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章節
眨眨眼睛道:「許成儒,你不會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有牽過嗎?」
「關你什麽事。」許成儒踹了陸萱一腳,剛好踹到陸萱的傷口上,陸萱哭喪着臉說道:「你怎麽跟聞蕭伶一個德性!你們倆老是一起抄家,性格怎麽也愈來愈相似了!」
商柔驚訝地看着許成儒,戶部尚書怎麽跟骠騎大将軍在一起了?
「那些陛下不方便出面做的事,都是由聞蕭伶代勞的,有些老臣子倚老賣老,陛下不能當面發作,聞蕭伶便找他們麻煩,順便把那些使用尋常法子找不出來的貪污證據給挖出來,他手中可是有尚方寶劍,所以除了陛下,無人可以問責於他誅殺任何人。」陸萱指着許成儒道:「然後這家夥就去收錢了。誰要是不聽話,吃了聞蕭伶一刀也該聽話了。」
「聞蕭伶雖然嘴巴刻毒,但手底還是有幾下子的。」許成儒也不得不承認聞蕭伶除了漂亮之外,還是有一點點的優點。
許成儒抿唇道:「聞蕭伶跟你??」
「別提起那個掃興的家夥了。」陸萱擺了擺手,低頭專心吃東西,擋着臉上那一閃而過的陰霾。
商柔的情緒愈來愈低落,相比起一無是處的自己,如此美麗驕傲又能幹的聞蕭伶實在出衆。男兒志在四方,這大約也是為什麽聞蕭伶成為将軍,為牧晚馥開拓疆土,一統天下,反觀自己卻像菟絲般纏繞着牧晚馥而生長,缺少他的養分,自己也無法獨活。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變得如此依賴他?
「怎麽在發呆了?」陸萱拍了拍商柔的腦袋。
商柔悶悶不樂地搖頭。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最後,三個男人都喝醉了。
商柔只覺得渾身發燙,忍不住推開門扉出去散熱,要不然他真的會在那鋪着地龍的寝殿裏被悶死的。
他醉眼朦胧地走到一半,突然嗅到周遭有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他心想,現在又不是春天,哪裏來的茉莉花?就算有花香也應該是梅花才對。
商柔剛想到一半,就感到自己碰到一人身上。那人如同茉莉花般帶着濃郁的花香。
他一擡頭,看見的就是眉頭緊皺的牧晚馥。
Advertisement
這一定是夢了。
所謂的散熱,商柔竟然走出了玉華宮,最後碰上了通道裏行走的禦辇。牧晚馥擺手示意宮女太監們別說話,然後走下禦辇,徑自往商柔走去。
「商柔。」牧晚馥伸手抱着熱得發燙的商柔,商柔埋在他的懷抱中,頭還一直往下點,明顯是快要睡着了。
商柔剛剛從溫暖的寝殿裏出來,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外衫,連披風都沒有穿上,看起來如同迷路的小狗,他擡起水蒙蒙的眼睛,有點疑惑地看着牧晚馥,似乎認不出他,然後往牧晚馥的掌心蹭了蹭—牧晚馥天生的體溫偏低,尤其是在這下雪天。
商柔迷迷糊糊地說道:「好熱??」
牧晚馥脫下/身上的黑狐大氅,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的妃子包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張醉得白裏透紅的臉蛋,然後向趙公公說道:「去玉華宮看看,是誰帶了酒進來。」
禦前失儀乃是大罪。
陸萱和許成儒也是有點醉了,甚至沒有看見商柔跑出去,直到他們發現玉華宮的主人竟然跑掉時,牧晚馥已經沉着臉過來了,一旁的太監還在一左一右地扶着商柔。
牧晚馥看着寝殿裏散落一地的餐具和吃了大半的火鍋,緩緩地說道:「陸萱丶許成儒,你們整理妥當之後來主殿見朕。」
商柔被安置在偏殿裏,陸萱和許成儒則灰溜溜地來到主殿裏聽由牧晚馥發落。
牧晚馥一向說話不重,但懲罰卻絕對不輕。
「陛下恕罪,是臣等禦前失儀。」許成儒立即跪下來說道。
「商柔呢?」牧晚馥秀眉緊蹙。
「芳菲公子是被我們慫恿的,他一直在等候陛下,是臣等不好,見最近天氣不錯,便帶着食物找他,請陛下責罰臣等,切勿不要責罰芳菲公子……」陸萱還在為商柔說話,許成儒看見牧晚馥本來已經冷淡的臉色更是如罩嚴霜,連忙拉了拉陸萱的衣袖。
「陸萱和許成儒禦前失儀,閉門思過一個月。」
此時,趙公公來到牧晚馥的身邊,低聲道:「芳菲公子醒來了。」
許成儒見陸萱還要說話,連忙用力揑了揑他的大腿,陸萱一臉無辜地望向許成儒。
牧晚馥站起來往偏殿走去,趙公公連忙向陸萱和許成儒打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可以先走了。
許成儒和陸萱忙不疊地披上大氅逃出玉華宮,只看見大雪紛飛,雪落無聲,天空是含糊不清的深灰色。
陸萱打了個噴嚏,埋怨道:「許成儒,剛才為什麽不讓我多說幾句?陛下那脾氣……」
許成儒真想再踹陸萱一腳,他伸手把大氅的衣領攏好,沒好氣地道:「陛下的脾氣你還不懂嗎?若是貴妃娘娘犯了錯,你還膽敢勸陛下什麽嗎?」
「貴妃娘娘是女人,我當然要避嫌……」天氣冷得使陸萱嘴裏不斷冒出白煙,一行行宮女太監從他的身邊經過。
「商柔現在是陛下的妃嫔!」許成儒幾乎要翻白眼了,陸家的人大多機智奸狡,為什麽這家夥卻蠢得像豬一樣呢?
「那是商柔自己求來的,陛下不是對他不冷不熱的嗎……」陸萱悶悶地說道。
「若真的是不冷不熱,光是剛才他跑出玉華宮對着陛下發瘋,依陛下那嚴謹認真的性子,老早把他剁了去喂狗。剛才商柔一醒來,他就馬上去看商柔,你自己想想是什麽原因的。」
許成儒氣沖沖地說完之後便往前走了幾步,他回頭見陸萱動也不動,便沒好氣地說道:「陸大少爺丶你又怎麽了?」
陸萱站在後面,他無奈地說道:「成儒,現在是你不懂陛下。」
「為什麽你這樣說?」許成儒皺眉道:「你知道些什麽?」
陸萱想起聞蕭伶當日對自己說的話,聞蕭伶雖然是瘋子,但若非牧晚馥私下授意,他還不至於一見面就對商柔狠下殺手。
然而這件事畢竟不足為外人道,陸萱便只是搖搖頭,當日自己趕來,聞蕭伶已錯過殺商柔的最佳時機。現在師出無名,大半皇宮都知道芳菲公子的真正身份,若是牧晚馥再下毒手,恐怕就真的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或許不把那件事說出來,才是對商柔最大的慈悲。
商柔醒來時,他第一個看見的站在床前的牧晚馥。他的秀眉輕颦,在看見自己醒來之後,那秀麗的黛眉總算略略松開,然後又攏在一起。
他呆呆地看着牧晚馥。
一旁的淩綠連忙把醒酒湯遞過來,低聲說道:「公子,請用醒酒湯。」
商柔想起剛才發生什麽事了,他連忙翻身下跪道:「我……我……臣妾禦前失儀,請陛下恕罪。」
「臣妾」兩字畢竟說得不習慣,商柔花了一陣子才說得好。
商柔不敢擡起頭來,只是低頭看着擦得發亮的地磚。他感到面前的牧晚馥一直在靜靜地俯視自己。
「禦前失儀,應當杖責二十。」
雖然說犯錯的是自己,但商柔心裏卻無比委屈。他說到底不是女人,并不是生來就懂得宮規,就算只是邀請陸萱和許成儒過來玩耍,也不見得有什麽不對……
商柔當然不敢說話,只是悶悶地說道:「臣妾恭送陛下。」
然而他并沒有聽見牧晚馥遠去的聲音,牧晚馥回來了。他看着商柔說道:「你不服?」
商柔吓了一跳,他連忙搖頭。
牧晚馥打了個手勢,全部宮女太監都退下了。
「站起來。」牧晚馥輕輕說了一句,商柔剛剛酒醒,又跪了一陣子,站起來未免有點搖搖晃晃,牧晚馥便拉着他的手臂。商柔許久沒有跟他肌膚相接,此刻身在偏殿裏,二人穿得都不多,牧晚馥的指尖彷佛跟商柔的肌膚毫無縫隙地接觸在一起。
牧晚馥略略使勁,商柔便倒在牧晚馥的懷中,只感到懷中花香滿溢。
商柔擡頭去看牧晚馥,只看見牧晚馥有點無奈地看着自己,眼睛裏卻是帶着流光似的輕淡笑意。
「別……別生氣了。」商柔唯有用從嬷嬷那裏學來的辦法撒嬌,他的臉頰都通紅了。
「下次不許了。」牧晚馥用指腹刮了刮商柔的臉頰。商柔睜大眼睛看着牧晚馥,他沒想到之前對自己不聞不問的牧晚馥會突然如此溫柔。
「下次……會邀請陛下過來的。」商柔低聲道。
侍寝過後,商柔只想好好地抱着牧晚馥睡一覺,他依稀覺得日子好像又回到過去,當時自己跟牧晚馥時常幽會,自己可以盡情地向牧晚馥撒嬌。善忘的他徹底把這半年來的寂寞和絕望抛諸腦後。
沒想到牧晚馥很快就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