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親上了?
“抱歉, 還真不行。”姜亦真拒絕道, “我們的請帖只有六張, 還有個朋友不在這。”
馬尾女孩口快的回道:“你們只有四個人,加上沒在的也才五個, 那還多出來一張呢, 如果正好你們有誰不太想去的話, 擠出來一張,不就夠了?”
“俐俐, 這樣不太好吧……”黑長直女生面色為難的拉住朋友。
“只是一張票而已, 既然有門路能拿到, 哥哥們再弄一張不是什麽難事的吧。”俐俐在學校的時候, 每次這麽一誇男生,對方大多數事情都會應下來。
“另外一張也有人了。”姜源信一個,杭凱一個。
“剛好一人一張,票暫時沒有了,不過……我知道另外有條路, 可以進到別院。”姜亦真笑着說。
回酒店拿東西的路上,熊冉冉湊過去問:“你剛才跟那兩個女生說的小路, 是真的還是假的。”
宋天歌和季夏言也略帶好奇的看着姜亦真。
“當然是真的。”姜亦真點頭, “我很少說假話。”多是為了讨夏言歡心。
“那我們為什麽不走那條路?這樣一來豈不是省了票錢?”熊冉冉不解。
“有正門可以走,為什麽要取偏道而行?”
杭凱和宋天歌季夏言兩個男生,幫忙把要帶的東西都搬上車後,宋天歌問:“姜叔叔什麽時候過來啊?”
他剛問完,姜亦真的手機就響了。
“真真, 我是爸爸,是這樣的,爸爸今天可能去不了毓城了,語笙他外出比賽回來的時候出了車禍,腿傷了,現在正在醫院做手術……”
“你別生氣啊,等語笙的情況一出來,要是沒什麽事,爸爸立刻過去陪你。”
“毓城就在那,別院也跑不了,就算這次真的不行,以後也有的是機會。爸爸保證,肯定會帶你去好好轉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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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真真?你別不說話,你這樣爸爸心裏難受……”
老款型的手機音量比較高,所以姜源信在那邊說的話,在場幾個都聽得清清楚楚。
姜亦真清點完自己需要帶的東西,回道:“沒事,您的事情要緊。”
“您沒別的事的話,我先挂了。”
結束電話後,宋天歌忍不住爆粗罵了一聲操,“這特麽都什麽事兒?你爸是不是腦子有坑?我記得那個繼子可沒改姓姜吧,他這麽上趕着給人當親爸,也得看人家心裏認不認吧!”
宋天歌這人性格愛憎分明,之前看在姜亦真的面上還喊姜叔叔,一個電話後,就“你爸”、“老姜”的叫着。
熊冉冉也說:“其實你們姜家的事兒,我爸媽有時候也會跟着八卦,你那個繼母和繼弟真不是玩意。生怕別人看不出來他們什麽心思怎麽的?”
“你總說我脾氣好,我看脾氣最好的是你才對。”雖然姜亦真臉色如常,但不知為什麽季夏言看到她這個樣子,反而心裏更堵更難受。
“從認識你到現在,我就沒見過你跟誰起争執,就是有人找你麻煩,針對你,你也常常不放在心上!”
“尚靜琳先前那樣看不慣你,還有那個曾豔秋、胡老偏,他們沒少诋毀你。而你總是輕描淡寫的就揭過去了!”
“有時候我看着都想替你教訓她們!”季夏言說到最後臉都漲紅起來,不過這次不是害羞或尴尬,而是氣的。
熊冉冉和宋天歌無聲看着突然炸毛的季夏言,“情人眼裏出西施”這話簡直就是邪術。
姜·小白花·亦真見季夏言氣得不成樣子,覺得好笑的同時,心裏又有種以前從未有過的陌生感覺,擡手揉捏一把他的後脖頸,“行,以後誰欺負我,你就替我教訓他們,不用忍着。”
旁邊兩人被喂了一嘴的狗糧同時,又對姜亦真對季夏言的縱容程度有了新的認識。
這話聽在他們倆耳朵裏就是:以後誰要是不長眼犯到我頭上,你想怼就直接怼,怼死了算我的,想怼誰怼誰,我給你善後。
姜源信的一個電話只有幾分鐘的時間,還是讓其他幾人的心情受到了影響。
宋天歌和熊冉冉受父母交際圈耳濡目染,很清楚姜亦真現在的處境可不太好。姜源信說疼親生女兒,大事上也不糊塗,可就是這些生活上的事太不走心。
短時間裏黨梅珍母子是沒可能威脅到姜亦真的繼承地位,可要是天長日久的下去,就說不定了。
許是怕姜亦真心裏不好受,這一路上宋天歌和熊冉冉可了勁兒的耍寶撕架,還有無辜被波及的季夏言常常一臉發懵,車上的氣氛竟比來的時候還要歡快不少。
河禹王別院是傍依纭韶山而建,連着一片半山園林,從遠處看頗有幾分古韻仙風。
姜亦真等人到山下的大門入口時,常盼蓉已經親自帶人在那等候多時了。
“不是說要門票嗎?”熊冉冉湊到姜亦真身邊問。
加上杭凱,五人現在已進了大門。杭凱對教武場比較感興趣,沒有跟他們一起,其他四人正在被人引着往鶴園去。
常盼蓉身上還有姜亦真交代的其他事情,所以要趕回上岩,只把幾個信得過的人留在這照應着,有什麽緊急情況也能及時處理。
宋天歌也問:“姜亦真,剛才那個常總,也跟你們家有生意往來?”
“算是吧。”只是跟宋天歌認為的姜家不同,和常盼蓉有關系的是她姜亦真的“姜”。
“你們家這生意攤子鋪的也太大了……”宋天歌不無感慨的說。宋家也有人經商,跟姜家一比,可就被對比成小打小鬧。
鶴園是在別院最北靠山的一處林苑。
假山流溪,秀池錦鯉,翠簾竹幕,煙波方亭。
毓城氣候偏熱,越是三四點的時候越熱,鶴園靠山涼爽,許多亭臺樓閣還都建在小湖之上。
湖上若在平時是溫度最低的,不能久待,但與夏日的溫度一中和,反倒溫度宜人。
幾人選了一處靠岸,空間較大的涼亭。姜亦真的視線掃過涼亭內擺的美觀卻又實用的物甚,這未必是常盼蓉親自布置的,但也證明她現在身邊的人做事挺有心。
“有點意思,今天之前我也沒想過烤爐和茶桌、棋盤擺在同一個亭子裏。”宋天歌拿起茶桌上白玉杯盞一邊研究一邊說。
“姜爺,您來看看,這玉杯是真玉還是假玉?”宋天歌調侃的把玉杯遞給姜亦真。
“這亭子裏沒有假的東西。”姜亦真看都沒看的說。
亭柱旁邊栓着一根細繩,如果姜亦真他們有什麽需要,直接拉這根細繩,就會有人過來給他們準備一切他們想要的東西。
這涼亭面積不小,地面鋪着一層深色厚毯。宋天歌把木榻上放着的褥子,拿下來幾張,鋪在地面上,然後赤腳往上面一座,從口袋裏掏出一副撲克牌,朝其他三人吆喝:
“來來來,這麽好的山光園林美景,不來一把牌太可惜了。”
幾人上亭子的時候,因為上面鋪着毯子,索性都沒穿鞋子。
季夏言擡起大長腿,一雙白淨骨感的腳往宋天歌後背上踹過去。
“你要打牌自己打,每次跟你打牌就沒個老實的時候,一副牌,能打出來一百多張。”簡直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出千。
宋天歌誇張的作出吐血姿态,戲特別多的以慢動作的方式撲倒在身下的褥子上,閉上眼睛“昏迷不醒”。
熊冉冉正在啃着姜亦真給她的鱿魚幹,見狀嗚哇一聲撲過去,張口就是一聲“夫君你死的好慘”。
……
宋天歌被活生生吓醒了。
姜亦真盤膝坐在紅木榻上,手上拿着旁邊書架上的野史古籍津津有味的看着,一點也沒被旁邊兩個智障影響到。
季夏言見她看得那麽認真,也坐過去探頭去看她手上的書。
《河禹王野傳》講的是自稱是負責河禹王起居的一個內侍,在做錯事被主子打發到這座別院,在別院裏熬了幾十年,在河禹王過世之後,他動筆寫了有關河禹王的一些故事。
這本野傳,像是故事裏的人在說故事。
姜亦真上輩子拿到這本野傳的時候,已經有些殘缺,而這會兒它還是完整的。
有文物鑒定的專家說這本野傳是後人編撰的,沒有多少歷史價值,也不能夠作為河禹王生平的參考依據。
這本書确實是後人弄的假本,可裏面的內容要說是編撰的,也不盡然。姜亦真會做的事很多,喜歡的事卻很少,看這些野史古籍算是為數不多的一種。
她指着書裏的一段,給季夏言看:“這裏說,河禹王性柔善,迫于母命娶正妃容氏,容氏奸猾狠辣,暗地裏結黨營私,最後把整個河禹王府逼上了絕路。”
“你怎麽看?”
季夏言也指了一段:“我覺得寫這書的人肯定很不喜歡河禹王妃,或者說很怕她。你看這,這裏明明說,河禹王在娶王妃之前,老王妃也曾有意給兒子說親事,但都被河禹王拒絕了。這證明,他并非是那種為了孝道,就犧牲自己的未來,也犧牲一位好姑娘的人。”
“還有說容氏結黨營私。寫書人卻連個事件都提不出來,只說和容氏有過往來的那些人身份。容氏出身世家大族,又不是老河禹王這樣,是憑戰功起家的異姓王,肯定有自己的人脈關系,來往的人沒幾個是白身,或者出身簡單的,硬說這樣就是結黨營私的話,那皇帝要操的心有太多了。”
“他說是容氏把河禹王府逼上了絕路,我看倒像是容氏以一己之力,挽回了王府頹勢。河禹王文采斐然,可不擅心計謀算,皇帝有意削藩,如果沒有容氏暗中斡旋,下場比其他幾位藩王好不了多少。更不必說還能保存下這麽大的別院,甚至還有後嗣綿延至今。”
姜亦真放下書,笑着看他:“你對這個容氏很欣賞?”
季夏言覺得她這話問得有哪裏不對,所以沒敢點頭,只說:“沒有,我只是覺得她是個……很強的人。”
“在別人看到她的事跡之後,最注意的不是她的出身,也不是她丈夫的地位,甚至也不是她是男人還是女人,而是她本身。”
“這個寫書的人,本意應是想抹黑她,可惜……”智商是硬傷,到最後卻成了最有力的的誇贊和洗白。
姜亦真點點頭,他說的很多都跟她想的一樣。
在涼亭浪到了下午五六點,宋天歌提議做燒烤吃。
廚藝是姜亦真少有的不太擅長的東西,只會熬個湯,熊冉冉是只會吃不會做,宋天歌的水平要比前頭兩位好一些,起碼能蒸個米飯炒個菜,但要做燒烤,就不行了,有點把握不住火候。
最後做晚飯的任務,還是交給了季夏言。
別院裏負責跑腿辦事的人效率很高,沒一會就把他們幾個要的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弄齊活了。包括宋天歌這個挑嘴的,要的各種醬料。
也虧得是常盼蓉手下人辦事細心,否則以宋天歌這事兒多嘴挑的性子,到哪兒都不舒坦。
吃飽喝足之後,幾人又到湖上泛舟,夏天湖水溫度适宜,宋天歌知道季夏言是個旱鴨子,所以老想吓唬他佯裝要把他推進湖裏。
熊冉冉看的心驚膽戰,幾次想要勸他別那麽作死,但出于想看宋天歌笑話的心理,還是忍住沒有開口。
果不其然,季夏言坐在船尾,試着用網兜去捕魚時,宋天歌突然冒頭過去在他耳邊大叫一聲,季夏言吓了一跳手裏的網兜都給小掉進湖裏了,要不是旁邊姜亦真眼疾手快拉住他,恐怕人也得掉進去。
宋天歌笑的不行:“講真夏言,你要是掉水裏我第一個下去救你,絕對比姜亦真還快。濕身版的學霸男神,不僅女孩子想看,我也很想……”
宋天歌話還沒完,就被人一腳給踹下船了,灌了幾口湖水之後,冒出頭來。
“姜亦真!你還真踹啊!”
姜亦真朝熊冉冉說:“快劃船上岸。”
“等等,姜亦真你想幹嘛?”
宋天歌游到船邊,雙手撐着船沿想上去,姜亦真用手抵住他的腦門,狠狠一推。
“卧槽!你能不能行了!讓我上去!”
“我說,別走啊,說好的小夥伴呢?你們就這麽把我給扔下了?”
“姜亦真!我認錯,我不該逗夏言,求讓我上船啊,這麽游着好累!”
宋天歌最後還是自己一路游回岸上的,幸好這湖是個小湖,不然半路還得過去撈他。
“趕緊起來回去洗澡換衣服,要不明天肯定生病。”熊冉冉踢踢他。
宋天歌一動不動,躺在地上裝死。
幾人正說着,遠處有四五個負責別院安全的保安人員,帶着兩個年輕女孩經過鶴園,看方向應該是要把他們遣送出去。
熊冉冉定睛一看:“那不是咱們之前……”在街上碰到的那倆女的嗎?
“她們真的從你說的那條山路繞進別院了!”
季夏言也朝那邊看了一眼,開口說:“看樣子,應該是被看守別院的人抓住了。這裏是私人地方,沒有允許,擅自闖入私人宅院,是犯法的。”
宋天歌這會兒也不裝死了,皺眉看着那兩個女孩一會,突然有點好奇的看着姜亦真:“你之前是不是就預料到會這樣?”
宋天歌這話其實沒別的意思,但熊冉冉不愛聽:“你這話可真奇怪,當時那兩人是你引來的吧,跟狗皮膏藥似的,好賴話聽不懂,還讓我們把票讓出來給她們,要不是亦真把她們打發了你能脫身?”
“再說亦真也沒讓她們走那條小路吧,只是跟她們說了那條路,甚至還提醒她們這裏是私人地方,沒允許不能進,是她們自己不當回事非要進來,結果被主人家抓到了,能怪誰。”
“我就是好奇問一句而已,死胖子你反應那麽大做什麽?還說不喜歡姜亦真……夏言,我跟你說,你以後要是跟姜亦真在一塊了,可得防着點這胖子,說不定她哪天就把人從你那搶走了。”宋天歌試圖尋找攻擊熊冉冉的盟友。
然而他高估了自己兄弟的臉皮,季夏言聽到他那句“以後要是跟姜亦真在一塊”後,脖子根都紅透了。
姜亦真順勢把人給拉走。
他們要去後院的廂房,拐過幾個游廊之後正好跟那幾個別院的保安又碰上。
那兩個女孩本來臉色不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一見到他們幾個瞬間激動起來。
“天歌!夏言!你們快來幫我們跟這些人說清楚,我們不是來行竊的,就是想進來看看而已!”
馬尾女孩俐俐轉頭看見季夏言身後的姜亦真,指着她大叫一聲:“是你!”
“保安大哥,就是這個人跟我們說了那條路的,原本我們根本不知道,不關我們的事,是她故意告訴我們,我們才會走那條路的。”
那幾個保安沒見過姜亦真他們,但也知道今天別院有貴客莅臨。這別院是他們常總買下的,除了今天的幾位客人,根本沒有別人能進來。
為首的一個隊長沒理會那兩個女生的話,向姜亦真等人表示了歉意之後,便讓路,讓他們先過去,以示對貴客的尊敬。
“為什麽他們能進來,我們不能進?你們既然賣票,那我補掏一張票錢還不行?”
保安隊長聽到俐俐的話,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樣,“小姑娘,誰跟你說我們常總缺這點票錢了?那幾位是常總的客人,常總特意邀請他們來玩的,你張口票啊票的,真把我們這當成給錢誰都能進的旅游景點了?”這些不知天高地厚年輕人,什麽事都能幹出來,法律明文規定也不當回事。這次踢到鐵板還不自知,恐怕她們從這出去就要進警局。要是常總不打算輕饒,這兩個女的被判刑都可能。
季夏言、熊冉冉、宋天歌聽到身後保安隊長的話,立時把目光都轉向前頭的姜亦真。
尤其是宋天歌,覺得之前還在擔心,卡上錢不夠補給姜亦真票錢的自己,宛如智障。
姜亦真一臉鎮定,絲毫沒有被戳穿的尴尬,“常總跟我交情還可以,不好意思問我收票錢,我也沒辦法。”
“那你就好意思管我要票錢?”宋天歌覺得自己得維權一下。
“好意思啊,為什麽不好意思,我和常總交情好,人家給我免票錢,咱倆之間,我為什麽免你的票錢,我們有什麽交情麽?”姜亦真反問他。
宋天歌:……
季夏言默默的看着小夥伴,用目光問他:“你和我們亦真交情很好麽?我怎麽不知道?”
宋天歌一口老血堵在心口,這事兒不對啊,明明他才是被坑的受害者好嗎?
被人帶着進廂房後,宋天歌還是有些心氣兒不順,躺在床上想了半天,最後一拍腦袋恍然大悟。
姜亦真本來就不該問他要票錢啊,這不是交情不交情的事,是她沒付票錢,所以為什麽還要管他要?
宋天歌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然後去敲隔壁的季夏言住的房門,怕旁邊住着的姜亦真和熊冉冉聽到,所以沒敢太大聲。
敲了幾下沒人應,宋天歌看看手上的表,這才八點,這麽早就睡了?
宋天歌見姜亦真的房間裏燈亮着,就走過去,剛到門口,就聽季夏言在笑着說:“我又贏了,你親吧。”
宋天歌一臉卧槽,他們什麽時候進展到這個地步了?不是聽說只拉過手而已嗎?現在都能親來親去了?
隔着門他沒法看見裏面的情形,最後幹脆敲門,打算理直氣壯的進去。
給他開門的是姜亦真,她臉上沒有過多表情,“這麽晚了,你有事?”
“沒事,我只是……”話沒說完,姜亦真就把門關上了。自己都說沒事,那還叨叨什麽勁兒?
宋天歌抹把臉,繼續敲。
姜亦真打開門,這次倒沒再問他,直接讓身開來,讓他進房間。
“你們在玩什麽?下棋?”
季夏言正苦思一步棋,含糊的應了一聲。
姜亦真坐在一旁,手裏抱着銀虎順着它脊背上的貓毛輕撫。
“你哪兒弄來的貓?別院還養貓?”宋天歌還沒見過銀虎。
“這是亦真養的貓,叫銀虎,咱們來的時候沒帶它,是銀虎自己偷偷藏在車上跟過來的,咱們下車的時候它忍着沒出來,一直到杭凱剛才去開車才被發現。然後就把它送過來了。”
宋天歌不會下圍棋,但這并不妨礙他欣賞兄弟絞盡腦汁想贏的樣子。
季夏言這局沒贏。
姜亦真把銀虎報過去,舉着它的屁股:“這次該你親了。”
宋天歌:……原來這才是真相?
銀虎:……你們這麽騷擾貓,有問過貓的意願嗎?
雖然被親屁股也挺爽的,但它可不是那種随便的貓啊。
季夏言今晚還沒輸過,這是頭回輸,有點糾結的看着銀虎胖胖的屁股。
銀虎:“喵。”猶豫什麽?來啊,不是要糟蹋我嗎?
“我還是第一次……”初吻給一只貓的屁股,想想就有點絕望。
姜亦真聞言看了他一眼,似乎沒太大反應。
親就親。季夏言眼睛一閉就朝銀虎的胖屁股親過去,銀虎激動的尾巴直動。
而就在他親上的前一刻,姜亦真突然一收手,傾身吻了過去。
……
宋天歌已經傻眼了。
這還有沒有人性!竟然就當着他這個單身狗的面親上去了!
唯一不那麽虐的是,姜亦真沒有真的吻上季夏言的唇,只是在他的唇角,蜻蜓點水的親了一下。
宋天歌覺得這兒不是他待的地方,默默退場,把空間留給眼前這對兒。同時也完全忘記了他先前是來找季夏言,讓他幫自己讨回公道的。
這天晚上除了沾床就能睡着的熊冉冉,其他幾個都沒睡着。
宋天歌翻來覆去一夜,決定明天就開始自己的交女朋友計劃。
姜亦真花了一半的時間處理文件,剩下的時間都用在了系統上,試圖用工作讓自己不平靜的內心冷靜下來。
季夏言也一夜沒睡,深思熟慮之後,開始計劃着怎麽向姜亦真表白。
事實上——
第二天起來後,宋天歌在看到來給他送早餐的兩個古裝漂亮小姐姐,就把女朋友計劃給丢一邊了。
姜亦真一天都沒讓季夏言離開自己的視線,面上平淡無波,心裏怎麽樣沒人知道。
而季夏言,說好的要表白,然而他連對方的視線都不敢對上,姜亦真一靠近,他緊張的自己叫什麽都忘了,更別說表白詞了。
四人這天的計劃是上山打獵,纭韶山沒有珍稀的野生動物,最多的也就是一些野兔和野雞。遺憾的是天公不作美,一大早就又開始下雨。
毓城的雨都是小雨,但山路難走,一下雨更是泥濘濕滑,計劃只好擱淺。
在別院待了一整個星期,宋天歌幾個都不想回去了,實在是這裏太舒服了,有什麽需要,一句話就有人送到跟前,每天睜開眼看到的就是古香古色樓閣,走出去就是能擡手入畫的自然美景。這世上能有幾個人像他們這樣閑适?
假期臨近結束,宋天歌和熊冉冉就是不想走也得走,臨出別院大門的時候,還嘆氣說:“下次再有這樣的機會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了。”姜亦真就是跟常總關系好,人家也不可能随時都方便讓他們在這住。
季夏言眼中也帶着些遺憾。
“要是你們想來,下次放假再一起來。”姜亦真說。
“下次還能來?”熊冉冉驚喜的問,她以為只會有這一次。
“嗯,過段時間放暑假,我們可以來這避暑。寒假的話,來看看雪可以,真要住下,怕你們會覺得冷。”
宋天歌突然間就能明白,為什麽那麽多人都想抱大腿了,因為能抱着金大腿享受各種福利的感覺,實在是棒!
回上岩市時,宋天歌的大哥正好在外地出公差回來,順便接弟弟回家。
宋天歌給他哥發短信說清自己的位置,幾分鐘後,一輛銀灰的轎車開過來,停在姜家的車邊。
對面的車窗搖下,露出一張冷峻硬朗的臉。
宋天歌趕緊下車,簡單朝姜亦真他們介紹了一下:“這是我哥,宋天勁。”
“哥,車上這幾個都是我朋友。那個男生就是我常跟你提的季夏言,後面那個胖子叫熊冉冉,坐在副駕駛抱着貓的是……”
宋天勁伸手打斷他:“我知道她。”
“姜源信的獨生女,姜亦真。”
“跟還真公司有點關系,前些天,還真拿下西城的地皮,國土資源局的桑局長為感謝還真公司對上岩市做的貢獻,還請還真的常總和另外一個合作人吃了飯。”
“應該就是你這個朋友。”
宋天歌訝然的看向姜亦真,後者臉上神色并無變化,隔着窗口,客氣的朝宋天勁點頭示意。
宋天勁這個小插曲很快過去,季夏言和熊冉冉都不懂生意上面的事情,姜亦真背後的姜家又家大業大,她會插手一些生意上的事,不足為奇。
姜亦真讓杭凱先把熊冉冉和季夏言送回家,最後她到姜家的時候已快到中午的飯點。
車子離姜家的別墅還有一段距離,姜亦真就看見姜家門前停了一輛車。
是姜源信的車牌,沒想到他竟然舍得從海定城回來了。
抱着銀虎進屋後,姜源信正坐在沙發上研究她的筆記本電腦。
這東西現在上岩市市面上還沒有。整個國內見過的人都不多。
“你這個……是什麽東西?看上面帶着鍵盤,應該是電腦?”
“是電腦。”姜亦真把銀虎趕上樓。
姜源信把筆電放到一旁,看着女兒平淡的神色一時很尴尬,他本以為這次回來,多少能接收到女兒的熱切歡迎的。畢竟他們父女很久沒見。
兩人面對面坐着,沉默片刻,姜源信有點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氣氛,率先開口說:“最近你沒在學校搗蛋吧?你們溫老師這些天也沒給我打電話,我都不清楚你在學校表現怎麽樣。”
“沒有,挺好的。”姜亦真跟林嬸報了幾道菜名,是姜源信平常在酒店飯店消費的時候,必點的一些菜。他的一舉一動姜亦真這邊都有數。
姜源信心裏又是酸麻又是感動,沒想到女兒竟然知道他喜歡吃什麽,可惜他一點也不清楚女兒喜歡什麽,沒辦法趁機刷一把女兒的好感。
“黨語笙的腿傷情況怎麽樣?”姜亦真雙手交握置在身前。其實黨語笙的情況,恐怕她比黨語笙本人還要清楚。這一切本來就是她讓人安排的。
姜源信聞言表情複雜的看着她:“醫生說他的情況不太好。”他以為女兒厭惡黨梅珍母子,根本不會過問這件事。
“這樣啊……那真是太可惜了。肇事者抓住了嗎?”
姜源信搖搖頭,“當時天還早,又沒有目擊者,肇事者撞完人之後就跑了,一點痕跡都沒留。”
現在可沒有幾十年後,馬路上到處是監控的情形,肇事逃逸的事情屢見不鮮,能把人抓到的幾率很小。
“您也別太擔心了。”姜亦真把林嬸端上來的茶盤朝他的方向推了推,“要注意身體。”
姜源信嘆氣,黨語笙要是真落下殘疾,可怎麽好?
“嘗嘗林嬸做的糕點,她做的糕點可是一絕。”
姜源信不想掃女兒的興,于是拿起一塊嘗了嘗,頓時贊道:“确實好吃,連我這個不愛吃糕點甜食的人,都吃了還想再吃。”說着他又拿起一塊。
“就着茶吃最好,我這裏還有一些糕點和茶葉,您待會兒走的時候可以帶上一些,拿回去給黨語笙嘗嘗,他的傷要盡快治療恢複,肯定會有不少忌口,不想吃東西的時候,吃點糕點也不錯。”
姜源信連連點頭,又高興又激動的連說了三個“好”字,“語笙他是個好孩子,你這麽關心他,他一定會很感激你的,等他腿傷好一些,能走了,我就帶他來見你。”
姜亦真聞言笑了,“那就……祝他早日康複。”
之後姜源信又問了一些家裏人手夠不夠,林嬸可不可靠之類的事,姜亦真一一回答了。
末了姜源信看着女兒,發現她從頭到尾都斯文禮貌,還有一口一個“您”字,卻連爸爸都沒再喊一聲。
他覺得女兒看着精神狀态好多了,也懂事了,但他們父女之間的隔閡卻似更大了一般。
可女兒現在的樣子,确實是他以前一直希望的溫和有禮,懂事斯文的樣子。一時間姜源信竟有些懷疑女兒的改變到底好還是不好。
姜源信事務繁忙,黨語笙又在醫院住着,他依然沒能在這留太久,帶着姜亦真送的糕點和茶葉離開了。
黨語笙出事後就被姜源信轉移到了上岩市的姜安醫院。不是栖霞路那家,是另外一家。
他提着糕點滿心喜悅的去看望繼子,黨梅珍見他來看孩子還特意帶了禮物,因兒子傷勢一直愁眉不展的臉上也不禁帶上了幾分柔和。
姜源信親手給黨語笙喂了一塊糕點,笑着問:“味道怎麽樣?好不好吃?”
繼父親手喂的東西,就是再難吃黨語笙也得說成人間美味,更何況這糕點的确很好吃。
他這幾天被忌口,嘴巴裏早就淡的沒味兒了,一整盒的糕點他吃下去大半,才停嘴。
“爸爸,這糕點你在哪兒買的,明天再買一些吧,我很喜歡,特別好吃。”
黨梅珍卻呵斥兒子:“你怎麽這麽不懂事,你爸爸那麽忙,你還要給他添麻煩,幾塊糕點,又不是沒吃過這些東西。”
黨語笙覺得委屈:“媽,買糕點而已這算什麽麻煩,再說如果爸爸實在沒時間,他可以告訴我們在哪兒,您幫我買還不行麽?”
“好好的,你罵語笙幹什麽。這糕點是你亦真姐姐新找的保姆做的,僅此一家,別無分號。她今天還關心了你的傷勢,這糕點也她讓我給你帶的。其實你亦真姐很心善,也很關心你。”提起姜亦真,姜源信這傻爹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
黨梅珍卻是破功變了臉色,姜亦真那混混恨不得他們母子去死,又怎麽會關心黨語笙的傷勢,還送糕點過來?
姜源信不懂這些“後宅門道”,她可是清楚。姜亦真這是在看他們母子的笑話,在向她示威!
黨語笙年紀小,不像黨梅珍那麽能忍,當下就把還有幾塊糕點的食盒給扔到了地上。
這一摔,不僅把姜源信臉上的笑摔沒了,也把黨梅珍給摔醒了。
她看到姜源信漸漸冰冷起來的神色,心慌的不行,連連朝自己兒子遞眼色,又走過去抹了把眼淚說:“你這孩子,怎麽突然就發起瘋了,醫生說你這幾天因用藥還有傷口疼的緣故,情緒會不穩定,但你也不能摔東西啊。”
姜源信的表情卻沒有多少緩和,“語笙,你把食盒摔了,是對誰不滿嗎?是我,還是你亦真姐?”
黨語笙這些年一直被灌輸不能在姜源信面前說姜亦真不好的話,也不能讓繼父有半點不喜,所以聽到姜源信的質問沒敢繼續甩臉色。
“沒有爸爸,我怎麽會對你不滿,也沒有不喜歡亦真姐,只是剛才……”黨語笙找不到理由為自己剛才的失控解釋。
“只是你剛才手滑了嗎?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就是摔了你自己,也不能把你亦真姐的東西給摔了啊。”說着黨梅珍佯裝要去打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