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邀請

季澤想了想,意識到她說得可能是賀宛。季澤沒有吐露別人私事的習慣,轉了個話題道:“那你跳舞的裙子還買不買?”

“買吧。”林若唉聲嘆氣的,“都答應人家了,也不好讓人家丢臉。”說完她有嘀咕道:“我也不想被人當猴子一樣圍觀啊。”

季澤和她一同去結賬,便道:“明天我帶你去買吧,你之前不是一直嚷嚷着要聖誕禮物?畢竟是第一次參加舞會,別留遺憾。”

林若眼睛一亮,抱着他的手臂嗲聲道:“舅舅你真好。”

不等季澤推她,她自己立刻松手,做了個嘔吐的表情,“嗳,聽你這麽說我一想第一次參加舞會是跟一個一米□□的傻大個跳舞,也不是什麽好回憶啊。”

她淨身高一米六八,穿上鞋将将到一米八二的季澤的肩膀。而周駿有一米□□,林若不喜歡他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說話要仰頭看他。

“你說這話不是騙我再送你雙高跟鞋吧?”季澤敲了敲她腦袋,滿臉懷疑。

林若原本沒這個意思,聽他一說,立刻道:“是啊,沒想到被你看出來了,所以你送不送?”

輪到他們,季澤将推車裏的東西一件件拿出來,“我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教你跳舞虧大了。”

一路嘻嘻哈哈的回去,季澤進廚房做飯,想叫林若過來幫忙,她唯恐避之不及的躲到沙發上拿iPad玩游戲。

玩了十幾分鐘又良心難安,撐着下巴朝季澤道:“一會兒我洗碗。”

“別的女孩子都不愛洗碗,沒見你寧願洗碗都不願進廚房的。”季澤倒不在意這個,見她這樣,估計進廚房也是幫倒忙。

“那是她們傻。”林若很是自得:“做飯花多少時間?洗碗又花多少時間?”

季澤将切好的菜放進鍋裏炖,一轉頭,林若趴在沙發上,兩條腿翹在空中。

她冬天也不喜歡穿得很多,嫌臃腫,通常一件打底衫再加個大羽絨服就出門。又怕熱,一進屋子就把外套脫了。

她這會兒就穿了件半袖衫,人一趴,領子往下掉,胸口那一片肌膚□□在外,連粉色的蕾絲內衣邊都能瞧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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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季澤隐晦地提醒她,她自己半天才能醒悟。季澤甚至聽見她嘟囔“我又沒有胸,有什麽好露的嘛”。

季澤有時候想,她也太不把自己當男人了些。

也太低估了自己的魅力。

一塊未琢的璞玉,并不比一塊精心雕琢的頑石差。而一個女人最吸引人的,除去智慧,便是青春純真。

提醒多了,尴尬的反而是季澤。他只當做沒看見,做好飯叫她過來吃,等她洗完碗送她回學校。

第二天季澤一大早去了公司處理事務,等到中午在公司簡單吃過,開車到商場。

聖誕節當天,中午開始商場人多了起來,聖誕歌循環往複。季澤領着她一路看過去,給她挑了件薄薄的呢子長裙,酒紅色顯得她皮膚愈發白皙。

很簡單的掐腰A字款,長至踝上,露出她纖細的小腿。

縱是林若再不愛打扮,也能看出這件衣服将她的優點全都凸顯出來,很适合她。她自己本身也喜歡這樣簡約的剪裁設計,不太愛過多的花邊裝飾。

鞋子是帶一點複古風味的黑色系帶小高跟,林若含着一絲新奇打量鏡子中的自己。

不再像以前那般一看就是個學生,成熟了些,妩媚了些,勾唇一笑,像是要施魔法的女巫。

她不禁對今晚充滿了期待。

“傻了?”季澤擡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沒有,被我自己迷死了。”林若觍顏無恥地說道。

季澤擡手比了比她的身高,穿上鞋恰到自己的耳根,一垂眸便能對上她的眼。

目光一轉,季澤不自禁撚了她的發梢,醒悟後觸了電一般猛然松手,裝作打量她的頭發,“去把頭發弄弄吧,太亂了。”

這時候他說什麽就是什麽,林若老實抱着外套書包跟在他身後,随他去商場附近的一家造型設計店,坐在椅子上讓人剪頭發。

做完頭發又化了個妝。

弄完随季澤上車,林若自己都覺得太隆重了些,不過下午四點,肚子餓得直叫。季澤問她想吃什麽的時候,林若指着自己一臉的霜粉化妝品沒精打采道:“我這個樣子能吃什麽?”

“吃西餐吧,到時候補個口紅就行了。”季澤笑着說。

林若反身去後座把自己的書包拿過來,翻騰半天終于找出一只口紅,“行,那就去吃西餐吧。”

季澤打電話訂好位,擡頭瞟到後視鏡裏的自己。他工作時穿得向來正式,西裝三件套配大衣,在公司嫌熱把領帶解了留在辦公室。

季澤猶豫要不要去買條領帶,忽然想起上回林若送他的那條似乎就在車上。

他從手套箱裏拿出一個盒子,林若湊過來,“這不是我上回送你的嗎?”

季澤應了一聲,林若搶先把領帶抽出來展開,“你要系嗎?我幫你吧!”

季澤頓住,林若已經不由分說轉過身,一只腳跪在真皮座椅上,伸手繞過季澤脖子,開始系結。

“我以前在家也幫我爸打領帶。”林若說着,手指碰到季澤的喉結,讓她動作一滞。

他們的距離太近了,季澤連呼吸都不敢放開,想要阻止,身體卻像灌了鉛似的沉重,無法動彈。

林若打領帶還算熟練,不過幾分鐘就完成了這個動作。

季澤松一口氣,正準備對着後視鏡調整一番,林若突然猛地一扯。

季澤猝不及防被拽到她跟前,領帶勒着脖子,讓他有些喘不過氣。戲弄了季澤,林若似乎很高興,她嬉笑着從書包裏掏出一枚精致的領夾,低頭夾在季澤的領帶上。

他的心也像是被一條領帶纏着擰着,無法跳動。

林若松開他,笑嘻嘻的等他誇贊:“我對你好吧?這麽小一個玩意兒,比領帶還貴。我上個月工資填進去一小半,你可別告訴我爸和季姨,他們要吃醋的。”

她一松手,季澤像失去繩索的溺水者,陷阱椅子裏。在開着窗戶的車內,頃刻間浸出一身熱汗。

“你快看看,好看嗎?”林若還未發現季澤的異常,滿是期待地幫他打轉後視鏡。

季澤對着小小的一片鏡子,松領口,撫平褶皺,摘下領夾重新夾好,好在衣領有活領撐,無須多做整理。

這一整套動作下來,他也恢複冷靜,淡笑道:“謝謝,很好看。”

林若愣了愣:“你怎麽不高興啊?”

季澤語氣輕快,“高興不一定要表現在臉上吧?”

“那多沒意思啊。”林若轉身坐好,在她眼中,季澤本身不算多有趣的人,這種反應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還是有點小失望。

于是她學他把失望不表現在臉上,只說自己餓了,催他開車。

季澤訂的西餐廳很高檔,聖誕節商圈裏的餐廳門口等位的人都能坐上一條長龍,而這家餐廳不能說冷清,也沒有多熱鬧就是了。

水晶吊燈映着燈光燭火,幽藍色的空間裏星光閃動。

有服務生給林若拉開椅子請她坐下,菜品延續了林若對西餐一貫“盤子大東西少,消滅十盤也吃不飽”的傳統印象。

菜是季澤點的,兩個人都是典型的中國人的胃,太正統的法國菜都吃不慣。上菜時林若恨不得給她一塊牛排管飽,吃完後她真心實意贊道:“好吃,下回還來。”

“那下回得你請我。”季澤說。

林若環視這家餐廳的裝修,侍者站得筆直,用餐的客人都穿着正裝,角落處還有小提琴和鋼琴伴奏。

她裝作可憐巴巴的樣子瑟縮道:“舅舅,你這是欺負人。”

季澤笑道:“怎麽我請你叫宰大戶,讓你請我就成了欺負人?”

她輕哼道:“我哪像舅舅,舅舅你是大老板嘛。”

用晚餐起身,林若被新鞋磕了一下,應侍生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林若站穩朝季澤吐舌頭:“我還沒穿過高跟鞋跳舞呢,今天要是在禮堂摔了那可就好看了。”

她說着瞥見餐桌上花瓶裏的紅玫瑰,傾身抽出一支,學着電影裏紳士邀請女士那般向季澤行了個禮,将玫瑰花送至他身前,笑道:“這位先生,我能請你跳一支舞嗎?”

作者有話要說:

季澤松一口氣,正準備對着後視鏡調整一番,林若突然猛地一扯。

季澤猝不及防被拽到她跟前,領帶勒着脖子,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他一口氣埂在胸口,眼珠上翻,舌頭拉出口腔,慢慢沒了生息。

林若因故意殺人罪被判無期。

全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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