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皇上:“馬上叫人來,把這逆子擒住。”

“皇上,不要···”香梨哭成淚人一般擋在十三面前撲倒在地,“皇上···十三爺是冤枉的···奴婢聽說有殺手今天會埋伏這裏暗殺皇上,所以才通知十三爺前來救駕的!”

“回皇阿瑪,兒臣也是早上十三弟來找兒臣,告知兒臣将有殺手埋伏暗殺皇阿瑪和兒臣所以今天才會晚來,而且帶上幾個武功高強的侍衛的,而且,十三弟得知沒有殺手已經第一時間遣退侍衛了。”四阿哥也上前替十三求情道。

“那麽。你是聽何人所說有人暗殺朕的呢?”皇上示意讓香梨說。

宋離低下頭聽着,香梨緊張地左顧右望,戰戰兢兢地開口:“奴婢···奴婢看不清···是偶然偷聽···偷聽一群黑衣人說的。”說完即垂下了頭。

“荒唐!怎可僅憑你一人之詞,無憑無證就要朕相信?”皇上拂一拂袖怒道。

“奴婢···奴婢···”香梨已經吓得泣不成聲。

“回皇上。那群黑衣人臣妾也看到過。恰逢昨天臣妾與香梨到市集采辦的時候,意外闖進一小茶館後院時看到的,那個茶館經常魚龍混雜,怕是經常集聚一些明末餘孽的黨羽。”宋離忙出來為香梨解圍。

“那麽,那個茶館叫甚名?”皇上語氣稍微和緩了些。

“回皇上,那家茶館東家昨天是結業儀式,最後一天營業,今天開始已經攜帶老少回老家耕種了,叫聽風茶館,您可以派人打探。”宋離非常機靈的對答,幸好她昨天路過集市時剛好看到一家茶館結業。

“行。暫且把這小丫頭收押起來。待朕容後再審。”皇上最後道。

“奪簪”的事情圓滿落幕,十四本欲讓宋離回到他那兒去。可是宋離現在的身份畢竟還是十三的側福晉,到十四的府上住,還是偏頗的。

香梨如今被收押在牢中,雖然皇上有言不許對她亂動刑罰,待查明事件再作定論。但被關在那個又黑又潮濕的牢獄,宋離還是有些擔心,盡管香梨已經第二度進去了,但有些地方,就是無論進多少遍,它就不是個好地方,就是不能用習慣就好來糊弄自己。

這夜顏铎并沒有回自己府邸,而是和四阿哥留守在皇宮,為求皇上網開一面能放香梨回來。宋離披上狐裘披風,掌着一盞油燈走着走着就來到大門口。盯着那個閉得嚴嚴實實的大戶高門,心裏像是在有所盼望。是在盼望顏铎下一刻能推開大門回來,然後摟着她說這兒風大,讓她陪他到房裏去嗎?不,她那樣的設計他,他鐵定是對她恨之入骨了吧?但是,誰讓他當初不把紙條還她?硬是把她逼到最後那步?原先打算,要是那天晚上順利能拿到簪子,拿到紙條,她與十四原定的計劃就可以取消,她也就能輕松與他揮一揮手道聲別。日後倘若還能相見,還能坐下一起吃吃蜜餌,讓他給她談談那個未來國度裏的奇聞趣談。但是現在···一切已經不可能了。

那天夜裏宋離并沒有等到顏铎,接連幾天,他也都沒有回來。皇上如期查到那間聽風茶館的老板果真已經結業偕同老□□小回老家耕種,也确實打聽到這個茶館平常魚龍混雜的,什麽江湖中人都有,但是都有哪些人,已經很難查探了。皇上也加重了身邊的守衛。香梨由于得到四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為其大力保薦說好話,也并沒受罪,很快就被釋放出來。并因為得到情報及時上報給十三,所以皇上又做了一次亂點鴛鴦,把香梨許給了十三為妾。

四阿哥帶着豔羨的眼神對十三說:“十三弟好福氣呀,像香梨丫頭那樣看似柔弱,實際堅貞勇敢的好女子确實罕見哪,你可要好好珍惜。”

宋離在府裏等了足足十二天,足足十二天顏铎都沒有再回來。這時靡影來找她了。

“福晉,十四爺說他來想辦法讓十三爺休了您,這樣您就能回去了。”

“靡影,這些銀兩你拿着,你之前不是說你姥姥辦的一個緊急扶危的組織,由于今年旱災連年失收,那些來投靠的窮人已經不夠銀兩救濟了嗎?”宋離若有所思地轉移了話題。

“謝謝福晉,十四爺之前已經給過我足夠的銀兩了,您這些不用了。”靡影感激道。

“拿着吧,以後也可以用,這裏已經不需要你了,況且十三爺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你可以回去幫你姥姥的忙減輕她的負擔。”宋離微笑着說,明明是一個如此善良知足的好女孩,之前硬是讓她在顏铎面前裝成是為了錢可以出賣主子的人,也真是難為她了。

“福晉,您聽說了嗎?皇上把香梨指給十三爺為妾了···”靡影好心地提醒道。

拿在手裏的錢袋一下子掉落在地,重重地壓在了宋離的腳上,竟然也不覺得疼,只是勉強地擠出一絲呆滞的笑容。

等到顏铎回府,是他再次納妾的那天。那天的排場一點也不比她那天差,賓客宴席也和上次的一樣。新娘被喜氣洋洋地接回了府,上次踏出府門時,她還是她的主子,這次回來,她已經和她一樣的身份地位了。

由于顏铎沒有別的夫人,而宋離又比她先進門,所以也給她奉了一杯茶,稱“姐姐”。新娘子羞羞澀澀被送進了洞房,顏铎喜慶洋洋地招待着滿座的賓客,她仿佛也看到那天她披着頭巾在房裏等着他,一邊想着用什麽方法把他身上的簪子奪得和讓他饒過她不要碰她。不同的是,如今的新娘子是一心一意嫁給他,并沒有她那麽多的鬼主意。

夜色漸深,席間賓客都差不多離場,沒離場的都喝得酩酊大醉被仆人送回廂房歇息。顏铎命人收拾完現場,正要往回走,遇到了宋離。

“···顏铎···”宋離自知已經躲不及,只好跟他打起招呼來。

“這麽晚還不歇息嗎?”顏铎說話的語氣讓人猜不出他的想法。

“嗯···你要休息了嗎?”宋離不知怎的就冒出這句話。

“嗯。這幾天忙的事情夠多,是要好好休息一下。”顏铎依然一副不置可否的态度,仿佛也沒有把宋離陷害他的事情放在心上。

宋離想起他這幾天為了香梨的事忙于奔波,為辦婚事又忙前忙後的樣子,心裏酸溜溜的,很不好受。

“你···接受香梨之後不打算回去了嗎?我指回去你的年代。”宋離弱弱地問,作為陷他于囹圄的人,她确實沒有資格問這麽多。

“完成任務後我得回去一趟。”顏铎依然耐心回答完。

“然···後?”宋離還想知道,然後繼續回到這個年代與她雙宿雙栖了嗎?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跟喜歡的人在任何年代相守一起。”顏铎愣愣地盯着她。

宋離突然感覺一股酸澀的液體湧入喉頭,被嗆了一下,拼命咳嗽,本以為咳幾下就能平複,沒想到越咳越厲害,最後咳得蹲倒在地,咳得淚花都出來了。

顏铎緊張地走上前去,為她撫背,語氣裏帶着濃濃的擔憂:“怎麽好端端就咳起來了?剛才還好端端的,是不是涼倒了,我為你看看。”

宋離差點忘記他們第一次見面時,正是他把她靴子脫掉為她醫治膝蓋舊患的,這未來年代來的人還真是無所不能,連懂醫治的人都随手拈來。

“好像也沒什麽呀。”顏铎幫她檢查着,尾指一閃一閃的。

靠得這樣近,宋離可以仔細端詳他的容貌,濃眉像暈不開的墨,眼睛深邃而澄亮,鼻梁挺直,薄唇魅惑,表情永遠平靜而冷漠,就像夢境裏面那個前生的她,那個不善言表固執地在古樹下等着丘回來的笙。

“怎麽了?”顏铎對上她的眼神後,她急急地垂下眼簾,搖搖頭道:

“沒什麽。感覺你好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是誰呢?”顏铎帶着絲絲期待。

“我不是說你的樣子像,而是說你說話的神态和語氣,很像,很像一個女生。”宋離道。

“像···女生?”顏铎訝異。

“我不是說你像女生,是說神态跟語氣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可那個人是個女生。”宋離解釋道。

“我···其實以前不是這樣的。”顏铎道。

“那你以前怎樣呢?”宋離好奇地問。

“以前的我話很多,很善于言表,會為了喜歡的女孩瞎胡謅,說好多話,做好多表情。”顏铎回想道。

“那你後來怎麽變成個臉癱人的?”宋離對他的過往很感興趣。

“臉癱···人?或許吧,她确實就是個臉癱人。”顏铎同意道,他沒有作詳細說明,有些事情,沒有經歷過的人是不會明白,當你很思念很思念一個人,而這份思念像無期徒刑一樣,待到你生命結束,轉生成另外的生命時,思念依然不能斷,這種蝕骨的痛一直一直侵蝕着你,讓你痛不欲生,她的聲音容貌,說話的語氣态度,行為舉止想法什麽的,像烙印一般深深烙進你骨子裏,慢慢的,就把你腐蝕成你所思念的那個人,她說話的方式,語氣态度什麽的自自然然就會模仿起來,變得栩栩如生,仿佛融入你的身體,為一體了,你走到哪裏,她就在哪裏,怎麽可能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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