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蔡振敏是聞古的同學和朋友，他的立場也不好讓他多勸，畢竟聞古已經有了新生活，不會和杜磊在一起，他勸太多也只會顯得虛情假意。
“行。”蔡振敏幹脆應了。
“謝謝。”
“唉。”蔡振敏回了他個嘆氣，“杜總，話我就不多說了，我雖然是聞古的老同學，但也盼着你也同樣好。”
“謝了。”蔡振敏的為人沒得說，這一刻杜磊想起了他的兄弟，不由笑了笑。
聞古這人，從小聰明到大，被人誇到大，做人自有他自己的那套标準，非常心高氣傲，但平時看不出來，關鍵時刻就顯出這個性格的要命性了，那是個眼睛裏容不下沙子的。
他明白的太晚了。
杜磊也沒想跟聞古如何，可能是聞古消失得太幹淨，也可能是他從以前走不出來，聞古離開的這段時間太過于去品味聞古的好。
有些人離開了，會比在身邊更讓人刻骨銘心。
杜磊是真的挺想跟聞古為他們最後一次見面說的話跟聞古說聲對不起的，那天他指責聞古小肚雞腸，對已經原諒了的事念念不忘，其實也是他跟聞古在一起的時間久了，不知道在戀人的眼裏，他多餘的一個眼神都是出軌，而那個人未必比聞古更愛他。
愛啊，不愛啊……
愛的太從容了的人也不好，一鬧就是徹底離開，等人回過神來，人就不在了，不愛的也很幹淨。
“生意最近好吧？家裏人怎麽樣？”聞古的事，也不急在一時，聞古的這幾個老同學嘴巴都很嚴，蔡振敏是他還能見到的，另兩個跟他圈子不同，杜磊試圖接觸過，結果人家躲他躲得遠遠的，一聲不吭。杜磊現在耐性比以前更好了，也不想過于冒犯蔡振敏，就轉移了話題。
生意好着呢，聞古為他牽線搭橋，給他找了個大客戶，眼見着聞古一上馬，他們的合和會更緊密，蔡振敏有苦說不出，挑家裏人說：“我爸媽身體不錯，就是老催婚，以前說我一輩子不結婚也行，現在兩個人一看到小孩就眼巴巴看着我，愁。”
“老人嘛，難免。”
“一陣一陣的，老小孩，就是看着別人家的眼饞，他們工作都忙不過來，哪有逗小孩的時間。”
說着進了會場，兩人同時噤聲，蔡振敏朝杜磊做了個“回頭見”的口形，朝他外公那邊走了。
蔡振敏忙完手頭的工作，4號一早就去了聞古和李一峻的家，房子還是他替他們跑腿弄下來的，結果聞古過河拆橋，人回來了說要過幾天二人世界，讓他別來煩，蔡振敏好說歹說才混到了一個一早過來給他們開車，帶他們去走親戚的司機職位。
門鈴一聲，蔡振敏在門邊等了一下，門從裏打開，是李一峻給他開的門。
他們仨同是高中同學，但李一駿只跟他們同班了兩年，高三李一峻就轉學了。
李一峻是他們學校絕對的風雲傳奇人物，還不是聞古這種校草級別的風雲人物能比的。他18歲第一次代表國家出賽奧運會，就拿了一塊射擊銅牌，就是風頭太大，他出事故手傷了後，有幾個同學就在群裏譏諷說下一次李一駿是不是要代表國家出席殘奧會了。
欽佩李一峻的都是外人，嫉妒他的多為身邊人。他們同班裏還真有不少嫉妒李一駿的，後來知道李一駿喜歡男性，還有人去舉報了李一駿的作風問題，後來查出來是他們的同班，蔡振敏當時傻的嘴裏的煙都掉下來了。
現在聞古和李一駿在一起了，一個班最出色的兩個同學走到了一起，蔡振敏身邊除了跟自己要好的兩個死黨知道，別的一個都沒透露，就怕到時候不知道又會跳出什麽魑魅魍魉來。
“來了，進來，吃早飯了沒？”李一駿拉開門，俊顏一片笑，整個人都在發光。
蔡振敏看了看李一駿腰間的圍兜，“李老大，你在做早飯？”
“對，煮米粉，要不要來一碗？”
“來一碗！”
跟着李一駿進了房子，走了幾步，前面大玻璃窗邊的長桌上坐了人，聞古正在處理工作，看到蔡振敏過來，道：“老蔡，等等啊，我們還沒吃早飯，吃完就動身。”
“我也沒吃。”蔡振敏不客氣地走過去，正要調侃聞古這飯來張口的幸福生活，就見李一駿快走了兩步，沒走去廚房，而是走到了聞古身邊，吻了吻聞古臉側一角，道：“不吃辣？”
聞古撇嘴，一臉不樂意。
“一點點？”
“一點點吧，”聞古轉了臉，親了他的下巴一口，“我能吃辣！”
“行，你們坐一會。”李一駿不反駁，在聞古嘴邊快要冒出來的火痘上親了一口，笑着轉身去了。
聞古摸着痘，清了清喉嚨，咳嗽了一聲，轉臉回來，就看到了一臉古怪的蔡振敏。
“你們這是……”蔡振敏摸着椅子坐下。
“怎麽？”
“還這麽好啊？”蔡振敏壓低了嗓子，眼睛偷瞧廚房，“李老大那麽高傲一人，你是怎麽拿下的？”
“什麽話，我是他夢中情人。”
“要點臉吧你就。”
“那你說，不喜歡我的有幾個？”
蔡振敏呵呵冷笑，“長的好有什麽了不起的。”
“還行，都想和我做朋友。”
“去你的，”蔡振敏推了他一把，“臉還要不要了。”
聞古笑。
窗明幾淨下，聞古身上的鮮亮跟李一駿身上的光彩如出一轍，這是肉眼可以看見的相愛，就這幾分鐘幾眼幾句話，蔡振敏就有點羨慕他們了。
“你們是處的真不錯。”兩個人之間如流水一樣自然纏綿的相處是騙不了人的，蔡振敏接過聞古給他倒來的水，感嘆上了。
“我們都很認真。”
“果然好看的人和好看的人是注定在一起的。”
“哈哈，也不是，”聞古把工作推到一邊，陪老同學聊天，“還是兩個人性格差不多，談戀愛靠皮相，相處哪是靠張臉就能行的？”
也是，他跟杜磊就沒成。
蔡振敏沉默了一下，道：“前兩天有個會上我跟杜磊碰上了，他還跟我打聽你來着，等過幾天你一上任，我看他也差不多知道了。”
杜磊找他的事，聞古有所耳聞，但都忽略了。
“他不是有男朋友了？”
“那個分了，上個月的事，還鬧了幾場大的，不過，他桃花運不錯。”
“這倒是。”聞古也知道杜磊魅力很大。
“你就不想知道他又有什麽桃花運了？”見聞古不問，蔡振敏問。
“你說。”
“你是真沒興趣啊？”
“你說，我聽着呢。”聞古見蔡振敏一臉奇怪，笑道：“我愛人還在廚房裏為我做着飯，我要是還對前男友感興趣，晚上我還睡不睡床了？”
“唉，”蔡振敏搖頭，“要論心狠，你其實挺心狠的。杜磊吧，能力樣子哪怕是做人，沒的說，業內很多人挺他，我也是經你認識跟他合作的，這些年在生意上他還幫過我兩次，極有眼色挺會雪中送炭的一個人，但你跟他交往過這麽多年，也知道他拿人拿得挺準的，他要是想見你，你是避不開他的，他有的是辦法。”
除非聞古不在這裏。
“他對我有攻擊性？”聞古挑眉。
“這個不好說，”蔡振敏評估了一下，“但我看他沒放下，他有一點，我歷來不是很欣賞，就是做人做事混為一談。”
聞古也知道，杜磊是個很容易把工作和私人情緒視為一體的人，而且不介意使小手段達到個人目的。
“他還沒變啊？”談到前任，總歸不是件讓人愉快的事，聞古解開喉口的襯衫扣子，松了松被緊箍的脖子，道：“沒事，兵來接擋，水來土掩，到時候見到了再說。”
“你不意外？”
聞古回過頭去看一臉好奇的蔡振敏，“沒什麽好意外的。”
他還在愛着你，蔡振敏看着端來早飯的李一峻，及時咽下了這句既将要出口的話。
“謝謝親愛的。”聞古親了把碗放到他面前的李一峻一口。
“吃吧，看看湯怎麽樣。”李一峻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