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黑毛蛇本就是攻擊性很強的一種蛇,我把悶油瓶的手湊過去,它對着悶油瓶的手腕就是一口。
即使我知道自己這也是萬不得已,可是看着黑毛蛇一口咬在悶油瓶的手上,我心裏還是緊了一下,也不敢再讓它多咬。我把那根九頭蛇柏的藤條再一次塞進黑毛蛇的嘴裏,把黑毛蛇扔在一邊踩住,接着就從包裏取出血清來,如果悶油瓶真的有什麽狀況,也好做點應急措施。
大概等了十秒鐘,悶油瓶還是那樣沉沉的昏睡着,既沒有中毒的跡象,也沒有解毒的跡象,我試探着擠了一下他的傷口,流出來的血是鮮紅色的,提到嗓子眼的心這才落了回去。
悶油瓶沒有中蛇毒,如果不是因為剛才黑毛蛇咬他的時候,九頭蛇柏汁液的影響還沒有消去的話,很有可能就是蛇毒和他體內的蠱毒産生了一些反應,我不知道結果會是哪一種,但是現在根本急不得,我一只手捏着他被蛇咬的手腕,在原地默默的念起經來。
《法華經》還是黑眼鏡教我的,當時我們被仇家困在一座住宅樓裏,能不能出去全都要看運氣,試着給小花傳遞了消息以後,我們就陷入了漫長的等待。我當時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黑眼鏡居然盤腿一坐,就開始念叨,後來才告訴我,他當時念的是《法華經》。
“你還會這東西?”我無比驚訝的問他。
“還有我不會的東西?”黑眼鏡反問我,“你實在是太不了解我了。”
“我以為像你這種人都是沒有信仰的人。”我說道,“幹我們這一行的,一旦有了信仰,不會天天內心被罪惡感煎熬嗎?”
“不不不,這不是信仰,小三爺。”黑眼鏡笑了笑道,“那種時候,有點事做總能讓心情平靜下來,而相比之下,念經至少比果體擦地什麽的看起來靠譜一點。”
聽他這麽說,我覺得也有點用,至少在那種時候念念經,應該可以讓我不用那麽焦慮,也就跟他學了一段兒,幾年下來,倒也成了習慣,遇到什麽特別危險的情況,自己又無計可施的時候,我就會念上一段,還別說,真的挺靈的。
念着念着,我感覺悶油瓶的手動了一下,一個激靈轉過頭去,就看到悶油瓶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
我勒個去,我心想,這次出去了,我得拽着黑眼鏡去五臺山進香去,這也太靈了。
“怎麽樣?”我問悶油瓶,“現在感覺如何?”
“好了一點。”悶油瓶道,“你做了什麽?”
我把剛剛發生的事情給他講了一遍,悶油瓶聽完後,坐起身來,把那條已經被我踩的半死不活的黑毛蛇拿過來,抽出它嘴裏的藤條,順勢把蛇捏死扔了出去,我看他的力道,知道他應該是恢複了一點,心裏自然也高興的很。
“前面還會有蛇。”悶油瓶一邊說,一邊把藤條遞給我,“我們要想走到那邊,就要靠這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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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了點頭接過藤條,悶油瓶站起身來,看他的樣子,比剛才已經好了不知道多少,但是總還顯得有些蒼白虛弱。
“東西還是我背吧。”我說道,“你現在這個樣子,能自己走路已經算是給我減輕負擔了。”
悶油瓶倒是也沒有拒絕我,我想他大概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不妙,可是要讓他心安理得的接受我的照顧,估計他也覺得有點別扭。
“我走前面。”悶油瓶道,“你跟着我就好。”
我點了點頭,悶油瓶既然已經決定探路,就又把藤條從我手中拿走,我也背起包來準備上路。
“你确定自己現在沒事了嗎?”我看着他的背影,還是忍不住問道,“如果你不行的話,我不介意繼續背着你,我現在還是有點肌肉的。”
悶油瓶的腳步頓了一頓,回過頭來,似乎想說什麽,最後還是什麽也沒說。
“真的沒關系的。”我一臉嚴肅的道,“我不會嫌你麻煩的。”
這時候我當然是在開玩笑了,可能是這些年跟黑眼鏡接觸的不少,性格被帶的有點扭曲了,對悶油瓶反倒沒有之前那種有點兒敬畏的情緒了。
令我沒想到的是,悶油瓶竟然道:“前面的路太難走,還是我背你吧。”
啊?我愣了一下,沒想到他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明明是他現在比較虛弱需要照顧,而我是那個身強力壯的,他怎麽會說要背我?
“不用不用。”我趕緊推辭道,“我又沒什麽問題,就是有點皮外傷而已,你……還是注意自己的情況就好了。”
看着我張口結舌的樣子,悶油瓶道:“我也是開玩笑的。”
不是吧。我感覺自己臉都綠了,居然被從來不茍言笑的悶油瓶耍了,這件事說出去得被當成一生的污點。
難為他這個時候竟然會跟我開了個玩笑,不知道是不是被我調戲的忍無可忍了,不過話說回來,這可是悶油瓶第一次跟人開玩笑,還是很有紀念意義的。
即使手裏有九頭蛇柏的藤條,我們還是走的很小心,怕驚動了黑毛蛇,手電也只開了最弱的光,好在這邊的坑裏也并不像我想的那樣全是黑毛蛇,和沙海那邊的蛇礦也不同,這裏仿佛就只是黑毛蛇的栖息地,石頭下面偶爾會盤着幾條,也都在休眠,總而言之,這裏的情況遠不像我們想的那樣兇險。
我正想着,既然這樣我們應該很輕松就可以到達目的地,前面的悶油瓶忽然停了下來。
沒有路了。”悶油瓶道。
我愣了一下,走上前去,悶油瓶的手電照着前面的景象,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手電光照過去,反射出一片細碎的波光,路竟然到這裏就沒有了,再往前,是一片渺渺的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