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王冕
直到表白結束, 蘇昙和陸忍冬确認了關系, 蘇昙的手才輕輕的從陸忍冬的腰上拿開。
不得不說, 陸忍冬的腰果然很細,但卻并不柔軟,隔着衣物都能感到結實且柔韌的肌理,摸起來感覺倒是相當的不錯。
陸忍冬笑着對蘇昙眨眨眼睛, 道:“等沒人的時候我給你摸其他地方。”
蘇昙無言以對,明明耍流氓的那個本該是她, 可為什麽被耍流氓的那個表情如此樂意……
摩天輪一圈十八分鐘, 兩人在上面坐了兩圈,從上面下來後在鬼屋門口看到了臉色慘白,互相攙扶着走出來的兩個小孩兒。許淩睿見到蘇昙,聲音裏居然帶了哭腔, 道:“姐——”
陸妍嬌在旁邊,道:“吓死我了, 吓死我了!”她凄慘道, “要不是我進去之前上了廁所, 褲子肯定濕了。”
蘇昙道:“怎麽吓成這樣了?”
許淩睿竄到了蘇昙身邊,委屈道:“好恐怖啊, 我被工作人員抓進棺材裏關了幾分鐘——”
蘇昙聽到這描述就打了個寒顫, 她瞪眼道:“棺、棺材?”
“對對對,還讓陸妍嬌去找鑰匙。”許淩睿滿臉絕望,還要陸妍嬌很快的回來了,不然他覺得自己都能暈在裏面。
陸妍嬌伸手摸了下臉頰上的冷汗, 幽幽道:“我現在腦子裏有一百個恐怖故事可以寫。”
大概是因為鬼屋的後遺症,一向機靈的陸妍嬌也沒察覺陸忍冬和蘇昙兩人間氣氛的變化。直到最後又玩了幾個項目,準備離開游樂場時,陸妍嬌才勉強緩過來。
陸忍冬把兩個孩子依次送回了住所,最後才送蘇昙回學校。
車上開着昏暗的小燈,蘇昙微微偏着頭,看起來有些困倦。陸忍冬沒同她說話,順手打開了車內的音樂,放了一首舒緩的輕音樂。
蘇昙的睫毛顫了顫,緩緩合上了。
陸忍冬眼神柔和下來,他很想給蘇昙一個吻,像吻醒睡美人那樣。但鑒于他家的小姑娘看起來着實有些困,于是便将這種渴望,壓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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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未來還很長,不必急于這一刻。
将蘇昙送到了她的寝室樓下,陸忍冬也沒急的叫醒她。只是蘇昙卻自己醒來了,她揉了揉眼,嘟囔道:“到了嗎?”
陸忍冬點頭,溫聲道:“到了。”
“那我走啦。”蘇昙道,“陸先生晚安。”
“晚安。”陸忍冬說。
他看着蘇昙下了車,慢慢的爬上面前的樓梯,消失在了宿舍樓裏。陸忍冬點了個煙,含在嘴裏,若此時有人看見他,定然會發現他的唇角含着盈盈笑意,像是一個把心愛的糖果握在手心裏異常滿足的小孩。
陸忍冬準備離開的時候,互的感覺到了什麽,他朝着路口的方向望了一眼,卻和一個懷中夾着籃球的男生對上了視線。
兩人眼神相接,陸忍冬從那人的眼神裏居然讀出了敵意,他隐約之間明白了這敵意的來源,陸忍冬似笑非笑的吐出一口煙,道:“同學,有事?”
“你是蘇昙的男朋友?”如果蘇昙在這兒,一定會認出這人就是一直跟着她的王冕君。但陸忍冬暫時并不知道這人的名字。
“問我這個問題之前,是不是應該先說明一下自己的身份?”陸忍冬冷淡道,“有沒有資格過問蘇昙的事。”
王冕君表情有些難看,他說:“我當然有。”
陸忍冬挑眉:“哦,你是蘇昙什麽人?”
王冕君嘴唇動了動,半晌後,憋出一句:“我是她同學!”
陸忍冬:“同學?”
王冕君顯然也覺得這個同學的身份有些站不住腳,他很沒底氣的補了一句:“非常關心蘇昙的……同學。”
陸忍冬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他凝視着王冕君的臉龐,忽然來了句:“你難不成姓王?”
王冕君聽出了陸忍冬話語裏隐藏的含義,他滿目不可置信道:“蘇昙已經知道了?”
蘇昙不知道,但陸忍冬卻已經知道了。
當初查蘇昙為什麽怕鬼的時候,陸忍冬就已經把蘇昙的身世查了個一清二楚。當年蘇昙父親失蹤,各處都找不到他的蹤影,但陸忍冬卻查出了一點。
蘇昙的父親蘇明志,離開家鄉後,便改姓王,名叫王明志,陸忍冬曾經見過王明志的照片,不得不說,年輕時的他,和眼前的王冕君,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無論是神情還是眉眼,都極為相似。陸忍冬記憶力向來很不錯,在看清楚王冕君的面容後,幾乎是瞬間便回憶起了曾經在資料裏見過的那個男人。
得到了答案的陸忍冬臉上挂起冷笑,對于一個抛棄妻子的男人,他實在是有些看不起來,連帶着對王冕君的感官也糟糕起來,他說:“不,她不知道,而且我想,她或許也不會想知道。”
王冕君臉色難看,他感到了陸忍冬對他的不屑,他道:“你憑什麽這麽說——”
陸忍冬淡淡道:“就憑我是蘇昙的男朋友。”
王冕君的手握成了拳頭,他咬牙切齒道:“就算你是蘇昙的男朋友,你——憑什麽替蘇昙下決定——”
陸忍冬把煙滅了,神色間冷漠到了極點:“就憑你們不敢讓她知道真相,就憑她不王,而姓蘇。”
王冕君啞然,他發現眼前的男人果真是針針見血。他的确不敢讓蘇昙知道真相,因為無論是他還是蘇昙的父親王明志,都沒有讓蘇昙原諒他們的底氣。了解蘇昙越多,王冕君反而越沒有信心。
陸忍冬打開車門,冷冷道:“她在最需要你們的時候你們沒有出現,現在我來了,你們就更沒有出現的必要了。”
王冕君氣得發抖,卻無法反駁陸忍冬的話。
陸忍冬沒有再理他,直接開車離開了學校。
不過雖然陸忍冬對王冕君的态度不好,但他還是決定把這件事情告訴蘇昙,因為王冕君有句話說得不錯,如何決定的權力,說到底還是在蘇昙的手上。
此時的蘇昙正躺在床上,一邊背單詞一邊和下面的唐笑閑聊。
唐笑問蘇昙玩了什麽,感覺如何,蘇昙猶豫片刻,還是小聲的把她答應了陸忍冬的事情說了。
唐笑一聽,直接從床上蹦起來,爬到了蘇昙的床上,道:“快快快,昙昙,給我說說他到底怎麽表白的?”
蘇昙臉紅着把在摩天輪上發生的事情給唐笑簡單的說了,當說到陸忍冬拉着蘇昙的手按在自己腰上的時候。
唐笑哈哈大笑起來,随後十分佩服道:“厲害,真是厲害啊——居然用美色來誘惑你,那個陸先生一看就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蘇昙道:“磨人的……小妖精?”
唐笑悲傷道:“昙昙的,我寶貝昙昙,我真是有種嫁女兒的感覺……”蘇昙沒戀愛的時候,她天天想着給蘇昙介紹男朋友,蘇昙戀愛了,她又有種患得患失的感覺。
蘇昙只好輕言細語的安慰了唐笑一通。
唐笑思忖道:“嗯,戀愛裏有什麽問題就來問我啊,我別的幫不上忙,這個還是可以幫你參謀參謀的。”
蘇昙點點頭,算是應下了唐笑的好意。
第二天,陸忍冬把蘇昙找了出來,尋了個氣氛不錯的咖啡店,委婉發問:“蘇昙,你知道王冕君麽?”
蘇昙沒想到會從陸忍冬嘴裏聽到這個名字,她的一個反應便是:“怎麽啦?他搞傳銷被抓了?”
陸忍冬:“……噗,誰告訴你他是搞傳銷的?”他差點笑場,好不容易才憋住了。
蘇昙莫名道:“因為我總感覺他在跟蹤我……難不成他是個變态殺手什麽的?”
陸忍冬嘆氣,神色之間多了點無奈,他道:“不是……是他和你的父親,有些關系。”
蘇昙愣住了,父親這個詞,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過陌生。她出生沒多久,父親便消失在了她的生活裏,接着母親改嫁,于是童年至今,在她的腦海中唯一的親人,便是已經去世的奶奶。
“什麽關系?”蘇昙問道。
“你的父親蘇明智,在離開之後改名換姓,叫做王明志。”陸忍冬說,“王冕君應該是他的兒子。”
蘇昙道:“可是王冕君不是比我大麽?”
陸忍冬道:“……他在生你之前,應該就有了其他的家庭。”
蘇昙聞言,沉默了下來,她摩挲了一下手裏的咖啡杯,很久之後才道:“那他現在突然出現時什麽意思,後悔了嗎?”
陸忍冬伸手握住了蘇昙的手,他感到的蘇昙的手很冰,幾乎沒有什麽溫度,他道:“昙昙,不要怕,我在這兒呢。”
蘇昙感受到了陸忍冬透過手心傳來的溫度,她微微擡眸,看着陸忍冬堅定的神情,卻是忽的展露了笑容,她道:“好啦,我沒那麽脆弱的。”生活于她而言向來不曾輕松過,就算那個血緣上的父親突然出現,也不會對她有任何的影響。
傷口剛出現時會覺得很疼,可若是結了痂,便沒了感覺。而那層厚厚的痂,也成了抵禦疼痛的盔甲,讓她堅強的面對某些人的惡意。
陸忍冬沒說話,只是眼神卻暗了幾分,握着蘇昙的手,也更加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