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No.開戰
吉爾伽美什現在處于一個微妙的狀态下。
雖然外表看上去還是小孩子，內在卻已經成長為糟糕的大人了。
這個狀态是從昨晚開始的，返老還童藥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失效，但出于種種考慮，他依舊選擇維持幼年期的外表。
至于為什麽要大費周章……
就姑且算是王對臣下無知的體諒吧。
吉爾伽美什說了一些英靈的事就令轟炎冰如此吃驚，如果說恢複到自己的強盛狀态，還要把令咒轉移給他，那豈不是炸了鍋。
不過小孩子的模樣确實比較容易使轟炎冰放下戒心，畢竟是自己的幼年狀态，完美的自己哪怕是幼年，也沒有人會不喜歡！
英雄王對自己的外表很有自信。
早上的時候，他繼續用着可愛的外表和轟炎冰交流，并且成功拿到了今天的飯票。
唯一知道真相的言峰绮禮對此不發表任何看法。
有時候他無法理解英雄王的腦回路。
昨晚突然對他說厭倦了時臣師，想換一個Master，這個人選定為轟炎冰……而且還以這種方式給對方挖坑，先是拿幼年的模樣令少年放松警惕，然後灌輸有關于魔術和英靈的相關概念，再把對方變為自己的新禦主。
需要這麽麻煩嗎？
言峰绮禮一直以為吉爾伽美什是那種強取豪奪類型的才對，現在如此迂回地處理此事，也許只是英雄王的一時興起，但也說不定是認真的，只不過……
這位少年到底哪裏吸引了英雄王？
言峰绮禮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他也知道，這件事他還是少插手為妙。
不管怎麽說，事情就按着吉爾伽美什計劃中的那樣發展。
他原本想着讓時臣過來說明神秘側的事情，然後就可以提出把令咒轉移給轟炎冰的事宜，沒想到談話中途冒出來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雜種，竟然不知廉恥地想要他手裏的東西。
一早上都在扮演着幼年的自己，勉強維持謙遜外表的吉爾伽美什此刻終于克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氣。
他瞳孔幾乎豎成直線，目光尖銳而冷利，翻湧着猩紅色的暗潮。
不再僞裝措辭，他高聲怒罵道：“像野狗一樣四處乞食，還想要奪走本王的財寶，你算什麽東西，雜種！”
遠坂時臣一聽，只覺得頭皮發麻。
這語氣明顯不屬于幼年的英雄王，只有成年的他說話才會如此不加掩飾，誰知道這位傲慢的王者為什麽會壓着脾氣扮演自己謙遜的幼年期？
遠坂時臣慶幸自己剛才的态度沒有出錯，不然被英雄王秋後算賬的話，那也太恐怖了。
熟知吉爾伽美什古怪脾性的幾人在他發怒的時候悶聲不吭，反正吉爾伽美什生氣的對象不是他們自己，再怎麽想也不會遷怒到他們頭上來。就連言峰绮禮，在看到自己的義兄以這副姿态挑釁英雄王之時，都選擇了明哲保身。
普通人吵架，至少還有人能勸架。
英雄王罵人，還真沒人敢規勸。
現在能夠與吉爾伽美什對話的，理論上說只有天草四郎才對。
不過，他開口，只會讓英雄王的怒火燒得更旺，他不開口，其他人也不會站出來自找麻煩。
當然，這也只是按照常理來推斷的。
畢竟，在場還有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在。
就在吉爾伽美什調動魔力，準備打開王之寶庫把對方碎屍萬段之時，轟炎冰開口了——
“吉爾，小孩子別說髒話，要有禮貌。”
吉爾伽美什：“……”
“四郎神父只是想吃刨冰，我可以再做的。”
吉爾伽美什：“……”
一直以為他們争論點在于“聖杯”的Archer大概是全場最搞不清狀況的一個了，他這個時候終于忍不住開口提醒轟炎冰：“喂，你到底有沒有搞清狀況啊，這和刨冰無關吧？”
不，雖然很不可置信，但這就是和刨冰有關。
遠坂時臣在心中否認了他的說法。
然而，Archer和遠坂時臣并沒有心電感應，他只是擔憂轟炎冰的安全。
在Archer看來，這個少年也太迷糊了，完全不知道吉爾伽美什的危險性，竟然敢在這種情況下站出來說話。
要知道，在英雄王的盛怒之下，還敢這麽對他講話的人，墳頭草都有三米高了。
Archer自覺他們之間還有些蛋包飯的師徒情義，多說了兩句：“別管他們了，快過來。”
轟炎冰一臉茫然。
Archer看他的表情就意識到了，就算被告知了魔術、英靈等相關概念，他也不了解聖杯戰争的殘酷。
一直生活在普通人世界的轟炎冰所能接觸到最超常的東西也就是“個性”，然而英靈一旦開戰，“寶具”的破壞力可比“個性”要大多了，哪怕只是普通攻擊，都能造成人類達不到的效果，英靈就是這麽不能用常理推斷的存在。
Archer似乎還想說些什麽，遠坂時臣擡手示意他閉嘴：“Archer，退下。這不是你該插手的事。”
遠坂時臣知道，現在會是這種對峙的狀況，都是因為轟炎冰的刨冰。
他有一種迷之預感，只要轟炎冰在場，事情就會很快解決，雖說……事态的走向越來越奇怪了，應該說，從螺旋劍刨冰、烏魯克大杯裝盤這一步開始，就往不受控制的方向去了。
而Archer不明白遠坂時臣的态度。
他不是遠坂時臣的Servant，沒必要聽他的命令。轟炎冰的情況讓他放心不下，所以這個時候，他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動了。
英靈的身體素質超出常人，Archer的動作也只有一瞬間，下一秒他就拎着轟炎冰脫出了戰局，眨眼間就跑出去老遠。
他的速度太快了，被他像小雞崽一樣拎着走的轟炎冰眼前一花，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站在了教堂正門外的院子裏。
“Archer先生？”
Archer把他放下來，雙手抱臂教訓他：“你知道吉爾伽美什有多危險嗎？就敢這麽跟他說話？”
“啊？”
“不……”看到他搞不清狀況的模樣，Archer有些煩躁地錯開視線，“倒不如問，你知道那個人是吉爾伽美什嗎？”
“吉爾？”
聽到這個昵稱，Archer眼皮一跳。
轟炎冰卻沒覺得有什麽不對，他繼續說道：“我知道啊，吉爾早上的時候跟我說了英靈的事，也告訴了我他其實是史詩裏的那個吉爾伽美什……不過，我對這些歷史之類的不太清楚，他有什麽危險嗎？”
他剛把這句話問出口，教堂裏就傳來幾聲巨大的轟鳴聲，那些窗戶直接炸開，玻璃碎片飛濺出去老遠。伴随着劍戟相碰的脆響，兩道雪亮的刀光斬出，劈裂了教堂厚重的木門，猛烈的風壓在外圍都能感受到。
轟炎冰和Archer一同回頭望過去。
教堂內現在是一地的狼藉，整齊排列的椅子東倒西歪，中間部分更是碎了一大半。地磚翻起，幾柄黃金打造的刀劍插在了堅實的大理石地磚裏，周圍還有零零散散的紅柄黑鍵。
而造成這種拆遷辦施工般情形的兩人，一個單手持刀，面帶微笑，另一個背後鋪開大片金芒，一臉冷酷。
“——總之，就是這麽危險。”Archer評價道。
轟炎冰：“……”
雖然原本就發覺吉爾不是什麽小白兔，但現在一看，還是有些出乎意料啊，現在的小孩子真可怕。
“英靈不可以按照常理來推斷，尤其是古代王，因為社會形态和思想體系的不同，大部分都十分不可理喻。吉爾伽美什并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樣……”Archer想到對方具有欺騙性的幼年期，他頓了頓，還是沒繼續說下去，“算了，你離他遠一點就好。”
遠坂時臣和言峰绮禮都靠着魔術的手段各自退開，防止自己被波及。庫丘林更是早就憑借自身的敏捷，拎着自己的長槍，蹲在矮牆上觀戰。
以前英靈間的戰鬥大多發生在夜晚，為了保密，需要避開普通人。現在雖說是白天，但在聖堂教會的地盤裏打個架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就算被普通人發現，也能随便找個借口糊弄過去。
職業英雄在此地執行拆遷的任務。
這個借口怎麽樣？
神秘側的管理者遠坂時臣對此相當看得開，甚至還有心思考慮教堂重建後的裝修問題，完全沒想過教堂負責人言峰绮禮的想法。
眼看着這幾人都沒有約束英靈戰鬥的意思，轟炎冰問Archer：“可現在該怎麽辦？”
Archer的态度十分冷淡：“不用管他們，鬧夠了就會停下來。”
不牽扯到無關人員，他就沒有必要去阻攔這次的紛争，這本來就是常态。
Archer是這麽想的。
不過你不去找麻煩，麻煩總會主動找上你。
“嗚——啊啊啊啊啊啊！！！”
從天上傳來了驚恐的尖叫。
——等等，是天上？
意識到這一點的轟炎冰和Archer一起擡頭，視網膜上映出了高空中三個黑點，然後轟炎冰發現，那個黑點越來越大……
啊，那好像是三個人。
Archer比轟炎冰的反應更快，成為英靈後，特性中包含千裏眼的他甚至能看清四公裏以外的螺絲釘，此刻也能飛快判斷出上方自由墜落的到底是什麽人。
正是因為看到了，他才遲疑了兩秒，沒有立刻行動。
風中傳來女孩子由遠及近、支離破碎的吶喊：“拜托請接住我啊啊啊啊啊！！！”
轟炎冰：“！！！”
這種距離——！
轟炎冰下意識伸出了手，試圖去接人。
可哪怕他拼着手臂斷掉的可能去接，也沒辦法同時救下三人。發動個性也不行，他的個性不适合救援。在這種高空墜落的情況下，他能活用至救援的部分僅僅包括使用冰系個性制造高臺。
然而，對方墜落的速度比他制造冰的速度快多了，短短幾秒就逼近了地面。
——那是一名橙發的少女。
作者有話要說： 偶像少女香香，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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