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逗弄了一番薛延的鐘泊雅心情頗好,一夜無夢,反觀之,薛延那邊可就沒他這麽輕松了。他這一夜夢見的東西都亂七八糟的,一下子是小時候,奶奶的鐘泊雅抱着他的胳膊不肯放手,還沒緩過來,便是成年的鐘泊雅抱着他的身子,兩人光禿禿的躺在一塊,鐘泊雅的手帶着不可言喻的意味撫摸着他;本以為會是個極具不可描述的夢境,結果并不如此。抱着他的鐘泊雅突然間口溢鮮血,怎麽也止不住,死不瞑目的瞪着薛延,薛延還沒來得及救他,就被吓醒了。
一身冷汗。
薛延抹了把汗濕的額頭,起身把濕透的亵衣脫了下來,用冷水洗了把臉。
他這夜睡得不安生,亦如這襄城。
他剛出自己的房門,門外就噔噔噔的來了一群的捕快,一見到他一臉嚴肅的走了過來。
“和你一起的那位公子在哪裏,我們要問他幾句話。”
薛延皺着眉頭,還沒開口,鐘泊雅的房門就打開了,他穿戴整齊,貴公子的模樣十足,看到這群人,絲毫不意外。
“問什麽?”
薛延蹙緊了眉頭,走到他身邊,低聲問道:“你做什麽了?”
“昨夜又有人死了,我們的人說,這位小公子昨天失蹤了一下午,我們想請他過去聊聊,昨天下午他去了哪裏,做了何事。”
薛延望着鐘泊雅,他面上一副不關己事,毫不在意的樣子,可薛延卻覺得,這個人的死就是和他有關。
“死人了?”鐘泊雅震驚道,他一副受了驚的模樣,“你們襄城是不是中邪了?我們才來襄城幾天啊,都死了兩個人了?”他扯着薛延的胳膊,楚楚可憐,“兄長,我們快些離開這個地方吧,太可怕了!”
薛延:“......”
捕快卻毫不憐惜這個被吓到的“軟弱”的小可憐,一揮手就要逮捕他。
小可憐死活抱着薛延的手臂,與捕頭讨價還價,“讓我兄長陪我一塊去好不好?我真的好怕啊!”
捕頭觑了一眼五官都擰在了一起的薛延,點了點頭。
這次的問話比之前正式多了,兩人被帶到了衙門,此時的衙門已經亂做一團了。師爺更是扯着嗓子喊這喊那,倒是不見穿縣太爺服的人。
鐘泊雅将自己“小可憐”的形象演的生動有力,抓着薛延的五指蒼白蜷曲,怕極了似的。
薛延歪了歪腦袋,對鐘泊雅咬耳朵道:“戲太過了吧?”
鐘泊雅收斂了自己那怕極了的模樣,沖薛延挑了挑眉頭,“你管我。”
啧,這別扭的樣子,這是可愛。
薛延壓了壓自己快要挑起的唇,抿了抿嘴唇,放松自己的臉部肌肉,怕一時撐不住笑場。
兩人被帶到衙門的大堂內,很快師爺就被幾個公職人員簇擁着走了過來。
出乎兩人的意料,這個師爺出奇的年輕,長相英俊,一臉正氣。
“方才只聽得他把自己喊成了個破鑼嗓子,竟沒料到真人還挺英俊。”
聽聞此言,薛延便不高興了。
“聽聞你後院空虛已久,連忠國公都親自逼婚了,怎麽,你要将他收了嗎?”
鐘泊雅咬唇一笑,對着薛延的耳朵小聲道:“你若是自薦枕席,那也不是不可。”
鐘泊雅呼出的熱氣撩的薛延耳朵一麻,甜膩膩的小奶音蕩的他心魂不一,心想真是完蛋了,這貨把自己看透了吧?仗着自己不敢對他做什麽,為所欲為,懂不懂什麽叫“先撩者賤”?但是他真是愛慘了這個小賤人。
“據說,你們二人是從平京而來,一路南下游學?”師爺端坐在太師椅上,手上拿起一支毛筆,準備記下他二人的供詞。
“正是。”
“來的第一日,便死了一個店小二,這個店小二還是吃了你給的糕點?”
“不錯。”
“我的屬下說這位薛小公子昨日失蹤了一下午,可否交代一下你去了何處,有何人作證,幾時離開,幾時回到了客棧。”
“我昨日與我兄長置氣,所以獨自離開了。之後便去一家賭坊,贏了二十兩,後來...”鐘泊雅掩了掩唇,猶豫着要不要說的神情讓師爺皺了下眉頭。
“繼續!”
“我去了羅軒齋。”
聽聞此言,除了薛延,其他人的臉色都變了變,看着鐘泊雅的眼神各有各的意味了。
薛延疑惑地看着鐘泊雅,而身後跟了他們兩天的小尾巴扯了扯薛延的袖子,對他解釋道:“羅軒齋是襄城最大的花樓,還是走旱路的!”
......
薛延頓時就不開心了,扯着鐘泊雅抱着他的胳膊,動作大到兩人之間的氣焰瞬間嚣張跋扈起來。
“你居然背着我去喝花酒!”
鐘泊雅紅着眼睛對他哭喊道:“誰讓你沒辦法滿足我!”
???
衆人一臉吃屎的表情看着這兩個人。
兩條小尾巴更是想起第一晚薛大哥好像根本沒出過薛小公子的房門,再加上對他任勞任怨的模樣,真像個小媳婦。思及此,兩人的表情都五顏六色了。
“所以你就去喝花酒了嗎!你知不知道我多擔心你會不會在外面出事!”
“我能有什麽事!我有手有腳的!倒是你!不過是我買的一個奴仆!你管我那麽多幹什麽!真把自己當成我夫君了嗎!”
衆人聽到此處,看薛延的表情真是充滿了同情。
薛延喘着粗氣,惡狠狠的瞪着鐘泊雅,甩袖而去。
鐘泊雅紅着眼睛快哭了似的,沖師爺嚷嚷道:“你們煩不煩!煩不煩!抓不到兇手亂找什麽人!”說完還特別任性的摔了衙門的硯臺,哭着跑了出去。
“天吶,這是啥人啊?”師爺拎着筆滿腹的吐槽,不知道怎麽說起。
鐘泊雅回到客棧的時候并沒有看見薛延,意料之中,叫小二泡了杯茶潤潤嗓子。
等薛延回來的時候已經日頭大的人不敢出門了,薛延後背的衣裳都汗了個透。
鐘泊雅給薛延倒了杯茶,薛延一飲而盡。“死的是顧家的賬房。”
鐘泊雅挑了下眉頭,“中的砒霜嗎?”
薛延看了他一眼,“對,在賬房家的鹽裏發現了少量砒霜。一家三口死了個絕。”
“也算是團圓了。”鐘泊雅嘆了口氣,卻惹得薛延看他的表情變得奇怪起來。“看什麽?”
“娘子太美,為夫忍不住。”
鐘泊雅:“......”
挖了個坑把自己推了進去的鐘泊雅臉皮不是一般的厚實,調笑道:“薛将軍可是要自薦枕席?”
薛延這個老實人說出一句調戲人的話已是不容易,又被反将一軍,幹咳了一聲。
“劉家和顧家最近在争一批江南蠶絲,聽說兩方很是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