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患得患失
唐一柔從來沒有一刻覺得酒這麽好，能忘卻所有的煩憂事。
她現在也是學壞了，喜歡煙草的味道，愛上酒的香醇，而這些改變，都是因為封佐熠。
“封佐熠，封佐熠。”這三個字真的是□□，将她的心毒的容不下其他人。
唐一柔手撐着腦袋，“唐一柔，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怯弱，明明他就在你的面前了，你還不抓緊機會告訴他，你愛他，最後落得連最後的機會都沒了。”她抿一口酒，“好苦。”
唐一柔擡頭，就看見服務員将一杯牛奶擱在她的面前。
“對不起，這不是我點的……”
“這是那位先生特意為您點的。”
唐一柔順着指向的方向，就看見方邰着一身淺色系的休閑服，站在熙攘的店裏，就像一道光，溫暖了她的缺口。
“方邰？”她還以為是她出現了幻覺，“你怎麽在這？”
方邰立定在原地，他在一家高級公寓裏選房子，卻站在陽臺上，望見了她和封佐熠，看着她獨自離開的身影，他不放心，一路跟着她，卻發現她在獨自買醉。
“一柔，為了他，值得嗎？”
她會心一笑，伸手要去拿桌上稍遠一些的酒瓶，卻被方邰制止。
“一柔，別喝了。”
“喝了我才覺得，沒那麽痛。”
“唐一柔。”他是真的生氣了，他從來不會直接喊她的大名。
“方邰，你喝嗎？要不我們一起喝吧。”
“你酒量不好。”
“可我覺得現在狀态特別好。”唐一柔揉着眉心，她的頭有些疼，胃也很難受。
“方邰。”唐一柔慢慢趴在了桌子上，嘴裏含糊不清的呓語着，像在夢中，又好似清醒着。
方邰站在她的面前，為她擋住了所有的晦暗，他溫柔的看着她，看着她微醉的臉，眼裏染上了疼惜。
方邰抱着她來到了他的住所，将她放在了床上，為她掖好被子，坐在床邊，看着她的睡顏。
他忍不住伸手微微整理她微亂的頭發，“一柔，你這樣傷害自己，值得嗎？”
“封佐熠……”
方邰的手僵在了空氣裏，他的溫柔凝固在了她的呓語裏。
床頭櫃上的手機不安分的響動着，方邰猶豫再三，接通她的電話，“喂。”
許俪昕疑惑的看看手機號碼，沒打錯啊。
“唐一柔在哪呢？”她直接開門見山。
方邰看着睡的正熟的唐一柔，嗓音溫柔，“她睡着了。”
許俪昕驚訝的捂住嘴，“睡着了？”許俪昕保持冷靜态度，“你是誰？為什麽一柔會睡着了？你想對她做什麽？我告訴你，我可以報警的。”
方邰慢條斯文的開口，“你是許俪昕吧。”
許俪昕心一驚，這厮打聽的倒很清楚嘛。
“我是方邰，我們見過一面。”
許俪昕在腦海裏搜尋着，方邰？那個長相斯文的帥氣男？
“哦，你好你好。”
“嗯，一柔在我這裏，你可以放心。”
“放心放心，那我們一柔就多虧你照顧咯。”
許俪昕掐斷電話，這對一柔來說也許是個好機會，開始下一段戀情興許就能忘記封佐熠了呢。
孤男寡女，最能有感情……
許俪昕偷笑着，在白主任來将她抓個現行偷閑之前，溜回到工作崗位上。
方邰将她的手機調成了靜音，看她的樣子，需要好好休息。
這個夢，她仿佛做了許久。
當夢漸漸散去，她才迷糊的醒來，她的頭微痛，像是睡了許久。
唐一柔睜開眼睛，柔和的桌案燈讓她完全清醒，這裏是哪裏？
她下意識的拉開被子，發現衣物完整，她才放下心，這間卧室整體看起來很溫暖，讓人覺得很舒服和安心。
她蹑手蹑腳的下了床，赤腳走在透亮的瓷磚上，輕輕擰開房間的門，客廳很是明亮，一體位的設計，将整間房子的角落都能盡收眼底，她看見了廚房裏那抹身影，穿着簡單的居家服，那熟悉的背影，她一眼就認出了他。
她覺得，他總能看見她的狼狽樣。
“方邰。”她頭重腳輕的走到他的身後，看着他熟練的烹煮。
方邰轉過身，笑起來，在明亮的光線裏很溫柔。
“醒了？”
唐一柔有些不好意思，“嗯，醒了，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我一點都不覺得麻煩。”方邰示意她落座，“就快完成了。”
“嗯。”唐一柔緩緩的坐在椅子上，環顧着四周。
方邰端着盤子靠近，“說起來，這還是你第一次來我家呢。”
唐一柔有些不好意思，“是啊，狼狽的來你家。”
方邰不拆穿她，“我剛好在那附近，然後我接到了服務員的電話，說你喝醉了，讓我去接你。”
唐一柔愕然。
“我一開始也是這樣的表情，你猜，服務員怎麽說的？他說，他是随手翻的號碼，覺得我的名字，像你的男朋友。”
唐一柔不可置信的笑着。
方邰笑的很是溫柔，“但我說，我們只是好朋友。”
唐一柔輕點着頭，算是回應。
“嘗嘗吧，我做好的粟米粥。”
唐一柔拿起湯匙，嘗了一小口，“很好吃。”
“你喜歡就好。”
“你現在一個人在這裏住嗎？”
“嗯。”
“那你的工作……”
“不用擔心，我已經找好了工作。”方邰就這樣坐在她的對面，看着她淺嘗一口又一口。
“謝謝。”
“傻瓜，我們不是朋友嗎？謝謝就生疏了。”
“嗯，方邰，有你這樣的朋友，我很開心，真的。”
方邰藏起了憂傷，淡淡的笑着。
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這一覺，睡得真夠久。
唐一柔收拾一番，準備先行離開。
“真的不在我這裏休息？”
唐一柔輕搖着頭，“不用了，俪昕一個人在家，我也不放心。”
“好，那我也不勉強你，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
“你晚上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
最終拗不過他，唐一柔坐上了他的車，夜半時分，路上的車流少的就像此時夜空中的星星一般。
“一柔。”
“嗯。”
“如果你有任何的困難，一定要告訴我，你說的，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唐一柔側過頭，看着方邰迎着路燈一閃一閃的側臉，心中柔軟的像雲彩。
許俪昕打着哈欠，将門鎖好，“我的一柔大小姐，現在都過了十二點了，都是新的一天了，你還回來做什麽啊，要是我，我就直接留宿了。”
“俪昕。”
“我真的好困，不行，我要去睡覺了。”許俪昕踏着一深一淺的步子回了她自己的房間。
整間屋子，除了她，就是黯然神傷的燈光。
一整晚，她都睡不着，明天，該是怎樣的開始。
可當天亮了，她的心依舊想不到好的出口。
她開始害怕，和封佐熠的見面，她怕，一看見他，她的心就忍不住的微顫。
“唐一柔。”陸姿藝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佐熠呢。”
“封總有事外出了。”
“哦，是嗎？”陸姿藝卻仍舊沒有離開的意思，她緩緩踱步到她的辦公桌前，“唐一柔，別以為你的把戲我看不出來？你這欲擒故縱的把戲，真的很低級。”
“陸小姐。”
“你別急着反駁。”陸姿藝一臉趾高氣揚，“昨晚，你有沒有和佐熠在一起？”
唐一柔覺得她是在無理取鬧，可她的立場不允許她和她當面對峙。
“昨晚他放我鴿子，是不是你在一旁慫恿。”
“沒有。”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話？唐一柔，我告訴你，佐熠他是我的，你休想有什麽非分之想。”
“陸小姐，我從來沒有這麽想過。”
“你還真是口是心非，唐一柔，我告訴你，誰要是想和我陸姿藝搶男人，我一定讓她生不如死。”
陸姿藝對她成見很深。
“陸小姐，我……”
陸姿藝突然揚起手，結結實實的賞給了她一記耳光。
“唐一柔，你最好記住，你永遠沒有資格和我搶，我陸姿藝想要得到的東西，沒有人能搶走。”
“封總他不是一件東西，任由誰搶就能搶走。”
“你！”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封佐熠就這麽出現在她們面前。
陸姿藝随即恢複嬌滴滴的小鳥依人形象，“佐熠，你回來了。”
封佐熠看着她和陸姿藝，眼神裏有着捉摸不清的思緒，他看清了唐一柔臉上隐隐的紅痕。
“佐熠，我發現，我和一柔很是相處的來呢。”
唐一柔不明白她這樣的舉動，她只知道，她不喜歡這樣。
“唐一柔，有一筆大單子，你跟進一下。”
“好。”唐一柔微微點頭。
陸姿藝的眼神一直離不了她，她從心裏讨厭她，沒有人能在佐熠身邊，只有她，只有她自己才能圍繞在佐熠身邊。
唐一柔躲在樓梯裏，她真的不想看見他們親密的畫面。
封佐熠就像她心裏的朱砂痣，在她的心裏抹不去，她想忘了，她一定可以的。
她将所有的心思全心投入在這筆單子裏，她用心的跟進着，可她還是會偷看着他，還是會不定時的幫他沖好一杯他喜歡的苦咖啡，還是會在他沒有吃午餐的時候，幫他準備好午餐，她知道他累的時候，心煩意亂的時候就會點燃一支煙，她會幫他準備一盒清涼糖，既能讓他清醒也能讓他少抽支煙。
許俪昕活像捉奸似的站在她的身後，聲音略帶醋意，“又在幫封總準備午餐？”
“嗯。”
“這不是他女朋友的事嗎？你這秘書還承包了他女朋友的事啊。”許俪昕說話間隙偷吃了一塊炸肉，好吃，酥而不膩。
許俪昕吮着手指，“我說，你這樣為他，值得嗎？每天早起一個小時，就為了給他做午餐，有時還看不見他的人，我們這只是一個小分公司，他不可能每天都來的。”
“沒關系，我只是想每天幫他準備好。”
“一柔。”許俪昕看着她，她一定是走火入魔了，“他已經有女朋友了。”
唐一柔手一頓，“我知道，可我就是想對他好。”
“你還真是瑪麗蘇女主人設，可這是現實，你對一個根本不愛你的人好，一輩子不會有回報的。”
“俪昕，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我真的也想對他好。”
“你真的是無可救藥了。”許俪昕真的很心疼這樣的她。
唐一柔看着飯盒，心裏悄無聲息的悲傷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