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跳樓自殺?
“爸, 這藥我媽吃了很久, 也不見有什麽效果, 要不給我媽換一種藥吃吧。”尚靜琳拿起周屏珊床頭櫃子上擱置的幾個藥瓶,就要往垃圾桶裏丢。
尚志行見狀臉色一變, 疾步上前把女兒手裏的藥瓶奪回來, 并狠狠把她推到旁邊。
“你做什麽!這是你媽的藥, 讓醫生專門配的,怎麽可能沒效果, 少在這胡說八道, 以後沒事別到你媽的房間來, 免得打擾她養病。”
尚靜琳低着頭, 額前的劉海遮住了她小半張臉,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周屏珊心疼女兒,虛弱蠟黃的面上顯出幾分責怪,朝丈夫說:“多大點事,值當你這麽生氣麽, 琳琳也是好意,這藥我吃了那麽久, 效果确實不太明顯, 換一種也好……”
尚志行沉着臉打斷她,“好什麽好!你就會慣着她!這是藥!不是別的東西,你的身體已經适應這種藥了,怎麽能随随便便換藥吃?”
說完也不去看周屏珊的臉色,朝女兒罵道:“趕緊滾出去, 沒我的允許,別再進這房間。”
周屏珊用驚疑不定的目光看着他:“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琳琳是我的親女兒,她在家來看看我還要你允許?”
尚志行也覺得自己剛才的反應有點太激烈了,于是緩和一下語氣說道:“你本來就休息不太好,她要是天天跑來這打攪你,你身體怎麽好的起來。”
“我也不是不讓她來,只是讓她來的時候告訴我一聲罷了。”
尚靜琳在離開房間關上房門之前,看見尚志行當寶貝似的,把那藥收拾在抽屜裏。
那藥其實已經被她換過了。
她只是想試探一下尚志行。果然他到如今,哪怕彭玉歆肚子裏的孩子都沒了,也沒放棄要周屏珊的命。
甚至比以前更迫切。
尚志行發現女兒不僅沒有把自己有外遇的事情告訴妻子,還替自己掩飾。只是私下裏總免不了來勸自己。
“爸,我媽的病撐不了多久,您就不能收斂一些,好好陪着她度過這段時間嗎?”
尚志行臉色不好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不是天天陪着你媽麽,連班上都不去了。”其實是不知道誰把他和彭玉歆的事情捅到了教育局。
有人拿着他“作風不良,影響惡劣”的理由,讓學校停了他副校長的職位。連他在教育局裏挂名的閑職也停了。
風頭這麽緊,他當然不能和彭玉歆見面,不過偶爾的電話還是有的。至少得把她安撫好了。彭玉歆失去孩子後,就特別患得患失,脾氣古怪暴躁,一不合意,就有跟他鬧得魚死網破的架勢,他不想讓這女人毀了自己前程。要是她鬧大,讓老爺子知道,那他做的一切都白費。
尚靜琳勸了幾次,他都是差不多的回複,而且一次比一次不耐,見狀就沒再勸了。
周評審每月都會請醫生例行來家裏給她檢查一次身體,家裏簡單的儀器都有,她的身體狀況,在醫院跟在家已經沒什麽分別,只是尚志行一直瞞着她而已。而尚靜琳如果沒有私下裏去查尚志行,也不清楚自己母親的情況糟糕到這種地步。還抱着母親能養好的希望。
在醫生來給周屏珊例行檢查身體的前一天。
尚靜琳翻出家裏許多珍藏的老照片,坐在沙發上看。尚志行從外面回來,見她在沙發上看得那麽認真,就随口問了一句:“琳琳,你在看什麽呢?”
“爸爸,您快來看,這個是不是我?”
尚志行走過去,掃了一眼,笑了:“這個就是你。是你一歲多時候,我跟你媽帶你去寺廟求平安符拍的照。”
相片上,年輕的夫妻極其恩愛的靠在一起,男人眼睛裏的幸福和滿足都快溢出來。
久違的記憶湧上來,讓尚志行也多了幾分趣味,坐在沙發上跟女兒一起看照片。
翻看許多張後,尚靜琳把話題漸漸轉到,周屏珊的身體上。
“爸,我看那個隋醫生醫術也有限,不如再另外找個好點的醫生來給我媽檢查身體吧,換個醫生來治,說不定我媽的情況就能好一點呢?”
尚志行原本晴朗的臉色,一下變得陰翳,“隋醫生在業界內很有名,只是你還小跟醫界的人也沒多少接觸,不知道罷了。我給你媽請的‘救命’的醫生,怎麽可能會不好?你想多了。”
說完尚志行站起來,到周屏珊的房間,親手喂她吃藥。
尚靜琳在客廳,面無表情的把那些照片一張張都收起來,然後拿到自己房間,但凡上面有尚志行的,都被她割裂或者撕掉。
尚家在上岩市盤踞多年,人脈根盤錯節,尚家老爺子重體面,尚靜琳知道如果自己要告尚志行蓄意謀殺,最好的結果,也只能判個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畢竟現在她母親還在人世,蓄意謀殺最嚴重的的結果并不成立,加上有尚家在,她要讓法院判處尚志行死刑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她告了自己親生父親,尚家人會怎麽看她?她又怎麽在尚家立足?她母親的財産現在都經由尚志行保管,而且管了不是一年兩年,尚家早就把這些産業當成自己的了,等母親一去世,他們會把這些産業還給一個把親生父親告進監獄的人?
憑什麽尚志行這樣的人能好好活着?她母親卻要不明不白的死去?
尚靜琳在知道真相時,就料到,這件事到最後,很可能只剩一條最極端的路可走。
事實證明她猜得沒錯。
除了找侯興鐘幫忙,她已經無路可走了。
姜亦真最近多了看報紙的習慣。
姜家的風波愈演愈烈,姜源信和黨梅珍現在處于徹底撕破臉的狀态。一向自诩念舊情的姜源信不僅沒有照黨梅珍想要的那樣,給她一大筆好處,還把她名下的所有資産都想方設法給掏空。
姜氏要對付這些小産業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黨梅珍一開始為了挽救産業,還會拿出現金補救頹勢,後來發現是姜氏公司在裏面搗鬼之後,除了憤怒的在各種公開場合和媒體上捏造罪名,抹黑姜家之外,就沒再往裏面填過錢。
“媽,要不我們去跟爸認個錯,他那麽疼我,以前那麽敬重您,不會真的看着我們去死的。”
黨語笙坐在陽臺上面瑟瑟發抖,他年紀還小,他還不想死,但是他母親告訴他,只有通過這個方式,才能讓他們得到輿論的支持,從而拿到更多好處,才能活下去。
“你叫誰爸?你爸早死了。你以為姜源信真的疼你?他最疼的是姜亦真那小賤人!”
“姜亦真就跟她那個早死鬼母親一樣,哪怕人不在,也要攬着別人的心,攬着姜家的産業。”
“姜源信也是豬油蒙心,你喊他爸爸,又是個兒子,将來要是繼承姜家的産業,肯定能讓姜家更上一層樓。他把資産都留給姜亦真有什麽用?到最後不還是得跟着她當嫁妝,便宜外人?”
“虧他把生意做到這麽大,家業傳兒不能傳女的道理都不懂。”
黨梅珍說着又讓兒子往陽臺邊上挪了挪,“你站的地方要看起來危險一點,這樣才逼真,不然一眼就能看出來我們在演戲。”
黨語笙瞟了一眼樓下,腿都軟了,哭着求她,“媽,我們別這麽幹了行不行,我去求爸爸,去給他跪下道歉,他經常做慈善,連無親無故的陌生人都願意幫,心地那麽好,一定會原諒我們的。”
黨梅珍臉上一片冷漠,“你死心吧,我了解他,他那樣的人,一旦認定什麽事,就不會動搖,哪怕你磕死在他面前,他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就像他以前認定是姜亦真不懂事,對不住我們一樣,不管姜亦真怎麽發瘋,他都沒有半點心軟。”
“不會的,爸爸不是那樣的人……”黨語笙哭得淚眼模糊,但這話他自己都不信。因為當年姜源信對姜亦真百般冷漠的時候,他也是當事人之一,只是當初被冷漠對待的是姜亦真,所以他能在母親身後嘲笑譏諷,看她這個名正言順的姜氏千金的笑話。
而在姜源信的冷漠朝向自己好他母親後,他才知道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黨語笙想,如果他和母親安安分分的待在姜家,什麽也不要什麽也不求多好,這樣他就還是爸爸捧在手上,萬分看好疼愛的兒子,将來就是拿不到姜家的産業,以姜源信念舊的性子,也不會虧待了自己……
想到這,黨語笙心裏突然湧上一股恨意,這一切本來不該是這樣的,他們本來可以好好的生活在姜家,享受一輩子富貴。
黨家母子暫居的這棟民樓下,已經有不少居民發現了這裏的異樣,許多人在樓下指指點點的圍觀,有的立刻掏出電話來報警,還有的上樓試圖打開他們所住屋子的房門,還有的在下面一直喊着勸他們母子想開一些,沒什麽過不去的。
也有人認出來:“這不是上過報紙的那對母子嗎,據說是被姜氏公司的老板抛棄了……”
“我怎麽聽說是這個女人苛待那位姜總亡妻留下來的女兒,最後姜總沒辦法了,才跟她斷了關系的?”
“誰知道呢,反正這些越是有錢人家鬧出來的事,越是離不了‘錢’這個字。我看他們母子未必是真想自殺,說不定只是為了多訛些錢。”
正在衆人議論紛紛的時候,有人大喊一聲:“消防警來了,大家讓一讓,別耽誤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