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節

氣度非凡。”

說也奇怪,暗黑鐵劍一到手中,三公子整個人都仿佛變了,連不會武功的寧心兒也感覺到這一變化。本來是暗淡無光的鐵劍像一條巨龍,忽然蘇醒過來,一道無形的光芒從三公子身上漫延到劍上,再行發散開來,一直擴張,幾乎無邊無際。

也就一剎那工夫,一切又重歸平靜。三公子如法炮制,手捏劍尖,劍柄朝外,遞還小唐,小唐木然地接過鐵劍,張大的嘴巴還沒來得及合上,眼光也從一開始的挑釁變成敬畏,再仔細看,他整個人居然在發抖,是什麽力量,能讓一個縱橫江湖十多年,殺人如麻的刺客發抖?

三公子微笑道:“你都看到了?”

小唐點頭道:“是的,我都看到了。”

“恭喜。你的眼界之門已經大開,你的劍已得到三公子的祝福。”三公子的聲音仿佛來自天上,讓耳朵仰望。

“多謝。”

“你現在知道我是誰了?”

“是的。”小唐收劍入鞘,向三公子深深地鞠了一躬,說道,“多有冒犯。告辭。”

小唐剛剛轉身,一陣刻意為之的狂笑便從不遠處無知地響起。

“暗黑鐵劍看來只是浪得虛名,刺客小唐也就不過如此,還沒動手就吓得打退堂鼓,膽子這麽小,怎麽夠資格做殺手。”說話間,從樹梢上落下七條大漢,呈前後左右合圍之勢,将三公子、寧心兒、刺客小唐圍在當中。

小唐道:“天狼七殺星也來了,看來果然是對我不放心。是不是也想把我一起滅口?”

領頭的疤面大漢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是做殺手的規矩。你做殺手這麽多年,應該知道得很清楚。不過看在大家都是同行的分上,今天就暫且饒你一命,你還是走吧。”

小唐道:“如果我不走,又如何?”

疤面大漢惱怒道:“你這狗娘養的一定是中了邪,不僅不殺了他,現在居然還要反過來幫他。我為有你這樣的殺手同行而深感羞恥。”

三公子對小唐道:“唐兄,我把他們留給你了。”

小唐恭聲道:“這是唐某的榮幸。唐某甘願效勞。”

三公子道:“如此有勞唐兄了。”他牽着寧心兒的手,目中無人地繼續往前散步,寧心兒也死心塌地地跟着他。攔在他前面的一條大漢怒吼道:“拿命來!”一鞭淩空抽下,鞭梢發出炸雷般的響聲。這件外家奇門兵刃上生滿倒挂鋼刺,直奔寧心兒而去,正是攻三公子之所必救。左前方一矮小漢子在地上打滾,使出地趟刀,直砍寧心兒雙腳,而斜後方一人的兵器更怪,居然是鐵絲編成的一張大網,當頭向兩人罩将下來,上中下三路全被封死,小唐剛一出劍,想要解圍,早有四件兵刃向其攻來,無奈之下,他也只得回劍自救。

只在電光火閃之間,便見網已經落下,罩在網內的卻是使鞭的那位和使地趟刀的那位。那網是以特殊織法織成,一落地便自動收攏,并且越收越緊。困在裏面的兩個人根本就無法動彈。三公子和寧心兒已經走出十幾步之遠,仿佛他們從來就沒經過此地。

等行到與湖心亭持平時,已是過了煙雨橋,寧心兒道:“曹小三,真有你的,不知道你是命大福大還是真的神仙轉世,這麽多人都拿你沒辦法。”

三公子仰天大笑,道:“我本天上人,偶落在紅塵。”

“我才不信,神仙哪裏有笑得這麽難聽的。”又往前走了一段,寧心兒忽然道,“我們到湖上劃船去吧。”

“這麽晚了,危險。”

“那邊就有人在游船。”寧心兒不服氣地說道。果不其然,西湖中央正停着一條大船,沒燃燈也沒打旗號,看不真切。遠遠地聽到船上有驚叫聲傳來,又有争吵的聲音。此時水中并無波浪,十來丈的大船卻在水中搖晃不停。

寧心兒道:“那邊是不是出事了?”

三公子道:“在晚上,要想把船開到西湖中央,要經過刑部允許。因此,這船應該是大有來歷,而且也應該是有備而來。想來不會出什麽事情。”沒過多久,湖面重歸一片平靜,大船也慢慢向玉皇山方向駛去。

三公子和寧心兒走到蘇堤的盡頭,夜色更深,寧心兒叫道:“冷。”于是正好返回。經過适才打鬥之處,空空蕩蕩,不見有屍體留下。三公子嘆道:“刺客小唐,辦事果然幹淨利索,連屍體都料理掉了。”

寧心兒問道:“你怎麽知道死的是天狼七殺星呢?”

三公子道:“如果死的是小唐,我們又怎麽會游完整條蘇堤也沒人打擾?”

寧心兒道:“想想你說得也有道理。”

三公子道:“我從來都有道理。”

第五日 計定煙雨樓

這一日,是乾道四年二月十三。

這一日,皇歷上寫道:歲煞北,虎日沖猴。宜:出行、上任、會友、上書、見工;忌:動土、開倉、嫁娶、納采。

【1】

時間:巳時整,三刻(按今日計時,當為上午十點四十五分)。

地點:煙雨樓。

欲知煙雨事,且上煙雨樓。

煙雨樓,坐落在玉皇山腳下,樓高七層,要吃最正宗最地道的西湖醋魚、宋嫂魚羹等杭州美食,非此樓莫屬。三公子坐在第七層的一間雅間的窗邊,凝望着遠處平靜的湖水和起伏的青山。寧心兒坐在他身邊,生着悶氣,因為老板娘看三公子的眼神,讓寧心兒很不舒服。

寧心兒一開口,語氣冰冷,道:“你這個人總是那麽暖昧。”

三公子說:“我怎麽暖昧了?我什麽都沒做啊。”

“那老板娘為什麽要用那種眼神看你?還為你親自下廚,你們以前肯定發生過什麽。”

“盡瞎猜,她看我好看,多看幾眼都不行?”

“哼,你們之間怎麽回事你自己心裏清楚,你不想說就算了,就當我沒問過好了。”

“真是冤枉。這地方是包溫包大人挑的,又不是我挑的。我也是頭一回來。”

“你不用向我解釋。不管以前你跟多少女人在一起過,我想想還是決定原諒你,反正那個時候你還不認識我。不過從今以後,你心裏只許想着我一個人。”

三公子點頭如搗蒜,暗自慶幸又逃過一劫。

雅間的門被拉開,包溫當先走了進來,一身便裝打扮,包溫讓開之後,另有一人慢慢走了進來。來人衣着樸素、身材高大、英武偉岸、滿頭白發、怒如雪濤,只需一眼,便能感受到他身上有一股慣于發號施令的氣勢。

包溫介紹道:“這是三公子和寧姑娘,這位是刑部尚書虞允文虞大人。”

虞允文和三公子對望,雖相差四十餘歲,卻頓有惺惺相惜之意,互一點頭,已勝萬語千言。四人分賓主坐定,虞允文說道:“三公子想必已經了解本官的處境。”

“從包大人處多少知道一二。”

包溫道:“公子,案子越鬧越大了。這兩天又接連有命案發生,而且死者彼此之間毫無聯系,八輩子也搭不着,實在讓人費解。從第一宗命案——百勝镖局镖師遇害發生以來,每天晚上都有死人。”他翻開一份案宗,念道:“二月十一,子時,清波門,死者張大仁,職業:屠戶;死者李強夫婦,職業:魚販子。二月十二,醜時,定安門,死者劉良,職業:龜公,兼做兔寶寶;死者秦花奴,職業:妓女。”他合上案宗,又道:“所有死者的死狀都基本相同,整個身體被撕成碎片,只剩下些斷肢殘臂。這幾宗命案的死者都是安分守己的老百姓,只求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不會結交什麽仇家。鑒于死者遇害都是在晚間,因此刑部已經在京城發布了宵禁令。太陽剛一落山,家家戶戶便都已關門上闩,不敢出門。”包溫陳述案情時,三公子緊咬着右手食指,沉吟不語,似聽非聽。

包溫又道:“公子,客套話我就不多說了。我們刑部上下,對公子寄予了極大的希望。希望能仰仗公子之力,早日破獲此次連環殺人案。從本官首次登門拜訪公子算起,已經過去了四天。不知公子方面可有進展?如有進展,可否先透露一二?”

三公子道:“進展雖有,卻不便透露。”

包溫道:“想必公子也知道,本官派有兩位捕快做眼線,以便掌握公子的行蹤。據兩位捕快報告,公子這四天來的所作所為,與破案毫無關系,不知公子所謂的進展從何而來?”

三公子微笑道:“包大人也許還在懷疑我便是殺死金使烏林答天錫的兇手。”包溫被三公子說中心事,頓顯窘迫。三公子又道:“所謂神也,不急而速,不行而至。依我看來,此案得破,只在這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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