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臉頰生疼,雙膝跪地,許殊望進唐凜通紅的一雙眼裏,徹底動怒。

如果不是還有幾分舊情,若不是曾經喜愛過的舊愛,他許殊何至于低身下氣成這樣,還被人掐着臉跪着地,被口口聲聲嫌棄着惡心。

哈!惡心!當年他喊的時候,唐凜應得可歡快了。

再說了,更惡心的稱呼不也有嗎,在床上什麽話喊不出來。

什麽哥哥爸爸寶貝狗狗。

現在唐凜倒嫌棄一聲純情的唐唐?

唐凜覺得唐唐惡心,而唐唐這個稱呼卻是許殊當年心底的柔軟。

正是覺得這聲稱呼,連帶着這個人想起來,在唇齒間嚼起來都是甜味的,才會讓許殊當年猶豫不決,當斷不斷,蹉跎了好長時間,差點耽誤家中大事。

他是許氏二少爺,許家垮了,他便什麽也不是,還怎麽養着這矜貴的大貓。

這身任性脾氣,這嬌養出來尖利的爪子,要不是他即便身在國外,也時時叮囑大哥幫他照看一二,小吳常常緊盯,這才護着唐凜時運來了,火了,在圈子裏站穩了,若不是他護着!

在國外時,他也許再也不會 回國。許家局勢還很亂,牆還未倒,妖魔鬼怪就鑽出來推牆。

因為他不知道最後會如何,和唐凜當然是在醫院出病房門那刻就決意斷了。

而拜托大哥暗中照拂,也是最後的一點柔情。

許殊自認為仁至義盡,卻也不能拿着這點事到唐凜面前說。

他甩了唐凜是真,沒及時發現這人動情是真,沒事先說明白簽合同,是他的錯。

是虧欠了,但不代表重逢後要接受被這樣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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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掰着唐凜的手離開自己的臉,生生掐紅了那截過份白皙的腕子。

脫離了唐凜的鉗制,他站直身子,将手中帶血的毛巾随手往旁邊一扔,拍了拍沾着不在的灰的膝蓋。

許殊居高臨下地望着唐凜:“行,唐先生,我這個人心善,是見不得有人在我面前自殘的。”

唐凜看了眼地上的毛巾,面容緊繃。

許殊:“如果有下次見面機會的話,希望唐先生今日這樣幼稚的舉動,還是少在人前上演。”

唐凜受傷的手攥緊,血流得更兇。

許殊暗自咬牙,仿若沒看見般:“唐先生這又是何苦,最要愛惜這幅身體的人,是你自己。你做給別人看,別人又痛不在自己身上,自然沒什麽效果。”

唐凜一雙眸子仍是紅的,唇卻勾起:“你是說我在你面前作戲?”

唐凜:“許殊,你以為你是誰,又算什麽?”

許殊冷靜:“我當然不會認為我是什麽了不得的人,所以你就更沒必要把氣撒在傷口上了,松手。”

唐凜非但不理會,反而伸手在旁邊拿起煙盒,叼了根出來。

細白的煙身沾上了血,含在唐凜嘴裏,精致得好像一個電影畫面。

他側着臉點火,在火光湮滅的那瞬間挑起眼睫,朝許殊望去。那些委屈哭泣,難受憤怒都仿若在睫毛的陰影下,一瞬間褪去了,只餘淺淡的厭倦與反感。

血還在往下滴,一顆顆跟花一樣綻在地毯上。

許殊只覺得腦內的一根弦崩緊了,随着那些血一起,一滴滴的,全敲在他有限的忍耐上。

唐凜:“你現在确實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人,不如當年,現在的你,讓人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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