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章

說完這句話,阮淇拍了下我的頭,就走到了門外,我關上手電,蹑手蹑腳的蹭到門口。

這扇門的門縫不是很嚴,從這裏我可以勉強看到外面的情況。

我聽到“咔噠”一聲,阮淇把本來被我扔在地上的鎖又虛扣上,接着他轉過身,那個時候解家的家丁剛好拿着手電走進這個院子。

“阮少爺。”家丁說道,“這麽晚了,該看的東西還沒看完嗎?”

“馬上就好了。”阮淇笑着揚了揚不知道從哪裏弄出來的書,“東西比較多,一不小心就忘了時間。”

“已經九點多了。”家丁的臉色很陰沉,完全不像開始那麽恭敬了,“阮少爺在這邊也已經呆了一個下午,該回去的時候就盡早回去吧。”

“我再稍微看一下就好。”阮淇說道,“解家的宵禁不是十一點嗎?那個時間之前,我肯定會出去的。”

“既然這樣,阮少爺請讓開一下。”家丁說道,“我們要搜查這個院子,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

我心裏一緊,他們只要到了這扇門邊,肯定就會發現門并沒有真的上鎖這個事實,這樣一來,我就無路可逃了。

家丁已經走了上來,阮淇卻往旁邊走了一步,恰到好處的攔住了那個家丁。

“你這是什麽意思?”解家的家丁眸光一暗。

“我剛才一直呆在這個院子裏,你們現在要搜查,是信不過我嗎?”阮淇淡淡道。

他的語氣已經完全不是平時那樣的溫和了,個家丁愣了一下,明顯他也沒想到,一向性子軟軟的阮淇,會忽然變成這個樣子。

“……沒有這個意思。”家丁說道,“我們……我們不過是在按照家法行事行事。”

“搜查客人所在的院落,解家竟然有這樣的家法?”阮淇問道,“花爺如果知道,你們覺得他會怎麽想?”

“花爺,誰知道花爺是活着還是死了。”家丁身後的幾個随從中,有人冷笑着說了這麽一句,一瞬間家丁的臉色就變了,他又驚又怒的轉過頭去:“多嘴!”

這個随從所說的,或許也是解家很多人現在所想的,解家現在群龍無主,暗流湧動,只是每個人都只敢在心底想想這件事而已。

“放肆。”阮淇冷冷道,“作為家仆,竟敢這樣咒自家的主子,按照你們解家的家法,這該怎麽處置?”

“杖責一百,禁閉一月。”家丁飛快的回答道,而他身後剛剛說話的那個随從,此時此刻更是吓得面如土色。

即使小花前前後後已經有半個多月沒有消息,解家人對他依舊敬畏的很。

“還要我一個外人監督你們嗎?”阮淇的聲音很冷,“該做什麽,自己應該清楚吧。”

“把他拉下去。”家丁皺眉轉過身,幾個随從應了一聲就把那個多嘴的随從拖出了院子,接着那家丁才轉回頭來,語氣恭敬了許多,“阮少爺……在解家作亂那人恐怕還沒有離開解家,我們……”

“等我離開,你們随便怎麽搜查都可以。”阮淇淡淡說道,“現在我是客人,我不喜歡別人打擾我。”

家丁抿了抿嘴,想反駁但又不敢反駁,估計阮淇剛剛的氣勢也讓他心有餘悸,他終于微微行了一禮:“那阮少爺請盡快。”

家丁退了下去,我長出一口氣坐倒在地,不知道外面還有沒有人,我決定等阮淇開門再開始繼續翻那些卷宗,好在只過了兩分鐘不到,阮淇就打開了門。

“還好。”阮淇拍了拍胸口,心有餘悸的樣子,“要不是那個人嘴太碎,恐怕我還真的攔不住他們。”

“我是服了。”我說道,“我本來以為你就是一個賣珠寶的,沒想到你一個人就能吓住那麽多老油條。”

阮淇笑了笑:“我現在是賣珠寶的,以前也算是個手藝人,不然也不會和花爺認識。”

“手藝人?”我愣了一下,“你那時候的名號是什麽?我怎麽沒聽過你的名字?”

“我在道上混的時候,小三爺只怕還沒有出道。”阮淇又笑了一下,“我已經有十幾年沒有下過地了,小三爺沒聽過我的名字,是很正常的事情。”

“是發生了什麽變故嗎?”我問道。

倒鬥是非常危險的一個行業,但它又莫名的讓人上瘾,這是實話,想要金盆洗手的手藝人,如果不是受過很嚴重的傷,就是心理上被摧殘過,不然正常人即便在鬥裏遇到各種危險,恢複過來之後,總還是會有點挂念那種刺激感,最後走回老路上。

“有一次險些死掉。”阮淇說道,“是花爺救了我。那時候我的積蓄已經夠我開家店好好生活,想來想去,就開了這麽一個鋪子,沒想到我做生意反倒比倒鬥更賺錢。”

“你長得讨小姑娘喜歡,又會說話,珠寶生意肯定有得賺。”我順口說道,“我有個朋友也是這樣,開了家鋪子專門賺女孩子的錢。”

“這話太擡舉我了。”阮淇笑道,“好了,小三爺,我不耽誤時間了,你要看什麽,趕快去看吧,我在外面把那本書看完,順便給你守着,我只能拖到十一點前後,你剛剛應該也聽到了。”

“OK。”我說道,阮淇快走出門的時候我忍不住問了一句,“為什麽這麽幫我的忙?”

“花爺跟我提起過你,說你是他屈指可數的朋友之一,花爺出了事,你們來到這裏,肯定是要想辦法救他的。”阮淇說道,“花爺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現在只是個小掌櫃,默默無聞做不了太多,可是但凡能為花爺出一點力氣,我肯定不會含糊的。”

“謝謝。”我百感交集,卻只能說出這樣一句。

“不必。”阮淇含笑關上了門。

我打開手電繼續翻找,很快就已經翻到了1990年的卷宗,可還是沒有關于霍遲的哪怕只言片語,那個時候小花都馬上要當家了,如果再沒有任何消息的話,就太不對了。

我翻開手中這本1991年的卷宗,剛一打開,就意識到哪裏不對,第一頁上關于霍家的消息,就被墨水完全塗掉,很顯然,記錄者在試圖掩飾着什麽。

我激動的往後翻,每隔一兩頁都會有這樣塗掉的痕跡,而且都是跟霍家有關,我繼續翻,觀察着塗黑部分的上下文,希望找到一點破綻,終于在這本卷宗的最末一頁,塗黑的痕跡很潦草,可以看出負責塗黑的這個人,此時此刻的心情有一點焦急。

最後那一行的字依稀可以辨認出筆畫,我仔細的看着,看了好久,總算勉強認出了那一句話。

“兩家設宴歡飲,談興甚佳,氣氛和樂。雨遲也在随行人中。”

雨遲?不是霍遲嗎?

我愣了一下,忽然靈光一現,這個念頭出現在我腦海的一瞬間,我震驚的手中的卷宗都砸在了地上。

沒空去管那本卷宗了,我徑直狂奔向左邊那排書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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