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于是這次,既然是自己投資的電視劇,想安排個人進來便随手安排了,不管他們之間有沒有什麽特殊的關系,都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倒也省得他繼續找人調查了。

不過他的這點小心思,是怎麽都不願意讓劉楚婳發現的。

“你不是說他是你的朋友嗎?認識你這麽久,你唯獨承認過他是你的朋友。”齊燃喝完了茶,把杯子遞回她手裏,打開折扇裝模作樣的扇了幾下,又重新合攏。

“所以說,你是為了讨好我咯?”劉楚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齊燃下意識想要反駁,張了張嘴又閉上,算是默認了。

“如果他的存在讓你不舒服的話,你不用用這種方式讨好我。”

遠方的導演已經在叫齊燃過去拍下一場的戲,他應了一聲,轉過頭來看她,“所以你并不開心?”

劉楚婳搖了搖頭,“我只是覺得你沒必要做到這樣。”

在這段感情裏,齊燃表現得太過遷就她了,反而讓她不那麽滿意。在她的愛情觀裏,人一定要是先愛自己,才能去愛別人的,小少爺這種萌萌的生物,偶爾還是要揮霍揮霍自己的任性,怎麽能總是向別人低頭呢。

有時候,太過于看重別人,卻委屈了自己,也是一種不自信的表現。明明自己是那麽帥氣迷人、英俊灑脫,值得萬千少女追捧,太過看輕自己可怎麽行。

齊燃的表情瞬間冷硬下來,“好,我知道了,我先過去拍戲了。”他快步走了過去,甚至沒等劉楚婳說完後面那半句話。

“真是的,又生氣了。”她看着他的背影,輕輕笑了笑。

這次的拍攝地點是在室內,她就站在導演的監控器後頭,安靜地看着他們的拍攝。

晏歌半跪在齊燃面前,呈現出一種謙卑的姿态,“王爺,屬下前來複命。”

齊燃随意地将手裏那副價值千金的孤品字畫丢到了桌案上,“交代你的事都辦妥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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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他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這裏還有另外一件事要交給你。”

晏歌接過齊燃遞過來的一張紙筏,目光都不曾落在紙面上,只随意一折收了進去,“屬下明白。”

“嗯。”齊燃淡淡應了一聲,輕輕揮了揮手讓他下去。

“好,過了。”這段表演一氣呵成,竟然沒有ng,導演滿意地看了站在一邊的晏歌一眼,感慨不愧是齊影帝開了口弄進來的人,至少沒犯什麽大錯誤,作為龍套是十分合格的。“大家表現得都不錯,今天的拍攝先到這裏了,該去吃飯的吃飯,該去休息的休息。”

齊燃走到劉楚婳面前,“走吧,去卸妝。”

她笑着點了點頭,看樣子演完一場戲他的氣已經消得差不多了,倒是不用她再特意哄他了。

卸完妝換了衣服,臨走之前,劉楚婳看到晏歌仍然沉默地站在那兒,穿着戲服帶着頭套等着卸妝,便随口叫自己的化妝師過去幫忙。

“哦,好。”化妝師看了劉楚婳一眼,提着自己的化妝箱過去了。

齊燃面無表情地看着她,“那是我的禦用化妝師。”

劉楚婳有些歉意地抿了抿唇,“哦,我忘記了,那你把他叫回來吧。”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身大步往前走,所以說當初他到底是為什麽要故作大方地把那個晏歌弄進劇組啊,是來給自己找氣受的嗎?

也不知道齊燃是不是真的生氣了,這天晚上竟然都沒有到她的房間裏來。劉楚婳躺在床上,給他發了個萌萌的麽麽噠的表情。

幾乎過了大半個小時之後,齊燃回過來一句,“早點休息吧,晚安。”

這句回複看不出來是生氣的樣子,卻怎麽看怎麽別扭呢!

第二天終于有了他們兩人的對手戲,齊燃的臉上沒有任何不對勁,笑着用折扇輕敲她的額頭,“連瑤今天就能看見本王了,開心嗎?”

劉楚婳配合地點了點頭,“開心。”

他們的對手戲一開始,便可以算是火花四射。

彼時文宣王為了兄弟之間的勾心鬥角而心煩氣躁,又因為自己被迫扮演一個整日飲酒作樂的逍遙王爺而興致低沉,在一個明媚而又燦爛的午後,恰巧在庭院裏遇見了連瑤。她面容姣好,眼神清澈如溪,全然看不到任何一絲浮躁與貪心,與世無争一般。她面前還站着另外兩個丫頭,一個叫她去廚房裏幫忙看一下火,一個叫她去外頭買兩盒婧夫人最愛吃的芙蓉糕。說完也沒給她銀子,兩人便相伴着悠悠然地走了。

連瑤只低頭微微笑了笑,轉身往廚房的方向走。

他終于忍不住開了口,“你這個丫頭倒是軟弱好欺得很,他們那麽使喚你,你都不反抗的?”

連瑤吃了一驚,雙眼撲閃着朝他望來,“你又是哪裏來的讀書人?賞花宴結束了就快些出去吧,王府後宅的事你又不懂。”

那模樣,似乎被人使喚還十分自豪。“哦?我的确是不懂,看姑娘的服侍與她們并未有地位上的高低之分,為何要聽從她們的差遣?”

連瑤得意地一揚下巴,“對于他們而言,看火和買東西是費時又費力的事。可對于我而言,去廚房随手幫個忙,可以喝到李廚子自制的桂花釀,去外頭買個東西,可以看到街上的風光。又有什麽好拒絕的呢?”

文宣王輕輕一笑,“強詞奪理。”

“再說了,我不擅長刺繡,可對于她們而言,這不過是閑聊時随手用來打發時間的玩意,我到時候也有底氣找她們幫忙,不是對彼此都好的事嗎?何必計較那麽多。”

這就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

一直到文宣王回了房間,才想出來反駁她的理由。她如今這麽輕易的幫了忙,找那些人幫忙的時候,又怎麽知道她們會幫呢?

這麽長的一段鏡頭,他們只ng了兩次。導演只覺得看他們兩人演戲,身心都是舒暢的,如果整部戲都能用這個進度拍下來,估計連預算都能節約三成了。只可惜,這個劇組,不是每一個人都是齊燃和劉楚婳。

一天的戲份結束,晏歌叫住了準備離開的劉楚婳,他從口袋裏掏出了兩盒喉糖遞給了她。

“給我的?”劉楚婳今天下午演戲的時候才覺得有些嗓子幹癢,還因為咳嗽ng了兩次,沒想到這樣他便發現了。她微微一笑,覺得這個畫面熟悉得很,這人還是那樣,比誰都細心。

晏歌點點頭。“齊哥也要備着,他明天戲份裏的臺詞很多。”

“謝謝,剛好我還想說讓駱憶買一盒喉片過來呢。”劉楚婳搖了搖手裏的盒子,“你快點過去卸妝吧。”

她默默地盯着手裏的喉糖看了一會兒,直到晏歌走遠才輕輕嘆了一口氣,回過神來去找齊燃的時候,發現他不知道到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竟然都沒有等她。

不會當真生氣了吧?

回到酒店,她到齊燃房間門口按響了他的門鈴。打開門,他冷着一張臉,沉默地往旁邊側了側身,讓她進來。

劉楚婳一看到他的臉就忍不住想笑,“所以說啊,誰叫你為了讨好別人做委屈自己的事來着!”

不知怎麽的,她這幅嬉皮笑臉的樣子越發惹怒了齊燃,剛才自己看到的畫面不斷在眼前回放,他擡了擡眼,“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先回去吧。”

劉楚婳便收斂了笑容,走到他面前拿出了那盒喉糖,“這個是晏歌給我的,他叫我……”

她的話還未說完,齊燃就像突然被觸到了某個爆點一般,猛地搶過那盒喉糖扔了出去,砸在牆上又滾落下來,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我知道是他給你的,我知道他體貼溫柔,你不用拿到我面前炫耀。”

劉楚婳愣了愣,轉身看了躺在地上的小鐵盒一眼,邁步往外走。

手腕被緊緊地握住,耳邊傳來齊燃略有些急促的喘息聲。她回過頭的時候,便發現齊燃的表情瞬間緊張起來,他緊抿着嘴唇,手指微微有些顫抖,“對不起。”

“齊燃。”

“對不起。”他慌張地打斷了她,低着頭不敢擡眼看她,“我不是要對你生氣,我只是剛好有點心情不好。”

劉楚婳靜靜地望着他,突然露出了一個微笑,“小少爺偶爾發一次脾氣,還挺帥氣的。”

齊燃擡起頭來,眼底帶着驚訝,好像沒有聽清楚她說得話似的。

“為什麽要跟我道歉呢?”她輕輕地摸了摸他的頭,“你表現得太害怕了,好像我立馬要抛棄你一樣。”

齊燃的眼神輕輕波動了一下,他直視着劉楚婳的雙眼,沉默不語。

“真是的。”她笑得包容又寵溺,“下次不要再幹這種事了,明明知道自己是個小醋包,還幹出這麽挑戰自己忍耐力的事情,真是傻。”

她早就發現,齊燃從某個時刻開始,就慢慢地介意起了她和其他男人的相處。可是,又可以很明顯地看出來,他還很努力地壓抑着自己的介意。在參加《閃電前進》的時候便是這樣,在看到褚亮對她做一些親密動作的時候,相比起上前來阻止他們的交流,他反而會選擇自己走到一邊視而不見。

劉楚婳忍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正因為她這樣總是模棱兩可,不給齊燃一個确定的答複,才叫他如此沒有安全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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