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瑪法說了,蘇克薩哈死了,鳌拜卻并不一定會在短時間內倒臺,你瑪法怕你繼續留在宮闱中受那鈕钴祿庶妃的欺負,所以讓我趁着你額娘生隆科多的時候,将你接回家。”畢竟以未婚格格的身份在皇宮中住着也不是那麽一回事。
佟玉姮明白佟國維話中的含義,因此她并沒有多問,乖巧的點了點頭,便去陪正在喝參湯的赫舍裏氏說了一會兒話。
如今的赫舍裏氏渾身散發着一種名為母性的光輝。嫁給佟國維快二十年了,才得以生下子嗣,赫舍裏氏在得償所願之時,也不免為自己感到心酸。
“玉兒,瞧過弟弟沒有?”
“瞧過了,黑得就跟煤炭似的。”本想說‘黑得就跟非洲來的’的佟玉姮想到如今還沒有非洲人這說法,只得換一種說法,借此表達自己內心的震驚。踏馬,原來我弟弟醜成那樣,怪不得愛好、性格扭曲成這樣,一定要好好的教育,可不能讓他成為歷史排名靠前的渣男。
說來也是一個笑話,佟玉姮這人吧,你說她歷史不好,但關于一些歷史上的花邊新聞,風流野史之類的玩意兒,她反而知道得一清二楚。好比如雍正帝的舅舅佟佳·隆科多是個認定小妾是真愛、其他是狗屁的人渣,廢太子胤礽是個中二病重度患者,其他的,佟玉姮的腦子都沒啥印象,只隐約聽誰提起過,康熙是個專門坑(克)大老婆的貨,坑死一個又接着坑另一個。
這麽一想,貌似她出生低,不能成為表哥的正妻還是一件好事啰!
思維詭異拐到這裏的佟玉姮露出囧然的表情,他媽的不能成為正妻一直是她心裏的傷,誰要管康熙他坑誰了。想到赫舍裏·華芳這位皇後的高傲不可一世的姿态,佟玉姮小嘴一撇,提議道。
“額娘,玉兒覺得吧,弟弟長成這樣,也沒法學法海那樣從文,不如等弟弟稍微長大一點跟着哥哥從武吧。”相信有那一言不合就揍人、美其名曰愛的教育的鄂倫岱在,她這唯一的嫡親弟弟隆科多一定歪成歷史那樣吧。
越想越覺得自己主意棒棒噠的佟玉姮趕緊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含情脈脈的瞅着赫舍裏氏。被這一雙如春水般清澈明亮的眼眸望着,本想把尚在襁褓中的隆科多往文武雙全那方面發展的赫舍裏氏居然覺得壓力甚大。
“玉兒,文武雙全不好嗎。”
文武雙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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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裏出現了爾康君那挑戰一般人審美觀的形象的佟玉姮立馬擺出驚恐臉,拼命的搖頭道。“額娘,我們作為二房要低調…”就隆科多那黑小子,萬一真讓他從文考上了科舉,往殿上一站,多拉低滿朝文武的顏值啊,八旗雖說很少出帥哥,但也不能讓那些漢臣們認為八旗的‘俊傑們’就長這逼樣啊!
“低調?”
赫舍裏氏茫然的看了一眼佟玉姮,随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她們二房注定是要出一位娘娘的,的确該低調,可畢竟佟家的繼承人是大房的鄂倫岱,她們二房萬一比大房還高調的話,那像什麽話。
“玉兒說得也是一個理,額娘也不求你弟弟封王拜侯,做個富貴閑人也是好的。”說着,赫舍裏氏露出了願意寵愛兒砸一輩子的慈母表情。
看着赫舍裏氏佟玉姮忍不住打了了哆嗦,她想她終于找出了隆科多這貨為什麽會長殘成那樣,絕逼是她額娘寵出來的,都說慈母多敗兒,這話套在她頭上不是,套在她弟弟頭上絕逼就是這樣。
哎,真不想她弟弟長殘成那樣,看來真的很有必要讓鄂倫岱好好幫忙教育隆科多。人醜沒關系,關鍵是不能又醜又渣啊!
外表嬌弱、內心彪悍的佟玉姮搓了搓下巴,正式确定了隆科多以後波瀾壯闊、簡直可以寫成書的血淚史。
佟玉姮回了佟府,首先感覺到不習慣的不是她的皇表哥康熙,而是我們盤條靓順、號稱草原一朵格桑花的博爾濟吉特·錫蘭。已經習慣打扮得花枝招展、膈應人的博爾濟吉特·錫蘭很憂傷的表現:沒人和自己一起組隊刷禦花園子,這日子過得可真沒勁。
好在沒勁的日子并沒有持續多久,在沒有佟玉姮的參與下,又一出宮廷大戲,讓博爾濟吉特·錫蘭瞬間沒了無聊的心,興致勃勃的看起戲來。
事情的起因其實也很簡單,接近臨盆的庶妃馬佳氏在喝了禦膳房炖的人參雞湯後,居然提前發動,早産了。
太皇太後震怒,下令徹查此事。經過徹查發現,所有的線索都隐隐約約指向了延禧宮的庶妃鈕钴祿氏。
問題是、真的是庶妃鈕钴祿氏動的手嗎。太皇太後只是将所謂的線索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就排出了庶妃鈕钴祿氏的嫌疑。
“她真要有那麽聰明的話,就不會在皇後那喝了那含有絕育散的茶水了,”以為自己勢強、連赫舍裏·華芳都不敢與之争鋒,而且依赫舍裏·華芳的小心謹慎,不會在嫔妃進茶的時候下藥,卻獨獨沒有猜到就是因為她勢強,所以赫舍裏·華芳才反其道而行之,就在請安時端給嫔妃們喝的茶水裏下了藥。
好在赫舍裏·華芳有所顧忌,只給庶妃鈕钴祿氏下了藥,不然太皇太後這老人精絕對不會就這麽輕易放過她的。
太皇皇後放下手中飲了一半的茶水,語氣柔和的問蘇茉兒。“皇帝知道這消息了嗎。”
“奴婢剛才把消息傳給了李德全,想來此時皇上也知道了。”
“就那靜觀其變,等着皇帝來處理吧。”
太皇太後沒有打算插手此事,由着康熙處理。康熙雖說年少,可也不是傻子,庶妃鈕钴祿氏是怎樣的人,他不說全知、也了解有七八分。庶妃鈕钴祿氏性格張揚、跋扈,卻沒什麽腦子,她對庶妃馬佳氏能懷上孩子的确妒忌,也的确出手對付過庶妃馬佳氏。手段直接粗暴得令人發指,這種考驗人智商的事,真不像她能做出來的。
所以接到消息後,康熙也同太皇太後一樣,将線索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就排出了庶妃鈕钴祿氏的嫌疑。
不是庶妃鈕钴祿做的,那又是誰呢。
和太皇太後一樣,康熙瞬間就想到了赫舍裏·華芳的身上。
當然康熙也想過會不會是庶妃馬佳氏自編自導的一出戲,但想到經過九死一生生下皇長子承瑞的庶妃馬佳氏還癱在床上人事不醒,康熙又排出了這種可能。而且依馬佳氏的家世、雖稱庶妃卻領貴人的俸祿、地位來看,做不上将所有線索都隐隐指向庶妃鈕钴祿氏。那麽就只有手握鳳印、懷有身孕也抓着宮權不放的赫舍裏·華芳了。畢竟身為皇後,除了他這個少年天子、已經不太管事的太皇太後和皇太後外,她就是皇宮裏權利最大的一位,後宮之主可不是說假的。
康熙撇撇嘴,露出一抹不屑,涼薄的微笑後,貌似自言自語的道。“到底沉不住氣了啊!”
康熙說的這句話沒有人敢回答,也沒有人回答。好在這話是康熙說給自己聽的,因此見李德全低垂腦袋,站在一旁不敢吭聲,康熙也不以為意。做奴才的要有做奴才的本份,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越了線,不管你再怎麽受寵也只有死路一條。康熙很滿意李德全的本份,所以他不介意将自己的心聲說給李德全聽。
庶妃馬佳氏早産的事,康熙還是選擇将庶妃鈕钴祿氏作為禍頭子小做處罰,禁了她三個月的足。至于幕後的罪魁禍首皇後娘娘赫舍裏·華芳也沒讨得了好,康熙以皇後身懷有孕,不宜過多勞累的關系,将宮權交給了太皇太後,請她老人家代為管理。
後宮之人,誰都不是笨蛋,就連被康熙認定沒腦子的庶妃鈕钴祿氏也一樣,康熙的這一手讓她明白了,對庶妃馬佳氏出手的人十有八九是赫舍裏·華芳,而這賤人卻玩得一手好手段,卻将鍋扣在了她腦門子上。
氣得頭昏腦脹的庶妃鈕钴祿氏小脾氣當場上來,就想給赫舍裏·華芳一點顏色看看。但很可惜,康熙早就算準了她暴脾氣一發作會有怎樣的舉動,因此很有先見之名的将庶妃鈕钴祿氏給禁足了。庶妃鈕钴祿氏想去找赫舍裏·華芳的麻煩,也要等禁足令的時間到了才行,而此時,赫舍裏·華芳早就順利的生下了康熙的第二子愛新覺羅·承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