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七十四章

你相信人和人之間會無緣無故地相像嗎?

蘇華殷微微愣了一下, 沉吟道:“……這世上,或許真的會有人無緣無故卻非常相像, 但是我個人認為, 那必然是十分罕見的現象。”

“大部分長相相似,還是會有原因的。”

“反常即妖。”

“真巧, ”沉默了好久兒,季松朗望着剛剛那個人走過的地方,目光深沉, 聲音沙啞, “——我也是這麽認為的。”

反常即妖。

世界上,無緣無故卻十分相似的人,還是太少了。

而那個人, 真的太像了。

季松朗對孫家的事情并不算清楚, 事實上,今年孫家老爺子帶着他的孫女回國之時,在祖父的書房裏, 季松朗才知道原來他們家曾經有過這麽一位世交。

而因為見到舊友而心情大好的季家老爺子,也在這一天晚上與孫子訴說曾經的往事。

孫老爺子曾經與季老爺子是戰友, 關系親密, 兩家也一直走動,關系極好, 但是孫老爺子的兒子是個不争氣的,沒少要孫老爺子操心,在季松朗出生之後的一周左右, 孫老爺子為了兒子兒媳,只得離開了華國,這一走,就是幾十年未歸。

直到今年,孫老爺子帶着孫女孫骁骁一起回國,但是并未見到孫老爺子的兒子兒媳,孫老爺子對兒子兒媳也一字未提。

季松朗對孫家的事情知道的不多,只有孫老爺子常來季家的那幾天,季老爺子拉着他感嘆過去,曾經給他看過孫老爺子年輕的照片。

剛剛過去的那個人,和孫老爺子年輕的時候真像啊。

上一次和蘇華殷參與宴會的時候,他也曾遇到這一個和孫老爺子十分相像的人,那時候他還特意找季老爺子要了孫老爺子年輕時候的照片,

今天,則又遇到了。

一次是巧合,兩次呢?

“是不是除了我以及服務生和工作人員,沒有任何非玄學師的普通人在這裏?”季松朗問道。

“是的。”對于這個答案,蘇華殷十分确定,因為她要帶家屬,可是被汪三水拉着普及了好半天的常識。

可是所有的工作人員以及服務生都有特定的制服,而那個人,是沒有的。

也就是說,他是一個玄學師。

一位長着與孫老爺子十分相像、卻不屬于華國代表隊的玄學師。

還是一位看起來十分年輕的玄學師。

季老爺子給他看的那張照片上,季老爺子和孫老爺子都十分年輕,據季老爺子回憶,那個時候也就二十七八,正是青春年少的時候,

而就算那個人是孫老爺子從不說出口的兒子,也斷斷不會那般年輕,

那、那個人是誰呢?

孫老爺子從不說出口的兒子兒媳又在哪裏呢?

季松朗心裏有許多謎團,反常即妖,他一直深信這麽一句話。

這世上,無緣無故卻這般相似的人,終究是太少了。

這一次,季松朗毫無疑義地跟着蘇華殷上樓,蘇華殷總感覺他的精神狀态不大對,索性現在華國正是一片聲望正好的時候,也未必需要用到她,幹脆地從房間裏陪着季松朗。

白色的小奶貓出來迎接他們,季松朗毫無疑義地抱住了它,似乎是察覺到他的心情不好,白色的小團子也不敢鬧騰,只能委委屈屈地看着蘇華殷,奶聲奶氣地叫道:“……喵嗚……”

這大壞蛋今天好可怕啊QAQ!

蘇華殷不忍心看季松朗摧殘她的小甜甜,更不忍心看他摧殘他自己,于是伸手把小甜甜抱走,然後将小甜甜放在地上,示意它自己去玩,扭頭看着季松朗,溫和道:“發生了什麽嗎?不妨與我講講?”

小團子委屈地叫了幾聲,看着漂亮溫柔的女主人沒有理它,便委委屈屈跑回自己的竹籃附近,玩自己心愛的玩具。

——它也不要這兩個壞人了哼!

“沒什麽。”季松朗搖了搖頭,沉吟了一會兒,道,“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東西。”

手機很快就響了起來,他詢問的內容得到了回應,黎素素回給他的短信十分自然,“孫老爺子啊?當初給頌頌擺百日宴的時候,孫老爺子不遠萬裏趕回來了呢。”

“一個人嗎?”

“是啊,一個人。”

季松朗握着手機的手指不由微微用力,反常啊,真的很不理解。

孫骁骁比季頌小三個多月,她倆同歲,只是一個三月末一個七月初,算算日子,頌頌百日宴的時候,恰逢孫骁骁快要出生的時候,

是什麽讓這位老人不守着自己即将臨盆的兒媳婦,而選擇去探望老友剛出生的小孫女呢?又是什麽讓他的兒子兒媳同意一位老人不遠萬裏地趕回國內,然後再馬不停蹄地趕回去呢?

從情感上來說,似乎沒有問題,但似乎……又十分有問題。

季松朗的直覺告訴他,這裏面十分有問題。

季松朗從沉思中擡頭,正對上蘇華殷那雙眼睛。

“有什麽事情不能告訴我嗎?”蘇華殷端了一杯茶給季松朗,又端起一杯慢慢地品,她的動作緩慢卻十分優雅,一雙黑亮的眼眸靜靜地看着他,然後緩緩露出了一個笑容。

像雨後的蝴蝶,滿是耀眼的光輝。

“如果是我有瞞着你的事情,你會高興嗎?而且,我的直覺告訴我,你現在瞞着我的事情,非同小可,”蘇華殷幹脆利落道,“你瞞我一件重要的事情,那以後我也瞞你一件好了,比如說我懷孕了不告訴你,生下孩子再告訴你,怎麽樣?”

她的語氣不急不緩,就像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般,但那語句中的意思,可就像一根針刺進季松朗的腦海裏!

“胡鬧!”季松朗瞪她一眼,蘇華殷随意地聳了聳肩,平平淡淡地喝了一口茶,季松朗在心裏嘆了一口氣,他知道,蘇華殷肯定說到做到。

最後很可能全世界都知道蘇華殷懷孕了,他都不知道;

最後很可能孩子百日宴都舉辦了,他這個當父親的才知道自己有了孩子。

季松朗的呼吸一瞬間就急促起來,他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把腦海中那種可怕的假設統統驅散,天知道這種事情要是成真他會不會直接厥過去!

季松朗看着蘇華殷,那人徐徐地喝着茶水,黑色的發絲柔順地披在腦後,偶爾有一兩抹不聽話的蹭在她的臉頰上,看起來也那般乖巧柔順。

他的蘇蘇……

“季松朗,你要知道,你有事瞞着我,我也會傷心的。”蘇華殷的睫毛輕輕顫抖,她的語氣沒有任何波瀾,只是敘述一般的口吻,平平靜靜道,“我不值得你的信任嗎?”

季松朗在心裏長長嘆息,面上卻露出了幾分柔軟的情緒,他緩緩道:“我不是想要瞞着你,更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

不想讓你擔憂。

話音未落,就被蘇華殷的冷笑聲打斷。

“那下一次,我去參加什麽什麽交流會,我去一個身邊全是虎狼之徒的地方,我去為國捐軀,是不是都不需要告訴你?因為我不想讓你為我擔心。”

“你想知道的,我從未瞞過你。”

哪怕事實鮮血淋漓。

空氣裏是長長的靜默。

季松朗深深地看着蘇華殷,道:“……是我的錯。”

“我不是不想告訴你,只是我,還沒有理清。”季松朗猶豫了一下,這才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我慢慢說給你聽吧,事實上,我也只是個猜測而已。”

蘇華殷淺淺一笑,道:“洗耳恭聽。”

“不過,在開始之前,松朗,我想告訴你,”蘇華殷擡起頭,那一刻,她的眼眸明亮又柔軟,像空中閃閃發光的一顆星,“最需要擔心的事情都走過來了,還怕別的嗎?”

季松朗微微愣了一下,然後緩緩微笑,道:“是啊。”

夫妻難道不應該就是手牽手一起走,無論前路荊棘密布還是陽光滿地,都可以一起攜手而行的嗎?

蘇華殷看着季松朗,緩緩微笑。

想要保護對方、不想要對方為自己擔憂、報喜不報憂種種情緒,你我都有,

但是,夫妻之間,不論大事小情,不論痛苦喜悅,總是要與對方分享的,你最初選擇一位伴侶的時候,也不過希望與她在人生這條漫長的長路中一起走,

這條路太長,總需要有人與你肩并肩,總需要有人與你攜手而行。

我選擇你,從來不是需要你保護我,也從來不是想要我來保護你,我們共享一切,攜手并肩。

“你還記得當初遇到裘封的那個晚宴嗎?”季松朗眯起眼睛,“當初為了你的計劃,我選擇先行,在出門的時候,遇到了一個與我擦肩而過的男人。”

“他很像孫老爺子年輕的時候,非常像,十分像,真的太像了。”

“而剛剛,我又一次遇到了這個人,他真的跟孫老爺子太像了。”

“孫老爺子是我祖父曾經的戰友,早在我出生沒多久後為了兒子選擇出國,最近才從國外回來,帶着他的孫女孫骁骁,他的孫女孫骁骁只比頌頌小三個月,而他從未提起他的兒子和兒媳婦,據我祖父說,直到今年孫老爺子回來,他才知道孫老爺子有了個孫女。”

也正因為沒有感情,幾十年沒見過一次面,那個時候他恐吓孫骁骁,才恐吓的如此簡單直白。

“而我剛剛問了問母親,她說,孫老爺子回來過一次,是在頌頌百日宴的時候,不遠萬裏回來送上祝福。”季松朗沉下聲,淡淡道,“但是我有一些疑惑。”

“一、既然當初為了兒子而選擇出國,那麽對于孫老爺子來說,兒子應該是很重要的,但是這麽多年來,他從未提到過他的兒子兒媳,頌頌百日宴的時候,算算時間,正是孫骁骁快要出生的那幾天,也就是說,孫老爺子抛下即将臨盆的兒媳婦,不在乎自己未來的孫子或是孫女,而選擇回國看一個許久不聯系的舊友的小孫女。我祖父與我說,當初孫老爺子出國,他們的聯系就漸漸淡了下來,畢竟那個時候條件還十分有限。”

“這是我覺得十分不合理的地方,換一句話,如果是你懷孕待産即将臨盆,我想父母祖父都不會舍得離開你半步。”

誰不想第一個看到孩子呢?

“當然,我更不會離開你半步。”

這句話季松朗說的有種莫名的驕傲,蘇華殷不由微微抿唇,不動聲色地笑了。

“第二點,孫老爺子從來沒有提過他的兒子兒媳,甚至從來沒有一張合照,而孫骁骁似乎也沒有和她父母的照片,這一點也十分奇怪,而我剛剛遇到的那個人,和孫老爺子年青的時候實在是太像了,最重要的是,他還那麽年輕。”

“那個人真的跟孫老爺子沒有什麽關系嗎?而他還是個玄學師,一個有着典型東方面孔、看起來十分像華國人的人,是一名玄學師,在不屬于華國的代表隊中。”

“還有一件事,我從小到大,一直非常疑惑。”

季松朗看着蘇華殷,那雙黑黝黝的眸子裏仿佛壓了萬千情緒,如同黑雲密布的大海上翻滾的波濤,那般劇烈而掙紮,“為什麽是我和頌頌?”

季松朗一字一頓地說道。

為什麽是我?為什麽是頌頌?為什麽是我們?

兒時,季松朗面對着以淚洗面的母親、擔憂痛苦的父親、焦躁傷心的祖父,不止一次地問,為什麽是我?為什麽是頌頌?

為什麽是我們?!

他問了這麽多年,卻從沒得到過答案。

沒有人知道他的內心多麽恐懼害怕,也從沒有人知道這種特殊情況給他帶來多少痛苦的記憶,你知道突然變成牆壁的感受嗎?僵硬、麻木、什麽也感覺不到、什麽也觸摸不到,就像被整個世界驅逐一般的痛苦。

你知道突然變成一只被虐的貓咪的痛苦嗎?痛苦、絕望、掙紮,那些人帶着獰笑看着你的痛苦,那種被整個世界欺淩的絕望。

季松朗曾經是害怕的。

但是他不能怕。

他的妹妹已經變成那個樣子了,他沒有害怕的權力了,這個家已經滿是絕望痛苦,那般支離破碎,再也撐不下一點點壓力。

他不能怕。

季松朗的呼吸一點一點地加重,然後他擡起頭,一字一句道:“曾經,那位李滢大師跟你說,總有人那麽特殊,幾百年出這麽一個,可是我一直想知道,這真的是自然孕育的嗎?我們生來就與普通人有這麽大的區別嗎?”

“好,退一萬步來說,确實有,那麽整個季家,總不會只有我和頌頌兩個人這個樣子吧?那麽其他人呢?季家是著名的通靈世家,傳承幾千年,難道真的,只有我和頌頌兩個例子?”

“我不信,如果是自然孕育,那麽絕對不會只有我和頌頌兩個。”

“那麽曾經遭遇過這一切的季家,怎麽也會為子孫後輩留下一點提示或者應對方法的吧?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沒有應對方法,那麽這麽多年這麽多例子,總有一兩個會流傳下來的吧?”

“沒有,什麽都沒有。”

季松朗靜靜地看着蘇華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季家很多東西都在戰亂中被毀了,但是祖父依然能留下一些來自季家人的珍秘手劄,如果真的是那般重要的東西……我覺得不一定會被銷毀。”

“畢竟,這可是關系到千千萬萬季家後代的重要的事情。”

“但是并沒有,什麽都沒有。”

空氣裏一時間十分靜谧。

“蘇蘇,”季松朗沉沉道,“人為還是自然,真的能看透嗎?”

“如果……”季松朗的嗓子漸漸啞了下去,但是他的目光仿佛有一團火在燃燒,“如果……”

季松朗沉默了下去,半晌緩緩道:“……玄學是多麽奇妙的東西啊。”

蘇華殷從未像這個角度想過。

從未。

她曾經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也從未向人為這個角度想過。

“季頌不是陰陽眼。”蘇華殷突然開口,說出了一句驢頭不對馬嘴的話,季松朗看向她,目光中有幾分疑惑,“我也曾納悶過,季頌為何只能看到所有對她滿懷惡意的東西?如果是陰陽眼,難道不應該是全都能看到嗎?善的、惡的、好的、壞的,為何偏偏只是壞的惡的?”

“後來,我想,也許是陰陽眼的變種?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也許這只是陰陽眼的一種呢?”

“後來,我也曾有些疑惑,為什麽那些東西把季頌當成了大餐般追逐,難道只是眼睛帶來的?還是因為自身靈力太強大?”

都不是,論眼睛,自己可以看到靈氣;論靈力,自己的靈力比季頌強大,卻從未有這麽多東西糾纏于她,當初她想,或許是季頌太過弱小了。

“天生的、自然的……”蘇華殷緩緩地念着這幾個字,半晌才露出一個苦笑,“虧我還是個玄學師,竟然從來沒有往人為這方面想,還是你提醒了我。”

她能看的是靈氣,如果那靈氣,已經和本人的靈氣合二為一,她還能看出不同嗎?

未必。

這個世界,終究與她曾經的世界不同。

蘇華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前突然出現了李滢那張溫柔關懷的臉,當初,似乎就是她一直在引她向自然這方面想的,會是她嗎?不會。

蘇華殷搖了搖頭。

不會的。

她靈氣周圍有一道功德金邊,如果是她做的,絕不會是這個樣子。

等等,等等,如果也有人把李滢往自然天生這種方向上想呢?

為什麽李滢也從未想過這是人為導致的呢?

季老爺子救了李大師一命,和李大師成為莫逆之交,而孫老爺子又是季老爺子的戰友,雙方都是幾十年的好友,那麽李大師和孫老爺子,是不是也認識呢?

那麽他知不知道,李滢的事呢?

蘇華殷的呼吸突然急促了一下。

她覺得,她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條線,一條不明顯的線。

“如果能讓我親眼見一下那位孫老爺子就好了……”蘇華殷喃喃道,這樣,她就可以看看他的靈氣了。

不過,也有別的方法。

蘇華殷的眼眸裏閃過一絲奇異的光彩,她慢慢地露出了一個柔軟的微笑,輕輕道:“不過,不用了。”

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季松朗的懷疑。

在季松朗出世後沒多久,孫老爺子匆匆出國;在季頌百日宴之時,不顧自己即将臨盆的兒媳婦和未來的孫子孫女,孫老爺子匆匆回國,參加一個不常聯系的舊友的小孫女的百日宴,宴會上卻絕口不提自家兒子兒媳,更沒有提過一句兒媳婦懷孕了。

作為許久不見的友人,蘇華殷甚至可以想象當初季老爺子見到孫老爺子的時候,必然是問過孫老爺子的兒子兒媳的,但是孫老爺子似乎什麽都沒說,要不然不會有今年再遇時才知道對方有個與自己孫女相差幾個月的孫女的這個事實。

與孫老爺子極像卻不是華國代表隊一員的玄學師。

“如此良辰美景,佳人在懷,你真的,不打算做些什麽嗎?”蘇華殷突然躺在床上,一只手撐着自己的腦袋,含笑看着季松朗。

季松朗的呼吸陡然急促起來。

蘇蘇蘇蘇蘇蘇蘇蘇……蘇蘇這是在邀請他嗎?!

明明、明明、明明剛剛在說正事啊!

難不成……是考驗?

實在是太過分了!

這種事情也能拿來考驗的嗎!

“……”沉默一二,季松朗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坐到床腳,不說話。

蘇華殷好氣又好笑地看了季松朗一眼,這是什麽意思?嫌棄她?!

“怎麽?”蘇華殷緩緩地爬了起來,然後從床上走過去,一把摟住季松朗,臉頰如貓咪一般蹭了蹭季松朗的後背,緩緩湊近季松朗的耳根,柔聲道,“……怎麽,不想?”

季松朗的身體僵硬地簡直要爆掉了!

“如此良辰美景,真不做點別的?”

含笑的女聲在他耳邊緩緩響起,那溫熱的氣息打在他的耳朵上,掀起一陣一陣的漣漪。

季松朗的手微微有些發顫。

作者有話要說: 季松朗:分分鐘就會變成貓你問我要不要做點別的?做到一半變成貓就是一輩子的心理陰影了好不好!!!我倒沒啥,萬一你以後永遠不讓我做,那我還不虧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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