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冬日的懲戒

白厲晖重新換上了一套得體的西裝,他要去接唐一柔,自然是不能馬虎的,他對着鏡子整理他的儀容,頗為滿意,他相信,一柔看到了,也會瞬間愛上他的。

白厲晖邁開腳步,走向她的每一步,他都覺得無與倫比,第一次見到她,他的心,就此塵埃落定,他在紅塵中游蕩這麽久,第一次心動,可她眼裏,就只有封佐熠一個人,他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他穿過旋轉門,望着車水馬龍,心裏覺得真是暢快,一柔,你死了,注定是要到我懷裏來的,我會好好疼你的。

“白厲晖。”徐非突然舉着水果刀驀地出現,直直的刺向他,卻被他眼疾手快的躲過,徐非毫無預兆的摔倒在地,可她不會放棄,艱難起身,卻被白厲晖迅速的奪過刀,刀子走向倏地劃破了她的下颌,可她卻不覺得疼,沒有什麽會比別人拿掉她的孩子,摘掉她的子宮來的更疼,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他,白厲晖。

“你就是個惡魔,變态!”徐非嘶吼着,她根本不顧及周遭人的目光,因為現在,她什麽都沒有了,無所畏懼,“你怎麽可以,那也是你的孩子,你怎麽可以!”

白厲晖把玩着手裏的刀,一臉輕蔑,“孩子?什麽我的孩子?都不知道你和哪個野男人懷上的野種,這種盆也要扣在我的頭上?我都有做安全措施,你想訛我?徐非,你要看看你訛的是什麽人,我可是白厲晖,你休想蒙我。”

“白厲晖,那真的是你孩子!”徐非臉上挂着淚痕,“那晚,那晚,你喝醉了,所以沒有措施……”

“夠了,你和我不過是逢場作戲,戲散了,就要斷的幹淨,你不是喜歡封佐熠嗎?現在我抛棄你了,你可以去找他了,不過,他會不會看上一個破鞋,還是一個不會下蛋的破鞋。”

他說的輕描淡寫,可他的每一句話,都如刺在她的心裏。

“白厲晖。”她咬牙切齒着,她所受的傷痛,要他加倍奉還。

“你知道嗎?你是我歷屆中最難甩開的,你知道你有多讨厭嗎?心裏有着別人的男人,還心甘情願的和我睡,這麽下作的你,怎麽讓我心動?”

徐非扭曲着臉,“那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孩子你不要,你要打掉,可為什麽讓我承受永遠懷不上孩子的痛!”

“因為我怕你會不識廉恥的再次爬上我的床,再次上演用孩子捆住我的戲碼,所以,我要以絕後患,你看看,你現在不是活着嗎?活着,比什麽都重要。”

“可我和生不如死有什麽區別?”徐非跌跌撞撞站起來,直撲白厲晖,可白厲晖早已看穿了她的把戲,一把擒住她的脖子,“你現在這樣糾纏,不就是想提高你的身價嗎?”

“白厲晖。”徐非臉憋得通紅,他的氣力足夠她喘不上氣,“你會遭報應的,遭報應……”

白厲晖偏頭望着愈漸下大的雪花,“我要早點出發了,一柔會等我太久的。”他驀地松開她,“這次是我心軟,就好聚好散不好嗎?”

白厲晖理理他褶皺的衣服,“徐非,我們最好永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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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非緊緊護着她的脖子,他差點掐死她,她望着他的背影,所有的傷痛,都是他帶給她的,他就是一個魔鬼,一個玩弄于人的魔鬼,誰遇上他,就是煉獄。

他毀了她做母親的權利,他毀了她的未來,她要他付出代價,她看着他愈漸靠近車流,她突然心一橫,就算下地獄,她也要他陪着一起,她驀地沖向他,沒有半絲的猶豫,用盡全身的氣力,狠狠将他推向車流中,疾駛而來的大巴車倏地亮起急促的閃光,一絲剎車長鳴,白厲晖咬着牙,一個回旋轉身,死死拉住立在原地的徐非……在下雪的這一天,鋪滿大地的細碎白雪上染上濃烈的殷紅。

徐非全身抽搐着,鮮血從她嘴裏緩緩流淌過她的下颚,可她的眼睛一直盯着白厲晖,她眼睛驀地睜大,張口想說些什麽,卻力不從心,她緊緊攥着拳頭,她不甘心,可白厲晖緊閉着眼睛,他看不到她的不甘心,只是幾秒,雪花落地的聲音變的铿锵有力,徐非的眼睛緩緩閉上,攥緊的拳頭也随之緩緩松開……所有的一切,突然安靜的猶如融化在血裏的雪花……

“原來你都知道,讓我獨自活在愧疚裏,無法自拔。”陸姿藝全身顫抖,“佐熠,為什麽,為什麽要讓我這麽狼狽的出現在你面前,那麽不堪。”

“現在為時不晚?”

“不晚嗎?我已經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姿藝,跟我們回去吧,坦白一切。”

陸姿藝站在原地,望着封佐熠和唐一柔,表情也變的柔和,“如果我和斐然一樣,看得開就好了,可我做不到她那麽淡然,和她這麽多年的情誼,就像做了一場夢。”陸姿藝脫下他的大衣,“我要去一個适合我的地方,那裏将會讓我更平靜。”

陸姿藝走到唐一柔的面前,淡淡的一笑,“我很慶幸,你還活着。”

“現在起,我們都會好好活着。”

“除了我,我現在如同行屍走肉,活與不活,對我而言,都不重要。”陸姿藝努力壓抑着她內心湧出的悲傷,“佐熠他很需要你。”

“你對他而言,也同樣重要,他把你看作了家人。”唐一柔微微望向沉默不語的他,她知道,他的內心現在無比複雜,斐然出了那樣的事,現在,他又要送走陸姿藝,他其實比誰都煎熬。

“是嗎?”陸姿藝不敢回頭看他的眼睛,她怕,她留給他的只有失望。

“姿藝。”他突然喊出了她的名字,她卻突然止不住淚水,就算再冷,她也冷不過心,她真的錯了,拆散了他們從小的情誼,讓那些美好的往事永遠不能被提及,提及了,便是一道疤痕。

封佐熠突然從身後抱住她,抱住她冰冷的身子,他的溫暖,讓她情難自控,她所有的愧疚不安在這一刻徹底爆發,她曾經的自私與高傲,不複存在。

“佐熠。”

“我們永遠是家人。”

陸姿藝無法表述她此刻的心情,她只知道,她愧疚難當,雪花飄落在她的身上,像是鞭子無情的落在她的身上,讓她所有的後悔,全部展現……

雪讓整個世界都染上了白色,恢複了往常的平靜,将所有的醜惡,全部擋回了光明裏,忘卻黑暗,迎接着光亮。

那場車禍,徐非搶救無效,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而白厲晖,卻在那場車禍裏,喪失了下半身的感知,他發着瘋,他就不該可憐她,要不是她,他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醫生,醫生!”他嘶吼着,他一定是在做夢,他這樣和植物人有什麽區別?

唐一柔倏地推門而入,白厲晖不敢相信,“唐一柔?”他吃力的昂起頭,仔細打量着她,不,不會的,她已經死了。

“你到底是誰?”

唐一柔微微低頭,“我不過是治好了眼睛,你怎麽會忘了?”

“這不可能,不可能。”他當時明明和醫生說好了,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不可能!

“你所安排的一切,都被佐熠識破了,他不過是将計就計,成全了你的計謀,只不過是為了換陸姿藝回頭。”

“封佐熠!”白厲晖不甘的嘶吼,他才是游戲人生的主宰,憑什麽他要搶了他的風頭。

白厲晖突然軟下語調,“一柔,幫幫我,我感覺身上好難受,幫幫我。”

“沒有人能幫的上你。”

“唐一柔!”他發了瘋似的,可奈何他的雙手被高高綁起,他毫無作為,“你和他不會有好結果的,只有我,只有我能讓你幸福!”

許俪昕在門外真的是聽不下去了,她挺着肚子,一個甩手,就賞給他一記耳光,“白厲晖,你沒成為植物人真是便宜你了,你現在還不知悔改?”

“許俪昕。”

“還瞪我?”許俪昕上下打量着他,“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就是上天對你的懲罰,你有精神病,就不要出來禍害別人了。”

“俪昕。”唐一柔按着她的肩膀,她現在不能動氣,“你要注意你的身體。”

“一柔。”許俪昕握住她的手,“他就是個十惡不赦的變态,他差點害死了你,要不是封佐熠識破,你知道你……”

“好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都是他!”許俪昕還想再給他一記耳光,卻被唐一柔攔下,“他現在已經這樣,這是他的自食惡果。”

“沒錯,他做的事,都不夠他這一生贖罪的。”許俪昕別過視線,“一柔,我們走,和他呆在同一個房間,我都惡心死了。”

“別走!”白厲晖有心無力,他沒有輸,他才是最大的玩家,誰都比不過他!

“唐一柔!許俪昕!”他的嘶吼回蕩在整個房間,卻無人回應,注定了孤單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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