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沒有

重物傾倒砸下,周圍盡是驚恐哭泣,仝函安全躲在一人懷裏,他努力想去看看那人是誰。

“別出來。”那人護着他那不老實的腦袋命令道。

“肖預?”仝函聽聲驚訝喊道。

“嗯。”肖預咬了下牙,鼻息裏嗯了聲。

“你是不是快頂不住了?”仝函聽他那克制的嗓音慌張問道,然後道:“你松開我吧。”

“你別說話。”肖預強忍着耐心讓他閉嘴,重壓之下卻難抑痛苦嘶啞了聲。

仝函便安靜躲在肖預懷裏不再多言,過了會兒,他伸手抱住肖預,腦袋貼在肖預胸膛,眼淚汪汪的,好不可憐。

肖預感受到胸前那一點涼意有些愣,又咬牙強撐出一小片天地,他唇貼在仝函頭尖安慰小孩一般的語氣道:“不要怕,我們不會死的,一會就會有人來救我們,再堅持一下。”

仝函咬着淚不住地點頭,抱在肖預腰間的手又緊了幾分,嗚,太他媽慘了!要死也不是這個死法啊!

下一刻,整層樓都陷入了深淵,仝函眼前黑了大片,吵雜人聲急促警笛都在他耳邊漸漸淺了去,而那人緊緊地擁抱着他他卻一直感覺得到。

不知過了多久,外界在仝函腦子裏又漸漸清晰了起來,他努力睜開眼,眼珠子滾溜溜地轉。

“老大醒啦!”尤棋原本正和隋便打鬧着玩,不經意的一眼看見老大睜眼了,他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大聲喊道,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崽兒。”隋便一聽人醒了,丢下尤棋三兩步就沖到了仝函面前左右端詳。

“滾,晃得頭疼。”仝函擡起無力的手把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的腦袋給推開了。

“頭疼?”隋便一臉擔憂的模樣,然後摁鈴高喊了幾聲醫生。

“呃……”仝函無語,還是讓他繼續昏迷不醒吧。

“哎呀,你聽不懂人話嗎?”尤棋自己搖着輪椅艱難趕來把人給臭罵了一頓。

“聽不懂你說話。”隋便不服回怼他,仝函說頭疼他喊醫生來看怎麽了?!

得,二人又吵吵起來了,仝函閉眼。

吳易回家拿仝函換洗衣服去了,回來時恰巧碰到往仝函病房裏趕的醫生,他還以為出什麽事了便也慌張地跟着醫生進去病房,結果一進門就看見尤棋同學和隋便同學正相互推攘着打架呢,病得面色蒼白的仝函同學則躺在病床上看着幼稚的二人一臉心累加疲憊。

“小函。”吳易看見仝函醒了這才松了口氣,然後路過礙眼的二人時特霸氣地把不安靜的兩人給拎了出去,被關門外的兩人這才意識到他們重點搞錯了,他們老大才是重點啊!

醫生給仝函做了簡單檢查,又詢問了他幾個問題,得了答案,最後笑着說:“整體來看沒什麽大問題,過幾天就能出院了,真是年輕人啊。”,得虧這群小孩年輕,不然被壓在裏面那麽長時間早就扛不住了。

“那個,肖預怎麽樣了?”仝函猛然想起重要一人,怎麽能把那人忘了呢?真該死。

“肖預?”醫生面露難色,他腦子裏實在是不記得接診過這個病人。

“就是和我一起被送來的那個男生?”仝函又加提醒試圖喚起醫生記憶。

“那可太多了,這一層樓都是和你一起送來的男生啊。”醫生無奈,帝都五中這事鬧得太大了,好在孩子們命大沒到死亡那個地步。

“阿易,你看見肖預了嗎?”仝函果斷放棄了醫生,他覺得還是問吳易比較靠譜些。

“肖預?沒有啊。怎麽了?”吳易搖頭困惑,怎麽一覺醒來嚷着找肖預呢?難不成又皮癢了想找人幹一架?不才和好嗎?

“沒有?”仝函聽後掀被跳下了床,特吃驚特不信,怎麽能沒有呢?肖預一直緊緊護着他的呀,怎麽能沒有這個人呢?對,肯定是阿易一直把心思放在他身上才沒注意到肖預的。

“你幹嘛去啊?”吳易伸手牽住暴跳要出去的少年喊道,這是傷到腦子了?

仝函甩開吳易手暴躁地跑了出去,他要去找一找。少年情急連鞋都沒穿,赤着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一間病房一間病房地進去查找,又一次次地道歉退了出來。

吳易拎着鞋跟在後面追,尤棋則由隋便推着跑了過來。

“确定所有人都在這了嗎?他怎麽不在啊?這不可能的呀。”仝函連重症監護室都去看了也沒找到人,便喃喃自語,說時眼圈紅紅的,最後又肯定說:“不會有事的。”

阿易什麽都沒說證明肖預肯定沒事的,不然他們會告訴他的,對,肖預沒事。

是呀,那個背地裏打小報告,欺負他朋友,跟他打架使壞,又訛他錢財,卻在最後一刻把他護在懷裏不讓他受傷的人怎麽能輕易有事呢?要有事也是他去找的事啊,別的人他不許,他不同意。

“小函,先穿上鞋。”吳易追上他心疼地蹲下把鞋給他穿上,這又是抽什麽風啊?哪裏來的肖預啊?

仝函任吳易給他穿上鞋,心堕入冰窖般寒冷,他想見肖預,想知道他怎麽樣了,他以後再也不會跟他打架了。

“你到底怎麽了?”吳易起身擔憂問他。

“阿易,怎麽沒有他啊?他是沒事對吧,所以才沒跟我們一起?他一定是在學校學習對不對?”他還是想要一個肯定答案。

“?”吳易聽了仝函一通胡言亂語更是懵逼,便撿自己能回答的問題回答:“學校沒人,昨天發生那麽大事校方正在整修,學生都回家了,肖預估計也回家了吧。”

“他傷那麽重回什麽家啊?”仝函情緒失了控高聲反駁。

“不是,你們之間到底怎麽了?什麽他傷那麽重啊?”吳易摸不着頭腦疑惑問道。

“你什麽都不知道,你什麽都不知道。”仝函垂下腦袋說不出話來,怎麽會不在這呢,肖預明明比他傷得重啊,怎麽沒被送來醫院呢?是不是被遺漏在某個地方了?他腦子都要炸了!

“老大老大。”尤棋被隋便推着姍姍來遲。

仝函擡頭看了眼尤棋,腦子裏有了想法,他拖着鞋大步朝尤棋走去,他推着尤棋朝自己病房方向走去,邊走邊說說:“尤棋,你幫我查一下肖預現在在哪,我現在就要,立刻馬上。”

“好的哥。”尤棋聽仝函那認真的語氣也不敢開玩笑了,馬上掏出手機跟自己幾個哥們打了電話,讓人幫忙找一下肖預家的地址跟電話。

吳易隋便跟在他後面,不懂這孩子要幹嘛?去找肖預幹嘛,打架嗎?

仝函回到病房把病服脫了換了自己衣服,他穿着鞋子跟自己哥們說:“阿易,幫個忙,我出去一趟,幫忙打個掩護。”

“仝函,你抽什麽風啊?”吳易被他搞得頭大,問什麽也不說,病沒好就要出院,命不要了?

“兒砸,你病還沒好呢,不能出院。”隋便堵在他面前不讓走。

“尤棋,地址電話發我。”仝函跟尤棋挑了下眉。

“已經發了,老大,要不要我們跟你一起去啊?”尤棋莫名心慌。

“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仝函說着推開隋便走了出去。

隋便因為攔着他被他一下子推開了好遠,好在吳易伸手扶住了他這才沒摔倒。

“你說他腦子是不是有病啊?”隋便氣憤地指着仝函背影吼道。

“算了,讓他去吧。”吳易拍拍他,仝函那個倔脾氣他們也管不住,只是有一事他不明白,小孩跟肖預到底發生什麽了,仝函那樣子真吓到他們了。

“你們說會不會是肖預把老大給推下去的呀?”尤棋剛想開口八卦,又想到老大那找不到人焦急的神情便否決了這一想法。

“不知道。”吳易隋便一同搖頭,誰知道啊,兩個人一會打架一會親近的,讓人摸不清。

仝函溜出醫院時跟李柔撞了個正着,他跟李姑娘匆忙打了招呼就走了,李柔懵懵地看着他走出醫院,過了會兒才想起來自己是來看仝函的,天啊,既然小函走了,那她去見她家阿易吧!

仝函出了醫院按尤棋發他的信息打車去了肖預他家。

“裏面估計進不去了。”司機嘗試了幾次都進不去哭慘求諒解。

“行,你在這停車吧。”仝函付了錢開門下了車。

他一下車便看到無窮盡的低矮破樓,垃圾橫生,髒水亂流,下腳的地方都沒有,這個城市怎麽還會有這樣的地方呢?仝函震撼不解。

仝函踮起腳跟着導航七拐八拐地繞過一條串着一條的小街道,最後來到了信息上顯示門牌號處。

樓下幾個老太太圍在一起聊着天,仝函上去時她們也沒在意。

仝函到了肖預所在那層樓,他敲了敲門,沒人應,再敲,還是沒人應。

“艹。”連續敲了多聲都沒人應,仝函低聲罵了句,想起樓下幾位奶奶便跑了下去問一下情況。

“哦,那孩子啊,昨天回來就沒見他出門了,應該在家吧,你再敲敲門。”一老奶奶認真回憶了下答。

“昨天看他回來時氣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又一老奶奶補充道。

“這樣啊,謝謝您嘞。”仝函哦了聲,轉身上去準備踹門。

“那孩子呀,也是可憐,唉,無父無母的,自己一個人獨來獨往的。”幾位老奶奶說起樓上一男孩,說時嘆了口氣,滿是可憐。

仝函愣了下,繼續上去了。

他站在肖預家門口,擡腳踹了幾下依舊沒人應,他怕出事便看了看那門的構造,給尤棋發了消息,過了會尤棋給了他解決辦法。

仝函按照尤棋的辦法掏出一張銀行卡,他把那卡塞進門縫靠近鎖處,手腕用力一別,門砰一下開了。

仝函進去後将門帶上了,沒人看見。

這房子雖破,好在整潔,桌上還擺了一捧小野花,鮮豔亮眼的黃色,顯示着勃勃生機,硬是與這死氣沉重的居民樓拉開界限。

“誰?”肖預強撐着下了床,他走出卧室恰巧與仝函對視了眼。

“你?”兩人同時開了口。

仝函緊縮的心一下子放松了,在未見他之前,他想了無數種可能,都是很壞的可能,好在那些都沒應驗。此時便也不顧什麽恩怨情仇了,他直接上去抱住了肖預,眼淚瞬間下來。

他真的不愛哭的,真的。

“你怎麽進來的?”肖預愣住,過了會兒手輕輕環住了他問道。

“你怎麽不在醫院,我怎麽都找不到你。”仝函抱怨着照人背上狠狠捶了幾下,他自己的手都錘疼了。

“是擔心我嗎?”肖預輕咳笑着把人推開些來,然後用手給人擦了擦淚。

“對,是擔心你,我怕你因為我死了,我一輩子都欠你了,我不喜歡欠人。”仝函炸毛吼道,他真他媽特讨厭欠別人情。

“我不喜歡醫院,昨天看見救護車把你拉走我就回家了。”肖預解釋說,其他的或許是假的,但不喜歡醫院真的是真的。

“你死在這裏怎麽辦啊?”仝函看他虛弱模樣又看看這裏環境又哭了,這裏環境也太差了吧,怎麽能住人呢?

“死了不會去找你的。“肖預強扯了微笑跟他開玩笑。

仝函聽了他話受了刺激般直接用嘴堵住了肖預,嘴裏還一直嚷着:“不能死,你死了我怎麽辦。”

你死了,我真會愧疚一輩子的!別開那玩笑。

肖預聽了那話抱着人往牆上抵去,他回了那個吻,比仝函無章法的親有些技巧節奏,仝函推他的動作也慢慢停了,任他胡作非為,末了他低頭在仝函耳邊問:“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作者有話要說:  仝函:诶诶诶,你別親我啊!我親你是想堵住你嘴的,你這是幹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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