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沒有

“我沒有，你不要想太多。”仝函不可思議地轉頭看向肖預，連忙否認，臉紅紅的，氣息微喘，艹，誤會大了。

肖預笑着松開了他，他別過臉輕輕咳了幾聲，一時間竟難以抑制。

“你沒事吧？”仝函聽他虛弱的聲音擔心問道，也顧不得什麽喜歡的荒謬問題了。

“沒事。”肖預擡手拉開了兩人距離，然後走去桌前倒了杯水飲下，待好些後又給仝函倒了杯水。

“水不髒。”他撚起那被子遞給仝函道了句。

“我沒那麽嬌氣。”仝函接過杯子當着他面大口喝了下去。

“人也見了，沒什麽事，你再玩會兒就走吧。”肖預收回視線擺弄起自己的小野花，邊灑水邊趕客，一派反正你要走不如我先開口的好，聽得人心裏難過。

“你跟我一起走。”仝函追上前去，盯着他側臉固執地要求說。剛剛他偷偷打量了這個簡陋的小家，破破舊舊的，連個暖氣都沒有，過幾天就要降溫了，病人怎麽能住在這裏呢？不行的。

“嗯？”肖預聽聞偏過頭略驚訝地嗯了聲。

“你跟我一起走。”仝函堅定重複道，“這裏不适合養病。”

“呵。”肖預輕聲笑了，擡眼問：“這裏不适合，哪裏适合？你家嗎？”

“你是因為我才這樣的，我要對你負責，我說過我不喜歡欠人情。”仝函看着他的眼睛真誠答，他沒有瞧不起肖預家庭環境的意思。

“好啊。”兩人就那樣對視着，末了肖預答應了下來。

仝函心裏懈了口氣，總算是把人給說服了，接着開了口：“現在就收拾下東西和我一起走吧。”，話完又解釋道：“這邊到那裏還挺遠，天快黑了。”

肖預聽了他話頭偏向窗側，天是有些黑了，他便點點頭直了身朝自己房間走去。

“要我幫忙嗎？”仝函在他身後開口問。

“不用，也待不幾天，幾身衣服幾本書就夠了。”肖預收着東西，聲音弱弱的。

“什麽待不了幾天啊，我又不會趕你走。”仝函聽他那話心裏特不舒服，自己也跟進去和他理論。

肖預沒接他話，從衣櫃裏拿出幾身衣服準備塞進包裏，怎麽都塞不好。

“你手怎麽了？”仝函看他一直在避着右手的使用立馬察覺出些什麽，臉蛋皺成一團問道。

“傷了，過幾天就好了。”肖預輕飄飄地說，沒當回事。

“還沒事呢，東西都拿不了了。”仝函急了，自己沖上去搶過肖預手裏的衣服給疊好塞進包裏了，待好後擡眼瞪着肖預埋怨道：“傷了就傷了，逞什麽能啊？”

“真沒事。”肖預笑着擡起右手想演示給他看可以動的，沒大事，結果稍稍動了一小下便疼到面部扭曲，自己也只好停在了那，尴尬。

仝函冷眼看他表演，等他喊疼，等人真疼了也沒為難他，“你說要什麽我幫你收拾。”

“好。”肖預笑了下退出位置來給仝函當主場。

仝函過去拉開所有衣櫃，他挑眉看了眼肖預讓他說帶哪件衣服。

“這邊随便拿兩套就好了。”肖預指着一邊給他看。

仝函只把他那話當作參考，擡手一排衣服全拿了下來，他看那包也裝不下，便四周看看想找個箱子。

“不用那麽多。”肖預無奈開口說。

“你閉嘴。”仝函風風火火拖着一個行李箱過來把衣服疊好全丢了進去。

肖預很聽話地安靜立在一旁看他收拾，偶爾提個要求，仝函照着他要求只多不少地拿，搬家一般的架勢。

衣服鞋子都打包好了，仝函又把視線鎖定在書本上了，他還沒開口肖預就走了過去，用左手從桌面上拿了幾本書，手一滑，掉了一本。

兩人同時蹲了身去撿那本書，等看到那本書時兩人都愣住了：《狀元：我與清北的二三事》，唉，市面上暢銷的雞湯文罷了，還真有人拿來當勵志來看啊？

仝函指尖觸到那書面，他笑了下，順手将書撿了起來，手腕一擡還給了肖預，又問：“你的夢想啊？”

“算是吧。”肖預收了書，給了個含糊的答案，不算是他夢想，卻也跟他有些關系，他爸媽的母校。

“哦，加油。”仝函拍了拍他肩膀。

肖預點了下頭，又好好看了看手裏那本勵志讀物，想不明白是哪位有遠大志向的哥們準備的書，回頭找到了得幫人完成一下夢想。

兩人收拾好東西，把屋裏燈水關了後就下樓了。

他們到樓下時，幾位老奶奶頂着夜幕還在聊天，破敗的舊樓，垂暮的年紀，仝函心生一絲凄涼之感。

“出去啊？”老奶奶們看見他們那模樣和善笑着問道。

“去朋友那裏幾天。”肖預笑着答，又貼心道：“天冷了，你們不要多坐了。”

“好好。”老奶奶們點頭答應着。

二人跟幾位老人道了別拉着行李箱走出了那片破爛區域，天黑，肖預自動牽了仝函胳膊帶他往前走，仝函也沒拒絕，他覺得這個地方有些瘆人，還是早些走出去比較好。

待二人走遠，一輛車停在了肖預家樓下，李想從車上邁出腿，他下了車走到幾位老人面前，把幾個紅包塞給了他們，道：“今天戲到這裏就可以了，辛苦了。”

“不辛苦。”幾個群演掂量了紅包分量真心實意道，“下次李老板有活還可以叫我們，絕對真實敬業。”

“行。”李想點了頭，讓人把群演們送回家了。

盡管兩人開了手機照明，走在路上還是一腳深一腳淺，道上隔三差五橫生出一些東西來拌得人不穩，仝函隐約中踢到一團毛茸茸的物件，都是走路的，那物件平白無故被踢了自然不服，狂吠幾聲，張起獠牙就要讨個公道。

“艹，是狗。”仝函聽了那狗聲尖叫一聲丢了東西就躲到了肖預身後，身子貼肖預緊緊的，小手拽着肖預衣服也緊緊的，眼睛瞪得溜圓，一臉驚慌恐懼。

那狗愣了下，跟仝函比聲高似的也嚎了幾聲，眼睛也瞪得大大的，誰比誰委屈啊？！

肖預笑了下給狗子讓了道，平靜且穩重，手則背向後面把人護在了臂彎裏，那狗子或許感受到人類沒有敵意了，大人不記小人過一般搖着尾巴大搖大擺走了，末了還輕蔑地看了眼仝函。

仝函哪還敢再回人家什麽惡表情，求那祖宗趕緊走吧。

待狗子走遠了，肖預才松了手，仝函跟着也松開了手。

“你怕狗？”肖預問他道。

“呃……，我被咬過幾次。”仝函如實回答。

“呃……”肖預有點呆滞，這究竟是什麽奇葩體質的少年啊，被咬過幾次？

“年少輕狂，年少輕狂。”仝函尴尬笑了下，年少的時候真天不怕地不怕，狗敢咬他他就敢咬狗，不過等狗真邁出勇敢的第一步把他給咬了，還一下子就把小孩這傲脾氣給治好了。

“走吧走吧。”仝函主動挽起肖預胳膊，不說那段傷心事了，還有這裏也實在太恐怖了吧，依舊是想趕緊逃離的一刻。

肖預沒說什麽任由他挽着胳膊，兩人沒再走多遠就趕到了能打車的路邊了。

仝函在那路邊打了輛車，待車來，兩人一同坐進了後排。

仝函上了車就給家裏做飯阿姨打了電話，說今天多一個人，需要多準備一份，阿姨說好。

尤棋同學閑來無事搖着輪椅在房間裏瞎轉悠時盜得那多一人的情報便好奇套阿姨話，問：“姐姐，我聽見要多加一份碗筷，是誰了嗎？”

“這個阿姨也不知道。”阿姨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小孩嘴再甜在她這裏都沒用，她只是做幾頓飯，不會過問太多的。

不甘的尤同學決定去找自己哥們好好探讨一下這個問題，未等他大肆鋪墊再來個鼓動人心，吳易隋便一臉冷漠地提醒他看群裏消息。

“嗯？”尤同學疑惑地看着兩位哥們，然後掏出手機準備看那群裏什麽消息。

消息提醒，他們四個的小家庭群的群主仝函先生剛剛公布了一則通知，肖預同學将在家裏住上一段時間，告訴他們不準為難人家，和平相處。

“卧槽。”尤同學感覺到一陣晴天霹靂，艹，這什麽情況，他懵逼，他不同意，他要離家出走，他要以死相逼。

“你幹嘛去？”吳易隋便看見尤棋那孩子搖着輪椅車回去房間疑惑喊道。

“我要讓仝函做個選擇，要肖預還是要我。”尤同學聲淚俱下般的語氣答，跟一鬧脾氣的小姑娘一樣。

“我覺得我可以響應你。”隋便說着也準備收拾東西，他要增加籌碼，他要把肖預給趕出去。

“你們別鬧了。”吳易無奈，這兩人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我們沒鬧，我們認真的，今天仝函必須在我們之間選一個！”尤棋底氣滿滿地說。

“唉。”吳易不知道該怎麽說這兩幼稚的小孩了。

他們這邊話音剛落，仝函就摁了密碼進來了，他在門口聽見了聲便問：“選什麽啊？”

“選我還是選他，今天有我沒他，有他沒我！”尤棋氣哼哼地指着門口要進來的肖預說。

“還有我。”隋便趕緊加碼說，他們聯合起來一定可以的！

“那你們走吧。”仝函冷冷答，然後推着肖預行李進來了。

“走就走，哼。”尤棋揮了下手，示意隋便推他離開，結果人隋某人特沒骨氣地放下包包乖乖去洗手準備吃飯了。

“艹。”尤棋罵了一聲。

“還走嗎？正好門還開着。”仝函冷言問他。

“哼，我餓了。”尤棋轉了話題，調轉了方向搖着自己的小輪椅車去洗手準備吃飯了。

等這場鬧劇結束了，吳易朝肖預做了個無奈笑着的表情然後上去幫忙拿下了肖預的包。

“謝謝。”肖預禮貌道。

“沒事。”吳易笑着答，接着幾人去了仝函給肖預準備的卧室。

作者有話要說：  尤棋：太難過了，我竟不如一個肖預在老大心目中的位置，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