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撒嬌
劇本裏當然沒這段，因為他們是真打起來了。
楚汐好歹是個副導演，不能光看熱鬧，只不過她勸架的方式比較缺德，在嗑瓜子的間隙高聲喊了句：“周牧，你拉鏈開了！”就瞬間澆滅戰火。
衆人哄堂大笑。
剛剛還熱衷于掐架的周牧頓時無頭蒼蠅似的試圖低頭查看，但肖白斂不給他這個機會。瘋狂掙紮後，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麻花狀态裏扭轉出來，然後撒腿就跑，生怕肖白斂再纏上來。
臉上青一塊紅一塊的肖白斂頂着被雞窩頭，咬牙切齒指着他的背影：“不準跑！”
楚汐好心提醒他：“你照照鏡子。”
肖白斂喘了口氣，掏出随身攜帶的小鏡子，看着碎裂鏡片中的陌生形象，他忽然抹起了鼻涕眼淚，失聲痛哭：“他打我……”
這招引起了在場其他女性的母愛泛濫，紛紛上前安慰，幾位年紀大些的女經紀人甚至把他當大兒子似的按在胸口哄。
“今晚吃火鍋吧？”楚汐置身事外地丢完一手的瓜子殼，和秦豆讨論晚飯話題。
秦豆遲疑了許久，為難地說：“姐，咱不減肥嗎？”
楚汐挑眉。
“您這身材當然不需要減，但咱要保持嘛，接下來還有代言活動，再說火鍋這種東西吃多了容易上火……”秦豆跟在方舞謝身邊學習的一年半時間裏，從來沒見過哪個偶像藝人吃過一頓飽飯，更別提火鍋這種重油重辣的東西。即便偶爾聚餐不得不吃一次也要涮幾遍清水去油，量基本控制在三口以內，根本不可能吃飽。
“我吃辣從不上火，倒是幾天不吃的話會冒痘，你說我是不是濕氣太重了？”楚汐一本正經道。
稚嫩的秦經紀人：“呃……要不找中醫調理一下？”
“是藥三分毒，藥補不如食補，我看多吃些辣的就能解決。”楚汐并不是完全在忽悠她，而是她經歷過控制飲食，增強鍛煉的階段，最後發現這些事對她根本不起作用。她保持身材和皮膚良好的唯一途徑就是吃好喝好心情好。
秦豆抓了抓頭皮，半信半疑：“你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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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分百。”楚汐做了個沒問題的手勢。
“行吧。”秦豆無奈的看着她，“只要你開心，怎麽樣都可以，剩下的事交給我。”
楚汐破壞氣氛的問：“這也是方舞謝教你說的？”
秦豆：“……”
這屆藝人真難帶。
》》》
因打架事件延長的休息時間終于結束，楚汐補完妝就躺進了工作人員事先挖好的人形土坑裏。
場記清脆打板。
孟桦：“開始。”
白霧之中，肖白斂開着敞篷跑車緩緩而來，為營造夢幻感，道具組還準備了幹冰。鏡頭拉近特寫臉部，不是為了展示肖白斂的五官，而是為了突出他戴着的昂貴墨鏡，然後中景跑車，遠景跑車。
肖白斂推開車門，鏡頭特寫奢侈皮鞋，繼而從下而上拍他滿身名牌logo的西裝三件套。
他姿勢造作的走向坑裏的楚汐，手握着一支純金打造的玫瑰花，如哈姆雷特般仰天感嘆：“啊，仁慈的上帝啊，你指引我來到這，竟是安排了宿命的相遇！”
然後單膝跪地，低頭對閃閃發亮的外星少女說：“美麗的天女啊，請你接受我滿腔的愛意，因為神的旨意便是要我們相愛。蘇醒吧，我偉大的愛人！”
周圍已經有人憋不住地笑出聲。
好在楚汐是專業的，沒有跟着笑場。鏡頭中她慢速睜開眼，從坑裏坐起來，直直盯着肖白斂。
“你願意接受神的安排嗎？”肖白斂再次問道。
楚汐作為一個外星少女起初聽不懂他說的是什麽鳥語，按了手臂上內置的星球語言大全芯片，下載了地球語言選項後，她才不緊不慢道：“你是哪位？”
“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富二代，家裏只有幾百億而已，窮的每天花錢不敢超過一千萬。所以沒人真正愛我，除了你。”肖白斂時不時瞄一眼寫在掌心的小抄，念臺詞念的像在讀課文。
楚汐自動忽略他這些出戲行為，繼續演下去：“不，我也不愛你。”
本該情緒爆發的肖白斂：“我，我……”
“卡。”孟桦扶了下眼鏡，“卡殼了，重來。”
楚汐又說了一遍：“不，我也不愛你。”
“不！！！”肖白斂張開雙臂，尋死覓活起來，“你不能這樣對我，我已經不能再失去任何愛了！殘忍的命中注定的女神啊，你到底要我怎樣哀求你？是這玫瑰不再芳香，還是太陽不再燃燒，我這可憐人難道不配得到您的垂憐嗎？”
咔擦一聲，電閃雷鳴。
道具組收起銅鑼。
粉紅色頭發的外星少女楚汐退開幾步，殘酷道：“是的。”
“啊呀！”肖白斂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孟桦：“卡。”
幾個化妝師把肖白斂拖了下去，七手八腳拿起黑色眉粉和深色粉底就往他臉上和脖子上盡情抹。
楚汐站在原地等着，沒半點不耐煩。秦豆體貼的找了個椅子搬來給她坐，讓她坐着等。
“謝謝，不用，他們馬上就好了。”楚汐知道這場拍完，後面還有幾個小時的戲要拍，現在每多拖一分鐘後面的睡眠時間就會少一分鐘。她希望能夠快節奏高效率的完成每場戲。
果然她話音剛落，戴着爆炸頭頭套的肖白斂就滿臉髒兮兮的回來了，躺在之前他倒下去的位置。
孟桦一喊開始，他就吐舌頭抽搐。
“你看，上天都聽不下去了。”三言兩語之間，外星少女楚汐已經學會了地球人的補刀技能。
被雷劈到的肖白斂直吐舌頭：“略略略~”
“下雨天就不要送金玫瑰了，會導電的。”楚汐撿起地上跌落的純金玫瑰，雲淡風輕補上第二刀。
鏡頭外的工作人員笑的死去活來。
接下來的戲份幾乎沒有什麽臺詞，呈現到電視上也是快進鏡頭，也就是喜聞樂見的醜小鴨變身過程。雖然楚汐不算通俗意義上的醜小鴨，但外星少女的形象并不符合大衆審美，只能算怪異搶眼。
場景變換到城堡內。
此城堡不是真的城堡，劇組不是花不起錢去拍真城堡，而是考慮到要節約拍攝時間。如果一來一回包機去國外只為拍一場戲，那麽時間成本會過高，颠簸的同時演員本身也會感到疲憊。但劇組會去國外實地取景，通過後期剪輯，令觀衆相信故事就發生在真城堡裏。
楚汐一連換了好幾套衣服，為保持記憶點，她保留了外星少女獨有的非主流粉色短發。富二代肖白斂只管在旁邊抱着手臂不住點頭贊許，幾個鏡頭就搞定。
拍到夜裏一點多，所有人都開始打哈欠。
“今天就到這兒吧，收工。”孟桦也在适應長時間拍攝的工作強度。
與困得眼皮都快合上的肖白斂相比，楚汐精神的簡直像個貓頭鷹，她沖工作人員們招呼：“大家辛苦了，今晚我請吃烤串，不急的吃完再回去吧。”
現場一片歡呼：“謝謝楚導！”
幾個女演員因為怕胖就沒有留下來吃夜宵，今天的拍攝雖然沒有她們的戲份，但她們仍堅持到場，因為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需要她們上場。
再者大家都是第一次合作，彼此很不熟悉，尤其是演員和導演之間對角色的理解可能不相同，從其他人身上捕捉到導演究竟喜歡哪類風格也很有必要。
“楚導。”卸了妝的肖白斂端着杯啤酒，谄媚地坐到了楚汐身邊。
楚汐啃着雞翅斜睨他一眼：“這麽晚還化妝？”
“啊？”肖白斂摸摸臉，以為自己卸了雷劈妝後大家就會以為他現在是素顏，沒想楚汐一下子就拆穿了他又化了底妝的小心機，“沒有啦，就塗了點面霜，我一般不化妝。”
“那你還真是天生麗質。”楚汐拿起手機走開，明顯對他沒興趣。
肖白斂識趣地坐在原位，沒跟過去。
接近淩晨兩點的時間，楚汐收到了來自顏鳶的短信，問她住的是哪家酒店。楚汐立即回複了她，然後就去找秦豆。
秦豆吃了十幾個羊肉串，被找到時還一臉懵圈。
“吃飽了嗎？我們回去吧。”楚汐看見她面前的一堆竹簽有點驚訝。
“這麽早？”秦豆咽了咽口水，十分戀戀不舍。
楚汐笑了笑，跟燒烤小哥要了個打包盒子，裝了二十幾串葷素混搭的烤串塞到秦豆手裏：“你叫我減肥，原來你自己不減啊。”
“我……我又不出鏡。”秦豆抱着烤串樂颠颠跟在她後頭，上了房車就開始大吃大嚼。
嘴上說着不減肥的楚汐沒有像她一樣狂吃不停，吃個一兩串意思意思就得了。秦豆還滿嘴流油的問：“姐，你不吃嗎？”
楚汐喝着烏龍茶：“吃過了。”
“今天拍戲累嗎？”秦豆像是想起了自己的本職工作究竟是什麽，找出手機裏的行程表，邊撸串邊說，“對了，明天下午會有一個愛心公益活動，來回大概三個小時。”
“關于什麽？”楚汐想着要不要推掉。
秦豆又看了遍：“熊貓的。”
楚汐沉吟片刻：“……能看到熊貓嗎？”
“應該能。”秦豆笑着問，“姐喜歡大熊貓？”
楚汐脫口而出：“顏鳶可能喜歡。”
仿佛被噎住的秦豆：“……哦。”
下車，楚汐一路小跑到自己房間外的走廊，但卻去敲了隔壁的門。
“寶貝！”楚汐的擁抱還沒送出去，人就剎住了腳，動作改成摸頭，“藍阿姨還沒睡啊。”
藍霜葉漠然地側身，讓她進屋。
楚汐這才見到了站在裏面的顏鳶，她戴着淡紫色鴨舌帽，伸手就抱住了走過來的楚汐，全然不顧藍霜葉的目光。
“想我嗎？”顏鳶抱着她問。
背後涼飕飕的楚汐：“要不你到我那兒聊吧，不打擾阿姨睡覺。”
“嗯。”顏鳶特別不舍地松開她，牽着手離開。
藍霜葉看着她們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選擇無言地合上了房門，徒留一聲嘆息。
回到自己地盤擺脫監視的楚汐徹底松了口氣，擦擦額頭的冷汗就開始吐槽：“感覺我倆像在偷情！”
“誰和你偷情，亂說。”顏鳶含情脈脈地蹭了蹭她臉，“再不睡要長黑眼圈了。”
楚汐摟着她：“你猜我有沒有卸妝？”
她臉上的眼線睫毛膏腮紅都還在，誰都能看出來是帶妝狀态，顏鳶自然也能看出來：“沒有。”
“那你還蹭我一臉？”楚汐捏捏她染了化妝品痕跡的臉，“你呀，又要重新洗臉了，小花貓。”
顏鳶不樂意的摟着她脖子：“嗯~”
“幹嘛，牙疼？”楚汐不解風情道。
顏鳶委屈道：“你說過你以後不損我了。”
“這是愛稱，不是損你。來，寶貝，我先給你洗個臉。”楚汐試了試水溫，先用化妝棉沾卸妝水擦掉她臉上的痕跡後，再用毛巾整個洗了遍臉。
洗好之後顏鳶說：“我想泡澡。”
楚汐故意裝聽不懂：“哦，我洗好你再泡吧。”
“嗯~~”顏鳶不樂意地撒嬌。
“那你泡好我再洗。”楚汐就是享受她對自己撒嬌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