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血冷血熱(上)

在距離山口幾裏之外的一座當地人稱之為“水瓢山”的小山頭上,楚成文所指揮的二百多人被包圍在了山嶺之上。楚成文的懷表在戰鬥中遺失掉了,只好掏出沈曼伊之前所贈送的手表看了一眼時間,剛剛下午二點十分,冒着日軍的火力和騎兵的追擊突圍顯然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辦法只有堅守到半夜時分,在擇機突圍。

在固守挖掘工事中的二百多人裏,屬于楚成文抗日敢死縱隊的只有百十人,其餘的都是各路山林隊被打散的人馬,為了活命他們此刻緊緊的團結在了楚成文身旁。楚成文雖然年輕,但是其指揮的隊伍戰鬥力強,一路上突圍既準又狠,還識破了小鬼子的詭計,在東北這片黑土地上,有本事的人都能獲得相應的尊重,在各路義勇軍山林隊的散兵流勇眼中,楚成文是個靠譜信得過的主。

楚成文望着僅存的百十名弟兄心口就一陣的絞痛,此刻的他恨不得把趙春來這個狗日的漢奸一刀一刀的活剮了,方能解心頭之恨!觀察過山下日軍的大體部署後,楚成文将望遠鏡揣進了衣服裏面。

看了一眼大大咧咧的挂着一副望遠鏡吆五喝六敦促士兵挖掘戰壕的徐大壯,楚成文大聲道:“徐大壯!把你胸前的那玩意收起來,是不是想告訴小鬼子的神槍手你是個軍官啊?”

同中國兵專打小鬼子跨刀穿皮靴的一樣,日本兵也專揀中國這邊帶望遠鏡穿馬靴別小手槍的打,為此楚成文挎着毛瑟手槍外,就提着一支三八式步槍,光亮的馬靴一早就不穿了。

楚成文走到徐大壯身後,一擡腿就給了徐大壯屁股一腳,丢下一把工兵鍬道:“少廢話,趕快挖!”

剛剛徐大壯才給了一名排長屁股一腳,告訴其用力挖,轉眼工夫自己屁股同樣挨了一腳,引起哄堂大笑的徐大壯尴尬的撓了撓頭對一旁轟笑的官兵道:“都笑個屁,這是保命的玩意,都他娘的趕快挖!沒看隊長早就挖好了嗎?”說完徐大壯将胸前的望遠鏡揣進了懷中,提起工兵鏟奮力的挖了起來。

望着山頭上挖掘工事的中國士兵,淺野太郎緩緩的放下了望遠鏡,對方利用山脊棱線似乎想用散兵坑連接成一個環形防禦工事?

淺野太郎看了看表,他非常清楚山上的中國兵指揮官的打算,對方是打定了主意準備固守到夜間在進行突圍。

淺野太郎自然不能讓對方的企圖得逞了,況且對方僅僅二百餘人,自己的滿洲挺身隊足足有近千人。

松本武夫望着身旁的淺野太郎得意道:“淺野君,這支狡猾的支那孤狼終于到了窮途末路了!”

淺野太郎微笑着點了點頭道:“邊防軍內有如此戰術素養的青年軍官并不多,尤其是留在滿洲與我帝國關東軍進行周旋的,所以就憑借山頭上的環形工事我就能夠肯定楚成文一定在山上指揮,我們現在要做得就是謹防這頭惡狼垂死掙紮暴起傷人。”

松本武夫則不以為然道哈哈一笑:“我就是喜歡獵物垂死掙紮的感覺,如同支那女人一般,她們那種拼死抵抗掙紮的感覺會令你欲仙欲死,與日本女人的順從不同,支那女人強烈的羞恥感才會給男人帶來征服的快感。”

淺野太郎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松本武夫,身為憲兵的淺野太郎對于這種行徑可謂厭惡至極,因為這種野獸的行為本跟是在對軍人榮譽的亵渎,不但不會震攝住反抗,還會激起更多的仇恨和反抗,搶掠、強奸、屠殺只能會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

不過無論是陸軍部還是關東軍方面,幾乎所有的人都刻意的在回避這些問題,将這些事件都歸為個例,有了上級的默許縱容,下面的官兵自然不亦樂乎,很多部隊的軍紀可謂蕩然無存,比如現在滿洲挺身隊內,經常約束部下的淺野太郎的威望就沒有放縱部下奸淫擄掠的松本武夫高。

松本武夫一揮手道:“淺野君,我已經泡好了茶水請你品嘗,井下大尉會替我們解決這股殘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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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本武夫拍了一下井下的肩膀道:“井下君,請努力,拜托了!”

一旁的井下一聽竟然将全殲殘敵的進攻指揮權交與了自己,激動得雙腿并攏一個立正道:“感謝您的信任!”

日軍的第一次進攻由左右兩翼各一個中隊佯攻掩護,意氣風發的井下大尉親自指揮三百餘名日軍分成三個攻擊波次,在迫擊炮與擲彈筒的掩護下,開始向水瓢山上固守的中國軍隊發起進攻。

楚成文望着交替掩護前進的日軍部隊對身旁的徐大壯道:“命令部隊等小鬼子進入三十公尺之內在開火,節約彈藥,我們必須要堅持到天黑後才能找機會突圍。”

徐大壯點了點頭,彎着腰在戰壕內穿行,尤其對于機槍手們,都要反複叮囑幾遍。

當一名日軍少尉揮舞着指揮刀高喊突擊之際,徐大壯率先一槍命中了日軍少尉的腦門,日軍少尉帶着驚訝的表情摔倒在地,一時間進攻與防禦兩方彈如飛蝗,中彈的日軍不斷痛苦的摔倒在地。

在接連幾次進攻失利後,一名滿臉硝煙帶有鮮血的日軍中尉來到了正在一顆大樹下飲茶的松本武夫和淺野太郎面前,面帶慚愧的一個立正道:“支那人的火力非常兇猛,部隊傷亡慘重,井下大尉他玉碎了!”

“什麽?”松本武夫的手一晃将杯中的茶水灑出了大半,似乎結果早在預料之中的淺野太郎則淡然的聞了聞茶,輕聲道:“松本君,如果幾個波次的沖擊就能夠解決掉支那孤狼的話,那麽他就不是支那孤狼了!”

松本武夫親自組織的一次進攻也很快的敗退了下來,十幾具日軍的屍體倒斃在距離守軍陣地十幾公尺的地方,淺野太郎望着臉色鐵青的松本武夫微微一笑道:“楚成文所部是前來打伏擊的,而且他們已經戰鬥了許久,想必他們所攜帶的彈藥消耗已經消耗了不少,我剛剛注意到了,我軍未進入二十公尺之內,他們的機槍大部分都在保持着沉默,這說明他們的彈藥已經不多了!”

松本武夫回憶了一下,确實進攻部隊是在準備發起最後的突擊時,被迎面而來的猛烈火力所擊潰的。

淺野太郎稍微思索了片刻道:“将我們的部隊分成五個梯隊,不分間隙輪流進攻沖擊對方陣地,對方很多步槍與輕機槍都是帝國的制式武器,命令進攻的士兵只攜帶十發子彈,打完就撤退!”

日軍不分波次的進攻很快起到了效果,由于缺乏彈藥無法壓制日軍火力,在一百公尺內,日軍單兵的射擊技能優勢得到了最大的體現,不時的有抗日敢死縱隊的士兵或者是山林隊的隊員中彈倒地,很多人中彈的部位都是頭部。

日軍的迫擊炮與擲彈筒越來越精确的射擊讓機槍不敢在一個地方打上五個短點射,這樣更加影響到了防禦火力的投射,有二次日軍的進攻部隊甚至突入了山頂的防禦圈之內,雖然很快被全殲,但是守軍同樣亦傷亡慘重,更為嚴重的是彈藥幾乎消耗殆盡。

楚成文挨個的在檢查突入陣地被擊斃的日軍屍體,結果日軍随身攜帶的三個彈藥盒均是空空如也?

楚成文接連翻看了幾具屍體,又拉開了一支日軍遺棄的步槍,槍膛內竟然還有二顆子彈?楚成文拉動槍機将子彈退出,壓進了自己的那支三八槍的槍膛內,楚成文非常清楚山下的日軍指揮官是在跟自己耍無賴,用士兵的生命在消耗己方的彈藥。

楚成文看了一眼手表,才剛剛下午16時,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恨天黑得為何如此之慢?

很快,日軍的又一波進攻幾乎沒有什麽間歇又開始了,高野大智其實是一名随軍記者,他是為了宣傳美麗富饒的滿洲而來的,國內已經連續三次進行滿洲移民開拓團的動員了,但是響應者卻寥寥無幾。

沒有國民願意背井離鄉漂洋過海前往什麽“滿蒙帝國的生命線”?為什麽大日本帝國的生命線會離本土如此之遙遠?

之前被形容得跟天堂一般的朝鮮不過也是一半平原,一半窮山惡水的荒涼之地,國民不願意成為開拓團移民滿洲,軍部與政府就想出了各種辦法,宣傳自然是首當其沖的,不過國民也有國民的智慧,被政府騙得多了,國民們就産生了這樣一種想法,凡是政府宣傳鼓勵前往的,就說明那是火坑,千萬別去。

帶着厚厚眼鏡片的高野大智雖然是一名随軍記者,但是他同樣是名軍人,為了能夠拍到皇軍英勇奮戰的真實寫照,奮不顧身的高野大智似乎沖得過于靠前了?在距離對方陣地大約二十公尺左右的一塊巨石的石縫旁,高野大智這次發覺自己身旁竟然沒有了活人?很快,就連組織進攻的井下大尉也被對方打死了,在此之後,日軍的進攻部隊在也沒能靠近這塊巨石了!

只有幾名優等射手接近并成功來到巨石後,試圖在這裏建立起一個狙擊陣地,不幸的是這幾名優等射手很快被對方射殺。

為了活下去,高野大智戰戰兢兢的從死去的幾名同袍的身上收集來了一堆子彈,然後開始向敵軍陣地射擊。

楚成文冒着日軍迫擊炮與擲彈筒肆意橫飛的彈片,沿着山脊來到了徐大壯固守的山梁之上,之前應急所挖的散兵坑已經連成了交通壕,楚成文剛剛轉過一個拐角,呯呴一聲日軍裝備的三八式步槍特有的射擊聲,子彈嗖的從空中飛過,聽彈道聲楚成文就知道這一槍最少偏了二到三公尺的距離。

雖然,這一槍偏了甚遠,但是楚成文聽槍聲卻像是附近的射擊聲?

走過一個機槍火力支撐點,楚成文來到了徐大壯所在指揮部,這個所謂的指揮部不過是個臨時挖掘大了一號的散兵坑而已。

楚成文正要觀察日軍的攻擊發起陣地,徐大壯在一旁提醒道:“隊長小心,下面二十米的位置那塊石頭旁邊的草叢中有日軍一名槍手,從下午到現在開了三十多槍了。”

楚成文一聽發現了日軍槍手的位置,卻還不立即清除?這是什麽邏輯?

楚成文當即氣憤道:“既然發現了日軍槍手?為什麽不把他幹掉?”

徐大壯一聽楚成文下達的命令,當即有些驚慌道:“隊長!你瘋了嗎?難道你要叫小鬼子換一個比較準的嗎?”

楚成文頓時微微一愣,徐大壯的邏輯雖然十分荒唐,但是卻是無法否認這個令人難以接受的事實。

楚成文看了一眼手表,距離他上一次看表僅僅過去了三十分鐘而已,一直不分間歇進攻的日軍已經五分鐘沒有動靜了。

楚成文望了一眼腰別毛瑟手槍,正在給步槍上刺刀的徐大壯道:“這是小鬼子的第二十幾次進攻?”

徐大壯舔了一下幹裂的嘴唇道:“奶奶的,第二十一次了!”

楚成文深深的吸了口氣對徐大壯道:“你相信嗎?不會再有第二十三次進攻了,這第二十二次就是小鬼子最後一次決定性的攻擊,他們此刻一定在積蓄力量,然後投入全部的兵力從四面八方碾壓上來。”

徐大壯想往手心吐口吐沫,但是口幹舌燥接連幾次都沒吐出來,無奈只好用力的握了握上有刺刀的步槍道:“隊長,一會鬼子上來你帶人從後坡那片小斷崖突圍吧!我看了看那邊,上下也就七、八個人高,下面一片林子,而且沒有小鬼子看着,跳下去砸林子上好歹能留條命!回去了幫我跟柳葉說一聲,就說我老徐對不住她們娘倆。”

楚成文卸下毛瑟手槍的彈夾,數了數裏面為數不多的子彈,将一顆子彈遞給徐大壯,又将一顆揣進口袋道:“要跳你自己跳,老子怕高!就算跳下去了還能跑過下面日本人的騎兵?”

徐大壯捏着楚成文遞給自己的一粒子彈,他明白隊長是什麽意思,跟日本人打了這麽久,日本人的殘忍早已見識過了,用砍頭或者刺刀開膛破肚是小兒科,用汽油一段一段的将人活活燒死,扒皮抹鹽活活疼死,用大鍋将人煮了在強迫附近的村民吃,要麽就用狼狗活活把人咬死,日本人的酷刑充分的體驗了其整個民族的想象力和創造力,在泯滅人性這一方面,日本确實走在了全世界的前列。

“誓死不當俘虜!将最後一顆子彈留給自己!”這是抗日敢死縱隊平日裏喊得最多的一句口號,不到萬不得已,沒人願意将最後一顆子彈留給自己,這是無奈、是悲壯,同樣也是對日軍殘忍的一種恐懼。

“對面是楚桑嗎?楚成文先生?我們淺野隊長有話對你說!”山腳下傳來一陣日軍的呼喊聲?

随即一名日本軍官接過鐵皮喇叭大聲道:“楚桑!你們已經到了窮途末路了,投降吧!只要你投降,我保證放過你的部下既往不咎,每人給一百塊大洋。”

楚成文背靠着戰壕,将手中的三八式步槍推彈上膛大聲道:“淺野!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挑撥一下?我這裏還有幾百名弟兄,你先去準備幾萬大洋給我看看,要說話就光明磊落的站出來!”

“好!我站出來來了?楚桑你哪?”

楚成文一聽是淺野太郎的聲音,當即轉身、舉槍、瞄準、擊發!可謂是一氣呵成,對面的日軍應聲倒地。

剛剛完成射擊,楚成文下意識的突然縮身躲回了戰壕,一陣密集的彈雨擊中了楚成文剛剛射擊的位置。

楚成文沿着戰壕剛剛離開,幾枚迫擊炮彈就命中了他之前所在的位置!硝煙散去,淺野太郎玩味的一笑,放下望遠鏡繼續用鐵皮喇叭喊道:“楚桑!別藏着了!用你們中國人的話說你很不仗義啊!讓我這個老朋友出來就用子彈招呼我嗎?”

楚成文邊在戰壕內移動一邊大聲回複道:“朋友來了自然有美酒佳肴款待,你們這樣的野獸豺狼來了,請你吃子彈算是客氣的了!”

淺野太郎回頭看了看身旁的一名中尉道:“高橋中隊長,能鎖定對方的位置嗎?”

高橋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對方的聲音飄飄忽忽,一直在來回的移動也沒有規律,只能進行概略射擊,置于效果就不好說了!”

淺野太郎見無法得逞,于是也釋懷道:“楚桑!你是一個優秀的人才,按你們中國話講識時務者為俊傑,帝國為了建設滿洲皇道樂土需要的就是你這樣的人才,為何要拘泥于所謂的民族情結那?不妨讓自己的心胸開闊一些!生命是寶貴并無法重複的,楚桑即便自己要做英雄也不要毫無意義犧牲部下的性命啊!你可曾到國他們的父母家人嗎?”

楚成文哈哈大笑道:“如果所謂的識時務就是當漢奸?真的抱歉了,我楚某人這輩子注定是不識時務了,要是你淺野現在改換門庭不要拘泥大和民族,我就讓二虎子的弟弟三虎天天把你當祖宗供着,淺野我奉勸你一句,你就不要白費心機了!”

淺野太郎皺着眉頭想了好一會,終于确定自己不認識什麽二虎子的弟弟三虎!

徐大壯則在不遠處向楚成文豎起來大拇哥!對面的日本人不清楚二虎子的弟弟三虎是誰,但是抗日敢死縱隊的官兵對于這個三虎卻異常熟悉,二虎子是楚隊長的貼身衛兵,而三虎則是二虎子養的一只大笨狗,每天好吃懶做成性,除了吃飯就是曬太陽!曬完肚皮曬後背,讓三虎子把小鬼子當祖宗供着,就等于讓小鬼子認祖歸宗了。

山上傳來的笑聲讓淺野太郎恍然大悟,頓時惱羞成怒的一揮手道:“進攻!”

短暫激烈的槍聲過後,在黃昏晚霞的映襯下,大地被一片血紅色而籠罩,一名日軍大尉望着已經沒有了彈藥紛紛走上陣地的中國士兵,将手槍插回了槍套中,緩緩抽出指揮刀道:“全體都有,上刺刀!退子彈!”

望着日軍士兵反複拉動槍擊将槍膛內的子彈退出,楚成文望了一眼夕陽,他從來沒有發現夕陽竟然是如此的凄美?

望着黑壓壓的日軍,楚成文深深的吸了口氣道:“上刺刀!兄弟們!為國殉難的時刻到了!我們腳下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屬于中國的,日本人想占領我們的土地,他們只能從我們的屍體上跨過去,只要還有中國軍人在抵抗,日本人就占領不了東三省!東三省就是屬于中國的!”

忽然,楚成文發覺身旁的一名年輕戰士的肩膀在微微的顫抖,楚成文拍了拍年輕戰士的肩膀道:“人這一輩子是勇敢一時,還是當一輩子懦夫,往往只在一念之間,拿出勇氣來!身為中國軍人,面對日寇犯境,只可站着死,絕不跪着活!誓死不當亡國奴!”

年輕的士兵望着楚成文眼圈一紅道:“長官!俺想俺娘!俺想回家。”

楚成文環顧四周為表情各異的官兵道:“弟兄們!誰人沒有爹娘?小鬼子四處燒殺搶掠,殺我父母、辱我姐妹,我們是束手待斃當亡國奴?還是奮起反抗?我們是軍人,國難當頭什麽人都可以有不抵抗的理由,那些漢奸賣國賊甚至還能找出各種冠冕堂皇的借口,但是唯獨我們不行,軍人的職責就是保衛國家!不能制勝退敵,只能以死報國!”

“弟兄們!殺身成仁只在今朝!”楚成文挺着寒光閃閃的刺刀率先沖向了日軍,兩支操着不同語言、穿着不同軍服,代表着不同國家、信念的軍人們碰撞在了一起,噴灑出的鮮血甚至比夕陽還要紅!

淺野太郎望着被包圍的敢死縱隊官兵置之死地的反撲,雙方的士兵在扭打在撕殺,這樣的戰鬥令得他熱血沸騰,淺野太郎一直以為真正的軍人渴望的是戰鬥中所獲得的榮譽,直到今天淺野太郎才明白,原來軍人對榮譽的渴望其實就是嗜血的瘋狂而已。

殺啊!楚成文瞪着眼睛吼叫着,奮力挺起刺刀撥開對面日軍士兵的刺刀,将一名日軍士兵刺倒在地,日軍士兵狼嚎一般的慘叫的同時死死的拽住刺刀,還沒等他從日軍屍體上拔出刺刀,就被一名日軍士兵撲倒在地,連續翻滾扭打之後,楚成文随手抓起了一塊石頭,幾下将日軍士兵砸得鮮血流淌腦漿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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