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章
“小三爺。”阮淇在叫我,我看過去,他已經放好了自己的書走了出來,“你的事情辦完了?”
我點了點頭,回身把那只被我撬開的大鎖重新挂在門上:“走吧。”
“咱們兩個只能分頭走,你要多加小心。”阮淇對我說道。
“放心吧。”我笑了一下,“你那邊我還有一件那麽大的事兒要辦,肯定不會在這裏出問題的。”
阮淇展顏道:“那麽,小三爺,有緣再會。”
阮淇跟我道別之後,向着院子外面走去,我則從院牆翻了出去。
入夜的解家,雖然每間房子都有照明,總體來說還是比較幽暗,窄窄的小路白天很有意境,晚上卻會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
想要快點回到之前進來的那條胡同,原路返回是最好的選擇,但是我們的行蹤最開始就是在那邊被人發現的,現在回去,很有可能解家已經加派了人手,我慢慢走着糾結了一下,決定還是換一條路。
我把外套後面帶的帽子卸下來,像個面罩似的圍在了自己的臉上,算是一個簡單的僞裝,解家很大,有些路我也并不熟悉,其實真正肯定不會走丢的只有來的時候那條路,看來這次的返程我要碰碰運氣了。
我沿着小路謹慎的走着,向着自己估計的方向,雨藏匿了我的部分行蹤,可是走了一會兒之後,我忽然發現前面的地上散落了一些奇怪的東西。眯起眼睛仔細去看,就發現是一些水葫蘆、蓮葉之類的植物碎葉。
我的心裏一緊,這些東西都是生長在水裏的,為什麽地面上會有碎葉子?
我忽然想起胖子說,有人炸了水池,他們才來得及逃脫,接着又想起阮淇拿着一把挂鞭對我說,一激動就把水池給炸掉了。
就是在這裏?
糟了。
下午剛剛出過事情的話,這個地方的戒備肯定同樣森嚴。
就在我意識到這件事情,往後退了一步的時候,一個聲音已經在我的背後響起:“站住!”
我要是站住我就是傻子。
聽到那個聲音的瞬間我毫不猶豫的開始跑,反正已經被發現了,繼續隐藏自己的行跡就全無意義,好消息是解家人巡邏的時候不會配槍,所以我至少不用擔心逃跑的時候被射殺。
逃跑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沒頭蒼蠅一般亂撞,即使短短幾步的時間我後面已經至少有了五個人在追我,我還是第一時間在腦海中繪制出了一條逃跑的路線圖。
拼命跑。
我在心裏說着。
不要被包抄。
這個時候想要的東西我已經拿到了,被解家人發現我的身份什麽的也就無所謂了,只要救回了小花,解家肯定不會為難我,我現在唯一需要保證的,就是自己不被他們抓起來。解家雖然不能真的□□我,可是黑眼鏡喝下縮骨藥,在他毒發之前,我只有三天的時間。
很快我就跑到了圍牆邊,人在這種時候爆發出來的力量真是讓人不敢相信,我知道這個時候解家的外圍可能也已經有人在準備包抄我,但是不管怎麽說,先離開這個院子,這樣我就有可能憑借着大街上行人們的掩護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我意識到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圍牆不算很高,但也絕對不矮,在沒有任何攀登工具也沒有階梯的情況下,我想要爬上去,基本就是癡人說夢。
我稍微猶豫了一下,立刻向着北邊那片小花園跑了過去,雖然這樣一來要多繞一點路,但是憑借着那些種植在院牆下的植物,我才有可能翻過這道圍牆。
“攔住他!”身後的人大喊道。
我毫不猶豫的沖過去,那邊種了幾株海棠樹,我現在的身手上個樹還是沒有問題的,沒有任何思考,我飛快的爬上海棠樹,這個時候高度已經和圍牆差不多,我只要用力一躍,就可以到圍牆的那邊去。
逃走了……
嗎?
起跳的一瞬間,我忽然感到右膝蓋劇烈的疼痛,這樣的痛楚再加上現在已經不年輕,我的動作一下在半空中斷裂,徑直跌落下來,這樣跌落的過程中,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雙手保護住自己的頭部。
我重重的摔在地上。
海棠樹三米多高,我從最上面摔下來,雖然不至于摔死,但在落地的一瞬間,我就感覺到了雨中潮濕的泥土,還有嘴裏腥甜的血氣。
頭好疼。
膝蓋也是。
剛剛大概是在起跳的一瞬間被擊中了,現在右膝蓋那種幾乎碎裂的痛感在向我證實着這一點,我不知道骨頭有沒有碎,但是一時半會兒,恐怕我連站都不可能站得起來了。
解家人已經沖着我圍了過來,我想要往後退,可是現在倒在地上,甚至沒有辦法做出一絲一毫的移動。
“還想跑?”我看着為首那個人,他的手裏捏着一個鐵彈子,“你以為解家人都是吃素的嗎?”
“把他的面罩摘下來,看看究竟是什麽人。”他身後有人附和道,“連解家都敢闖,真的是不要命了。”
小花訓練出來的守衛真是不錯。我腦海中劃過這樣一個念頭。可惜死的是我。
這個人伸過手來,我知道,被他們看到我是吳邪的話,他們一定會把我帶走的,我現在卻耽誤不起任何一點時間了。
幹脆把這個人的手指咬掉算了。
就在那個人的手指即将碰到我遮臉的帽子那一瞬間,我忽然感到一陣風聲,接着是一聲悶響,那人哼了一聲,整個人就麻袋一樣的飛了出去,然後砸在地上動也不動了。
“隊長!”後面的人發出次第的驚呼,有兩個沖到了那個倒在地上的守衛面前,其他的人則更加緊張的盯着我,他們緩緩的拔出了刀。
與其說在盯着我,不如說盯着我前面的人。
我艱難的仰起臉往上看,感覺心跳都快要停止,黑色的人影站在我的前面,赤手空拳,衣服和頭發都被大雨淋濕,可他站在那裏,已經足以讓包圍着我們的那六七個持刀的守衛不敢再沖上來。
似乎是感覺到我的目光,悶油瓶稍稍偏過頭來,我看到他的側臉,他用一塊黑布遮住了臉,只露出一雙眼睛,雨水讓那塊黑布緊貼着他的臉龐,勾勒出鼻梁和下巴好看的輪廓。
“沒事了。”他淡淡的對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