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多行不義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秋蘭院趕去,而除了蕭府與徐府的幾個人心中有些擔憂外,其餘的人大都抱着看熱鬧的心态。

待看到秋蘭院廂房一片狼藉,一行人都變了臉色。

唐氏指着地上的一灘血跡道:“不知郡主此時還有何話可說?”

“只憑這點,并不能斷定二少夫人出了事,本郡主想還是先派人到別處尋一尋。”益陽郡主道,又對另一人吩咐道:“去喚郡馬來。”

沒多久,秋蘭院裏又來了一群人,領頭的便是郡馬劉阜新。

益陽郡主看見他進來,便撲了上去,絲毫沒有顧忌還有這許多人看着。劉阜新有些尴尬,卻還是極盡溫柔地輕拍着她的背,柔聲問道:“怎麽了?”

益陽郡主抽咽了兩聲,指了指那間廂房。劉阜新一看之下,微微變了臉色。他問:“這是怎麽回事?”

益陽郡主把事情大致講了一下,劉阜新臉色更差。對唐氏行了一禮道:“二夫人,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二少夫人。若二少夫人真在此處出了事,我們郡主府也定會負責。”

“哼!負責?我看你們如何負責!”出聲的是三夫人林氏,她本就是個急脾氣,況且趙蘇杭還幫過蕭玉橙,她怎麽着也得表明自己的态度。

“三夫人萬勿氣惱,以免中了歹人的計謀。”劉阜新勸道。

此話一出,衆人皆是疑惑。

“計謀?”林氏疑惑道。

劉阜新點頭,道:“或許二少夫人正是被你我兩府的仇家劫走了,為的便是讓定國公府與我們郡主府發生沖突。”

“定是如此!”益陽郡主急忙肯定道。

“呵!”人群中的賀雲舟一聲輕笑,在寂靜的院子裏顯得極為突兀,然他聲音悅耳,聽起來并不惹人厭煩。

可并不是所有人都這樣認為,劉阜新轉頭看他,“怎麽?二王子有何高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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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雲舟不甚在意地攤攤手,“高見倒是沒有,只是覺得郡主的地方也太不安全了,來參加個宴會,都能讓人擄了去,這以後誰人還敢再來?”

人群中有嗡嗡的議論聲,益陽郡主大怒,一手指着他道:“你!”

“哎,郡主千萬別惱羞成怒了,雲舟說的可是實話。”

劉阜新按下益陽郡主的手,又對她投去一個安撫的眼神,似笑非笑地看着賀雲舟,問:“方才二王子離席甚久,不知可曾見到蕭二少夫人?或者可曾見到有何歹人前來?”

賀雲舟想也不想地搖頭,“蕭二少夫人我不曾見到,至于歹人嘛,說不定就是嫣園的人也不一定,未必都是從外面潛進來的。方才雲舟回席時,并未見到郡馬,似乎郡馬也曾離席許久呢?”

此話可就令人遐想了,一時間,衆人都在猜測這蕭二少夫人的失蹤到底與郡主府有沒有關系。

劉阜新斂了笑,聲音也冷了幾分,“二王子還是莫亂說話的好。”

賀雲舟撇撇嘴,從善如流地住了嘴。

陸續有人回來禀報說沒有找到蕭二少夫人,蕭府的人也更加擔心了,遂提議報官。之前她們也怕事情鬧大,對蘇杭的名聲也有損。劉阜新倒是沒有異議,益陽郡主卻有些不願。

賀雲舟也微微皺了眉,這蘇杭到底在搞什麽?在他正擔心的時候,便見又有個人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他舒展了眉頭,嘴角微勾。

有不少人見過冬雪,知道她是蘇杭的貼身丫鬟,見她進來,都把目光投注在了她身上。畢竟她衣服上還有血跡。

唐氏見她如此狼狽模樣,面露擔憂,急忙問道:“冬雪,可是你們少夫人出了什麽事?”

冬雪行了一禮,回道:“回二夫人,少夫人無事,現今正在我們府的馬車裏。”

益陽郡主聞言大怒,“她沒事在馬車裏做什麽?也不差人禀報一聲,讓我們這麽多人在這裏白擔心她一場!”

“回郡主,”冬雪又對益陽郡主福了福身,“我家少夫人身體略有不适,只好先回了馬車。本差了冬雪前來傳話,冬雪以為諸位夫人小姐還在荷花池那邊,便先去了那裏,不想未曾見着人。找了許久,才找到此處的。”

“哼!小門小戶出來的就是沒有規矩!”益陽郡主嗤笑道。

林氏臉上也有些尴尬,她方才态度那麽強硬,如今蘇杭沒事,且好像還真是蘇杭的錯。

倒是唐氏問了句:“冬雪,你這衣服上的血跡哪裏來的?”

冬雪又福了福身,道:“回二夫人,少夫人本不讓冬雪多說此事,怕傳出去對郡主名聲有損,可冬雪不得不多嘴一句。少夫人回馬車,并不是因身體不适,而是受了傷。”

“受傷?”衆人皆發出疑問,看來這蕭二少夫人還真是除出了事。

“是!”冬雪道,“此前冬雪陪同少夫人跟着裕彤姑姑來秋蘭院更衣,卻忽然沖進來幾個黑衣人。少夫人受了傷,幸好有二公子安排的侍衛暗中保護少夫人,我們這才沒出什麽事。”

益陽郡主蒼白着一張臉,道:“可是裕彤又在哪裏?”

“這冬雪就不知道了。”冬雪搖頭道。

林氏冷哼一聲,“我看郡主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吧。我們定國公府的少夫人受你邀請前來參加荷花宴,卻莫名受了傷,你該如何給我們定國公府一個交代?”

冬雪出聲道:“三夫人,我們少夫人說她并無大礙,就不必為難益陽郡主了。且少夫人說那幾個歹人應該是沖着裕彤姑姑來的,我們也只是運氣不好受了牽連而已。”

林氏心中不悅,唐氏疑惑道:“此話怎講?”

“那些歹人的目标是裕彤姑姑,并不是我們少夫人。我們少夫人本還有些自責沒有能力救她呢,如今裕彤姑姑失蹤了,想我們少夫人會更自責。”冬雪擔憂道。

“既然杭兒不欲追究,我們也不好讓益陽郡主為難。只是此事益陽郡主還得好好查查,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膽,竟敢來此行兇。也算是給我們定國公府一個交代。”唐氏下了定論。

劉阜新看了一眼益陽郡主,道:“二夫人放心,阜新定會查出此事是何人所為。”

“冬雪此來是為我們少夫人傳一句話給益陽郡主。”冬雪再次開口,“少夫人有句話要奉勸郡主,多行不義必自斃!”

衆人皆不知蕭二少夫人為何要傳這樣一句話給益陽郡主,卻見益陽郡主的臉色一下變得煞白。嘴唇哆嗦着,竟是說不出話。

賀雲舟嘴角一直噙着笑意,他可真是服了蘇杭這丫頭了。說是不讓冬雪多說,可卻讓衆人看見冬雪衣服上的血跡。又讓冬雪颠倒是非,還贈了益陽郡主那樣一句話,讓人浮想聯翩。他現在倒真懷疑,益陽郡主和她是不是有什麽糾葛。看着益陽郡主眼裏的震驚與懼怕,他更加肯定心中的猜疑,看來以後得好好問問她。如今,他倒也不介意幫她添一把火。

“唉!看來本王子還是早日離開的好,這嫣園可不安全,別随随便便又受了牽連。本王子可沒帶什麽侍衛,若是平白無故沒了性命,那還不得委屈死?”

賀雲舟一席話逗得衆人發笑,這東原國二王子說話還真是風趣。

不過笑歸笑,卻也真的都告辭離去了。這荷花宴怕是以後都舉辦不成了。

蕭府一行人出來後,果然見秋月和一個侍衛分別侍立在馬車旁。趙蘇杭又出來與她們打了招呼,相互寒暄了幾句,說自己只是受了點皮外傷,也已經包紮過了,并無大礙,她們這才放心。

上了馬車後,冬雪把秋蘭院發生的事禀報給蘇杭。末了又加上一句:“賀公子還真是幽默風趣!”

趙蘇杭因心裏壓着事,只是笑了笑,并未注意到冬雪微微泛紅的臉頰。

馬車行了沒多久,忽然停了下來,幾人的身體皆因慣性往前傾。

“發生何事了?”趙蘇杭問。

冬雪把向外探的腦袋縮回來,回道:“是三爺。”

“哪個三爺?”趙蘇杭皺着眉頭問。

冬雪張了張嘴巴,默了片刻才又道:“小姐,是您父親。”

趙蘇杭眉頭皺的更緊,眼神中透出思索。“他做什麽?”

“三爺攔了我們的馬車。”冬雪回道。

像是肯定她這句話的真實性似的,外面響起了一個男聲:“蘇杭,你給我出來!”

馭夫和侍衛自然不允許他靠近,只是他突然沖出來,他們才被迫停車。

前面的馬車也停了下來,有丫鬟來問發生了何事。

蘇祁還在外面叫喊:“蘇杭,你這個忘恩負義,心腸歹毒的女人,竟聯合蕭府搞垮我們蘇府。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害你弟弟妹妹流落街頭,忘恩負義的東西……”

聽他越罵越難聽,有侍衛上前趕他走。

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都對着蘇杭的馬車指指點點。京都誰人不知蘇府的敗落,只是沒想到竟還有此等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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