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宋錦書睡意淺, 感受到動靜立刻睜開眼,眼神銳利卻夾雜了一絲初醒的朦胧。

看起來很可愛,就像是亮起爪子的小貓咪, 看似兇狠,實則可愛無敵。

謝時月輕笑, 伸出手在她頭頂揉了揉。

宋錦書自然的伸出手在她頭上探了一下,溫度已經退去不少,她松了口氣,下意識的握緊了她的手。

“錦書,你忙完了嗎?”謝時月問道, “我沒大礙的。”

為了表示自己沒事謝時月大力揮手, 卻被人一把握住。

宋錦書神情緊繃, 眼神中似乎翻湧着驚濤駭浪,嗓音低啞:“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謝時月心底一慌,也不知道她到底知道多少, 雖然約莫着應該是了解了但她還是扯出一個微笑,明知故問:“錦書, 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你現在還打算繼續騙我嗎?”宋錦書低聲自嘲。

随着她輕飄飄的語氣謝時月啞口無言,卻止不住的鼻酸。

不顧手上的吊針謝時月一把抱住她,力氣之大幾乎要把她嵌到懷中。

胸腔擠壓,沉甸甸的像是被什麽壓着。兩人相對無言,病房之內只有謝時月崩潰的哭泣聲。

她真的好害怕,自己要是這麽死了就再也見不到宋錦書了。

兩個不同時空的人, 謝時月都無法欺騙自己下輩子還可以遇見她。

宋錦書手在她背上輕輕拍着,像是無聲的安慰。

等哭的脫力之後謝時月眼眶紅腫,宋錦書安慰了一番便去找謝時月的主治醫師洽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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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神色為難:“這個病症實在是讓我束手無策啊,我行醫這麽多年還真沒有看到過這麽古怪的。”

“請您一定竭盡全力,報酬方面我自然不會虧待您。”宋錦書态度謙卑,說完之後轉身離開。

回到病房時謝時月還在昏睡,呼吸平穩微弱,面色蒼白,瘦可見骨。

這段時間謝時月消瘦的厲害,瘦的有些吓人了。

宋錦書握住她的手,喃喃道:“你一定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我在閻王手裏能拉出你一次,就能拉出你兩次,所以……再給我個機會好不好。”

謝時月今日睡得時間格外的長,直到天色擦黑才不慌不忙的悠悠轉醒。

宋錦書打好熱水給謝時月擦了擦身體,謝時月面色爆紅,羞得拿枕頭遮住了臉。

好在宋錦書動作利落,沒多久就擦洗好。把水倒掉,宋錦書打開保溫盒裏的營養餐,想給謝時月補補身體。

謝時月胃部刀繳般疼痛,卻還是笑意盈盈的喝了一大碗湯,喝完之後她有些反胃,借着上廁所的名義在洗手間大吐特吐。

宋錦書站在門後,雙眼緊緊阖着,末了卻什麽也沒說。

吐完謝時月好受不少,她癱軟在馬桶邊,半晌才爬起來洗了洗手,又在自己臉頰上拍了拍,看起來有點血色才走了出去。

宋錦書正站在窗邊,目光專注的望着窗外。謝時月輕手輕腳的跑過去,從背後抱住她,好奇的張望:“看什麽呢!”

宋錦書沒答話,任由她抱着。

謝時月的昏睡逐漸加重,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短。

宋錦書心疼她疼痛難忍的模樣,想盡了辦法卻也無濟于事。

在謝時月第三次昏迷不醒時宋錦書決定轉院,她已經沒有機會可以再浪費了。

由此兩人坐上了去往M國的航班。

飛機抵達時宋錦書在謝時月肩膀上拍了拍,謝時月緩緩睜開眼,下意識的露出一個微笑:“錦書,到了嗎?”

“嗯,到了。”宋錦書攙扶着她往外走。

醫院在檢查過根據謝時月的身體之後為她制訂了一系列的治療方案,因此謝時月每天需要服用的藥物多的可怕。

剛吃完飯,還沒來得及喘氣,謝時月看到花花綠綠,五花八門的西藥頭疼。

太苦了,這些藥簡直就跟苦瓜沒什麽區別。

謝時月神色愁苦,眉頭緊蹙,扁嘴委屈巴巴的望着宋錦書。

宋錦書在她頭上揉了一把,不近人情的說道:“乖吃了藥病才能好。”

謝時月頭一低,跟霜降的茄子般,認命的把藥吃完謝時月輕飄飄的問:“錦書,你覺得我的病能不能好啊?”

“當然。”宋錦書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而後在她頭上拍了一下,“你呀,別胡思亂想,等你出去我帶你去看櫻花。”

“好。”謝時月笑眯眯。

盡管她知道自己兇多吉少,但人活着總該有個希望。

晚上化療結束後謝時月發生了極大的排異現象,經過漫長的手術後還是從鬼門關被解救了出來。

宋錦書雙眼猩紅,緊緊攥着她的手:“阿時,你怎麽樣?還難不難受?”

謝時月身體跟卡車碾壓過似的疼痛不堪,但她還是故作輕松的笑道:“沒事了,錦書,我現在好多了。”

宋錦書沒再說話,只是沉默的望着她,似乎要把她的每一個模樣都刻在心裏。

不知是不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謝時月在鬼門關走了一遭,身體倒是好了不少,謝時月的昏睡時間比昨天少了兩個小時。

僅僅是這樣的進步也使兩人喜形于色,怎麽說也算是有希望了不是。

“錦書,我會一直陪着你的。”謝時月一字一頓,目光真誠,“永遠永遠。”

“我也會一直陪着你。”宋錦書微笑,“不管在什麽地方。”

M國最近迎來了大降溫,天氣預報報道說這幾日都有大雪,市民注意出行。

“下雪了啊。”謝時月語氣豔羨,心底躍躍欲試,好久沒玩過雪了。

“等你好了我帶你去。”宋錦書一語絕了謝時月的念想。

大概是沒有機會了。

謝時月心裏這麽想着,嘴角卻勾起一抹溫暖的笑意:“好啊。”

晚上輸完液,謝時月窩在被窩裏,身體一陣陣痙攣的疼痛傳來,她穩住呼吸,小聲地說道:“錦書,我想吃餃子了。”

宋錦書看了看夜幕,又不放心謝時月一個人在,語氣溫和:“阿時,我們明天再吃好不好?”

“我不,我就要現在吃。”謝時月難得姿态強硬,為數不多的任性。

想吃個餃子也不是個多大的要求,宋錦書換好鞋子,拿了外套臨了又不放心的囑咐道:“有不舒服的記得按鈴,有事打電話。”

“好。”謝時月乖乖應聲,直到确定宋錦書走了才敢痛呼出聲。

疼痛肆意叫嚣,謝時月的五髒六腑都跟被機器攪碎了一般。

許是這幾天的恢複狀況蒙騙了宋錦書,所以她才固執的覺得謝時月的身體是可以恢複的。

謝時月輕笑一聲,想吃餃子是假的,支宋錦書出去才是真。

恐怕她是真的熬不過今晚了。

謝時月眼淚奪眶而出,真的好舍不得,早知道自己會離開這麽早,當初就不該招惹宋錦書的。

如今把她孤零零的丢到這裏謝時月你于心何忍啊。

腦海中關于和宋錦書相處的一點一滴在腦海中走馬觀花般閃過,謝時月睜開眼,最後的瞟了一眼窗外的燈光。

意識陷入混沌,在徹底昏暗的那刻腦海中卻響起一道失蹤良久的聲音:“任務已完成,宿主返回中——”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be!撒花~……

啊騙人的,輕點打,來自一個甜文作者最後的倔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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