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養養想親你三更
坐在地板上的青年執着地朝着大步走來的男人伸出手, 口中吐露的稱呼親昵得叫人心軟。
每一字每一句,都仿佛朝露滾過的嬌嫩花瓣,透着動人的柔軟溫情。
“抱抱。”
“抱養養。”
“養養在這裏。”
他對來人的渴望是那樣明顯, 不知道掩飾。
冉木此刻似乎神智再次回到了幼年時期,全然沒有了在外人面前撒嬌的羞澀和難為情, 字裏行間的欣喜哪怕是最遲鈍的人,都能輕而易舉地聽出來。
這是一種刻入骨髓的反應,哪怕神志恍惚, 都能憑借本能的驅使做出來。
在所有人沒反應過來的時候, 單薄消瘦的青年已經從地板上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 卻因為沒有力氣,腳下步子踉踉跄跄, 仿佛随時會摔倒。
但他根本感覺不到害怕或者恐懼, 只是腳下不穩卻堅定地向前走, 昂着頭,露出脆弱優美的脖頸。
此時此刻的青年,通身上下都透着一種勾人的漂亮。
烏黑的眸子裏全是甜甜的親昵, 上挑的桃花眼也彎成了月牙, 含着朦胧的水霧, 精致柔和的臉蛋上不知何時泛起了薄紅, 襯着同樣透出粉色的脖頸和鎖骨, 看着倒像是喝醉了酒。
乖順, 甜蜜, 粘人。
這樣的冉木是外人從沒見過的, 甚至能輕而易舉勾起某些人內心隐秘的欲.望。
室內原本平穩的幾道呼吸甚至因此而變得急促了起來。
然而,男人堅定的腳步聲幾乎是瞬間驚醒了呆愣的衆人,同時踏碎了所有不該有的妄想。
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沈風骨已然快步走到了青年身前,張開手,彎腰接住猛然撲倒在他懷裏的冉木。
“養養?”
嘶啞的聲音在安靜的攝影棚裏顯得極為清晰。
冉木已經沒了力氣,根本站不住,沈風骨圈着他的腰将人往上提了提,面對面妥帖地抱在懷裏,大手安撫地順着冉木的背。
熾熱的薄唇貼在青年白嫩的耳畔,啞聲極低極低地哄:
“沒事了。養養很乖。我都知道了。養養沒做錯。別怕。養養最聽話……”
呢喃般的安撫沉穩又緩慢,帶着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仿佛終于喚醒了冉木的神智。
青年瘦弱的脊背幾不可見地顫了顫,随即竭力擡起軟綿綿脫力的手,努力學着沈風骨那樣,同樣環抱住對方。
冉木的臉全然埋在了男人胸前,他也沒鬧,沒急着為自己辯解,只是小小聲地嗚咽道:
“我不喜歡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
沈風骨和張老爺子立刻反應過來,眉眼間都帶上了深思。
但這時候顯然不是交談的好時機。張老爺子回過神,忙臭着臉趕人出去,一腳踹一個不說,連宋言都被一塊關在了門外。
沈風骨這才一手環住青年削瘦的背,一手勾住修長奶白的腿,腰一彎,毫不費力地将人橫抱了起來。
他擡眼掃視了一下室內的環境,抱着冉木徑直到了一邊的沙發,彎下腰小心地把人放到了柔軟的沙發裏。
然而冉木奶白的胳膊執拗地圈着他的脖子,依賴地不願意放開,精致的臉上終于顯出了一些委屈的情緒,可憐巴巴的樣子,又小聲地重複:
“要抱。”
無法,沈風骨只好再次把青年橫抱了起來,任由冉木繼續勾着他的脖子。
男人抱着人一轉身,自己坐回了沙發,将冉木放到了膝蓋上,正好妥帖地将青年整個圈在懷抱裏。
冉木這才滿意了些,臉上可憐兮兮的神情褪去,雙手圈住男人的脖子,小腦袋跟着貼到沈風骨俊美的側臉上,孩子氣地用柔軟微燙的臉頰去磨男人的臉。
“怎麽這麽愛撒嬌?”
沈風骨喉結動了動,啞聲開口問:
“養養有沒有哪裏覺得不舒服?”
目前來看,冉木的症狀和每次睡美人症發作前的情況是一模一樣的,沒有什麽危險。
但青年突然這樣粘人,确實有些反常。
沈風骨一向理智,被冉木纏成這樣依舊神色沉靜,狹長漆黑的眸子眼神清明,依舊耐心地詢問。
“是不是那個女人對你做了什麽?”
冉木慢吞吞地點了點頭,繼續蹭着男人的臉。
沈風骨抱着人摸了摸背,半合着眼想了想,又睜開眼睛,牽過冉木的手,緩緩擡起,薄唇貼着瓷白細嫩的手背,輕輕啄了兩口。
親完,男人又将貼着他撒嬌的青年抓下來,捏着軟乎乎的下巴揉了揉,湊過去親了一口青年的鼻尖,又親了一口眉心,親半閉着的眼睛,親紅撲撲的臉蛋,親深陷的酒窩,避開嫣紅的唇瓣,親柔軟的嘴角,親下巴。
直把冉木親得脖子都紅透了,烏黑的眸子也軟乎乎地含着水汽,一動不動乖得不得了,才重新把人抱回懷裏,一下一下地拍背。
腦海中萦繞着的不安和迷茫被沈風骨的安撫徹底驅散,許久,冉木才感覺到身上恢複了些力氣,動了動,揪住了男人黑色的西服,小聲說:
“養養沒事了。”
“還會困嗎?”沈風骨低聲問。
他吻冉木其實不是沒有緣由的。除了出于安撫和疼.愛的心理之外,古醫生上次的交代也是一個原因。
部分睡美人症患者在發病後除了睡眠時間增加以外,還伴随着情.欲無意識勃.發增強的臨床反應。
但冉木從未體驗過情.事,對這方面的欲.望是全然陌生的,也不懂那意味着什麽。他發病的時候也幾乎沒有出現過這樣的需求。
沈風骨在生理健康這方面并沒有教青年太多,一是因為冉木本體是幼年海豚,過早知道這些不是好事,二是因為冉木時常失去記憶,沈風骨并不想在青年懵懂的時候哄他做些什麽過分的事。
直到古醫生提起這個問題,沈風骨才記起來。
雖然冉木發病的時候總是控制不住想要陷入沉睡,但是在他沒有徹底睡着之前,一些外在的刺激,諸如誘.發.情.欲,卻能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他的困意,讓他清醒過來。
今天這樣的親昵手段,還是沈風骨第一次嘗試。很明顯的,也見效了。
“養養好像不困了。”冉木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明所以,卻信賴地縮回男人懷裏。
他臉上和脖子上還殘留着動.情的粉色,自己卻渾然不覺發生了什麽,只貼着沈風骨的脖頸,時不時輕輕蹭一下,過了一會兒,又有些委屈地擡頭,期期艾艾地說:
“我不想聽海星長老的話了。”
“嗯?什麽話?”
沈風骨垂眸看着青年茫然無助的模樣,眉頭擰了起來,下意識摸出手機想打電話給古醫生。
誰知冉木撲過來把男人的手機打落在沙發上,抓着沈風骨的手,又說:“養養沒生病。”
“那是怎麽了?”沈風骨也不在意他的魯莽,反手握住冉木的手,将溫熱的體溫傳遞過去,耐心道:“養養想什麽就說什麽,沒關系。”
冉木一聽這話臉就紅透了,漂亮的桃花眼目光閃爍,有些游移閃躲。
青年幹脆垂下眼,長長的睫毛顫動着遮住了羞赧的眼神,沒什麽底氣地說:
“長老說,你是我爸爸,你就不能親我,我也不能親你。”
“可是,養養想親你……”
最後那兩個字的發音低得幾不可聞,顯然是害羞到了極點,已經說不出口。
然而沈風骨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完整的一句話。
男人頓了頓,低下頭,幽深的雙眸定定地注視着青年通紅的臉。
那目光深沉得如同月夜籠罩的大海,分明清明得仿佛理智尚在,內裏卻是早已被無盡溫柔的月光照亮,明晃晃的、無比清晰地,映照出最深處的渴望,難以抑制的眷戀和深情。
沈風骨半晌沒有說話,冉木等不到回應,直覺自己說錯了話,有些內疚于沒聽長老的話,又實在不甘心。
他是被沈風骨嬌養長大的,面對男人時骨子裏的肆意和任性總是壓抑不住,就像被寵壞的孩子,哪怕因為一時的羞澀而安分了一會兒,過不久又如同貪玩的小獸,掙紮着想順從自己的心願。
沒等沈風骨給出回應,青年便突然擡頭,對上男人看不出情緒的目光,眼神頓時顫了顫,卻又忍着羞澀義無反顧地閉上眼睛,貼過去。
柔軟的唇瓣竟是胡亂地吧唧親了一口男人的下巴。
就這樣慌慌張張地親完,青年就要退開。
誰知下一秒,熾熱的大掌忽得扣住了青年的後腦,男人高大的身影随之壓了下來。
冉木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充斥着強烈荷爾蒙的熱.吻.堵住了.唇,喉間那聲軟綿綿的呼喚同樣被堵了回去,獨屬于另一個人的氣息勢如破竹地占據了自己的感官,沒有一絲一毫退縮的餘地。
觸目所及是男人俊美到醉人的眉眼,往日犀利沉穩的雙眸此刻也罕見地閉上了,冷峻的五官沾染了幾分撩人的溫柔。
青年水霧朦胧的桃花眼顫了顫,也順從地閉上。
輾轉纏綿,愛意深入骨髓,似乎永無止境。
室內寂靜無聲,唯有隐隐約約的粘.膩水聲偶爾輕輕地響起,又眨眼間消彌于無形。
青年修長細瘦的手指與另一只大手相貼,十指交扣,掌心相觸,被強硬地抵在沙發上,動彈不得。
冉木只覺得這個吻漫長到仿佛沒有盡頭,每次覺得已經結束了,男人又貼了過來。
等到終于被放開,青年已經被親得快哭了,全身脫力地埋在男人懷裏喘氣,手指依舊軟軟地被扣着,眼角沁出的淚珠不知何時又被細致而溫柔地吻去,帶着濃郁的珍惜意味。
沒等他徹底緩過來,低啞的男聲又貼着耳垂響起,仿若呢喃耳語……
“養養,這就是親親。”
“才……才不是。”冉木沒什麽底氣地反駁,懵懵道:“你欺負我。”
“不是養養說要親嗎?”
對比起青年面若桃花的模樣,沈風骨神色可以說是相當平靜,哪怕這樣親近了,男人除了有些氣息微亂,面上依舊鎮定得可怕。
“還是養養不喜歡?”
溫柔嘶啞的聲線鑽進耳中,帶起一陣戰栗,冉木将通紅的臉蛋埋在男人懷裏,卻小聲又誠實地應了一句:
“喜歡的。”
随着短短的一句話響起,一股深重的愉悅終于蔓延上男人的眉眼,在幽黑莫測的狹長眼眸裏,漫出最柔軟的笑意。
“養養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