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止痛又止癢

作者有話要說: 喂,隔壁小花,你男朋友來了!

施小池将夏餘送回房間,替她蓋上被子,留下一盞小燈。他輕輕關上門,腳跟一轉,下了樓,來到一樓零號的房門前,輕輕地敲門。

門內有把微啞的嗓音應道:“進來吧!”

施小池推門,走了進去,順手又關上房門。

屋內比一般的房間要大,一室都是明式家具。施十三正靠在架子床邊,合上手中的書,出聲問:“我身體好着呢!不用每天來檢查。”

有時候真惱這些年青人,總怕她眼一閉,雙腿一伸就沒了。

施小池大步走到窗邊,将窗紗拉開,再推開窗戶,将風引進屋內,也讓霞光打進陰暗的房間。

他站在玻璃窗前,逆着光,輕聲問:“十三婆,小夏她為什麽要住進海洋大宅?”

施十三瞄了眼窗前的施小池,笑問:“怎麽啦!她又不是你池子裏的鮮花。你問這個做什麽?她呀不是你可以沾染得起的女人。”

窗前的男子心口一撞,仍假裝淡然。“十三婆你想太多了。我施小池除了錢之外,就女人多。”

他将夏餘的情況說了一遍,只是将地點轉移為周裏村的村口。

施十三聽罷,沉了一會,搖頭嘆息地說:“小夏一直休學,你知道麽?”

窗邊的施小池搖搖頭,表示不知情。在今天之前,他雖有些好奇,卻不曾想過要探問她的私事。

“她上學期間,追求者衆,有一位男同學追求過烈,以自殺要挾。小夏因此大受打擊,休學在家。她哥哥拜托我讓她在這暫住,讓她習慣與人相處。小池啊她的情況比小胡子更糟糕。”

“那人死了?”

“沒有。但神經狀況不好,進了醫院接受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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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小池惱罵一句:“懦夫。”

“他懦不懦夫,我懶得管。但我們可憐的小夏因為這件事情受到相當大的打擊,無法面對這個社會。好好的一個娃兒,真讓人婉惜。”

施小池一咬牙,握緊的大手幾乎折斷窗棂。

這個混球。男人中的人渣滓。要是被他碰上,直接送他入地獄。

“她哥哥是什麽人?”

施十三定定地看着窗邊的青年,着實猜不到他為何要知道夏餘的哥哥是何人。但他的身份,旁人還是不知為好。“總之不是普通人。你問這做什麽?”

“他怎能将她丢在海洋大宅?小夏一直在喚他。”

施十三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她哥哥現在,人在外國。”

施小池心想:那就更壞了。明明妹妹變成這個樣子呢,他人還跑到國外去。這麽自私自利的哥哥,這尾小魚為何總喚他,只要一出事就喚他。嘿嘿,等着瞧,總有一天你遇事只會喚我,決不會再喚別人的名字,即使是哥哥也不許。

“小夏是個好女孩。但她太天真了,沒有接觸過這個社會的醜惡,所以很容易被催毀。”施十三說着從花瓶中抽出一朵月季,用力捏緊,紅豔的花瓣便碎一地。

施小池冷冷地應道:“那又如何?”轉過頭,睇了眼地上的殘花,眸光沉下。

“別這麽冷淡。我又沒讓你當她的看護。只是如果你發現她有什麽不妥當,就像現在這樣來告訴我老人家一聲,就行了。”

“如果她自己不走出來,誰都幫不了她。”

“是呀!這事得靠她自己,但如果我們什麽都不做,她哪裏夠力氣走出來。小池看在小胡子的份上,你多注意注意小夏吧!反正你最近也是閑着!”

施小池微垂眼,沒有作答。

哪裏像施十三說得這般輕巧,光是注意便賠了一顆心,要是再關懷備至,估計命都得送出去了!

施十三也不勉強,知侄孫刀子口豆腐心。他學醫救人,有人生病了,他絕不會坐視不管的。

她淡淡地笑了,轉而問:“你呀這些天都躲在我這兒。是不是還沒有找到小胡子?”

提起失蹤幾年的弟弟,施小池的眸色更沉了,直搖頭。

“小胡子因為有你這位哥哥,所以變得很堅強。你放寬心吧!他也是聰明的孩子。等他想開了,自然會回來的。”

“如果想不開?是不是一直在外流浪?”施小池不悅地反問。

施十三幽幽地看着他,沒有回答。

“就為了一個女人。一個女人,他就為了一個女人,抛棄自己的家人。孬種的躲在天涯海角,自己蓋着棉被偷偷地哭泣。他壓根沒有想過我……我們會有多擔心。”

“小池那是因為你沒有愛過,沒有真正的愛過一個人呀!”

“別跟我提那些狗屁的愛情論。”施小池不悅地打斷施十三的話,轉過身,背對着施十三。昂首看着窗外,那已經暗下的天,模糊又陰暗的一片,看不透天際。

愛情如果是一把刀刃,它早已将小胡子砍得支零破碎。

是男人的話就該跑到她面前跟她表白。勇敢一點将她搶過來呀!

小胡子被動态度一直是施小池所鄙視。他不明白小胡子愛宋淨之的心情,愛她甚至不願意成為她的煩惱。

只要她幸福,他便滿足了。

現在的施小池無法體會這種心情,愛她就要将她留在自己身邊啊!像夏餘,他絕對不會拱手相讓的。

他要一直,一直将她綁在身邊,直到他生膩為止。

不然,絕不放手。

陽光輕輕地吻醒了夏餘,她微睜眼,感覺全身疼痛,不論扯動哪裏,身體不停地叫疼。她不由地痛呼一聲:“喲!”

她的痛叫,喚醒了床邊的男子。

施小池忙伸手探她的脈博,又翻開她的眼皮檢查一遍,喚道:“小魚!”

“嗯!”夏餘應了聲。

他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氣。又聽得她以虛弱的聲線問:“你怎麽在我房裏?是要煮夜宵嗎?”

說罷,她掙紮起身,不料身子又酸又痛。施小池讓她躺回去,指着窗外:“大白天的吃什麽夜宵。你昏倒了,連白天和黑夜也不懂區分?”

夏餘卻搖頭,回道:“我又昏倒了?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對不住!”

“何止是麻煩啊,還是特大的麻煩呢!瞧你敢不敢再昏倒。要是有下回,本少爺就将你丢下河,讓你真真正正做一條死魚!”

夏餘垂下眼,不敢看他。

“別以為這樣就算啦!對不起,三個字又不是神藥,止痛又止癢。你,從今天開始得幫我去溜魚。最近阿明一家都快無聊死了!”

抑郁症最重要的是要多往外行走,不想看人,看風景也行。

有時候并不是他們不想出去,是沒有辦法自己走出去,就算在心底喚上一萬遍,我要走出去,但仍是沒有辦法只靠自己的力量。

施小池是最明白的,當年小胡子一直被人當成是奇怪的孩子,沒有朋友,連家裏人也沒有了解他。

剛開始施小池也不明白,他拼了命地看醫書,中醫西醫都看個遍,後來才得道他病了,生病了!

這種病情,弄不好會鬧出人命的。

當年小胡子曾對他說:只要站在高處,就想往下跳,并不是身體想跳,而腦海裏有一把聲音讓你往下跳,誘着你往下跳。

吓得他決不讓弟弟立于高處,偏淨之卻相反,總讓他站在高點,讓他不得不面對自己的缺憾。這手法很殘忍,但對小胡子卻非常有效。

但夏餘就如十三婆所說的,她涉世未深,不懂人情世故,這樣的她太脆弱了,一不小心就會折斷。

他打算一步一步地來,先讓她慢慢地習慣自己的存在,等哪天她願意剖開自己的心,将心底那些傷痛攤在他面前。

施十三所言恐怕只是其中一部分吧,事實肯定不止那位爛人。施小池心中有數,也不拆穿施十三。或許她只是為了保護這名善良的女孩,故意隐去某部分的事實。

鄰居都提要求了,夏餘哪敢不答應。

扶着樓梯走一步,痛叫一聲,夏餘慢慢地下了樓,而施小池則站在客廳中,也不上樓扶她,只是笑看着她臉蛋痛得扭曲的模樣。

她要記住疼痛的感覺,往後方能遠離它。

夏餘努力地慢慢往下……施小池不懂憐香惜玉,卻有人争當惜花人。施十五以三步兩爬,便上樓扶着夏餘下樓。

施小池冷冷地盯着施十五的手掌托着夏餘的手肘,一步一步地領着她下樓。人下樓了,還不忘記跟人道謝!

幸好施十五是正人君子,不然施小池都想上前砍人了。他恨恨地轉身靠在椅子上,調侃:“喲,都能下樓來了啦!”

夏餘無奈地掃了他一眼,還不是因為你。說如果她不下來吃飯,他便讓張姨端着飯菜和她一塊在房間裏吃。

吃過午飯後,施小池将阿明一家三□□給她。

夏餘捧着魚缸,走出了海洋大宅。

手背上的傷痕,在施小池換繃帶時,她瞧了一眼,僅僅只是一眼,她便知自己咬得多重多狠。她那副模樣連哥哥也不忍心看,施小池卻不介意,還與平常一樣對待她。

對此,她真得非常感激。

因為她的爸爸和媽媽見過,有一段時間卻不敢與她交談,家裏的氣氛凝重又尴尬,甚至讓她産生了一股窒息的感覺。

因此,施小池如常般,怒罵調侃,對她來說竟是一種說不出的幸福,而她除了感謝,還是感謝!

在海洋大宅,雖然每個都覺得施小池又瘋又癫,但只要出事情最先想到就是他,其實大家對他相當信賴,雖然相互之間偶爾吵架,對罵,都掩蓋不了這份依賴之情。

這是夏餘住進海洋大宅兩月後的,所得出的結論。

夏餘在前方走,施小池卻跟在身後,兩人一前一後,相距十來步。背後傳來灼熱的視線,夏餘只得停下來,轉過身問對方:“你跟着我作什麽?”

“你帶着我家的寶貝,我怎知你會不會虐待它們。當然要跟着。”施小池理所當然地答道,又出聲催她:“快點走,沒看見阿明都要翻白眼了嗎?趕緊散步去!”

居然拿他來當借口,你追女孩與我何幹啊!阿明罵道,自己雖然無辜,為了往後的幸福生活着想,他決定配合一下,馬上翻肚躺平。

吓得夏餘趕緊轉身往前走,動了動手腿,雖然仍有些酸楚,但已沒有剛醒來時的刺痛。榕樹小道的風景,雖然單調,卻充滿綠意。

秋陽下,她在小道上散步。

迎面有一人走來,腳步相當輕盈,等來人走近,夏餘方發現。她擡首一瞧,鳳眸一緊,不敢再細看,只因對方的大光頭刺得她雙眼睜不開。

眼前的男人是一名光頭的和尚,和尚師傅合掌行禮。“施主有禮了。請問施主,這村子裏有位喚李小花的施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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