嘴角含笑，目光專注只望着她一人。
有這樣的男人陪自己跳舞，周駿又有什麽稀罕？
假使這樣都會讓她遺憾，林若不知道自己怎麽樣才會不遺憾。她甚至自大的想，只有季澤這樣的男人，才配得上她。
一支曲子跳完，林若提着裙子向季澤行禮，學着其他女士挽上季澤的胳膊走出餐廳。
天已經黑下來，林若上車，拿出手機一看，已經快六點五十了。學校的舞會七點開始，她和周駿約了七點半，周駿已經打了好幾個電話來催了。
林若趕忙給他回電話，告訴他自己在回學校的路上，讓他不用着急。有了林若的消息，周駿反倒紳士起來，笑着說遲到是女生的特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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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聽着直撇嘴。
路上一直堵車，季澤不說話，林若悶得很。一翻朋友圈，章岚正和楊柯在學校外面的一家餐廳嗨着，王蕊的男朋友送了她一大束玫瑰，宿舍裏最後一個室友沒發朋友圈，因為她奮戰在考研一線。
開了一個小時才到學校，林若沒有遲到的習慣，過了七點半就開始着急。
季澤一停車，林若就解開安全帶要往外跑，車門還沒打開，她又急急地轉回來，扒下後視鏡，掏出口紅仔細的補妝。
她穿着他精心為她挑選的裙子和高跟鞋，他帶她做頭發帶她化妝，甚至像個管家親自開車把她送至目的地。
林若一副急着會情郎的樣子被季澤看在眼裏，心裏本就不是滋味，又見她這麽在意形容，更加不痛快了。
哪怕他有立場，也不會将酸話置之于口。
他的立場，大概是站在長輩的角度，調侃她這時的小女生情态，之後再憂心忡忡她去相會的男生對她好不好，會不會欺負她。
像個送女出嫁的老父親。
季澤自嘲地想。
林若磕磕巴巴的擦完口紅，把東西往後座一扔，迫不及待的開門下車，重重關上車門，走了兩步又跑回來朝季澤揮揮手：“我先去啦舅舅！今天謝謝啦！”
季澤目送她走到禮堂門口，和一個高瘦的男生會合。天有些暗，季澤看不太清他的長相，可他的身高配穿高跟鞋的林若剛剛好。
偏瘦的男人很難撐起一身正裝，但這個男孩的西裝合體，并沒有商務裝得呆板，反而有些新潮。
只用一眼，季澤便判斷出這個男孩在硬件方面與林若的匹配程度。
他久違的犯了煙瘾，不再克制，像瘾君子那般略有急躁的點上，美美吸了一口，神情滿足。
他今天做錯的事太多了，是該停止了。
林若和那個男生說笑幾句，兩人轉頭瞧了季澤的車一眼，男孩伸出手臂，林若遲疑片刻，便挽了上去。
沒什麽好看的了，季澤面容冷硬地調轉車頭。
“送你的人是誰啊？”周駿和林若走進活動中心。
“我舅舅。”林若也沒瞞他。
舞會剛舉行不久，氣氛正是熱鬧的時候。場地中央十幾對男女正在跳慢三，四周的人三五成群說着閑話。
兩人一進門，以周駿身高的醒目程度，便有不少人投來目光，接着場間竊竊私語的聲音大了起來。
俊男美女到哪裏都是吸引人的亮點，林若尚且大方，周駿也很是自若。人群中的章岚一下跳起，抛下楊柯率先跑過來，上下打量一番，驚嘆道：“哇塞！你今天是要嫁人啊！”
林若昂首轉了一圈朝她展示。
“漂亮。”章岚穿着一條普通的黑色長裙，要上系着紅色粗腰帶。校園裏的舞會，大家再精心打扮也沒有多正式，反倒顯得她們倆鶴立雞群。
楊柯跟了過來，和周駿打過招呼，杵在一邊聽兩個女人聊天。
音響一停，自動循環到下一曲。章岚眼珠子一直往楊柯那邊瞟，兩人眼睛一對，就笑起來，互相牽着手走進場中。
“走走走，咱們上！”林若答應了周駿，也沒什麽害羞的情緒，反倒跟上戰場一般招呼周駿。
不等周駿邀請她，她先拉住周駿的手，左手往周駿腰擺上一放，擡頭問道：“準備好了？”
周駿漲紅了臉，擡手貼在林若背脊，聲若蚊蠅：“好了。”
林若拎着他往舞池中央殺去。
這支曲子節奏快，是跳維也納華爾茲的。林若雖然練過，但和周駿并沒有什麽默契，跟上周駿的腳步有些吃力。
兩人圍着舞池打轉，只見章岚引着楊柯，風風火火往這邊撞過來。
兩路人馬在角落撞車，章岚和林若嬉笑作一團。
有兩個男生一同走過來，“周駿！”
林若轉頭看去，認出這兩人應該是周駿的室友。因為這是最先被周駿忽悠去健身房，再被林若忽悠辦卡的兩位。
其中一個矮個子男生對着林若打量片刻，眼中閃過驚豔，手肘捅了捅周駿。
周駿和他們打了個招呼，拉着林若去一邊。章岚瞧見了，朝林若擠眼睛。
林若應了別人的事，不好做到一半就甩手，跳舞也是。她來之前就想，陪他跳個兩三曲，也就行了，以後再不欠周駿什麽人情。
敷衍過了半場，林若假模假式的問周駿：“跳了這麽久，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會兒？”
周駿又不是真傻，自然看出來是她不想跳了，笑着說：“學姐，你吃晚飯了嗎？要不要去吃點東西？”
這就是周駿和季澤的區別啊，林若暗想。周駿哪怕關心她，也比不上季澤體貼萬事周全。
她忽然體會到季澤的好來，不由想到若是這時候她喊餓，季澤一定嫌時間太晚，只肯帶她出去喝粥或者吃些小點心。
林若往舞池中一看，章岚和楊柯正跳得起勁。她把外套和包全扔在了季澤車上，只得拿出手機照自己妝花了沒。
周駿一瞥她開前置攝像頭，還以為她在自拍，大着膽子湊熱鬧，“學姐，咱倆一塊來一張！”
林若：……
她莫名其妙的樂了，和他拍了兩張，說道：“我下午吃過了，你沒吃飯嗎？我點杯喝的就行了。”
和章岚打了聲招呼，兩人出了禮堂，往學校裏的咖啡廳走去。周駿确實沒吃東西，點了份簡餐開始狼吞虎咽。
林若覺得他挺逗，拿着銀勺攪咖啡，忽然回憶起下午季澤穿着一身正裝用餐的情景。
每一個動作都賞心悅目。
周駿吃完，要送林若回宿舍。林若下意識想說他們本來就順路，轉念一想他可能是要發揮紳士風度，禮貌的向他道謝，沒有掃周駿的面子。
兩人一路散步閑聊，倒有說有笑。林若身上的薄呢子裙根本抵不了寒風，偏周駿還慢吞吞走着，林若不好說自己冷。
林若又開始懷念起季澤的知情識趣來。
她今晚格外的想他。
“學姐，你有男朋友嗎？”周駿問道。
“嗯？”林若沒怎麽聽他說話，反應過來後有點愧疚，馬上答道：“沒有。”
她迅猛的回答速度像是在證明什麽，為周駿鋪墊後文似的，讓周駿有所誤會。他鼓足勇氣道：“那學姐，我能做你的男朋友嗎？”
作者有話要說：
一個老父親の心酸
(?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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