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長夜相思

“亦真, 你看今天的新聞報紙了嗎?黨梅珍和他兒子上報紙了, 說是你爸騙身騙心, 對外公布和她結婚,結果結婚證卻是假的。”

“還有打着姜氏旗號的幾家店面, 被爆出來黑幕, 有人順藤摸瓜, 查到了姜家的公司,連政府部門的人都過去問話了, 姜源信這是在搞什麽?”

“這是怎麽回事?” 鄭大爺天天看報紙, 看見這則新聞後, 立刻拿着報紙找來姜家。

姜亦真見鄭大爺氣得厲害, 臉色漲紅,估計來的時候走的急了些,還有點喘不上氣,她忙給他倒了一杯加了微量能量水的白開。

“您別急,這事兒我知道, 我父親沒有和她領證,這事她心知肚明。”姜亦真伸手給老爺子撫背順氣解釋道。

她日日練武不辍, 加上各種紅包群兌換來的資源改善身體, 如今體修之術略有小成。在給鄭大爺順氣的過程也用上了一些煉體真元。

這種東西對人類的身體很有益處,姜亦真煉體這麽久,才積累凝聚出一些。

“我怎麽能不急,你那個爹也是,當初就不該找這種眼皮子淺的女人。沾上就沒完沒了, 還很會在外人面前作态,讓別人都覺得受害的人是她。”鄭大爺顯然年輕時候沒少受這種女人糾纏,提起來就一臉憎厭。

見鄭大爺面色平緩下來之後,姜亦真收回手,“她的說辭站不住腳的,您放心吧。”

班蟄手下的人一直盯着黨梅珍的動靜,他們母子有異動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如果沒有她的安排,這篇新聞會不會發出來都不一定。報社的人也不想為了一則新聞得罪姜源信,更何況這新聞內容是否屬實還有待商榷。

還有那幾個店面的事,黨梅珍母子在沒了姜源信這個錢財來源之後,最看重的就是那幾家處于鬧市的店面。

如果他們夠知足單靠這幾家店面也能維持生活。

可他們還看不上這幾家店。

姜源信對黨梅珍仍念舊情,而黨梅珍也因知道他心裏這點舊情,從而想要更多。

今時不同往日,姜亦真不再喜歡打打殺殺這種簡單粗暴的處理方式,自己手上沾血,哪兒有看着他們互相撕咬有意思?

不是念舊情麽?那如果念舊情的對象給他背後一刀呢?

不是仗着舊情有恃無恐,貪得無厭想要更多的好處麽?那如果她依仗多年的男人親手把她送上絕路呢?

姜亦真端起茶水,用杯身掩住嘴角微微泛起的嘲諷。

鄭大爺嘆了口氣,好好一孩子,都被這些糟心事逼得不像十幾歲,這心态性子比成年人還穩得住。

普通的女孩,像她這個年紀都在幹什麽?她卻要面對一茬接一茬的風波。

姜源信回到家時,已是晚上。

他一進門就問林嬸:“真真在哪兒?睡下了嗎?”

“亦真小姐這會在書房,剛才還讓我給她熬了肉粥當夜宵。”

姜源信上二樓書房,在臨敲門時,又把手縮了回來,反複幾次,最後才敲響書房的門。

“真真?真真你在裏面麽?現在忙不忙,爸爸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書房的隔音比較好,姜源信也聽不到裏面的動靜,在外面等了一會兒,正要離開,門卻打開了。

“父親,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姜亦真問道。

姜源信聽到她的那聲“父親”,神色很激動,雖然比起以前的爸爸,老爸疏遠了不知多少,但他已經很滿足了,這意味着女兒正在慢慢接受他。遲早有一天他們之間的父女感情能恢複如初,甚至比以前更好。

“真真,今天的報紙……新聞你看了嗎?”姜源信冷靜下來後,有點難以啓齒的說。他實在沒想到,黨梅珍真的是不顧半點情分和臉面了。

那幾家店,是以前他覺得黨梅珍受了女兒委屈,轉贈給他們母子的,都是姜家子公司下面的産業,沒想到,黨家母子蠢到這個地步,想犧牲那幾家店,用公司的名聲來威脅他!

姜家要是出了事,他們能拿到好處嗎?

再說姜氏那麽大一個公司,産業無數,那幾家店縱然能引起輿論影響到一些産業的績效,又能持續多久?

“看過了。您沒有做僞造證件的事,姜氏公司的名聲也一向很好。不用把這些事放在心上。不管是黨女士的所作所為,還是那些店面曝光出來的所謂的黑幕,都應該無法對您造成影響才是。”

姜源信露出苦笑:“我是怕你會誤會我,我這個爸爸在你心裏已經沒多少正面形象了吧,我不想連最後這些好形象也失去。”

“您多慮了。親人和外人,我向來分得清楚,這一點您再清楚不過。”

“他們不過是兩個外人,我怎麽會相信他們所說的話,而不相信您的為人?”

姜源信聞言一愣。

是啊,親人和外人,女兒和黨梅珍母子,這麽明顯的區別和界限,他怎麽就分不清楚呢?他當初為什麽會向着黨梅珍那個女人,而罔顧親生女兒的意願呢?為什麽他會相信黨梅珍欺騙弄舌,挑撥是非的話,而不相信女兒的為人?

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受了黨梅珍的蒙蔽,才會對女兒那般苛刻忽略,現在看來都不過是他想逃脫責任的借口罷了。

姜源信臉色煞白,仿佛終于看到自己令人不齒的一面。

他有些失魂落魄的回了自己的房間。他本來是想告訴女兒,不用擔心,他會把這一切的事情都處理好的,絕對不會讓黨梅珍母子打擾到她,不成想到最後卻是女兒安慰了他。

對于報社發表的不實新聞,姜源信第一時間就讓公司的公關進行解決,第二天那些負面新聞就看不到了。

只是上岩市有關姜家的流言蜚語仍在。

人總是偏向弱者的,黨梅珍母子無依無靠的模樣賺取了大部分人的同情,比起姜源信後來發表的聲明,他們更願意相信是黨梅珍母子被抛棄,然後姜源信還要落井下石。

“為什麽幾個小店面的事,到現在還解決不了?還鬧到政府部門去了?”姜源信在電話斥責底下的公關團隊。

公關部的經理這幾天忙得焦頭爛額,此時也忍不住出聲替自己解釋說:“姜總我已經盡力了,您先前對外承認過黨梅珍的身份,她是您的妻子,這是整個上岩市都知道的。就算把店面的事全推給黨梅珍,我們也會受到連累。”

“現在被爆出根本沒有結婚,黨梅珍卻反咬您,說這些店面會出事,全都是您下黑手冤枉的,并且請了律師來維權,這已經不是純粹的店面經營問題和公司信譽問題了。”已經升級成了案件。

姜源信道:“我不想聽你說這些,她請了律師,你就不能請麽?你可以花更多的錢讓那個律師不再為黨梅珍受理案子。”

公關經理說:“我都試過了,可總有錢挖不了的律師。黨梅珍現在的律師就是義務為她受理案子的,根本沒向她要錢。”

“不過是沽名釣譽,想借這個機會讓子出名罷了,你還真信?”

“姜總……”

“再告訴你一次,我只看到結果。”

姜源信挂了電話後揉揉眉心,心煩意亂的同時,對黨梅珍生出無法形容的厭惡,這個女人果然跟鄭大爺說的沒什麽兩樣,一旦沾上就如跗骨之蛆,惡心又難以擺脫。

虧他先前還百般念舊情,特意沒有讓她交出那些店面,誰知轉頭他們母子就給他來了這一手,其無情程度,簡直讓人大開眼界。

既然他們這麽不想要這些店,不識好歹,那正好,他把他曾經給黨梅珍母子的東西統統收回!

外面姜源信和黨梅珍的事鬧得滿城風雨,姜亦真在家卻一點沒受影響,該做事做事,照樣一天好幾次跟季夏言打電話。

季夏言遠在毓城,這會兒還不知道上岩市發生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他在別院住了這麽幾天,很想回來看一下姜亦真。

“你平時忙沒法過來,我又沒事,要不我回去看你?”季夏言覺得自己這個提議很好。

姜亦真笑道:“你才過去幾天,這麽着急回來看我,不怕伯父伯母看出點什麽?”季家父母不支持兒子在高中時期談戀愛,就這個問題提醒過他不止一次兩次。如果季夏言這次趕着回來,肯定會讓兩老有所察覺。

季夏言只是個高中生,再大的事,還能大過父母?

“那你說怎麽辦……”季夏言很想見她,每天都在想,只聽聲音,只會讓他越發思念她。

姜亦真心裏嘆氣,也沒說怎麽辦,但在挂了電話後,直接讓班蟄去通知龔勤準備車子,連夜坐車去了毓城。

長夜起相思。

季夏言晚上想女朋友想得睡不着時,就會拿出那本《河禹王野傳》來看,越看越覺得河禹王和王妃容氏,是難得眷侶。

他們夫妻在外人看來,或許不夠般配,甚至覺得他們之間都沒有多少共同語言,可一些起居的細微小事上,能看出他們夫妻二人非常的和睦恩愛。

天造地設一般的彼此契合。

季夏言正翻着看,廂房的門突然被敲響。

“宋天歌,大半夜的又來我這發什麽瘋,有什麽事趕緊……”季夏言打開門,看到門外一路披星戴月趕來的人,一瞬間怔住了。

“怎麽,幾天沒見,不認識我了?”

古院月色下,微笑而立的少女美得讓人驚心。

季夏言凝視她好一會兒,猛然将她抱進懷裏,低頭用力吻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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