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馬良帶着鐘泊雅穿過喧嚣的甲板走進船艙,守在門口的龜公見到馬良恭敬的讓開了路,馬良似乎很受用這種恭敬,頗為驕傲的揚了揚自己的頭顱。
鐘泊雅随着他走進一處廂房,廂房很大,處處都是紅綢在暈黃的燭光下旖旎又蕩漾。
鐘泊雅落下坐,只着了輕紗的侍女魚貫而入為他布上果盤菜蔬,斟上美酒。
鐘泊雅不喜這樣的作風,自己如此,對別人的要求亦是如此。如若讓他知道,哪個大臣敢這樣享樂,他早就讓他知道什麽是樂極生悲了。
他看着面前精致的食盤,白紗下的唇輕挑。
燒一次是燒,燒兩次也是燒,有什麽區別呢?
他只坐着,對面的馬良早已拿不住寂寞抱着一名侍女開始挑弄,兩人如膠如漆的交纏在一起,視鐘泊雅于無物。
鐘泊雅也視他們于無物般,閉上眼睛,眼不見心不煩。奈何兩人那毫不遮羞的聲音連綿不絕的湧入鐘泊雅的耳內。
不知羞恥。
“不知羞恥。”竟有人将鐘泊雅心中所想給說了出來。鐘泊雅望向來人,此人身仗高挑,從背影看上去确是個正直的人士,可此人穿着輕挑放浪,鐘泊雅看着都覺得他袒胸露乳的不适合方才那句正直的不像話的“不知羞恥”。
馬良立馬放下懷中侍女,起身作揖,“主子。”
鐘泊雅這才給這人多了點餘光,這人只敞着一件青色袍子,慵懶的邁着步伐從內屋走出來。
衣不蔽體,發冠不整。
“薛公子可是這樣想的?”此人聲音一下子輕挑了起來,玩世不恭中的下流意味讓鐘泊雅很是不喜。
你說你若有有料,你敞衣服也便敞了。你這身無二兩肉,還一副縱欲過度的腎虛模樣,看了真叫人倒胃口。
想到此處,鐘泊雅便想起薛延那布滿疤痕的血肉身軀,渾身上下都散發着男人味,剛強有力,那些小倌若是見到了他,必定忍不住的想去撲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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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
簫望輕笑一聲,“薛公子入了我羅軒齋的門,還不以真面目示人嗎?如此,豈不是失禮了?”說着便要去拂鐘泊雅面前的面紗。鐘泊雅折扇一展擋了他的手,“不勞你親自來了,在下能做好這點小事。”說完合上折扇,扇柄挑着白紗将眼前的白紗掀了上去。
簫望着實被他的樣貌驚了一下,之前只聽聞說,此人怕是與薛延不清不楚的,他想皇帝的人,薛延能做出這等行徑真是有罔他戰神之名。想來若是此等樣貌,他倒也是願意一試,管他是誰的人呢。
“不知公子如何稱呼呢?”
“薛钰。”
簫望淺笑着看着他,顯然不信他說的是真話,“薛公子,今日我可是誠心誠意的宴請你,你還看不出我的誠意嗎?”
“誠意?”鐘泊雅冷笑,“誠意是給對你有用的人的,若我不答應,明日豈不是喂魚的養料了?”
簫望哈哈大笑,直勾勾的看着他,“喂魚的養料那都是些粗鄙之人,像薛公子這樣的姿色怎麽能夠呢!”說着伸手去挑鐘泊雅的下巴,鐘泊雅揮扇擋住了他的手,嫌惡的看了眼。
簫望臉上的笑意不減,他喜歡這種表面清高,內裏放浪的人。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這副美好的皮囊之下是個什麽樣的靈魂,既然他能委身于薛延,自然也能在他身下承歡。
顯然此人毫無自知之明,竟不自量力的和薛延做了比較。
人家大陳的戰神往那一杵,無數小姑娘撒着手絹的想要嫁給他,就算不娶,一夜風流也是千金時刻。
“何不先說說你的誠意呢?”鐘泊雅挑起一抹淺笑,似是對他的邀約有了點興趣的模樣。
“哦?”簫望撩了撩頭發,“你且先說說大陳皇帝讓你過來做些什麽。讓我将底牌給你看之前,你總得讓我了解一下你的誠意吧?”
“主子讓我跟着他。”
簫望蹙眉,“只是這樣?”
“若與鎮南王有所牽扯,變殺了他。”
簫望唇邊笑意加深,他摩挲着手指頭,不知在想寫什麽,又擡眸看着鐘泊雅,“憑你?殺了我們大陳的戰神?是他這個戰神名不副實,還是你胸有成竹,自有辦法?”
“不是我自有辦法,是主子自有辦法。”說着他将腰間的玉佩取了下來,押到桌上。
簫望望着那塊雪白的雲紋玉佩,玉是好玉,可惜了上面兩道深深刀痕,刻得很有刀法,也能瞧出此人內力不凡。
“黑鐵雲騎。”他喃喃道,伸手想去拿那玉佩,卻被鐘泊雅搶先一步收了回來。
“在下的誠意已經給了,不知閣下呢?”
簫望嗤笑一聲,拍了拍手,笑道:“我這羅軒齋還不夠彰顯誠意嗎?試問皇帝他能有這麽個神仙似的地方嗎?各方商人俠客,慕名而來,官員貪色,美人要財。”簫望凝視着鐘泊雅的臉,“不知你這美人是想要什麽了?”
鐘泊雅淡笑,“不多,只一個薛延罷了。”
簫望仰天大笑,“你怕不是被他上出感情來了?別看我這羅軒齋內都是嬌嫩的小倌,但壯實的也不是沒有,他們的功夫可是幾經調教,保管你意猶未盡,欲罷不能!”說道盡頭上,“來人,讓鸨母帶人進來,讓我們的貴客挑一挑。”
鐘泊雅眼色一沉,卻沒說什麽,臉上笑意不減。
簫望拿出一只空酒杯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來來來,我們幹一杯,今晚夜色正好,是個風花雪月的好時辰,也是個好去處。”
鐘泊雅看着先前那杯斟滿的酒,酒水因為船身晃蕩溢了些出來,舉杯飲了這杯酒。
他不覺得簫望會在酒裏下毒,其一,他有黑鐵雲騎的調令,雖然是假的,但簫望不知道。
其二,他雖然是皇帝的人,但簫望一定很好奇他在皇帝那處是個何職位的人。
頂多是威逼利誘不成再殺人沉屍,可他現在很配合。
辛辣的酒水滑入嗓子,鐘泊雅皺了皺眉,果然這種東西他是嘗不來的。也不知道為何那麽多人會喜歡喝。
酒杯落桌,那頭鸨母就帶着七八個壯漢進了門,各個打着赤膊,肌肉飽滿,一副精力旺盛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