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14

沒想到第二次上山的,還是二師弟,但是後面跟了個李秋水……還有拿着師父令牌的蔔算子,只不過那厮一上山頂就肚子疼去找茅房了。

我保持着微笑看着李秋水,天知道,我有多想把這個小婊砸圓潤地踹下山。

然而,我忍住了。

果然大半年冰天雪地的生活,把我的火爆脾氣收斂了很多——不然我肯定在見到李秋水的第一時間,就忍不住體內的焚寂剎氣,把她一張瓜子臉打成一張小豬臉!

無崖子看起來很高興:“大師姐沒想到你還真的長高了不少!師父如果見到你,一定會很欣慰的。”說着,他伸出爪子拍了拍只到他肩膀的我的腦袋,然後被我粗暴地拍開了他的爪子。

被我拍開手的無崖子啧了一聲,有些不高興:“大師姐,你又在鬧什麽?”

還沒等我說什麽,小婊砸,哦不對,是秋水師妹已經‘夫唱婦随’地附和着二師弟說道:“是啊,現在大師姐都快跟我一般高了。”

我翻了一個白眼:“別拿我跟你比。”

人和賤人,是有區別的!

我雖然很想把這句話說出來,但是覺得對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小美人說這種話,還是有些不太好。

即使我真的不喜歡她,她也真的是一個白蓮花婊。

秋水也不惱,微笑着說道:“也對,本來我就比大師姐高那麽一些的。”

整個殿堂中傳來明亮的應叫聲,小黑白色的身影在空中盤旋了幾下,然後收攏翅膀停在了我的肩膀上。它被禦風養得很好,個頭從原來的小不點長得快跟成年的鷹一般大了。

感受到我身上的殺氣,小黑張開脖子一圈的羽毛,眼神銳利跟我同仇敵忾地盯着李秋水。

“啊!”李秋水躲在無崖子身後,指着我的小黑,花容失色地叫道,“師兄,那是什麽東西!”

小黑朝她粗噶地叫了一聲,秋水師妹更是趁着這個機會,恨不得整個人都貼在無崖子身上。

看着她的樣子,我嗤地一聲笑順着小黑的背:“你才是東西,哦不對,你不是東西!別說我沒告訴過你,別惹它它可是白鹫,撓花了你一張臉蛋我可不負責任!”

李秋水咬牙,想上前一步卻被小黑吓了回去:“你!——”

無崖子皺眉,擋在我倆之間:“師姐,你就不能讓着一點秋水師妹嗎,這次還要多虧人家在師父面前替你說好話你才能減了三個月的禁閉期!”

啧啧,這才半年不見無崖子,他這胳膊肘往外拐得也不怕殘廢了?

我挑眉,很好,現在特想把這兩人像屎殼郎滾糞球一樣把他們統統麻溜地踢下山。

默念了三遍我佛慈悲,我才忍住了動手的沖動,對着少年冷冷道:“趁我還能好好說話,你讓她趕緊消失!”

無崖子一副‘你簡直不可理喻’的表情瞅着我:“童扶搖,你別得寸進尺!”

果然,我佛慈悲就是句屁話!

小黑一躍而起,而我出招如電,招式千變萬化如同繁花缭繞,朝無崖子和李秋水兩人攻去。

禦虛閣中容納着浩如煙海的武功秘籍,而我又有一個現成的‘圖書搜索器’,不過是大半年的功夫,武功進步的速度遠遠超過在谷中之時。

如今,便是我一人對陣逍遙子和李秋水也已綽綽有餘,何況,無崖子不願使出全力。就在我手掌馬上就要碰到李秋水臉頰時,白衣少年一個淩波微步擋在她前面——

我倒吸了一口氣,來不及收力,無崖子便生生替秋水受了我一耳光。

那‘啪’地一聲響,回音在空曠的大殿裏,久久不能消散。

我咬着牙,看着面前左臉頰被我打得微腫的無崖子,不知為何,委屈就像是泉水,撲通撲通地直往泉眼外冒着。我剛想上前看他的臉頰,只聽少年背後的窈窕少女驚叫一聲:“師兄!你受傷了!”說罷,秋水踮起腳尖用帕子心疼地擦着無崖子的臉。

一對少年璧人,白衣黑發,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握緊了拳頭,我扯了扯嘴角,有些諷刺又有些心酸。

我雖知道無崖子一生最愛之人是小師妹,可在童姥和李秋水的争鬥裏,無崖子也還是因秋水和小妹外貌那八分相似,最終還是偏向了秋水。

紅顏彈指老,此生何憾?

我想,我便是有那勇氣去跟天鬥、跟地鬥、跟人鬥,可跟愛情的無緣無份鬥,我還真是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吧!想到這兒,我哭笑地扯了扯嘴角。

這個時候,三老聽到我們打架的動靜,走進中殿。純陽真人掃了一眼狼狽的三個孩子,柔聲問道:“這門派裏,何時有了門派中人相互打鬥的規矩?”

我咬着牙,撇過頭倔強地抿着嘴,心想,要打就打要罰就罰問個屁嘞!

李秋水剛想說什麽卻被無崖子給拽住,少女叫道:“師兄!”

只見少年走到我面前,哪怕臉頰微腫可神情身姿仍舊清雅風流。而他一雙桃花眼直直盯着我,胸膛起伏不定:“滿意了嗎?出氣了嗎?”

我以為他要打回來,犟道:“滿意如何,不滿意又如何?”

沒想到無崖子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揚着下巴冷冷說道:“不滿意你可以再打我一巴掌,要是出氣了,現在就跟我下山!”

我嘴角剛要向上彎,卻聽少年後半句說道,“師父讓我一定帶着你回去。”

是不是師父沒有說,那他理都不會理我?

想到這兒,我心裏又是一痛擡手再次給了他一巴掌,只不過沒用什麽力氣。

我氣得紅了眼,看着他倔強道:“那你跟師父說我就喜歡這裏,我不回去了!我童扶搖是生是死都不用你無崖子來管!”

沒想到手卻被無崖子抓住,他居高臨下地看着我,桃花眼裏凝着風暴:“不用我管?你以為我想啊,除非我腦子進水了!是啊,你個矮子要長多高,愛在這山頭呆多久,想撿個什麽來路不明的孩子做弟弟都關我什麽事啊!”

少年心性的我們,總是不願意低頭。

在別人的話語刺傷自己自尊的時候,總是想着如何讓別人的自尊加倍受到傷害。

然而,我們都忘記了那些話語是刀子,能割傷人心的刀子。

我被他氣哭了,手狠狠地将他推了個趔趄:“你給我滾!”說罷,不等他自己滾,我便掩面奪路而逃,身後白鹫啼叫不絕,随着我沖出了禦虛閣。三老面面相觑,都不太明白三個晚輩是因何打架,只不過都是第一次看見紅衣少女如此狼狽離去。

“師兄,現在怎麽辦?”

秋水埋怨地看着扶搖離去的方向,“都是同門師姐弟,大師姐怎地總是随意出手打人?”

無崖子握緊了拳:“她便是這個脾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真是半分都沒有收斂!”他轉頭見秋水凍得只打哆嗦,便說道,“師妹,你先下山去吧,我會把師姐帶回去的。”

李秋水忙道:“師兄,我要跟你一起。”

無崖子感覺心累,但還是:“你內功底子太弱,禁不住這雪山的寒。再說,我們中總是要一個人去給師父帶信的。”

聽他這樣說,秋水才同意,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無崖子跟三老寒暄了幾下,便推門出去,擡眼只見白茫茫一片便是地上也無半分蹤跡可循。

身後有人出聲道:“恐怕要變天了。”

無崖子吓了一跳,回頭一看:“師伯,你到哪裏去了?”

蔔算子手揣在兜裏,笑起來時臉上皺紋像是樹根:“小無涯,我剛才給你算了一卦,紅鸾星動,你最近命犯桃花,只不過呢,是桃花劫。”

無崖子認命地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師伯,幫忙算一下扶搖往哪裏去了嗎?”

蔔算子嘿嘿一笑,剛想收下銀子卻又停住了:“不能了,我已經算過了她的卦象,一個卦象不能算兩遍,小無涯你還是換一個吧。”

無崖子抽了抽嘴角,收回銀子轉身進了殿。

蔔算子努了努嘴巴:“這些個小輩,真是越大脾氣越壞了!一點都不知道尊敬長輩!”說罷,他擡頭手搭在眉骨上,看着晴空萬裏,笑,“看來是要變天了。”

不知道跑到哪個千山鳥飛絕的地方,我終于停下來。

雙手成喇叭狀,我朝雪山大聲吼道:“我讨厭無崖子,讨厭李秋水,讨厭天山童姥,讨厭短腿矮子!”而最重要的是,我氣沉丹田,“我要回去!什麽穿越破公司,快放老娘回家!等我回去,我要把你們告到破産!”

告到破産……到破産……破産……産……

小黑一直在我頭頂上盤旋着,不停地拍打着翅膀,吵得我腦瓜子仁疼。

我從地上團了一個雪球砸上去:“走開啦,你沒看到我不開心嗎?”

沒想到小黑依舊沒眼力見地在我頭上旋轉着,而天上的太陽一下子隐入了雲層,整個雪山暗下來,天空仿佛要壓下來,讓人喘不過氣來。

有什麽隐隐從背後呼嘯而來,我手心裏出了冷汗,心道不會這麽倒黴吧,但是下一刻便聽到身後頭上傳來什麽坍塌下來的聲音,速度越來越快,而聲音越來越大。

仿佛猛烈暴風,又像是洶湧海嘯。

我僵硬地轉過身,睜大眼倒吸了一口氣——

我的天哪,我吼出了雪崩!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