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最後到底還是博爾濟吉特·錫蘭親自去打聽的。因着事情并不隐秘,所以從小養在宮中、有一定人脈的博爾濟吉特·錫蘭很快知道了事情的緣由。

卻原來,只侍寝了幾次的庶妃馬佳氏竟然幸運的懷孕了,而康熙之所以囑咐皇後娘娘幾句,不過是怕後宮之中有不長眼的東西謀害皇嗣罷了。

庶妃馬佳氏身懷有孕的消息一經傳出,庶妃鈕钴祿氏所住的延禧宮和皇後娘娘所住的坤寧宮都分別換了一批瓷器。博爾濟吉特·錫蘭傷感歸傷感,卻沒有像前面這兩位摔東西發洩,而是學着沒心沒肺的佟玉姮的那沒心沒肺的态度,見天的把自己打扮得越發的花枝招展。

因為怕被人暗害,庶妃馬佳氏自從被診出懷有龍嗣後,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戰戰兢兢,小心又謹慎。庶妃馬佳氏如此作态,自然被後宮之中得了紅眼病之人明嘲暗諷,說她小家子氣,上不了臺面。

不過小心謹慎也有小心謹慎的好處,這不,庶妃馬佳氏被人嘲笑小家子氣,上不了臺面的做法反而讓她避過了不止一次的危機,讓她順順利利的躲過了懷孕初最為兇險的三個月。

前文說過,赫舍裏·華芳心胸氣量并不大,再加之一心想生下康熙的嫡長子,如今見了馬佳氏這區區的庶妃搶在自己面前懷孕,赫舍裏·華芳那叫一個氣急敗壞。

最初的時候,赫舍裏·華芳想着自己年齡尚幼,孕育皇嗣的話還要等些時日,因此康熙每次來,赫舍裏·華芳都讓坤寧宮的人備上不傷身、藥效溫和的避子藥,所以直至聽聞庶妃馬佳氏有孕,赫舍裏·華芳都未能有孕。

如今見她所‘掌控’的後宮居然有這麽不安分的賤人,氣急敗壞的赫舍裏·華芳自然要出手對付。不過礙于康熙并不嚴厲的囑咐,赫舍裏·華芳明面上只能按兵不動,暗地裏卻手段百出,整治得庶妃馬佳氏苦不堪言。

康熙六年六日,四大顧命大臣之一的赫舍裏·索尼去世。失了最大靠山的赫舍裏·華芳自然也沒了心情整治庶妃馬佳氏,轉而龜縮潛伏、進一步加緊收攏宮權。

赫舍裏·索尼死了,朝堂之上的格局也為之改變。沒有了轄制的鳌拜自此更加肆無忌憚。康熙知道依他目前的勢力,根本就奈何不得鳌拜,所以只能強忍着怒氣、看着鳌拜拉攏朝臣,使整個朝堂都變成了鳌拜的一言堂。

到了七月,自知抵不過,對鳌拜嚣張、跋扈無能為力的蘇克薩哈皇上疏請求解除輔臣之任,乞請守護福臨陵寝,一來為了避禍,二來也是真心實意為康熙着想,打着自己既然卸任,那麽鳌拜、遏必隆兩人按理也應辭職。蘇克薩哈這一招直接觸碰到鳌拜的要害,勃然大怒的鳌拜以心懷奸詐、久蓄異志、欺藐幼主、不願歸政等24款罪名,提出應處淩遲、族誅之刑。

康熙深知蘇克薩哈并不該殺,雖然自己已經親政,但所掌控的力量并不得直接扳倒鳌拜,只能退一步、打算保住蘇克薩哈的性命。

可惜康熙還是小看了鳌拜的張狂。鳌拜氣勢洶洶,居然當着朝臣的面攘臂上前,一把抓住康熙的龍袍,強奏累日。康熙雖說早慧,但到底經歷甚少,一時之間竟被鳌拜的兇殘樣吓得不敢動彈。而趁此機會,鳌拜最終将蘇克薩哈處以絞刑,并誅其族。蘇克薩哈的被殺,使鳌拜與康熙之間的矛盾急劇上升,至此康熙算是真正下定決心,非除了鳌拜這目無君王的權臣不可。

前朝局勢的動蕩,直接影響了後宮的格局。失了最大靠山的赫舍裏·華芳暫時沉寂,窩在坤寧宮專心的養胎,而背靠兩座大山的鈕钴祿·東珠則越發的意得志滿,跟鬥雞似的戰意昂然的在後宮逢人便掐。

至于佟玉姮,雖說就她的大腦構造而言,根本就搞不明白政治二字,但最近宮裏的詭異氣氛還是讓佟玉姮若有所感,也就收斂、約束了自己的行為,沒有跟以往一樣、見天的跟着博爾濟吉特·錫蘭在宮中到處的浪。

這天,身為好表妹的佟玉姮依然陪伴在心情欠佳的康熙身旁,與他談些孝康章皇後還在時的瑣事。佟玉姮在旁時,康熙仍舊光風霁月,就好像那被鳌拜逼得差點絲毫感覺不好作為帝王威嚴的少年天子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一樣。對于佟玉姮的擔憂,康熙選擇避重就輕,沒有談論鳌拜的張狂反而談起了那群以鄂倫岱為首的布庫武士。

佟玉姮這家夥,在前世的時候,雖說歷史從來沒有及格過,但古龍、金庸的武俠小說還是很看了一些。特別是那本關于康熙和他好基友(?)的鹿鼎記,佟玉姮最為印象深刻。這嚣張跋扈的鳌拜好像就是被康熙所訓練的布庫武士給圍擒的…嗯,這個世界沒韋小寶捅鳌拜的刀子,要不自己找機會幫忙補上那關鍵的一刀子。

覺得這想法很好的佟玉姮開始努力回想鳌拜究竟是哪年被圍擒、被關禁閉的,可惜腦容量只有那麽大,無論佟玉姮怎麽回想,始終想不起來這茬,最後佟玉姮只得時時刻刻關注康熙的一舉一動,要知道布庫武士為首的就是鄂倫岱那厮,鄂倫岱雖說勇猛,但到底年少、根本就幹不過鳌拜這有着滿洲第一勇士之稱的家夥。為避免出現讓自己無法接受的事,還是由他這外表欺騙性忒大的軟妹子出手吧。

不要臉的往自己臉上貼上了軟妹子标簽的佟玉姮,在陪着康熙逛了幾次禦花園兒,偶遇幾次會走動的嬌花後,便被佟國維親自接回了佟府。原因無他,她的弟弟,歷史上頂頂有名、榮獲‘寵妾滅妻之皇冠’的隆科多出世了。

與法海出生時的粉嫩不同,隆科多完全就跟黑煤炭似的,讓看到他的佟玉姮忍不住懷疑,她額娘在懷隆科多的時候到底吃了啥,以至于隆科多的膚色這麽的與衆不同。

作為姐姐的佟玉姮有些嫌棄,但作為勞資的佟國維完全不嫌棄。娶了媳婦這麽多年,總是眼饞大哥家的三個兒子,如今好不容易抱上兒砸,佟國維又怎麽會嫌棄呢。再說這膚色黑的這麽純正,讓人一瞧就知道是他的種,不像佟玉姮那丫頭,除了頭發的顏色像他外,根本沒有一處像他的地方(佟玉姮……幾月不見,阿瑪的智障又越發的嚴重了)。

越想越有些不是滋味的佟國維蹂~躏了一把襁褓中的兒砸,直把黑得純正的隆科多弄得嚎嚎大哭時,才意猶未足的将其交給了奶媽子,轉而笑容滿面的問閨女在宮中玩耍得咋樣?

“嗯,很不錯,宮中的白玉石板很是結實。”要知道就連身懷怪力的佟玉姮也要多踹那麽一腳,才能使白玉石板從中斷裂。就連對佟玉姮知之甚祥的鄂倫岱都常常忍不住感嘆,到底是皇宮大院,石板用料比佟府後院那一踹就斷裂的青石板要好上太多了,最起碼能經受得住佟玉姮的兩次折騰。

佟國維呵呵笑了笑,神經粗大的佟國維也去糾結為毛在宮中住了這麽久,佟玉姮只對鋪地的白玉石板評價高。轉而樂呵呵的說道。

“最近朝堂上出了一件大事,蘇克薩哈死了。”

“這玉兒知道,只是阿瑪,你笑得這麽燦爛合适嗎。”

“玉兒你不懂,蘇克薩哈死了,鳌拜也就快要倒黴了。”佟國維摸摸滿臉的絡腮胡子,依然笑着道。“天欲其亡必令其狂,果然不假。”

佟玉姮上下打量佟國維一番,抿了抿嘴,鄭重其事的問,“阿瑪,這話是阿牟其說的,還是瑪法說的。”這麽文绉绉的話,真不像你這大老粗會說的話。

還想在閨女面前裝一回深沉的佟國維才起了這麽一個頭,就被自家點亮了坑爹技能的閨女給拆了臺,佟國維汗了一把後,只能繼續哈哈的笑着,“真不愧為勞資的種,像勞資。我家玉兒果真聰慧。”

佟玉姮兩眼眯成了一條縫,怪不得我有時老覺得智商不夠用,敢情像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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