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節
他實話實說:“傅先生,客觀地說,這場官司,我們的勝率最高不超過5%。”
傅景嗣聽他這麽說,不由得皺眉:“這麽低?”
決定要孩子的撫養權時,傅景嗣就知道自己勝訴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他沒想到會低成這樣。
袁明點了點頭,說:“按照傅先生說的情況看,當時你和季小姐已經分手了,這個孩子是由她一個人撫養長大的。美國的法律本身就比較偏向把孩子判給撫養年數多的一方,您這種情況……的确是有難度。”
袁明一開始根本就不想接這個案子,但是傅景嗣找上來了,他也不好駁他的面子。只能硬着頭皮答應下來。
女方精神正常、有穩定的收入,他根本找不到什麽漏洞。
這個案子如果能成功,那他就真是挑戰不可能了。
“如果她沒有足夠的經濟能力撫養孩子的話,我的勝算會不會高一些?”
傅景嗣仔細思考了一會兒,好像他只能從這個方面下手了。
當年季柔離開的時候,他給過她一張卡,只要證明這張卡是他給的,并且季柔花過裏頭的錢,應該算是一個比較有力的證據。
傅景嗣這麽一說,袁明也沒之前那麽沒把握了,“這個證據,應該可以直接影響到法官的判決,傅先生,你盡快把相關記錄打印一份出來,我分析一下。”
“餘森,這件事情你去辦。”傅景嗣轉過頭,把事情安排下去。
餘森點頭答應下來,“好,我今晚就弄出來。”
“傅先生,您這裏還有什麽相關的證據麽?”袁明拿着筆把剛才提到的幾個關鍵要素在筆記本上寫下來。
“暫時沒有了。”傅景嗣揉了揉太陽穴,有些頭疼,“你先去分析一下吧,勝率五五開的時候,馬上起訴。”
“好,明白了。”袁明笑着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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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袁明見過面之後,傅景嗣直接讓餘森回酒店了。
他拿着季柔家裏的地址,打車找上了門。傅景嗣在周圍轉了很久,都沒有看到她們母女倆的身影。
天?之後。他失魂落魄地走出小區,漫無目的地在街頭游走。
第二天一大早,傅景嗣又打車來到了零零的幼兒園。
他跟着送孩子的家長們一起混進了幼兒園,剛剛走進樓道,就看到了從裏頭往出走的季柔。
傅景嗣下意識地轉過身,成功地躲開她。
等季柔離開之後,傅景嗣走到零零所在的班級門前,從窗戶外面搜尋着女兒的身影。
傅景嗣此前沒有和零零見過面,只看過她的一張照片。
但是,他一眼就認出她了,這就是基因的強大。
他的女兒,跟小時候的他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小家夥穿着一條很淑女的裙子,頭上戴着蝴蝶結,一雙眼睛又圓又大。笑起來的時候沒心沒肺的,這一點倒是随了季柔……
傅景嗣在幼兒園呆了整整一天,下午兩點鐘放學的時候,他走進教室,擋在了零零面前。
突然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去路,零零很是不開心。
她擡起頭來看着傅景嗣,沒好氣地說:“這位先生,你擋我路啦!”
這位先生?傅景嗣對這個稱呼十分不滿意。
陰陽怪氣的,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季柔教的。
“你叫零零對吧?”傅景嗣蹲下來,拉住她的手,把自己的聲音放到最輕跟她說話:“你好,很高興見到你。”
零零對傅景嗣的第一印象很差,他兇巴巴的,媽媽說這種長相的都是壞人。
壞人哄小朋友,肯定是想把小朋友拐走。
零零的戒心比同齡的孩子強很多,對于傅景嗣的溫柔,她并不賣賬,一臉不屑地将小手從他手中抽出來,還嫌棄地在衣服上擦了兩下。
“我很不高興見到你。”
零零才四歲,會說的話還不算太多,一出生就呆在美國,她的中文水平不是很高,說中文的時候語序會比較亂。
盡管如此,傅景嗣還是聽懂了,這小家夥是在嫌棄他。
除了沫沫和泡泡之外,傅景嗣再也沒有接觸過其他的孩子,也不知道該如何和孩子相處。
他以為拿出來對沫沫的那一套就能成功地俘獲零零,誰知道小家夥根本不接招。
“零零,我是你媽媽的朋友——”為了讓零零消除戒心,傅景嗣只能用這種辦法和她拉近距離。
零零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翻了個白眼,滿臉嫌棄地問:“為什麽現在的壞人都這麽笨啊?”
傅景嗣深呼吸,向她解釋:“我說了,我不是壞人,是你媽媽的朋友。”
“對啊,壞人都這麽說。”零零抱着胸,揚起下巴來,一臉驕傲地看着他說:“爸爸說了,壞人總是會僞裝成爸爸媽媽的朋友接近小孩子,但是聰明的小朋友是不會上當的。”
“所以,你是聰明的小朋友?”傅景嗣嘴角挂着笑。
“每一個小朋友都很聰明,是壞人太傻了。”零零托着下巴,認真地說:“比如你這個壞人,以為自己騙了我,結果被我看穿了。”
“我再說一遍。”傅景嗣看着小家夥的眼睛,一字一句:“我不是壞人。”
……
零零原本打算繼續鄙視傅景嗣,可是一擡頭就看到了迎面走來的季柔。
她直接繞過傅景嗣,開開心心地奔到了季柔懷裏。
“媽媽,你終于來啦。”零零抱着季柔的臉蛋兒親了一口,“你再不來,零零都要被壞人欺負了。”
季柔被零零的話逗笑了,她笑着問她:“幼兒園怎麽會有壞人呢?”
“真的有,你看,就是他。”零零擡起手來指向身後的傅景嗣。
這個時候傅景嗣正好轉過身,季柔看過去的時候。目光正好和他的碰在一起。
她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抱着零零的手不斷收緊,轉過身快步往外走。
傅景嗣追上去,直接将她們母女兩個人堵在了幼兒園門口。
“季柔。”傅景嗣站在她正對面,目光犀利,“你還沒有給我答案。”
“這就是我的答案。”季柔回答得很堅定,“傅景嗣,我們沒什麽好說的。”
“不給我介紹一下?”傅景嗣絲毫沒有在意季柔的話,他看了零零一眼,笑着對季柔說:“你也應該讓孩子知道我是誰,要不然我做個自我介紹?”
季柔知道,傅景嗣這是在威脅她。
如果他做自我介紹,肯定會告訴零零他是爸爸,到時候零零會是什麽反應。季柔想都不敢想。
于是,她第一時間阻止了傅景嗣的自我介紹。
她指了指傅景嗣,給懷裏的零零介紹:“寶貝,這是媽媽的叔叔。”
“媽媽的叔叔……”零零年紀太小,腦子轉了半天都不知道怎麽稱呼他,“媽媽的叔叔,零零應該叫什麽?”
“叫叔公。”季柔微笑地看着對面的傅景嗣,平靜地說出這三個字。
聽到“叔公”兩個字,傅景嗣的臉瞬間就?了。
他上前一步,一把拽過季柔的胳膊,咬着牙問她:“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再說多少遍都一樣。”即使被他抓着手腕,季柔的氣勢也沒弱下去,“你是我的叔叔,我的女兒自然應該叫你叔公。”
“我是你的叔叔?”
傅景嗣成功地被季柔氣笑了,他正準備擡手捏她的下巴,零零突然低頭,狠狠地咬上了他的手背。
沒有一點點防備,傅景嗣疼得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地松開了季柔。
零零這一下,直接把傅景嗣的手背咬得出了血。
“我就知道你不是什麽好東西!”零零用手指着傅景嗣,生氣地說:“你這個壞人,離我媽媽遠一點!不然我喊我爸爸揍死你。我爸爸很厲害的,到時候肯定把你打得滿地找牙。”
零零提起爸爸的時候,眼神都是驕傲的。
聽着自己的女兒喊別的男人爸爸,傅景嗣心裏特別不舒服。
他看向季柔,問她:“孩子的全名是什麽?”
“媽媽,不許告訴他!”零零捂住季柔的嘴,氣鼓鼓地看着傅景嗣:“我才不要讓壞人知道我的名字,就算他是我的叔公也不要。”
季柔擡起手拍了拍零零的後背,算是安撫。
接着,她和傅景嗣對視,說:“傅景嗣,我想我已經說得夠清楚了。如果你想起訴,就随便你。就算打官司,我也沒什麽好怕的。”
那天容西顧分析完情況之後,季柔信心倍增,她覺得自己沒什麽好怕的。
不管是法官判決還是柔柔選擇,肯定都是向着她的。
那天,應該是被傅景嗣威脅得慌了,大腦一時間有些短路,才會信了他的鬼話。
“季柔,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傅景嗣轉過身,背對着她,“你不要逼我。”
傅景嗣這話愣是把季柔給逗笑了。
他們兩個到底是誰在逼誰?
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