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套路深7

蘭九酒足飯飽後,咬着一根牙簽吊兒郎當地走出包廂,巧的是他跟蘭碩在對門吃飯。蘭九心情好,哼着歌兒,跟他哥打了一聲招呼。

蘭碩點點頭,眸光左右瞟望。蘭九知道他在找人,裝作沒看見,呵呵笑了笑,快步走出古風飯館,想着傅時初的倒黴樣,要不是需要顧忌自己的帥哥形象,他都想仰天長嘯三聲了。

不是飯點,停在魚柳山莊停車場的車不多。蘭九雙手放在褲袋,優哉游哉呈直線朝他的車走去。

車子後尾箱大開,裏頭已經被塞滿了泡沫箱子,有幾個被堆放到地上,被擺得整整齊齊。

一個滿頭大汗的男孩疾步走來,匆匆在地上的泡沫箱子上又壓了一個新的泡沫箱子。他步伐不停,正幹淨利落轉身時,蘭九把牙簽從嘴中抽出,痞裏痞氣道:“時哥,你的英勇真是不減當年啊!”

傅時初停住腳步,攥緊拳頭,扭頭看向嘚瑟得幾乎要飛天的蘭九。心頭的火氣從肺腑直燒到腦門。

阿壯跑來,撞了撞傅時初的胳膊肘子,蹙眉:“你愣着幹什麽,還不快繼續,還有好多呢!”他故意咬中“好多”這個詞,加大了音量,就是為了讓蘭九聽得滿意。

而蘭九也确實聽得很開心。

蘭九沒骨頭般靠着車旁,一條大長腿伸直,另一條半曲,悠哉地撩了撩被風吹亂的頭發,笑道:“時哥,你愣着幹什麽?沒聽到我們壯哥說的話嗎?”

阿壯眼神示意傅時初跟上他,別跟蘭九置氣。見他忽然轉身,面露不善,阿壯心如鼓打,輕撚起傅時初的手袖布料,低聲道:“你還愣着幹什麽,難道你不想幹了。”

實習第一天就這麽窩囊,說真的,傅時初真不想幹了。

他推開阿壯,三步并作兩步朝蘭九走來。他氣勢洶洶忽然發難,一拳砸到蘭九的俊臉上,讓他避之不及。

傅時初哼道:“老子還就不幹了。”

阿壯張大嘴巴,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忽然發生的戲劇變化。從早上到剛才為止,傅時初一直都是軟綿綿的,讓幹什麽就幹什麽,雖然看着不太高興,可怎麽也沒有忽然要揍領導的沖動。

幸好,傅時初揍了一拳沒有再揍第二拳,也不給蘭九揍他的機會,轉身就走。

阿壯顧不得傅時初,火速從車裏翻找出藥箱遞給蘭九:“您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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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九的臉頰如被火席卷般,滾燙滾燙的,別說是阿壯,就連他自己都沒料到傅時初會忽然發難。

撫上右臉,他心頭怒火曼延,朝傅時初背影吼道:“傅時初你給我站住。”

傅時初聽若未聞,蘭九又吼道:“你這個該死的野種,給我站住。”

這一句羞辱他的話語,讓傅時初停下腳步,回頭冷冷地盯着他:“你敢再說一遍。”

蘭九像出了一口惡氣般,哼道:“我有什麽不敢的,你這個......”

“夠了。”不知何時,蘭碩出現在傅時初身旁,他眸光帶着陰寒,冷冷凝視着蘭九:“你要折騰,折騰你的人去,別動我的人。”

被打的是他,可他的親哥卻幫着外人罵自己。蘭九一腳踹向裝着海鮮的泡沫箱,箱子傾斜,裏頭掉出幾塊冒着寒氣的冰塊和幾條肥碩的大魚。

蘭九心頭火氣更甚:“你還是不是我親哥。”

“如果你想我是你親哥,就別再動我的人。”蘭碩拉着傅時初的手腕,拽着他坐到自己的車上。

跟剛才忽然龇牙揍人的嚣張模樣不同,現在傅時初老實坐在副駕駛座,颔首老實給自己系上安全帶的模樣,乖得不得了。

見他汗流浃背,蘭碩給他遞了一包紙巾:“你傻呀,他讓你去你就去。”

傅時初抽了一張紙巾,默默擦拭額頭、脖頸上的汗水,因打了領導的弟弟,他的頭沒敢擡起來。

蘭碩蹙眉:“怎麽?不舒服?”他發動引擎,準備送傅時初去醫院。

傅時初終于肯把頭擡起來,可說的第一句話卻是:“蘭部長,我辭職。”

關掉引擎,蘭碩單手撐在方向盤上,他身體微微前傾,眸光如刀子:“理由!”

因暴躁,他心頭火氣沒壓住,這一喊鎮得傅時初雙腿繃緊,坐姿端正,後背挺直,目光略帶茫然和無辜。

蘭碩收斂了火氣,略帶輕柔地再問了一遍:“理由?”

傅時初頭微微低着,不敢看蘭碩的眼神,音如蚊吶:“我打了蘭九。”

擡手揉了揉眉心,蘭碩不鹹不淡地“嗯!”了句,再次發動引擎,開着車往市中心駛去。

窗外兩旁的行道樹往後掠去,風呼呼而過,沒人再開口。

氣氛陷入了一陣詭異。

傅時初雙手放在大腿上,他的褲子是蘭碩的,有些寬大。修長的手指往膝蓋的布料一抓,就抓起了一大塊布料,兩個褲腳仿佛撞了灌風機,一抖一抖的。

蘭碩眼眸有意無意瞥了他一眼,開口打破了車內的沉靜道:“要是累了,就睡一會兒。”

傅時初鼻音濃郁地“嗯!”了句。他微微瞌上眼眸,卻無心睡眠,腦子裏全是亂七八糟的東西。

領導開車,他身為小保镖睡覺似乎不太好。可他都已經辭職了,也不算小保镖。但蘭碩沒正面回複他,到底讓不讓他走人呢。

傅時初心情複雜,悄悄看了眼蘭碩,他側臉白皙,唇角抿着沒有溫度,開車的時候,眼神也不太吓人。

寬大的手掌搭在方向盤上,掌控全局,無形中給人一種感覺,只要有他在,一切都沒有問題。

蘭碩似乎察覺傅時初偷看他,眸光輕瞥了他一眼。

傅時初做賊心虛般,直面眼前的玻璃,身旁的行道樹嗖嗖向身後飛去,窗外灌入微涼的風,讓他一下子清醒了。

兩人回到蘭桦企宣部,忽哥正在與辦公室某個女同事聊八卦,眸光見兩人神色有異,拿着水杯往前挪了幾步,還不到他主動開口,蘭碩眸光微涼盯着他:“傅時初辭職了,從現在開始不再是我們企宣的保镖。”

站在他身後的傅時初渾身一僵,雖然辭職是他主動提出,可真的等蘭碩宣布讓他走人時,他又不舍了。

目光仰視眼前的男人,他身材高大,往他面前一站就擋住了他全部的去路。要想走到他前面去,只能繞開他,從他身旁走。

來蘭桦的這一天,傅時初一直跟在他身後時,無數次想繞開他。可等他真的繞開了,心裏又充滿了不舍、懊惱、不願意,不想走。

他只想站在他身後,仰望着他。

眸光漸漸沉了下去,手緊緊攥着,胸腔的話想宣洩而去,卻無力開口。

忽哥把手裏的水杯放在某張辦公桌上,借機想看看傅時初,企圖從這不知背景的臭小臉臉上看出點什麽。可遺憾的是,領導長得太高,那小子矮了他一截還躲在領導背後,他沒啾見那小子是什麽表情。

正想應下,領導又說:“傅時初表現得不錯,從現在開車正式成為我的司機。以後除了我,誰也不許給他安排工作。”

忽哥反應極快,雙手一拍,大喊道:“好。”他微蹙的眉頭松開,眉眼間一片喜悅,像是聽了什麽興奮的決定。

蘭碩颔首:“這事就交給你了。”

忽哥恭敬地半彎着身體,道:“保證完成任務。”

在蘭碩進入辦公室後,他逮住傅時初,給他使了個眼色。

傅時初會意,兩人轉彎拐進入忽哥的辦公室。

忽哥坐在辦公桌旁,傅時初坐到沙發上,兩人隔着一段距離,可忽哥眸光透着火熱,即使隔着千山萬水,仿佛也擋不住他內力燃燒的八卦之火。

傅時初受不了他的目光,把拳頭放在唇下咳了咳:“忽哥,您......”

“既然被你發現了我的意圖,那我就開門見山問了。”忽哥眼眸雪亮雪亮的,胸腔的八卦之火已經安奈不住了。

“這不是您讓我發現的嗎?”他的目光直白中帶着熱量,再多來幾下,傅時初都要出去透氣了。

忽哥習慣性準備喝水壓驚,手往電腦旁一撈,沒撈到他的茶杯,臉上泛起笑意:“待我出門拿水杯,再回來跟你促膝長談。”

走了幾步,他臉上笑容不斷:“你不用着急,今天晚上我請你吃飯,談一整夜。”眨了眨眼睛,忽哥已經腦補許多傅時初跟蘭碩兄弟的相愛相殺的戲碼,一臉真相道:“我們的時間有很多。”

傅時初快忽哥一步奪門而出。忽哥驚覺他跑得比兔子還快時,這臭小子已經站在他辦公室門口,一臉歉意道:“對不起忽哥,今日我答應了鄰居家的小胖子,要幫他輔導作業。”

忽哥的笑臉頓時斂住:“作業什麽時候不能輔導,你居然這麽不給面子?”

“不好意思,臨危受命,實在不能推托。下次我一定請客,給忽哥陪不是。”傅時初小心翼翼地道。

忽哥給他使了個眼色,傅時初胸腔心髒一跳,扭頭見蘭碩提着公文包,面無表情,把汽車鑰匙往他手裏一抛。

傅時初單手接過,雙腿站得筆直:“蘭部長......”尚且不能适應新的身份,俊臉上有幾分迷茫。

蘭碩不廢話,擡步就走:“跟上。”

傅時初雙手捧着鑰匙,扭頭看了眼忽哥,他一臉興味道:“蘭部長說你表現得不錯,原來是車開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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