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又岚練舞,出一身汗,霍柏居拿手絹亟等着給她擦汗,可伶對此理解不能。

左晴給可伶一袋豆子,“看什麽呢?”

“謝謝晴姐。”可伶接過來,“霍柏居對岚姐有點太殷勤了。”

左晴笑,“他喜歡又岚。”

可伶瞠目結舌,“什麽?”

左晴:“整個The Blue也就你沒看出來了。”

可伶把豆子擱桌上,“卧槽啊,我倆天天一塊兒,他竟然都不告訴我!不過……岚姐沒男人嗎?Bo不可能明知岚姐有男人還往上湊啊。”

左晴:“她沒男人。不過,目前沒有,但應該很快就有了。”

可伶:“岚姐同意Bo了?”

左晴晃晃食指,“你岚姐不吃這一款。”

可伶感興趣了,“哪一款啊。”突然想起一抹靓麗的身影,“是不是上次UIN過來搗亂,給岚姐送卡包那個?那個特別帥的!”

左晴那天沒見到修戎,卻也能想象到他當天如何光芒萬丈。

可伶緊接着,“岚姐好牛逼啊,我查了,那是一特有名醫生,微博粉絲多我好幾百倍呢,評論裏一群小姑娘成天表白。”

左晴:“就你們小孩兒看這些東西,到我們這歲數,看的都是人,人要不行,他就是宇宙最紅,也沒那個興致招他。”

可伶突然很好奇,“晴姐,你就沒偶像嗎?”

左晴努下巴看又岚,“喏,那個,我偶像。”

可伶:“不算不算,我說的偶像是看得見摸不着、可望不可及那種。”

左晴思緒飄遠,“這你得問你岚姐了,‘偶像’這個話題,她比我有的說。”

正巧又岚走過來,從水櫃拿瓶果汁,“又說我什麽呢?”

左晴瞥一眼練舞房,“新招那幾個成嗎?什麽水平?”

又岚喝一口果汁,“中等偏上吧,基本都有編舞經驗。有幾個跟過舞團,有幾個合作過經紀公司,還有個直接被歌手簽過三年約。”

左晴:“跟邊卉比,旗鼓相當了?還是依然略遜一籌?”

“UIN創立至今,有口皆碑,邊卉雖然能耐有限,但還算善待它,沒什麽□□,所以一時半會兒也弄不下去,”又岚又喝一口,“慢慢來,我不着急。”

左晴:“那最近新聞把你寒碜的不成人樣,你也不準備采取點措施?”

又岚:“黑紅也是紅,方以柔和邊卉雇水軍的錢都花了,總不能眼睜睜看着打了水漂吧?讓她們先得意一會兒,我下場休息個把時辰。”

左晴把她果汁奪過來,喝一口,“對付西爾貝,你要能有你工作方面這骁勇善戰的半拉勁頭兒,早拿下了。”

又岚睨她一眼,“你懂個屁。”

左晴把可伶拉過來,話對又岚說:“我不懂,可伶也不懂,所以就勞煩又小姐給上上課了。”

又岚:“上什麽?”

左晴把區區幾字說的百轉千回,“上‘偶像’這堂課。”

可伶也搭腔,“嗯吶,岚姐,剛我跟晴姐在讨論偶像這個話題。”

又岚知道左晴什麽意思,如果不講,那就是還放不下,她不想左晴繼續這樣的誤會,“上大學時,我有一個偶像,叫邢玉先,長得呢,一表人才,文化水平呢,雙學位,有研究所,家庭條件呢,跟他媽論是官二代,跟他爸論是富二代。”

可伶驚掉下巴,“人生贏家啊!”

又岚:“我才是人生贏家。”

可伶手托着下巴,想半天,明白了,“……岚姐,你把他拿下了?”

又岚答非所問,“崇拜一個偶像,其實是在利用其形象,來告與他人,‘我是什麽樣的人’。法國社會學大師布爾迪厄曾表示,這是某種品味的象征。”

可伶觑左晴,大眼瞪小眼。

又岚又說:“你崇拜的偶像其實是你期望自己成為的模樣。”

可伶糟着眉頭,“所以并不是真心實意喜歡?”

又岚:“是,又不是。”

可伶捂住腦袋,“我一直以為我單身的原因是因為太喜歡湯姆希德勒斯頓,原來只是因為我自身各方面一直未能達到自己的期望值。”

又岚:“你比我強,這個道理我知道的太晚了。”

可伶不懂。

左晴懂。

又岚拍拍可伶肩膀,“你那一個星期七支舞的目标,到哪兒了?”

可伶搔搔後腦勺,嬉皮笑臉的,“一半兒了一半兒了。”

又岚:“人霍柏居可是練上了。”

可伶一溜煙兒跑沒影兒了,“我馬上去!”

左晴笑一聲,“看來英國那兩年,沒白待。”

又岚:“你是說對工作,還是對邢玉先。”

左晴:“有什麽區別嗎?”

又岚坐下來,“英國生活節奏相對較慢,比起我們的拼死拼活,他們更注重靜下來,修養身心,我也是靜下來才發現,不去在意一件事,就不會被它傷害。”

左晴:“邢玉先知道你回國了嗎?”

又岚:“去超市碰到過,他跟他女朋友。”

左晴:“心裏難受嗎?”

又岚:“不。不過我還是拉着西爾貝跟我演了一出戲。”

左晴:“你這行為不表示你還想着他呢嗎?”

又岚:“邢玉先這個人,從小受萬衆矚目,要讓他知道我單身,肯定以為我還想着他,到時候窮追猛打,那我不是自找麻煩?”

左晴啧一聲,“瞧你自作多情的,你就知道人會接着對你窮追猛打?”

又岚:“眼神不會騙人,一個男人看你的時候,眼神在發光,那就是喜歡。”

左晴明白這個道理,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停頓半晌,才說話,“跟仲桑合同簽那麽久了,怎麽也不見他過來。”

又岚看眼表,“快了。”

沒一會兒,仲桑過來了,經紀人黃小姐依舊在側。

左晴小聲跟又岚打了個趣,“成天形影不離的,別是有什麽特殊關系。”

又岚沒吭聲,她知道怎麽回事。

黃小姐見到又岚,展開一副皮笑肉不笑,“又總。”

又岚迎二人進東側練舞房,“才哪兒到哪兒啊就又總了,叫我又岚吧。”

黃小姐意思了意思,“又岚。”

仲桑擺着張喪門神的臉,跟人欠他多少錢似的。

黃小姐囑咐一通仲桑,然後又囑咐一通又岚,“桑桑情況你也知道一些,別刺激他,除了舞蹈方面,其他不要談及,避免他情緒不穩定,也避免你的工作進行不下去。”

又岚:“放心。”

黃小姐滿面無力,憂心的瞅仲桑一眼,“你多擔待。”

又岚點頭,送她出門。

門一關,仲桑就把衣服脫了,只着一件T恤,胳膊肘骨頭凸出,手背青筋若隐若現,整個人看起來弱不禁風的,不誇張的說,一陣風來,都能把他吹走。

又岚把他的單曲放上,在他對面,席地而坐,“難怪最近不見你露面。”

仲桑皺眉,“什麽?”

又岚:“你先坐下來。”

仲桑不耐煩的坐下。

又岚:“最近沒有你的新聞,還以為你出完這首單曲就要退隐。”

仲桑挑高聲線,“誰說我要退隐!?”

又岚扶一扶他胳膊,“你可以适當的放松一下你自己。”

仲桑出氣粗重,“我不放松嗎?!我哪裏不放松了!?”

又岚:“你要是放松,就不至于瘦成這幅鬼德行了。”

仲桑把旁邊桌子推倒,“你找死呢?!”

又岚不動如鐘,擡眼看他,“你要打架?”

仲桑揮落練舞房內音頻設備,拿着支話筒支架指着又岚,“我能弄死你。”

又岚看門一眼,“外邊是為你殚精竭慮的黃小姐,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是什麽關系,只知道,她把一生都壓在了你身上,你忍心一而再再而三讓她失望?”

仲桑緊咬嘴唇,情緒漸漸穩定下來。

又岚站起身,把支架拿過來,重新連接設備,放音樂。

她說:“條形碼整首編曲,打擊樂器方面,間奏相比一般同類型有所延長,有點OLD SCHOOL metal的感覺,但又揉粹了新的音樂形式,用了Remix(混音)和Scratching(刮碟)的技巧,所以我想用NEW SCHOOL,你覺得呢?”

仲桑慢慢退到桌沿,顫顫巍巍靠住,“POPPING(機械舞)和LOCKING(鎖舞)。”

又岚:“成。歌兒裏也有WA-VE(電流)之類,再給你加個breaking DANCE(地板舞)和Footwork(排腿)。”

仲桑:“別的編舞從來沒有‘詢問、講說’這道程序。”

“你也說是別的編舞。”又岚抻抻手臂,“我希望跟我跳過舞的人,都能說出他在跳什麽,這樣別人才知道他在幹什麽,知道這項藝術也是有名字的。”

仲桑眉心又緊,無話可說。

接下來,又岚把自己事先琢磨好的動作串聯一遍,後把整首歌畫面化,一幀一幀推敲細節,反反複複。

仲桑看着她,那樣一雙眼,認真到極致,那樣一副單薄的身軀,比他有過之無不及,可舉手投足竟滲透出可怖的力量,在他心裏堆積嶙峋,壓得他透不過氣。

他不明白,她是如何做到這般熱愛生活,熱愛生命。

數遍下來,又岚心裏有譜了,給仲桑跳一遍,完事兒大口喘氣,“怎麽樣?”

仲桑:“你覺得行就行。”

又岚喝口水,“就它了,下午陪舞過來,一塊兒練。”

仲桑不樂意,“能不能不與別人一起練?”

又岚:“不能,這是團舞,不是你的Personal Show(個人秀)。”

仲桑呼吸又重了。

又岚開門放黃小姐,治仲桑一治一個準。

黃小姐進門扶住仲桑,為他撫胸順氣,“桑桑,中午了,想吃什麽?”

仲桑一把推開她,轉過身來,已然一副兇神惡煞,眼白充裕着紅血絲,咬肌不規則的抽動,手掌聚攏,握拳透爪。

又岚當即攔人,卻被他一個胳膊甩出兩三米,頭磕在門角上,登時鼓起包。

黃小姐顧不上又岚,跪走兩步拽住仲桑胳膊,“桑桑,是我錯了,是我錯了,我不能說話,我不說話了,你以後你要我說我再說,好不好?不要生氣!”

又岚捂着腦袋,看着眼前一幕,覺得這黃小姐,也需要修戎給看看。

她站起來,出門叫左晴,“你在工作上盯着,我出去一趟。”

左晴瞅練舞房一眼,“怎麽了?”

又岚沒吭聲,轉身進門,把黃小姐拉起來,“送他去修戎那兒。”

黃小姐帶着哭腔,“可我沒挂號。”

又岚:“送過去人死了,那是他自己的命,不送過去人死了,那是你的責任。”

黃小姐被又岚這話驚得七魂八魄皆失,忙不疊把人送了過去。

秋冊領人進招待間,告訴又岚,“修戎老師不在。”

又岚:“他有說他去哪兒了嗎?”

秋冊給又岚一張名片,“修戎老師說,要是你來找他,就給你這個地址。”

又岚皺起眉,“他知道我要找他?”

秋冊聳聳肩,“很少有修戎老師不知道的。”

又岚不屑的哼一聲,帶仲桑去了名片上地址——澎湖①號。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