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原來
“咱們楠楠，《千年》都唱了，更不要說《十年》了！”
“是啊，咱們《離歌》唱的也很棒！”
“咱們楠楠是多面手！”
姚紅和自己的老公郭飛互相讨論着，仿佛是說楊楠這一波穩了，但那聲音裏，總透着那麽一股心虛。
穩個毛線啊！
《十年》也是經典歌曲啊好不好！
也有很多人翻唱啊！
也是屬于你唱好了應該，唱不好沙雕的啊！
而且《千年》還有高音，《十年》幾乎沒有啊，這幾乎是讓楊楠摒棄了所長啊啊啊！
更重要的是，在抽中這一曲時，楊楠那臉上的驚愕！
楊楠這姑娘，出場這麽多次，別的不說，絕對當得上臺風穩健，就沒有失态過，上次抽中《千年》也不過挑了下眉，這一次，卻是有那麽點變色。
這意味着什麽？
她唱這首歌唱的好？嗯，咱們不排除這個可能，但看她自己選的歌，和她自帶的氣勢，顯然這個可能性不是太大。
非此即彼，那就是這首歌，她唱不好！
早先魔都做宣傳的時候，就對每一個選手的出身經歷做過小剪輯，初賽之前放了一點，複賽之前又放了一點。
別人都是放自己的家庭、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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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楠卻是……家庭是不說了，愛好她也不覺得有什麽好說的。
跟着李玄祯，裝逼的東西她真沒少看，什麽《夢的解析》、《資治通鑒》都啃過，但實話實說，那不是她所喜歡的。
她在駐唱這種地方被叫做才女，在其他地方，那真是呵呵呵了。
她倒是很想真誠的面對鏡頭說一句，我就喜歡看狗血小說！武俠小說裏什麽跳懸崖得奇遇，言情小說裏什麽突然飛來一塊靈石，主角就會看風水了都是她的最愛。
但鏡頭不答應啊！
所以最後，就是錄了一下她在半林工作的狀态以及過去的酒吧。
半林這個，純粹是因為丁丁的緣故才能錄，酒吧那邊老板卻是高興壞了，拉着她的手仿佛說，如果想要回來駐唱，一定給她漲工資！
所以，只要對她稍稍有些留意的觀衆，就都知道她過去在酒吧駐場過！
駐唱嘛，那還不是什麽歌流行唱什麽？
《十年》這麽經典的她怎麽會沒唱過？
此時流露出這種表情，一定是唱的不好啊！
“我決定了，不管怎麽說，都要給她投票！”姚紅咬着牙道，她老公點點頭。
“你不反對？”
“你高興就好。”她老公立刻道，這一段他日子好過很多，雖然生活習慣什麽的都沒有太大變化，但，姚紅不找他的事了！還有比這更重要的嗎？別說姚紅只是投票，就是去聽現場……他也是可以考慮一下的，嗯，反正他們也在魔都！而且據說這種現場，門票很低？
姚紅抱着他，又啃了一口：“老公你是最棒的！”
她都看到的事情，其他人自然也看到了。
孟正丁丁等人想，反正早先想的也是複賽，到這裏正好。
陶力……嗯，沒想法，如果不是丁丁硬拉，他都不想過來了——李三郎的八卦不妨看看，李黃道的……小年輕談戀愛，他們藍調天天都上演啊！要比這精彩多了！
而遠在他方的李玄祯表情莫測，實在不好分析，高成非常為難，不過好在這一次楊楠不是排在最後面，所以他還有時間來猜測李玄祯的心思——這一輪，他們到底要不要買票。
此時唯有李黃道是擔心的。
他位置好，能很清楚的看到楊楠臉上的表情，這個時候就替她愁了起來，他家楠楠的聲音這麽好，臺風這麽穩，就是運氣也太不好了，上一次抽中了《千年》，這一次竟然是《十年》，這是和年幹上了啊！
不過他們家楠楠觀衆緣很好，也許……還有希望突圍？
嗯，丁丁矢口否認自己操作，李黃道百思不得其解，只有認為楊楠就是惹人喜歡。
這其實也有些想當然，但他也有一個樸素的想法，那就是楊楠這麽可愛，他都喜歡，別人哪有不喜歡的？那喜歡了，花點錢，又算什麽呢？
早先李黃道就算傻白甜，也不至于這麽不靠譜，但他現在就是戀愛腦，就覺得楊楠什麽都好，別人就應該都喜歡她。
當然，更重要的是，他了解的信息不夠全面，否則再戀愛腦也會有所懷疑的。
不過就是這樣，他也有所擔心，還有些後悔，事先沒有幫楊楠買好投票。
其實他也找丁丁問過，結果丁丁卻很複雜的看了他一眼，之後讓他去問楊楠。
其實這種事怎麽好問他家楠楠呢？她是說行啊還是說不行啊，這不是讓她為難嗎？
到最後，他想了又想，只有去打探楊楠的态度。
“我沒有态度。”當時楊楠正抱着一個杯子喝茶。
李黃道是戀愛腦，就覺得楊楠真是又講究又可愛。
別的女孩子都喜歡喝飲料，她就喝水和茶水；
別的女孩子喝茶都很講究，她卻像喝飲料似的抱着杯子。
真是可愛的想讓人抱在懷裏好好親親臉。
因為在這種狀态裏，他當下就點了頭，點完才發現不對：“咦？”
“別人如何是別人的事，當然不需要我的态度。”
“那，你呢？”
“我？”
“嗯，你，會這麽做嗎？”他問的有些小心，楊楠的表情卻有些糾結，最後輕輕的嘆了口氣，“何必呢？”
他看着她，楊楠搖搖頭沒有在說什麽，他當時就迷醉了，就覺得楊楠連搖頭都那麽好看，有味道，然後回去又仔細琢磨了一番，怎麽想就是楊楠覺得這事沒有必要。
能升級，那就升，不能升，她也不強求，并不想人為幹預。
李黃道當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到了一定地步，就需要一些人為幹預，比如他現在參加的那些活動，做的那些宣傳，不都是人為的嗎？
但楊楠不想，他也大力支持。
只是現在又免不了擔心。
他在這邊糾結，楊楠也是微微有些嘆息，十年了啊……
她同李玄祯糾纏了十年，然後，她現在又回到了十年前……
音樂響起，楊楠慢慢的低下了頭。
“如果那兩個字沒有顫抖，我不會發現我難受，怎麽說出口，也不過是分手……”
分手這兩個字，對于她來說，一開始是不敢想的。
要愛上李玄祯實在是太容易了。
在她對他還不了解的時候，就愛上了。
那句話是怎麽說的？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這種事真是沒有經歷過的，怎麽都想象不到，經歷了，才知道是什麽滋味。
如果她愛的是別人，愛上了也就愛上了，哪怕對方不愛她呢，她也可以該追追，該讨好讨好，只要對方不是已婚有女朋友之類的，她總是可以嘗試也讓對方也愛她的。
但李玄祯呢？
他是沒有結婚，女朋友……也很模糊。
可她卻不敢想他愛她。
他愛她什麽呢？
不是她妄自菲薄，但她，真找不到原因。
就是李玄祯所說的那個不能放她不管，她也不是太相信，比她可憐的，比她可憐着還更能楚楚動人的不知道有多少。
李玄祯，又怎麽會愛她呢？
所以她的愛充滿了惶恐擔心，就怕哪一天，李玄祯告訴她，就這樣吧。
“如果對明天沒有要求，牽牽手就像旅游，成千上萬個門口，總有一個人要先走……”
她和李玄祯在一起的時候想過明天嗎？
當然是想過的。
還想過很多。
她想，如果他們只是普通的戀人就好了，她唱歌能掙一些錢，李玄祯彈琴也能掙一點錢，然後他們努力存首付，努力養孩子……
是的，早先他對李玄祯說的那些，就是她曾經的夢想。
她當然知道那是一件很可笑的夢想，那樣的李玄祯還是李玄祯嗎？
但，那樣的李玄祯才是她能愛的起的啊！
“懷抱既然不能逗留，何不在離開的時候，一邊享受，一邊淚流——”
這大概，就是她當時的感受吧！
既然早晚都是要分手的，那就，先這樣吧！
在她沒有恐懼窒息的要離開的時候，是就這麽的提心吊膽的過日子的。
其實她後來要離開，也是因為，愛不起了，不敢愛了，用了所有的力氣所有的能量，都，不敢愛了。
楊楠唱着，這首歌她其實沒有怎麽唱過。
在酒吧駐場的時候沒有，因為那時候她不擅長唱這種情歌，後來也沒有，因為她發現自己就不愛唱歌了……
她還是會唱歌，但一般也就是随便的哼哼兩句，大多還是自己寫的歌詞的曲子。
然後漸漸地，她就覺得自己更愛作詞，比起唱歌，她對作詞才是發自內心的熱愛。
但……
真的就單單因為和父母作對，她就會背起行囊離開家庭嗎？
真的因為不服約束，她就會把手彈的流血嗎？
真的因為愛自由，就覺得在火車站唱歌很快活嗎？
她真的，不愛唱歌嗎？
其實說到底，她還是因為害怕，所以才告訴自己，其實沒那麽愛吧……
因為太愛李玄祯了，愛到，連唱歌也不敢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