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下了晚自習，裴城讓沈澤先回了寝室，然後自己混出了校門。半小時後，寝室的門被推開，裴城拿着一袋子藥走了進來。
“坐下，給你抹藥。”
沈澤把眼神從手機上移開，看着他手裏的塑料袋，問：“你……剛才出去是給我買藥去了？”
“是啊，沒想到你這小身板還挺能打，合着初中天天茬架不是開玩笑的，佩服。”裴城把椅子拖到沈澤身邊，抓過他的手，開始上藥。
沈澤沒接話，他看着認真給自己上藥的裴城，有點出神。原來這人也不是神經大條，還挺會照顧人。
“有些人啊，表面看起來需要被人保護，實則是個魯智深。”裴城又靠的近了些，幫他處理脖子上的抓痕。
“咳，你說那人是不是腦殘？還想着告老師？自作孽不可活。”沈澤緩解了一下這尴尬暧昧的氣氛。
“嗯，自作孽不可活。”裴城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然後用手捧着他的臉，看還有沒有其他傷口。
沈澤覺得兩個男人這樣實在是有點奇怪，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能半張着嘴，朝裴城眨眼。
“你幹什麽？索吻？”
“我……我索你媽的吻，起開，我自己來。”
沈澤拍掉臉上的手，不耐煩的搶過酒精棉自己照着鏡子消毒，果然，對于這種新興人類某種行為不能太感動，否則他們會蹬鼻子上臉。裴城看着他泛紅的耳尖，悄悄揚起了嘴角。
索性這場大戰并沒有傳到校方的耳朵裏，只是學校裏的人見到沈澤總要繞開走，似乎是怕一個呼吸頻率不對勁都會被他揍一頓。
“人家現在都說你是學校老大，前幾天你不在的時候還有幾個小弟來班級找你求收留呢。”
“我不太想當校園非主流。”
“反正你別理他們，他們都是人雲亦雲，說不好聽了別人放個屁都是香的，一群蠢貨。”
沈澤挑眉，這是在安慰我？
“走沈哥，上體育課去。”
高一的體育課屬實沒什麽事可做，老師帶着跑兩圈就開始自由活動，所以很自然的就變成了男生的打球課，女生的八卦課。
“沈哥，打球嗎？”
“不打，不會。”
“來呗我教你，幹坐着有什麽意思，跟塊望夫石似的。”
裴城連哄帶騙的的沈澤拉到了籃球場，然後大喊一聲：“你們都去那邊玩，我教你們沈哥打球！”
不得不說像裴城這種話痨在班裏的人氣還是很高的，自然也有話語權。性格好脾氣好長相好，估計班裏潛在暗戀他的也不少。
“你幹什麽？”
“什麽幹什麽？教你打球啊。”
“打球就打球你把人家都趕到那邊去幹什麽？”
“方便我一對一啊！他們太破壞教學氛圍了。”
“歪理邪說，我們倆要什麽氛圍，打球又不是約會。”
“你想和我約會？”
“放你媽的屁……你，你教不教？不教我走了。”
“教啊，我就開個玩笑別生氣。”
說完，裴城把球塞在沈澤的手裏，從後面環抱住他，後又在他耳邊吹了口氣，喃喃細語道：“咱們就先從投籃練起吧，啊不，先從拍球開始。”
沈澤身體僵了一下，有點手足無措。他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流向了臉頰，下一秒就能表演噴火絕技。
“教個雞啊，拍球用你教？”他硬着頭皮怼了一句。
裴城毫不避諱的看着他的臉，紅了，很好目的達到了。他笑着松開沈澤，站到他的身邊，慢慢悠悠的說：“沈哥哥，挺容易害羞啊。球拿好，我教你投籃。”
沈澤現在想讓他卡在籃筐裏窒息而亡，真賤啊，像流氓。他狠狠地瞪了流氓一眼，把他推到了一邊，語速飛快的說：“滾蛋，我自己投，如果三次還沒投進去，那我就把你腦袋卸下來。”
說完他開始自顧自的投籃，不，應該說是自顧自的扔球。第一次，砸向地心，第二次抛向天空，第三次擦過籃筐。裴城吹了個口哨，配合的鼓掌：“好！大哥扔的好！”
“你過來。”
“啊？”
“你過來。”
“嘛呀……”嘴上不情願，身體卻不由自主的朝沈澤移動。
“我幫你松松腦袋。”
“不是……那玩意哪能松啊，容易死人……別鬧。”
“誰跟你鬧了？嗯？”沈澤慢慢向裴城靠近，舉起手中的籃球，對着他的頭，做了一個瞄準的動作：“咻！咻咻咻！”
裴城：“……”這是自帶音效？操，太可愛了，過分。
“你怎麽一點都不配合我？”
“什麽？”
“我砸你，你就應該倒下啊！”
裴城深吸一口氣，強忍着笑，配合的躺在了地上，還不忘生動形象的抽搐一下。
“這樣行了嗎？”
“死人不會說話。”
裴城的嘴角瘋狂上揚，一個人怎麽能這麽可愛，簡直就是犯規，幼稚鬼。
“沈哥沈哥，一手消息，咱學校要開運動會了！”
“哦。”
裴城早就習慣了兩人之間的說話模式，已經不覺得自己在說單口相聲了。
“你打不打算報項目？”
“不打算。”
“那抱我。”
“什麽？”
“不報項目，抱我。”
“操，你他媽的惡不惡心啊！滾，項目和你我都不抱。”沈澤踹了裴城一腳，臉卻不争氣的紅了。
“摸摸毛不生氣，我打算報個三千米。”
“你怎麽不報一萬米呢。”
“沒有這項啊。”
“傻逼。”沈澤沒好氣的罵了一句，他越來越看不懂裴城了，這人……最近似乎很喜歡調戲他？
兩人一人一堂課睡到了晚自習結束，回到宿舍後仿佛重生了一般，神采奕奕的玩着手機。
裴城：“我去洗個澡。”
沈澤：“哦。”
沒了電腦，沈澤只好刷他的電子板磚。
——十三歲女孩寫作業崩潰大哭，原因竟是……
“标題黨。”
——S市這些地區近期要停電！看看有沒有你家吧！
“我就不看。”
——xxx女星近日否認戀情，昔日暧昧只是逢場作戲？
“關我屁事。”
裴城從浴室出來，就看到了這樣詭異的一幕：一個美男子，抱懷窩在椅子上，嚴肅的刷着老年新聞，嘴裏還不忘吐槽幾句。
再配壺茶，就和我爺一樣，裴城心想。
沈澤或許也是對這些無腦新聞産生了審美疲勞，索性關掉，打開了QQ。刷新界面，三個紮眼的小火苗跳了出來，他點開帶有火苗的對話框，發了個句號過去，維持火花。
“你這是幹什麽呢？”
沈澤吓得一激靈，差點從椅子上滑下來，他回頭看着裴城，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你走路怎麽沒聲？”
“怎麽沒有？你太投入了沒聽見吧。這是什麽啊？”
“什麽？”沈澤瞪了他一眼。
“這個小火苗，是啥？”
“啥啥啥，大板牙。”
裴城：“……你正常點。”
“你和好友互發消息超過七天，就有了。”
“那這三個都是你朋友？”
“可能是吧，我忘了。”
“你都忘了還跟人家玩這套？小騙子。”
“我就樂意這樣，洗澡去了。”
裴城沖他擺了擺手，點開了手機的應用商店，鬼使神差的搜索了“QQ”，然後下載。
這東西雖然不能掃碼支付，但是給了他足夠的借口騷擾沈澤和他聊天。
“沈哥，加個QQ呗？”
“你不是不用這個嗎？”沈澤用毛巾擦着頭發，皺眉問了一句。
“我現在又想用了。”
“哦，加呗，你號多少？”反正這人總不能是詐騙的。
裴城報了一串數字，繼續說道：“咱倆也養個火花呗。”
“啊？啊，養呗。”沈澤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點頭應了下來。又不是吐槽QQ不能掃碼支付的時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