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汗水幾乎浸透了裏面貼身的衣服, 謝時月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打算就這麽強行裝睡。只不過沒想到這個人警覺性這麽高,但轉念一想, 也有可能是在詐她呢,謝時月強迫自己冷靜, 沒必要自己吓自己。

而此時正在睡覺的宋錦書翻了個身,睜開眼拿起手機查看謝時月所在的位置。

看清位置之後宋錦書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而後給郝藝打了個電話,毫無感情的客服聲音說着您撥打的號碼不在服務區,她迅速穿了衣服往外跑, 開着車朝信號的方向追蹤去。

兩人互換身份的事情田中應該還不知道, 否則謝時月肯定會有危險。

宋錦書驅車行駛, 一踩油門,車子立刻在黑夜中留下一道剪影。

謝時月被套上了麻袋,她壓根就沒看到對方的模樣, 只不過從抱着她走路的姿勢來看這人似乎是個左撇子,力量重心是在左手。

來不及思考下一秒就被颠的頭昏腦花, 謝時月胃部翻天倒海,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這開車技術還能不能行了。

宋錦書立刻給宿揚打了個電話,宿揚剛好趕到A市,試圖給宋錦書一個驚喜,微笑還沒來得及收回,就被她火急火燎的聲音打斷。

“宿揚幫忙追蹤一個定位。”宋錦書朝着目标看,對方似乎一直在繞圈子, 貌似在等待着什麽。

宿揚心知不妙立刻拿出電腦,兩人分享了定位,宿揚敲擊半天看着得出的結果說道:“錦書,對方的目的地是——雁江。”

對方看似在繞圈子,實則每一次都在向目的地靠近。

雁江是A市最大的水利發電站,全長1849km。浩翰汪洋傳遞出源源不斷的能量,別說人,就算往雁江丢一輛卡車都不會被發現。

宋錦書手腳冰涼,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玩命似的朝着雁江的方向去。

謝時月一定不會有事,一定不會。

卡車慢悠悠的往雁江開,田中嫌棄的看了一眼副駕駛上一動不動的“替死鬼”,等到時候直接把車開到江裏,沒人會懷疑這兩人是兇殺,畢竟被雁江吞噬過的靈魂數不勝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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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時月死命掙紮,都快吐了出來,系統瞧見她這麽狼狽的模樣,直接把手給她解開了,謝時月從麻袋裏出來,吐的昏天黑地。

太難受了。

吐完之後全身脫力的狀态下謝時月靠着卡車邊緣坐下,手指摸了摸頭發下的發夾,希望錦書能成功的把她救出去。

“你放心,你一定會沒事的。”系統安慰。

謝時月眼皮子都沒擡起來,渾身酸疼不堪,再加上被沖擊的嘔吐感別提多難受了,如果是別人可能會以為這是一塊免死金牌,但謝時月卻知道,由它說出來就是任你自生自滅,活不活看你命的意思。

呵,辣雞。

謝時月難受不想跟它鬥嘴,默默的翻了個白眼,希望這貨還是閉嘴的好,不過值得一提的是這副破身體貌似越來越差了,很多時候謝時月都有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目的地到達時,謝時月主動鑽進麻袋,讓系統把她手腳綁了起來。

田中打開卡車後門,看到她附近的嘔吐物時嫌棄的擰着眉,把她揪了下來。

他突然不想玩卡車司機墜江的的游戲了,田中把謝時月綁起來,吊在了大橋中央,繩子系的活扣,反而謝時月越掙紮,就容易掉江。

晚上的風格外的涼,尤其是謝時月只穿着一件睡衣,全身都要被凍僵,卻偏偏因為驚恐起了一身的冷汗。

男人吹着口哨,依舊是溫暖熟悉的童謠,謝時月卻非常害怕,男人臨走前回過頭說道:“對了,忘記告訴你了,這根繩子是我改造過的,可能撐不了很久哦。”

謝時月牙都快咬碎了,這個混球。她現在根本不敢用力掙紮,因為掙紮了反而覺得身體在往下墜,她全身沒有力氣,試圖向系統求救:“能不能救我上去?”

系統沉默片刻,而後說道:“對不起,給你提供個小方便可以,像這種會影響到重要劇情發展的沒辦法出手。”

謝時月張開嘴大口喘息,本來她也只是順口一問,不過聽到這個回答還是有些難受。知道當下只能靠自己,謝時月試圖抓住繩子提高自己的位置,這樣就可以夠到欄杆。

身體搖搖欲墜,因為雙手都被綁着盡管謝時月用盡全身力氣依舊無法使自己向上。

漸漸的,謝時月開始力氣不支,她嘴唇被凍的發紫,眼睛也支撐不住想要阖上。

“謝時月,謝時月。”宋錦書開着車在大橋上尋找,希望那個田中混蛋還沒有把人給丢到河裏。

謝時月意識昏沉,仿佛聽到了宋錦書的聲音,以為自己是出了幻覺,她睜開眼:“把發夾和我衣服口袋的錄音筆放到橋上。”

即使她不一定獲救,但宋錦書一定會來拿到這些證據。

呼叫她名字的聲音愈發的大,謝時月這才反應過來或許不是她的幻覺,宋錦書真的來了。

眼淚止不住的擠出眼眶,謝時月的委屈幾乎抑制不住噴灑出來,她用力回應:“錦書,我在這邊。”

說完就玩命的咳嗽,一副嗓子眼都要咳掉的架勢。謝時月嚴重懷疑再這麽吊下去可能人還沒掉下去,就先凍死了。

宋錦書把車子開過來,下了車看到在橋邊吊着的人時大驚失色,立刻抓緊繩子小心的往上卷,等繩子好不容易上來時,繩子卻從中間斷開。

宋錦書眼疾手快的握住謝時月的手,因沖力過大,手臂被甩在橋上,被硌的發疼。

她咬緊牙,兩只手握住謝時月的,使勁往上拽。寒冷的風吹的兩人頭發都張牙舞爪,宋錦書眼眶微紅,忍着疼痛把人拽了上來。

兩人上來後都沒什麽知覺,坐在地上良久宋錦書才恢複點力氣,把謝時月放到了車裏。

再這麽凍下去遲早凍死。

宋錦書揉了揉傳來劇烈疼痛的胳膊,把空調溫度開到最高,而後在謝時月的額頭上摸了摸,果然入手燙的不太正常。

宋錦書拿着錄音筆目光微微眯起,田中必須得付出代價。

把車子開到醫院,值班醫生給謝時月開了藥,宋錦書才想到自己的手臂。醫生看到傷之後,擡眼看了看她,給她開了活血化瘀的藥,說是白天的時候檢查一下有沒有骨折。

宋錦書不以為然,握了握手臂,而後便在謝時月旁邊陪床。

謝時月睡得很不踏實,嘴唇微張小聲地呢喃着什麽,宋錦書湊近才勉強聽清幾個字,“筆”還有“書”。

書大概是叫她的名字,宋錦書握住她的左手,都是她來的太晚了,不然謝時月也不會落到這種地步。

宋錦書又懊悔又自責,這兩種思緒交織在一起,占據着她的大腦。就不該答應讓謝時月來的,而且應該親自陪着她的。

等謝時月醒來已是第二日的下午,郝藝拿着不少東西來看他們,羞恥的撓了撓頭說道:“對不起,錦書,都是我的錯…”

宋錦書搖了搖頭,也沒有說話的心思。

謝時月吃了點粥剛剛躺下,大腦的記憶停留在被吊在橋上的時刻,全身發冷,劇烈的顫抖。

宋錦書把人都支了出去,郝藝盯着她的手臂皺眉,想提醒她一下,卻沒想到宋錦書态度如常,神色淡然的解釋自己沒事。

憑借兩人的交情再看不出她有鬼就是傻子了,郝藝拉着她往外走:“錦書,你去看看你的手臂吧。”

“沒事。”宋錦書微微一笑,神情有些漫不經心,“就是有點疼,沒什麽大事。”

郝藝皺眉,語氣中多了幾分關切:“錦書,你對待自己別這麽狠,自己的身體還是要多重視的。”

“知道了,老太婆。”宋錦書難得打趣,嬉皮笑臉也不知道有沒有把話聽進去。

自宋母去世後,宋錦書仿佛戴上了一張假面具,你很難辯解她的情緒是真是假,就算兩人相識這麽多年郝藝也只能勉強猜測幾分。

宋錦書摸了摸謝時月的頭,輕聲說道:“阿時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謝時月小心的點了點頭,而後依依不舍的盯着她:“快點。”

“好。”宋錦書走後門,在骨科拍了個片,取結果時發現是虛驚一場。

謝時月因為驚吓過度,出現了暫時性的創傷保護,簡而言之就是除了宋錦書誰都不搭理,就連她去個廁所都要解釋。

晚上時,謝時月非要宋錦書抱着入睡,宋錦書無奈之下上了床把她攬進懷裏,安靜了良久,宋錦書的意識渙散,即将與周公約會時聽到了微弱的哭泣聲,她立刻清醒,覺得謝時月可能做了什麽噩夢。

謝時月哭泣:“我真的好害怕啊,錦書。”

宋錦書如鲠在喉,心髒像是捅進了一個小刀,小力的在旋轉但是卻疼得鑽心。沒有什麽比小聲又委屈的哭訴更讓人心疼、自責的了。

宋錦書何嘗不怕,她也怕會失去她,就在繩子松開的那一刻差點就再次失去謝時月了。

想到這裏宋錦書把謝時月扣進自己的懷裏,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對不起,以後再也不會了,阿時以後你不會再受到傷害了。”

謝時月抱緊她,仿佛貼的很緊就能把她的恐懼全部都趕走。

兩人相擁而眠,宋錦書身上源源不斷的熱量傳遞到她身上,謝時月忽而變得安心,不一會就睡了過去。

黑暗中,宋錦書驀地睜開了雙眼,親了親她的額頭:“對不起寶貝,以後不會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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