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謝時月心驚膽戰, 面上卻輕輕淺淺的一笑,拉住宋錦書的手腕搖晃,語氣軟糯, 半真半假的說道:“錦書,我就是一時失神, 你別擔心,不要生氣好不好。”

宋錦書側目看她,目光透過她淺薄的笑意試圖去窺探她的內心,半晌她才點點頭,也不知道信沒信:“小心點, 以後別這麽冒失。”

“知道了。”謝時月吐吐舌頭, 等宋錦書起身走向廚房時, 臉上的笑容垮下來,神情低落。

不行,她一定不能坐以待斃, 一定要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恍惚中肩膀被人不輕不重的拍了下,謝時月全身緊繃, 直到嗅到熟悉的氣味才放松下來,笑意盈盈的問道:“怎麽了?”

“吃飯了。”宋錦書自然的伸出手在她頭上探了一下,覺得體溫正常才把她抱到椅子上。

謝時月搓了搓臉,笑容滿面:“好香啊!”

話是這麽說,由于謝時月胃口不好也沒有吃多少就放下了筷子,托腮注視着宋錦書吃飯。

宋錦書吃起飯來慢條斯理,看起來很優雅, 進食速度卻稱不上慢,咀嚼時腮幫子鼓的滿滿的,謝時月就這麽看着也有了想再吃幾口的沖動。

飯後兩人洗漱後躺在床上,謝時月窩在宋錦書的懷中,源源不斷的溫度從她的身體傳遞而來,她舒适的眯上眼睛,享受着這恬淡的溫暖。

睡意朦胧時一陣鈴聲突兀的劃破寂靜,謝時月眼皮微動,心髒情不自禁的一震,卻沒睜開眼。

宋錦書小心翼翼的接了電話,壓低聲音說道:“我馬上就到。”

話音剛落便輕手輕腳的想把謝時月放在床上,謝時月适時睜開眼,眼神坦蕩明亮,不帶一絲睡過的朦胧。

宋錦書難得目光閃爍,片刻又直勾勾的盯着她:“阿時我還有點事情就先走了,再給我一段時間,我們以後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

謝時月想也不想的直點頭,臉上還帶着溫馨的笑容,等宋錦書的身影徹底消失時她的笑容才洩氣的跨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悵然。

也不知道她還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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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錦書離開的這幾天謝時月一直是該吃吃該睡睡,但總覺得自己缺了點什麽,直到有次腸胃不舒服趴在馬桶邊大吐特吐時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什麽。

用力的吸了吸鼻子,鼻息之間卻一點味道都嗅不到。

謝時月面色蒼白的爬起來,按了沖水鍵走到洗手池前擰開水龍頭,水聲“嘩”的一響,她擡頭望着鏡中面無表情的自己,側頭一笑,洗了把臉。

要是起初的話她可能還會心慌意亂,現在只有麻木的平靜。

甚至謝時月還能自我安慰,聞不到味道,以後上廁所還不用發愁了呢。

走出洗手間,謝時月窩在沙發上,任由自己的思緒漸漸變得混沌。

意識逐漸變得昏沉,耳邊卻敏感的捕捉到一絲細微的聲響。眉頭緊皺身體卻是像是失去了知覺一般,謝時月呼吸紊亂,眼睛卻如同上了把鎖無論如何都無法睜開。

再次睜開眼謝時月環視周圍,似乎是在一個廢舊的工廠,遍處都是生鏽廢棄的機器。

見她醒來有人啧了一聲,兔子面具遮臉威脅道:“趕快給宋錦書打電話,不然有你好看。”

繩子綁的很緊,謝時月不适的動了動身體,擡眼直直的看着他,緩緩的說道:“你不把我手松開,我怎麽打。”

男人冷嗤一聲:“別想耍花招,你說號碼我打,聰明人就配合點,少受點皮肉之苦。”

“好。”謝時月看出男人眼中的漫不經心和兇狠心裏有些沒底,這次怕是真的碰到棘手的事情了。

試着叫了叫系統,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謝時月這才反應過來系統似乎已經有段時間沒出來了。

乖巧的報出了宋錦書的私人號碼,男人打過去卻顯示無人接通。

謝時月心底七上八下的,她并沒有謊報手機號,所以錦書是不是碰到了什麽麻煩才無法接電話。

男人見這種情況,誤以為謝時月是故意謊報,猝不及防的踢了一腳,聲音陰沉:“耍花招就弄死你。”

謝時月被踹翻在地,全身火辣辣的疼。鼻子湧出一抹溫熱,耳朵嗡嗡幾聲,失去了聽覺。

疼痛使她的意識變得更加清晰,謝時月用力喘息着,耳邊一片寂靜,世界都仿佛變得安靜下來,她眉頭微皺,嘴角溢出一聲痛呼。

過了會她連人帶椅子被人扶起來,對方拿紙胡亂的塞住她的鼻孔,問道:“再給你一次機會,給宋錦書打電話,讓她放下手上追查的事情。”

在男人開口說話時,謝時月緊緊盯着他的唇,可最後也只看出‘宋錦書’三個字的口型,沉默片刻絕望的開口道:“剛才的號碼是對的,我絕對沒撒謊。”

男人見她不似撒謊,試着撥打電話,結果仍是無人接聽。

男人這次沒再動怒,回頭深深的看了謝時月一眼,警告道:“老實點。”

謝時月不知道他在說什麽,只能乖巧的點點頭。

第二天時謝時月的聽覺恢複,眼睛卻又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吃飯時男人解開她的手,謝時月看不到只能慢慢的摸索着,企料還是失手打翻了滾燙的面條,手腕上立刻多出一個水泡,以及如約而至的一個巴掌。

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謝時月吸吸鼻子,委屈的不能自已。

這兩天的擔憂與恐懼似乎全部爆發,她號啕大哭,也顧不上思考會不會換來更殘酷的毒打。

聽到她哭,有個年長的聲音插了進來:“你說說你這脾氣也是,非去逗她幹嘛!”

男人明顯不服氣,卻沒有辯駁。兩人聊着天離開,謝時月哭完呆滞的坐着,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出去的時候了。

被綁着的時刻分外難熬,謝時月盡量少吃東西,減少自己上廁所的次數,因為每次如廁在荒郊野嶺算了,四周還會被好幾個壯漢盯着,擱誰也受不了。

宋錦書的電話一直打不通,謝時月甚至懷疑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可這又怎麽可能呢,關于她的任何事情謝時月記得比自己的都清楚。

此時她擔憂的最差的結果無疑就是宋錦書遭遇不測,但是同樣只要這個世界存在一天,就證明宋錦書是安全的,對她而言沒有什麽比宋錦書的安全更重要。

謝時月笑了笑,感覺自己的身體異常的疼。

忍痛沒發出一點聲音,謝時月的淚水和汗液混在一起,等到被人發現時她早已陷入了昏迷。

那些匪徒急得團團轉,這人還沒聯系到,人質倒先出了事。

幾人商量之後決定铤而走險把人送到附近的小診所,謝時月一路被汽車颠的上吐下瀉,到達之後憔悴的把醫生吓了一跳。

醫生詢問了症狀,聽完直搖頭,嘆息道:“像她這種情況,在我們這裏是治不好的,不然你們帶去大醫院看看,說不定還有點希望。”

幾人面面相觑,二話不說一把抓住謝時月,粗暴的把她丢到了車裏。

“這下怎麽辦?”男人點燃一支煙,神情茫然,搞不懂這好好的人怎麽說出問題就出問題了。

“艹,真把她送醫院,不是找死呢嘛。”另一個大漢踹了下車門。

“那不然現在怎麽辦,直接把她丢路邊等死,萬一能治好,她就是可以威脅宋錦書唯一的方法。”

“但如果治不好呢,而且宋錦書那孫子跟失蹤了一樣,電話也不接。”

……

經過幾人熱火朝天的讨論,謝時月艱難的趴着,身體微微輕顫。

疼,真的好疼。

全身的感官似乎只剩了這一個知覺,身體裏如同有成千上萬只螞蟻在啃咬、腐蝕着她的器官,謝時月連哭喊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發出微弱的抽泣音。

幾人商量過後,還是決定先把人送到醫院試試,實在不行就滅口。

舟車勞頓來到醫院之後,謝時月被送入急診室,醫生迅速的安排了手術,謝時月眼神恍惚,聽着儀器的滴滴聲。

手術只能稍微抑制一下她的病情,壓根不能根除,而且疼痛不但沒有絲毫的減少,反而愈演愈烈,疼可入骨髓。

幾人詢問了她的情況,得知此人命不久矣後一致選擇放棄她,反正無論她現在是死是活都足以打擊到宋錦書。

謝時月每天大多數的時間都在昏迷,偶然清醒的時候也因疼痛打不起一點精神。

這天護士來給她換藥,看到桌上擺着的食物搖了搖頭:“你這樣不吃不喝你身體怎麽吃得消?”

“我實在是吃不下。”謝時月咳嗽了兩聲,聲音沙啞。

而此時,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重重推開,護士看過去,瞪圓眼睛,警惕的問道:“欸,你這人幹什麽的?”

謝時月也聞聲看過去,沒想到這一看眼神便呆呆的,一眨不眨的晃了神。

瞧見病床上人憔悴消瘦的五官宋錦書忍不住的鼻酸,差點沒認出眼前的人。

大步走過去抱住她,用力嗅着她身上的氣味,熟悉的清香味卻被濃濃的藥味徹底遮住,感受着硌人的軀體她才清晰的了解,謝時月到底是瘦了多少。

小護士見兩人親密的姿态也知道她們關系肯定不一般,于是悄悄的溜走順便帶上了門。

“對不起,我還是來晚了。”宋錦書大力的把她按在胸口,語氣充滿愧疚。

作者有話要說:  頂鍋蓋遁走,結局he!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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