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章你究竟是誰?(2)

丁瑾雖然沒想到太多陰暗面,但她也已經不是天真的年紀,就算沒有蔣思文的提醒,她也不會讓羅希明接送她的出行,明顯的不合邏輯。

再一次出門,是去産檢。日子越往後,産檢的頻率就越密集。丁瑾等了二十幾分鐘的公交還是沒等來車子,已經在太陽下曬得焦躁不已。她看着遠遠開過來的公交沒有一臺是她要乘的,一皺眉走下去攔出租。

的士沒到,摩托倒到了,卻是飛車搶劫黨。

丁瑾被拽得往前沖,但她還算清醒明智,立刻就把抓着挎包的手松了。人旋了一圈,重心不穩,眼看着就要摔在地上。最後出來救場的依舊是羅希明。

羅希明沒有多餘的話,只是架着她的手臂略略松了口氣。

此時此刻的丁瑾看着他的側臉,連她都不得不向蔣思文的陰謀論靠攏,這一次次的,未免也太過巧了。

羅希明把她扶到不遠處的椅子上坐下,問:“沒事吧?”

丁瑾搖頭。

“我送你去醫院吧?”

丁瑾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說:“送我去派出所吧,我想我要先報警。”

羅希明想了會才問:“損失很嚴重嗎?”

“也還好,就一臺手機和三百多現金。哦,對了,你把手機借我用一下吧,我先把□□挂失。”丁瑾打完電話挂失,特意看了下他最新款的手機再遞還給他,“但損失再小,我覺得也應該報警吧,否則那些人看準了我們這樣的心态,只會越來越有恃無恐。”

羅希明又再頓了頓,說:“還是上醫院吧,身體總比金錢重要,而且這些大多都是追不回來的,沒用。”

丁瑾其實只是想看看他的反應,果然是有點異于常人。于是最後只是上了醫院沒有去報警。丁瑾一路上都偷偷地偷偷地把目光瞄過去,但又擔心被察覺,只是小範圍地短暫性地捕捉一切機會瞄過去。

羅希明一手把方向盤,一手在臉上左搓右搓,最後又借紅燈的時候,對着車前的後視鏡看了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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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什麽?”丁瑾奇怪地問了一聲。

羅希明重新開車,“我臉上是不是有什麽東西,你直接跟我說好了。”

還是被發現了!

丁瑾低頭,看着自己圓圓的肚子沒再說話。上賊船了得想辦法下去!于是她趁着産檢,在男士止步的牌子後從另外一邊溜了。人的确不能太天真,她怎麽越活越回去了呢?

她回去在日歷上用紅筆劃上斜杠,再把檢查的單子夾到一塊放進文件袋裏,吃了兩饅頭包子就帶上大大的墨鏡出門。

除了買手機取錢,她還要考慮一下去哪裏借債,日子真的越來越難熬了。

“三零一的嗎?”

“是的。”

“給我就可以了。”

“那不行。”

丁瑾聽着這個聲音,腳步就在二樓和三樓的轉彎處頓住了。這分明是羅希明的聲音!

“收件人是丁瑾是吧?”

“是啊,那你能說得出聯系電話嗎?”

羅希明背了個號,接着說:“我是她表哥,她現在在醫院裏,我簽收就可以了。”

“那謝謝啊。”快遞小哥很愉快地完成任何騎上電動車走了。

防盜門随着鑰匙的轉動輕輕地開了。

丁瑾吓得差點就一屁股坐到了臺階上,還好緊緊地抓住了扶手,轉身趕緊上樓回去。她越來越堅信蔣思文的那話,陰謀,必定是陰謀。自己最近接二連三地出事情,估計就是跟這人有關。

就在她進屋準備關上門的那一瞬間,羅希明已經上來了,“你怎麽就回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

丁瑾看着他,手緊緊地握住門把,用力得指骨泛白,“你怎麽還有這的防盜門鑰匙?”她看着他沉默,似笑非笑地勾着一邊嘴角,“你別告訴我,你還住這樓。”

羅希明難得一笑,“是的,你猜中了。”

丁瑾對他一臉戒備,僵持數秒後準備關門。

羅希明用手臂一把擋住大門,“你有快件,我替你收了。”

丁瑾接過,說了聲謝謝就又要關門。

羅希明看着她手上的快遞盒子,依舊擋着門說:“能請我喝杯水嗎?”

“你家就住這樓裏,還需要在我這讨水喝嗎?”

“我家的燒水壺剛好壞掉了。”

“下樓出去不到五百米就有超市啊。”

羅希明眨眼嘆口氣,“其實我是好奇你的禮物。能讓我也看一眼?”

丁瑾已經想不出什麽話來應對,就在那一晃神的瞬間已經被他推門而入。

羅希明直接坐到了客廳的小沙發上,“不拆快件嗎?”

丁瑾沒有說話,進去廚房拿了把水果刀把箱子的透明膠劃開。

羅希明走了過來,就站在她的身邊。

丁瑾本來想放下的水果刀又悄悄地握在了手裏,輕輕打開箱子——

“吱——”

竄出來一只老鼠!

“啊!”丁瑾大叫一聲,吓得往後倒下去。

羅希明在旁邊把她扶住,再看那只倉皇而逃的老鼠,已經破窗而出,沒了蹤影。

“不行,不行。”丁瑾掙紮着站起來,“我必須報警。”

羅希明抱住她,“很明顯,那人不是要你命,就是要你受點傷或者受點驚吓。你在明,別人在暗,報警是沒有用的。”

丁瑾擡頭看他,方正的臉龐,怎麽看都是正氣凜然的感覺。“你說,這些事是不是都跟你有關系?”

羅希明答得很快,“不是。”

“不是?”丁瑾推開他,說:“不是能有這麽巧?你都能及時出現在我身邊?”

羅希明這次啞了有一段時間,才答她:“就是巧。”

丁瑾坐到了沙發上看他,“誰相信,這都不是一次兩次的問題了。”她凝視他,“你究竟是誰?”

羅希明移開視線看向窗外明豔的陽光,隔了許久才說:“你就當我喜歡你好了。”

丁瑾一下子就愣了,眼底漸漸熱起來,盛起了水光。

不是意外,也不是感動,而是心酸。她此刻想起來的人,是顧卓。如果她沒有離開,或許現在她會被他保護得很好。她矯情嗎?這話除了顧卓,別的人都不能說,畢竟他沒有這個義務照顧她和她的孩子。如今,走也走了,躲也躲了,接二連三一串一串的事情發生,再聽到一個時刻出現在自己身邊,時刻保護着自己的人對自己說喜歡,她更多的觸動還是想到了顧卓。但是,事情就是該繼續這樣發展,她和顧卓不應該再有交集。

***

管達生摸摸女兒的頭發,接過她遞過來的粥說:“最近在跟薛皓鬧矛盾嗎?”

管朶朶坐在一旁看指甲,“沒有啊,爸你聽誰說的。”

管達生吃了口粥,“嗯,沒有最好了。人是你自己選的,他只要做得不過分,你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算了。”

管朶朶擡眼,看着她爸吃粥吃得香甜的樣子,說:“爸你這話……”她皺眉,“怎麽這樣說啊!”

管達生把粥吃完放到一邊,看着她好一會才說:“我聽說……你找薛皓以前的女朋友麻煩?”

管朶朶側着頭眨眨眼哼了一聲笑了,然後拿過那空碗起來進廚房,“爸我再給你添一碗吧。”

管達生拿過她手裏的粥,“別太過分了。爸也看不了你那麽長久,但做人做事別做絕了。”

管朶朶依舊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笑了笑,坐到一旁剝橘子吃。

晚上管達生在女兒走之後便上書房打電話,而管朶朶也是在坐上車的第一時間去打電話。雖然他們兩人打電話的對象不同,但基本上還是同一件事。

“這都第幾次了!”管朶朶煩躁地拍了下喇叭,“你好意思跟我這麽說?”

“每次總有英雄救美,太巧了。”

“行了,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再做不好後面的錢不用收了!”管朶朶一摘耳機直接扔了。她回去的時候家裏只有一角落裏昏暗的燈光,走近了才發現薛皓正在黑暗的酒櫃處自斟自飲。她也是心煩氣躁,過去就把他的酒杯奪了,“行了,別喝了。”

薛皓一巴掌揮過去,“連我喝酒都要管,還有沒有人身自由了。”

管朶朶一下被打得蒙了,坐到了地上兩眼發直地看着地毯。

薛皓走出來,喝得有些多了,房間裏又昏暗,一個沒留神就被絆倒了,額頭撞在桌子角上,頭破血流了。

管朶朶還是心疼他,抽了好幾張紙巾過去給他摁着,“讓你不要喝了,非要喝。”

薛皓一把甩開她,抓着她胸口的衣服又來了一巴掌,“我讓你滾了別回來,你怎麽也是回來了?”

這一巴掌确實狠了。

管朶朶被打到了地上,頭也是撞在了桌子上,但是她沒撞到棱角,只是淤青了一團。她捂着傷處掉眼淚,第一次沒有像往常那樣說些尖損刻薄的話來刺激他,只是一個人默默地坐在地上哭。

看似她贏了,有錢也有人,可實際上她從來沒有贏過,因為人心不在。母親因為父親的背叛早早走了,父親的愧疚與虧欠竟然也不是給她的,至于丈夫,就更談不上愛或者關懷。她的人生,從來都是在灰蒙蒙的底色上強加明豔鮮亮的調子,于是什麽都沒畫出來,仍舊灰坨坨的一片。

薛皓抓住她的頭發逼她揚起臉來,“你再哭我就打得你哭不出來!他媽的,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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