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翎雪一聽就給她跪下了,帶着哭音

蕭子衿默了一默,在面皮子上擠出幾分委屈,“爹爹,我知錯了,這俗話說的好,馬有失蹄,人有失算,這吃芝麻哪有不掉燒餅的。”

餘光就見得翎雪雙手一抖,水桶中的水蕩起波紋,濺到了地面,然就聽翎雪好心地提醒她道:“小姐,是吃燒餅哪有不掉芝麻的。”

氣得她轉頭一臉陰氣的瞪着翎雪。

老爺子卻是一臉正色,“好好跪着給我反省反省,禁足一月!”說完衣袖一拂,揚長而去。

蕭子衿忙叫道:“爹爹!!!”

回應她的只是一片寂靜。

總經理內部建設沒做好,結果董事長一發飙,立刻就将她架空了。

唉!追悔莫及啊……

在這通訊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照明基本靠油,取暖基本靠抖,娛樂基本靠手的古代,也就剩出門溜圈的樂趣了,就這一點,丞相老爺子還給她斷了!

雖然被禁了足,可在住的小院裏還是可以自由活動的,甚至扒院門口往外看看及上閣樓往外扒望也是被允許的。

于是這些時日裏蕭子衿是早上吃了飯就去溜圈,下午吃了飯又去溜圈,晚上實在無聊得緊,蹲閣樓上看着月亮打發時間也可勉強度過的。

曾經有人說過,彈指一揮間,三十年就過去了,更別說是她這三十天了,這三十天足以讓她作禁足詩一首來概括。

禁不在多,應付就行。

思不再省,熬到就行。

斯是禁足,唯吾閑情,吃喝嫖賭,樣樣都行。

閑話有翎雪,能唱會彈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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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傳得快,骰子玩得勤。

盯上堵下防對家,尋思自/摸贏。

有絲竹之悅耳,有馬吊之順心,堪比快活林。

心裏雲:何苦之有?

盡是——扯淡!

她默默坐在桌前臨帖,表情很淡定,內心很蛋疼,叫她一筆一劃照着些寫是沒問題,可若叫她默着寫,就着實苦煞她也。

禁足期間,有一日被老爺子抽查“犄角旮旯”怎麽寫,她沒回答上來,從那以後,她就多了一個活,臨帖,俗稱:練大字。

她抓着毛筆杵在那,實在下不去手,也就索性擱筆,吩咐在一旁研磨的翎雪道:“去,給我弄套男裝來。”

翎雪一聽就給她跪下了,帶着哭音求她道:“小姐,您就別再偷溜出府了,老爺好容易才給咱解了禁,您要光明正大出府便也罷了,偏還愛着男裝溜出去。”

她問翎雪,“你去不去?”

翎雪這回很是果斷地回絕道:“奴婢不去!奴婢還沒活夠呢。”

她拿眼斜睨翎雪,一副你到底去不去的樣子。

翎雪飛快睃了她一眼,忙躲開她視線,終是抵不住她的眼神殺,轉身就去給她尋衣服去了。

她這才笑看了翎雪一眼。

待她換好衣物,拉着翎雪,悄摸摸地往府門口方向溜,倒是沒驚動什麽人。

剛摸到牆角處,順着牆根蹲下,又向四周探了探,見沒人,要起時卻猛地一頭栽到了青草裏,她忙擡起頭,擦了擦嘴上的青草,回頭瞪翎雪,“你踩着我衣服了!”

翎雪忙挪開腳,替她整理衣擺,然便聽得翎雪竟問她道:“小姐,這草可是有些什麽味?”

蕭子衿頓時無語,瞥了眼翎雪,回道:“草莓味!”

說完就見翎雪将信将疑的揪起一根放入嘴裏咂了咂,淚流滿面地喊道:“小姐太會唬人!”

她張着嘴一時說不出話來,這他媽是什麽智商?忍不住伸手拍了一下翎雪的腦門,“笨!我說草沒味,沒味!沒味道。”

轉回頭,蕭子衿往不遠處的大門瞅了瞅,又四下瞅了瞅,沖身後的翎雪招了招手,便自顧自的往前溜去,卻發現翎雪遲遲沒跟上腳步,又轉回頭去,“人呢?”

再一低頭,卻見翎雪爬在地上,不解道:“你趴地上做什麽?趕緊起來!”

翎雪仰起頭,睜着杏核大眼瞅着她,“小姐,您能瞧見奴婢啊,奴婢還以為奴婢趴得這般低,您就瞧不見奴婢了呢。”

她氣得要仰過身去,“蠢貨!這有眼睛的都看得到吧,趕緊起來,別墨跡!總跟個二胡似的,盡缺根弦。”

翎雪還是打退堂鼓,“小姐,要不咱就別出門了吧,若被老爺發現了,一準得慘!”

她寬慰道:“放心,老爺子出門去了,不會這麽快回來的。”

翎雪還是遲疑着,她便引誘翎雪,“一會子我請你吃大餐!”

翎雪臉色亮了亮,不過還是帶着些畏縮之色。

她繼續引誘道:“那百香樓的糯米雞香而不膩,你不一直想嘗嘗,還有烤魚外焦裏嫩,口感酥香,可是你的最愛啊,去不去?”

翎雪精神立刻抖擻了起來,一骨碌從地上蹦起來,盯着她說道:“小姐,咱們快些去吧!不然一會子又該點沒了。”

望着翎雪那張雀躍的臉,她張了張嘴,到底沒說出什麽來,只怔怔地點了點頭。

疾步走到門口,正要伸手去開門呢,門卻突然被人推開了,蕭子衿一時沒防備,走得又急,直直被撞的後退好幾步,身後的翎雪更是受池魚之殃四仰八叉摔倒在了地上。

她揉着額頭擡起頭惱道:“誰這麽大膽敢撞...”猛地看清來人,瞬間中氣不足,“...我。”

老爺子甩了下袖袍,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她,“怎麽?又打算偷溜出去?”

她自禁足以來還未出過院門呢!頗有些掐媚的跑上前去,“沒啊!您不說我應和其他皇室多接觸接觸嗎,我這不遵從您的意思在辦事嘛。”

老爺子撩起眼皮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說道:“做什麽穿着男裝?”

這穿女裝出門,萬一便宜沒沾到,反而讓人占了便宜去可如何是好啊!

蕭子衿一噎,秉着‘小事說實話,大事扯瞎話’的原則回老爺子道:“我這不長得太引人注目了嘛,這着男裝總得比着女裝安全吧,您說是不是?”

老爺子道:“歪理倒多!早去早回,莫要闖禍,身為大家閨秀總生得一副闖禍的性子,看将來誰敢娶你。”

她闖禍的時候,可沒人知道她是丞相府小姐。蕭子衿心想,老爺子這是準了,忙揚起臉巧笑應下。

出了府門,她只覺四肢通泰,神清氣爽,拿起街邊的撥浪鼓搖了搖放回去,接着再去逗逗街邊籠裏的鳥,又去攤位上翻了翻好看的簪子飾品……正欲蹲下去逗籠子裏的小白兔,翎雪終等不下去了,一把拉住了她,“公子,快些吧,一會子百香樓的糯米雞又該點沒了。”

蕭子衿看看翎雪面上的急色,再看看四周琳琅滿目的小攤,只得點頭道:“那好,吃了在玩吧。”

帶着翎雪到了百香樓,因包房已滿,只得領着翎雪坐到了閣樓位子上去,點完菜因閑着無聊就擡眼向前看了過去,就見一輛不算奢華卻算得上是高貴的馬車從城門外駛入,馬車後還跟随着數十随從,看陣勢也知這車內主人非富即貴。

正想着,又見馬車裏頭的姑娘探出頭來又收了回去,面孔不太清楚,太遠了!看得出來長相不錯。

片刻功夫,菜還沒上齊,那馬車已是到了樓下,竟也停在了百香樓前,驅馬的随從把腳踏放下,對車裏人說道:“小姐,到了。”

就見得車簾被一只白皙小手掀開,随即一張清麗的容顏現了出來,青絲垂肩,玉簪斜插,輕擡睫羽,目如明珠,多說不過與蕭氏一般大小。

這姑娘輕輕地走下馬車,在唇邊揚起笑容,蕭子衿暗嘆,這真真才是大家閨秀啊!

結果就見這姑娘蹦噠着進了酒樓。

得,同她一個樣。

長相過得去,會引人回首多看兩眼,但那走路的果決姿态着實稱不上婀娜,好聽點叫英氣俐落,難聽一點叫粗俗不雅。

小二連忙走上前去招呼,“這位姑娘,樓上包房已滿,只有二樓樓閣還有位置,您看您是等會兒包房的位置呢?還是在閣樓用食?”

那姑娘環顧一周,一眼相中她對面閣樓的位置,伸手一指,“就那裏吧!”便直徑走了上來。

這姑娘挺活潑的,蕭子衿心裏頓時透亮起來,真想問問這姑娘有沒有興趣交個朋友,往後也好一塊結伴去旅游什麽的。

她便忍不住回頭看了這姑娘一眼,不曾想卻被這姑娘看了個正着,這姑娘臉色表情似怔了一下,眼神很是複雜,她一時有些納悶,也想不了那許多,立刻回過了頭,就聽翎雪問她道:“公子,怎麽了?”

她沖翎雪擺了擺手,翎雪便又埋頭吃得很嗨皮。

小二引着這姑娘行到她對面坐好,擺好碗筷,倒了茶水,“這位姑娘,想吃點什麽?”

那姑娘似還沒回神,沒答話,倒是這姑娘身後的随從說道:“把你們酒樓最好的菜都端上來吧。”

小二一聽,喜上眉梢,“好嘞!這位姑娘您稍等,飯菜一會就來。”

那姑娘朝她這望了一眼,沖那些随從擺了擺手,“趕了這麽些久的路,你們也應餓了,都去吃點東西吧,我這不需要你們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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