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那一吻的永恒
“愛是人類最美好的語言,愛是正大無私的奉獻。”
在翁倩玉的《愛的奉獻》裏,愛是積極蓬勃的,是最美好的東西。
但還有一種愛,能令人絕望,讓人窒息。
李玄祯太強大了,強大到她再怎麽努力去追,也追不上。
她為什麽不再唱歌?
因為怕李玄祯覺得不好,哪怕他不會說出來,但,只要他有這種想法,她就受不了。
他是一定會有想法的,因為她是那麽的不專業,只聽他偶爾提到的那些有關音樂的東西,她就知道自己是怎麽的不專業。
而這種不專業,又是她非常不好彌補的。
她為什麽那麽愛寫歌詞?
因為覺得這是自己的東西,是她可以完全掌控的——從過去,她就不讓人改自己的歌詞,寧肯不賣,也絕對不改,她并不只是對強哥強硬,對所有人都是這樣。
她努力着掙紮着,想在李玄祯面前保留尊嚴,結果卻又是因為李玄祯她的歌詞才能賣出高價。
她愛着,又卑微着;
她受不了,又離不開。
她就像一棵在懸崖峭壁中生長的小草,努力的想要得到一點滋潤,卻只能漸漸枯萎。
“直到和你做了多年朋友,才明白我的眼淚,不是為你而流,也為別人而流……”
不,他們不會成朋友的,他們做不成朋友,她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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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除了李玄祯,她不會為別人流眼淚了。
她唱着,聲音如泣如訴,如同杜鵑泣血,讓人聽的頭皮發麻。
姚紅和郭飛兩個人的手不知不覺得拉到了一起,現場的人更是呆呆的看着楊楠。
那個總是可望而不可得的人……
那個平時不會想起,但到了特別日子,總是會冒出身影的人……
那個曾經被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
那個,現在已經不知道到了哪裏的人——
還能再見嗎?
還能成為朋友嗎?
如果在街邊相遇,真的能淡然一笑,彼此祝福嗎?
有人在低低的嘆息,有人在茫然四顧,有人,在跟着楊楠一起流淚。
楊楠哭了。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一行淚水,順着她的面頰流了下來。
如果她這個時候有意識,她不會允許自己如此失态,但在這個時候,她并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做着什麽。
這一次,她是下定了決心不再和李玄祯有絲毫糾葛,卻在這個時候發現,原來她是那麽的愛他。
比她知道的,還要愛。
更可悲的是,她依然在愛……或者說,已經不僅僅是愛了。
她費盡力氣的不想承認這一點,但其實,再不想承認,那也是事實……
音樂結束,楊楠孤零零的站在臺上,一片靜默。
沒有人鼓掌,沒有人說話,連主持人都沒在第一時間上來。
姚紅和郭飛的手拉得越來越緊,他們心中充滿了慶幸。
就在這時,姚紅驀地咦了一聲,郭飛擡起頭,就看到一個白衣男子不知什麽時候上了臺。
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後,姚紅……不只是姚紅,是很多人都記得這一幕。
就像當年謝霆鋒牽着董潔一出場,就令萬千少女尖叫一樣,這一幕,此時也令不少人連連倒吸。
李黃道!
身穿一身白色西裝,手捧大把紅玫瑰的李黃道來到了楊楠前面,輕輕的抹去了她的淚水,然後,在她的額頭吻了一下。
……
這一刻,楊楠一聲小白裙,沒有穿鞋;
這一刻,李黃道白衣紅花……
李黃道的顏值,那是經過了時間的考驗,飯圈的證明,楊楠和他相比是要弱一些,但她此時目光凄迷,神情哀婉,自帶一種動人,這一吻,真是讓人不知道要羨慕誰,那真是一經發出,網上就喊了一片:“放着我來!”
為了這個,後來網上還經過了熱烈的讨論,那就是,你到底是想放着李黃道啊,還是想放着楊楠啊!
最後争論來争論去,竟然是兩個都放着比較好。
“少了哪一個都覺得不完美啊!”這是廣大網民的心聲。
而在這個時候,孟正差點連下巴都掉了!
這就親上了?親上了?親、上、了!!!
是的,只是親額頭,這在娛樂圈裏,連個水花都不會激起來,但這是電視直播啊!這是會流傳出去的啊!這是……李三郎會看到的啊!
在他的臺裏,發生這種事,孟正都幾乎要高喊冤枉了!
他看向丁丁,丁丁的臉色也有點難看。
李黃道簽了他們小魚!
小魚正在推李黃道出來!
魔都衛視是個不錯的平臺,特別是在這種情況下搞出這麽一出,她是不知道後果如何,但她憑借着女性的本能知道絕對不算壞!
要知道當年謝霆鋒雖然在香港早早就紅了,但被廣大內地女性知道還是因為兩千年的那次春晚。
那一天,他一身黑色西裝,深情款款的牽着董潔,立刻成為萬千少女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而這一次,李黃道這麽深情憐惜的一吻,不知道能吸多少粉!
但——她和孟正想的一樣,李玄祯是會看到的!
他看到了會如何?是一笑置之真的不管,還是……
她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雖然這件事不是他們策劃的,但就怕李玄祯不這麽想啊!
她就這麽和孟正大眼對小眼,臉色都不怎麽好看,陶力左右看了看:“你們這是怎麽了?”
……
“怎麽好好的臉色就難看了起來呢?”
……
“是因為阿道突然上臺嗎?怎麽,這不是你們安排好的?好好好,不是不是,你們這麽看着我幹什麽?”
……
“但就不是你們安排的,這效果我看也挺好的啊。”
……
“別說,阿道這麽一親,人說不定就追上了。”
“你閉嘴!”孟正和丁丁異口同聲,陶力張張嘴,很有些委屈,他眨了眨眼,最後還是忍不住道,“我知道你們擔心三郎,但先不說是三郎自己出去的,就是上次買票,那也完全可以說是當叔叔的替未來的侄媳婦撐腰嘛!”
他不說還好,一說陶力丁丁的臉色都扭曲了起來——這話,怎麽聽怎麽古怪;這事,怎麽想怎麽一言難盡啊!
“好吧,就算再退一萬步來說,那也是他們李家叔侄內部的事情,你們這麽擔心幹什麽?你們為什麽這麽看我?孟光頭,你幹什麽你幹什麽,別以為我怕你!丁丁,好女動嘴不動手,你不同意可以反駁我,咱倆在這兒辯不完,可以到藍調再辯,你這要動手就……”
他正說着,兩個手一左一右的拍到了他肩上。
孟正:“逃離狗,我以前總覺得你是個沒腦子的,想不到你還有點。”
陶力下意識的就要得意,頭點到一半僵在了那兒:“孟光頭,你不要以為我就害怕同你打!”
孟正難得的沒有同他繼續鬥嘴,而那邊丁丁則也反複的在他肩上拍了又拍,直把陶力拍的有些莫名其妙,而又暗自得意。
他說了什麽了不起的話嗎?好像沒有,都是明面上的啊,那為什麽這兩人此時都以一種震驚的态度對他呢?嗯,難道他真說了什麽了不起的事情?
他還真沒想錯,他剛才那話那還真有些一語驚醒夢中人的人的架勢。
雖然這種事說開了,其實和他們沒什麽關系,但再怎麽說,也是他們的藝人,在他們的地盤上出現了這種事,他們還真有些洗不幹淨。
但這不是別人,是李黃道!
是你李玄祯的親侄子!
還是最親密的那一個!
說到底,這都是你們李家內部的事情,他們這些外人——關系再好,也是外人是不,還真·不好插手!
丁丁孟正想到這一點,松了口氣,而高成,此時別說氣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自楊楠張口,他們家先生的臉色就不太對,然後那邊越唱,這邊臉色也就越不對。
就是他,也有點不舒服。
高成在音樂上不是很有才能,但他跟着李玄祯這麽多年,鑒賞能力還是有的。
此時聽楊楠的歌裏,就帶着一種遺憾一種留戀,一種……哀愁。
那就真像有一個戀人,愛了很深很深,很久很久,最後卻只能放手——是的,放手,因為不想分手,卻又只能離開。
如果高成不是看全了兩次關于楊楠的調查報告,還反複研究了一下,真要以為她有一段也許青澀,但刻苦銘心的愛情了。
這段愛情也許只是小孩子之間的玩鬧,她卻一直記着、想着、念着……
但他相信自己的記憶,相信自己手底下人的能力,相信他們絕對不會出這麽大的纰漏……等等,關于楊楠,他們是調查的清楚了,但,大多資料都是她來魔都後的,在那之前,只有大體的,比如生平記事,如果真有什麽戀情,好像……他們真有可能忽略?
雖然楊楠現在也不過才只有二十,兩年前更是只有十八,但,誰能說十六七歲的愛情不是愛情呢?
越是這樣的愛情才越記憶深刻呢!
在這個時候,高成甚至有一種,怪不得楊楠會拒絕李玄祯的明悟。
是,哪怕不知道那人是誰,高成都能肯定他家先生絕對能甩人家十八條街,但愛情這事不是這麽說的。
你看這人要什麽沒什麽,什麽都沒拿得出手的,但擋不住人家就是喜歡啊!
就像楊不悔,一明教護法的獨生女,千金大小姐,多少英雄豪俠不喜歡,就喜歡上一個又老又醜當時還身有殘疾的殷梨亭,為什麽?因為那是她第一個糖葫蘆!
再換回來說,現在中國的條件都好了,雖然楊楠小時候還不能和現在相比,也絕對沒有餓肚子一說,又有九年義務教育,家裏條件也不是太差,怎麽就讓女兒十六歲就出來闖蕩呢?
鬧不好就是早戀被父母棒打鴛鴦啊!
高成正唏噓着,就看到那邊李黃道上去親上了楊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