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狐貍進寺

就在白煙卯足勁用身子往門外挪動時,那‘死人’似乎聽到了什麽動靜,偏側了頭,向她這個方向看來,因着光線昏暗,那幽深深的一雙眼睛似乎從地獄看來一般,白煙吓的狐貍毛都炸了起來,想死的心都有了。

二哥,我再也不偷你的鏡子了,三哥,我再也不向大大偷偷打小報告了,你們快來救救我吧······嗚嗚,這破地方到底蹲了個什麽人啊!

很小的一個嗤笑聲,白煙趕緊把狐貍毛一收,烏溜溜的一雙眼睛驚悚的盯着那人。

“妖?”那人低低的笑出了聲,笑聲越來越大,大到白煙覺得這人已經神經錯亂了,“無德,你居然帶了一只妖回來?!”

白煙小眼睛往無德那邊看了一眼,頗為怨念:他怎麽是這個法號?忒沒涵養了些······

——“你把它帶到我面前來幹什麽?你以為你這樣做我就會原諒你?”

——“無德,你以為一個人的原諒就會讓所有的過往消失嗎?”

——“擡起你的頭好好看看,佛像已黑,你還有什麽本事讓它變回來?”

——“哦,我忘了,你現在已經瞎了!”

——“哈哈哈······”

狐貍毛又炸了起來,這人怎麽又瘋了?!正當她左顧右盼看看有什麽狗洞讓她這個瘦弱的狐貍身鑽出去時,身上的皮毛被人一扯,拎了起來,她一個擡頭,心中即可軟了下來。

他的神色說不上來的平靜,只是這種平靜莫名的讓她心頭壓抑,那雙眼睛古若幽深,明明什麽都看不見,卻能看到情緒波動的暗湧。那個無平說了那麽多,他卻是一個字也沒有回。

她感覺身上一輕,鎖妖繩已經被他收入了袖內,眉目沉沉,許久,他張嘴對着身後的人說:“無平,我依舊相信妖就是妖,人就是人,我不後悔。”

他輕飄飄的一句話顯然已經激怒了身後的人,那人猛的沖到門口,像是要從背後給他一刀。

白煙被無平的架勢吓了吓,出于本能的想要保護妖僧,拱起身子如劍一般射了出去,啪的一下子貼在了無平的臉上,五爪一伸,利落的給了他一掌狐貍爪。

那兩人明顯沒想到這只狐貍會有如此舉動。無平呆呆的愣在原地,突地仰頭狂笑起來:“無德,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即便把我鎖在這十年二十年,我仍舊不會向佛低頭!不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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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一指身後的高大佛像,無情的諷刺:“你當真以為他會普度衆生?你看看這個世界,看看人間,看看妖界,所謂的普度衆生不過是你們這幫人自欺欺人的結果,佛門它不會讓你們到天地仙靈之地,它只會讓你們下地獄!”

白煙被那個男人的話給震懾住了,也可以說是完全失去了思維能力。

她雖是妖界芸芸衆生之一,可是妖界也從來沒有人會把佛界的人貶低至此。他們雖不尊崇,但也不會去诋毀,因為佛是天地蒼生唯一一道不可逾越的力量。

而對面的那個人,僅僅是個凡人!

門外的光線打在他的臉上,讓白煙可以看清他整個輪廓。出乎意料的清隽,是那種雨露清泉般的雅秀,只是臉色過于蒼白,加上他又穿了黑色大袍,讓他看上去更像個從地獄來的惡鬼。

随着他的走動,他身上發出清淩淩的響聲,白煙順勢看去,他手腳被困,鎖鏈一直延伸到佛尊像的底盤。

白煙被他兇狠的眼神吓了一跳,縮着身子往後躲了躲,卻撞在了無德的腳上,她拐了個彎,往他小腿後一躲,只留了一只眼睛好奇又驚疑的打量那個男人。

“無論是誰,都是要入鬼界的。無一例外。”他的聲音格外清冷,白煙擡眸看着他的側臉,心中動了動。

白煙一路被無德拎到一間房間內,他心情顯然很不好,把她往地上一扔,任由她自生自滅去。

白煙在地上連跳了幾下,站穩後,向後看去,妖僧面目沉冷,在門口站了站,對屋裏的她說道:“你自己小心行事。”說完轉身就走了。

白煙愣了愣,還未聽懂他說的話他人已經走遠了。

他就這麽堂而皇之的走掉了,就不怕自己跑了?白煙很是納悶,只不過這個納悶還沒等到天黑的時候她便知曉了。普陀寺周圍布置了很強的結界,一般的妖是根本進不來的,要不是妖僧把她用鎖妖繩捆了帶進來,恐怕她還未進這個寺院的門她就被那結界給劈成黑灰了。

兩只爪子很郁悶的捂着狐貍腦袋,白煙欲哭無淚:這下好了,掉進囚牢了,指望她那個狐貍二哥來救根本不可能,三哥玩心重的很,等他發現她不在也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大哥更別指望了,估摸着現在他已經知道自己沒好好修煉每天瞞着他跑出去玩,大哥這人最讨厭別人欺騙他了,白煙算是體會到什麽叫做自食其果了!!!

蒼天啊,大地啊,我白煙一世英名就毀在一個和尚身上了!我居然被一個和尚的美貌給迷了心智!回去肯定要被那個騷狐貍笑死了!

她現在腦海中就能冒出白嬈那雙勾魂的狐貍眼瞟視她,用修長的食指不停地戳着她額頭,“喲,還沒修成人形呢就知道在外面勾搭漢子了?看看你這滿臉狐臊味,我都替你害臊!”

肯定是的,白嬈那混蛋肯定會這麽說的!嗚嗚,我不要啊······

無德推開門進去,白煙正在地上滿地打滾。

一雙腳踏進來,地上的肉團止住了滾動,用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望着門口的男人。他看上去有點累,臉龐輪廓看上去更為冷毅清俊,身後黑色的天幕都不及他那雙眼睛顏色的一分。

白煙有點花癡的盯了會,狐貍尾巴翹的老高,想跑過去撒個嬌什麽的,奈何他臉色着實讓人不敢靠近,只能眼巴巴的圍着他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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