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修)
宋伊來到影視城外面,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把事情的經過簡明的跟蔣行沛講了一遍,她開口的聲音跟心緊擰着,“蔣行沛你現在不要問其他好嗎?具體情況我以後再告訴你好嗎?”
“好,都聽你的。”蔣行沛點頭回。對于他來講,宋伊遇事願意找他,他已經很滿意了。
蔣行沛在跟宋伊講電話的同時用工作手機,把事情簡要編輯成信息發林助理。
林助理已第一時間帶人去了童宅別墅區,童宅別墅區的開發商是蔣行沛生意上的合作夥伴,私下關系不錯,物業是開發商自己的,找人不算難事。
“宋宋,你別急,我已經安排人過去了。”蔣行沛寬慰宋伊,他折過手腕看了表盤,“現在距離淩晨十二點還有兩個半小時,我一定會把人安全帶到裏面去,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只要聽到他沉穩的聲音,宋伊緊揪的心一下子就放輕松了,整個人像是被安全的護盾保護起來了,什麽也不用害怕。宋伊更沒想到蔣行沛什麽都沒問她,就答應去救人。
“你現在在劇組?”蔣行沛問。
宋伊哽咽回,“嗯。”
蔣行沛低沉的嗓音緩慢且穩重:“你在哪邊等消息,什麽也別想,跟你同學去吃點東西,最多一個小時,你朋友活潑亂跳在你面前。”
“蔣行沛我跟你一起去,傅祁琛之前說過讓我一個人去,我怕中間要是出了什麽亂子,而且讓我這麽等着我心裏着急。”
蔣行沛沉寂片刻答應,“你在影視城等我,我現在過來接你。”
蔣行沛說罷抓起外套點了點會議室讓秘書中止會議,一邊打電話給齊廉。
宋伊跟蔣行沛講完電話,她轉身進影視城,一輛黑色商務車‘唰’聽到她面前擋住去路,光刺得她睜不開雙眼。
宋伊下意識的擡手去擋了光,就見傅祁琛從商務車上下來,從光中向她漫步走來,他西裝皮履,光鮮亮麗得不染絲毫瑕疵,他溫文儒雅的面孔淺着淡笑,他說:“我知道我的童童不會那麽安分,我親自來接的決定是對的。”
傅祁琛勾了勾唇又笑了,“願不願意跟我一起走一趟?”
宋伊警覺性的後挪了半步,清澈的眸子是冰涼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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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祁琛‘癡’一聲笑出,“何時我的童童對我生了這樣的恨意?”
“別碰我!”宋伊眼眸綴着憤怒,她驟然偏開頭,躲開傅祁琛的觸碰,嬌容全然是嫌棄。
傅祁琛想要撫宋伊臉頰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片刻,他冷聲笑,收回手負手身後,“童童,我知道現在蔣行沛的人已經到達了童宅別墅,不出意外你那個朋友已經被救出來了。”
宋伊冷聲道:“既然你知道蔣行沛已經把人救出來了,你還在這裏折騰什麽?”
傅祁琛笑了笑說,“當然是為了認你啊。”
宋伊撇開頭不看他。
傅祁琛笑容依然溫雅,英俊的臉上看不出絲毫負氣,他薄唇微掀,“我想要的一直是你,與他人何幹?只要他們都乖乖的配合,又怎會真的傷害?”
宋伊覺得她這輩子聽的最好的笑話都是從傅祁琛這邊聽來的,她氣得冷聲呵笑,“傅祁琛收起你那副僞善的嘴臉,要不是你,我會變成這個樣子?要不是你,我會家破人亡?”她上輩子真是眼瞎,才會看上這種人,現在看着她都覺得惡心。
“你終于是承認了,童童,好久不見。”傅祁琛眼底一抹驚喜之色,他大步上去雙臂去擁宋伊。
還沒碰到絲毫,宋伊反側踢,一腳直接踹在了傅祁琛臉上。
傅祁琛保持着被踹的姿勢,傅祁琛身後的兩個壯漢,傅祁琛擡手制止。
傅祁琛緩緩擡頭,食指屈在嘴邊拂掉血漬,他嘴邊還保持着笑,眼底的溫雅卻已散盡,有些陰冷,“現在的童童變皮了,渾身長滿了刺,一點都不溫順了,像只小刺猬。”
“呵呵,因為溫順就活該被你們當個傻逼一樣耍的團團轉?”簡直可笑至極。
“你們?孟昕媛?她不配進入我們之間。”他嗓音變得陰暗,嗓音冰冷。
“不配?傅祁琛你特麽是有病還是失憶了,你可別忘了,我現在這樣都是你跟孟昕媛一起造成的?你別忘了要不是你跟孟昕媛好心好意送我去醫院,不,我忘記了,你們壓根就沒想過送我去醫院,那根本就不是去醫院的路啊!你們真不愧是我最信任的人啊,為了掩蓋自己的罪行,”
宋伊已沒有力氣和耐心提上輩子的事情了,“算了,我跟你也沒什麽好說的了,既然現在已經全部說開了,上輩子的事情,這輩子我會好好跟你算一算。別以為你做的滴水不漏,我就找不出漏洞,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傅祁琛凝着面容怒氣的宋伊笑了下,又笑了下,“那我替你報仇就是了,別生氣了好不好?”
生氣?
一條命,要不是她幸運的重生在了宋伊的身體。
她早已不存在了?
他就輕描淡寫的用‘別生氣’來總結?
他到底明不明白她在說什麽?
“瘋子!”不可理喻。
宋伊甩了兩個字往影視城裏面走去,傅祁琛壓根沒打算讓宋伊走。
宋伊早做好了一切防備,她眸子一吸,人一個彈跳,向傅祁琛出擊,這次宋伊沒得逞,她盈盈可握的腳踝被傅祁琛握住,他眯了眯眼嗓音很冷,“童童,別忘了,這招動作是我教你的,力度不夠,下次往這裏踢。”說罷,傅祁琛握着宋伊的腳踝支配她的腳點了點他心髒處。
宋伊跟傅祁琛僵持中,宋伊只覺得腰上一陣劇痛,她一雙眼瞪着傅祁琛手上的那支已空的注射器,她人意識很強,只是沒絲毫力氣,聲音也發出去,身體柔軟跟沒有骨頭的娃娃一般。
宋伊怒瞪着傅祁琛,她雙手不管怎麽用力,也絲毫使不上力氣,聲音也發出去。
傅祁琛把宋伊交給保镖。
保镖小心翼翼的把宋伊平放在後座。
其中一個保镖給他遞來手帕,傅祁琛接過手帕擦了擦那支空空注射器,放進原本陳放注射器的盒子。
傅祁琛轉身邁步進了後座,保镖訓練有素的上車。
傅祁琛一路都瞧着宋伊用盡全力也始終無果的樣子,他低笑,“童童,好好休息,別費力氣了,你都掙紮了這麽久了,不累麽?”
傅祁琛手指輕輕碰了碰宋伊的臉頰,宋伊想要逃離傅祁琛的觸碰,一點力氣都沒有,她閉上眼不看。
傅祁琛慢慢撫摸宋伊的臉頰,嗓音溫柔,“剛剛給你用的是那支藥是你父親童博士研究室出來的,以後有時間我帶你去參觀你父親的研究室,它現在比你父親在世時更壯觀。童童,你放心,那支藥對人體沒有傷害,幾個小時後藥量散了就好了。”
想到父親,想到傅祁琛手的觸碰,宋伊眼淚大顆大顆往下砸。
那個時候父親一直不同意她跟傅祁琛在一起,她追問原因,父親卻沉默。
她執意要跟傅祁琛在一起,父親最後只能妥協。
她現在唯一的信念:
蔣行沛。
快來救她。
傅祁琛支頭看着宋伊,“童童你是不是再想蔣行沛來救你?別着急,他會來的。”
傅祁琛話剛落下,蔣行沛的電話便進來,傅祁琛下颚沖宋伊的躺在一角的手機點了點,“看,蔣總這不就來了?”
傅祁琛在宋伊眼皮下接聽了電話,并沒出聲。
“傅、祁、琛。”蔣行沛一字一句,語氣低沉,深潭的一雙眼是抑制不住的戾氣。
傅祁琛笑着出聲:“蔣總,你都退役這麽多年了,思維還是這麽敏銳。”
“讓她聽電話!”蔣行沛沉穩的嗓音泛着怒意。
傅祁琛輕言道:“真不好意思,蔣總,她太累了,她睡着了,聽不了。”
傅祁琛故意開了免提,蔣行沛的話宋伊聽得清清楚楚,她聽到蔣行沛的聲音,像是觸碰到了淚腺眼淚一直往下掉。
蔣行沛動作敏捷的拿出副駕駛的電腦平放在膝蓋上,一手控制方向盤,一手操控電腦,用聲波信號鏈接宋伊手機位置,追蹤器連續搜索着,蔣行沛語氣安撫性的平緩着,“有什麽事情,我們當面談。”
“我跟蔣總可沒什麽可談的。”
“你要敢動她分毫,我讓你和整個傅家陪葬!”蔣行沛厲聲落下,握着方向盤的手背上的青筋凸起。
傅祁琛凝視着一直瞪着宋伊,指腹一下一下擦着宋伊眼角的淚水,勾唇,“我那麽愛她,我又怎麽舍得傷害她,我只不過是接她回家看看罷了,蔣總何須緊張?再者傅家在我這裏算個什麽東西,蔣總想要,我送給你如何?至于陪葬,只要有童童在身邊也不乏是個不錯的選擇。”
傅祁琛重重挂斷了電話。
根據手機音信號波鎖定了傅祁琛的位置,蔣行沛緊蹙的眉心平緩不少,面色依舊沉得可怕。
蔣行沛一個車擺尾,當衆掉頭,油門直接踩到底。
中途齊廉電話進來,蔣行沛接聽,“沛哥,我們這邊得手了,小姑娘被救下來了。”
蔣行沛:“宋宋出事了,淮山別墅彙合!”
——
傅祁琛抱着童伊停在客廳,目光溫和,他說,“童童,你看看這就是我們的家,還是和之前一樣絲毫沒差。”
宋伊全程閉着眼睛什麽都不看,這棟別墅對她來講是一生恥辱,她發誓有一天她一定要把傅祁琛千刀萬剮。
傅祁琛也不生氣,他一步一步的抱着宋伊上樓,踢開主卧的門,把宋伊平放在火紅的大床上,鮮活的玫瑰花組成的兩顆心被壓亂了,傅祁琛在宋伊身側躺下。
他支頭看宋伊繞着她的大波卷玩,他說,“童童,我還給你準備了一個家,現在還不是時候帶你過去,等都準備好了,我會接你過去,在那個家裏再也沒人能打擾我們了,你說好不好。”
宋伊一直閉着眼睛,不理會傅祁琛。
卧室中的風鈴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很寧靜。
宋伊喜歡古典的曲子,童宅好幾個房間挂的風鈴也都是那種特殊制作的工藝。
淮山別墅這個風鈴是她最喜歡的風鈴。
聲音很特別,能助她安眠。
可是在此刻,即便聽着風鈴發出的聲響,也無濟于事。
樓下的打鬥聲很快傳了上來。
傅祁琛從宋伊身邊起來。
卧室門被蔣行沛踹開,宋伊驟然睜開眼睛,蔣行沛逆光而來,她眼淚簌簌的往下掉。
蔣行沛看着宋伊掉眼淚,他的心狠厲的抽了下,也就同一瞬間,傅祁琛額頭上被一個黑洞洞的冷物件抵上,傅祁琛沒想到蔣行沛的速度可以這般敏捷,他勾唇,“蔣總你現在的身份,玩這玩意兒屬于犯.罪?”
“不差你這一條。”蔣行沛猩紅的眸子冷掃在傅祁琛臉上。
傅祁琛冷笑了幾下,似乎完全不把生死放在眼裏。
跟上來的齊廉看着蔣行沛用槍抵着傅祁琛,蔣行沛的性格齊廉他們幾個太了解了,真怕他一怒之下真把傅祁琛給崩了。
偏偏傅祁琛還動了他的心頭肉。
今晚蔣行沛的盛怒,齊廉都看在眼裏,在外面揍人都是往死裏揍。
蔣行沛多年前情緒崩潰過,瘋.狂殺.人,好在那些都是該死之人。
至今想起來都令人後怕。
而今晚蔣行沛在外面揍人的情緒像極了那年。
蔣行沛瞥了一眼齊廉,凸戾的眸子吸了吸,冷冷開口,“你先去看宋宋!”
齊廉觀察着蔣行沛的情緒,他手握了握蔣行沛的臂,試着勸道,“沛哥,剛剛動靜太大,鄰邊的居民報警了。警.察該過來了,在這裏遇到不好。”這裏遇到警.察就等于不久後蔣行沛的父親蔣仲庭會知道,之後便是老爺子。
蔣行沛眸子一擰,手上的槍.支熟練的在他手上轉了一圈,槍.支滑進他的風衣口袋,他飛步而起,一腳踹在傅祁琛的腹部。
傅祁琛連續退了好幾步,蔣行沛又擰起傅祁琛一拳又一拳的砸在傅祁琛的臉上,傅祁琛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蔣行沛一腳将傅祁琛踹去了牆板,他一步一步靠近傅祁琛,像個從地獄爬起來的人,雙眼猩紅,周身泛着殺人的戾氣!
傅祁琛身手不錯,接了蔣行沛好幾招式,卻到底不是蔣行沛的對手,他滿口鮮血的站了起來。
宋伊看着蔣行沛一拳又一拳的砸向傅祁琛,而傅祁琛毫無招架的躺在地上,她怕蔣行沛為了她把傅祁琛打死了。
蔣行沛家境,宋伊多少知道些,惹上官司後果不堪設想,會成為家裏污點,有可能還要連累到家裏,影響政.績。
宋伊眼睛轉着眼淚求助齊廉。
齊廉給了宋伊一個安定的眼神。
即便宋伊不求助齊廉,他在這裏也不會讓蔣行沛玩出人命,齊廉大步上前壓住蔣行沛的手臂,“沛哥差不多了,宋伊被傅祁琛注射了一種叫wi的藥劑,雖說這種藥雖對人體沒什麽傷害,但最好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
蔣行沛聽到宋伊的名字,嗜.血的憤怒才有所減緩。
蔣行沛丢開傅祁琛,脫下身上的外套,将宋伊包裹的嚴嚴實實,彎腰把宋伊抱入懷中往外走。
蔣行沛對視着懷裏宋伊淚眼盈盈的雙眼,一雙猩紅的眼,也收斂,有的只是心疼。
他嘴唇來回在宋伊冰涼涼的唇瓣缱.绻、撕.磨着,好一陣,他将宋伊的腦袋壓在胸膛上,冷漠的嗓音沙啞的開口,輕聲安撫她,“宋宋,不用害怕了,沒事了,都沒事了。”
宋伊聽到蔣行沛熟悉的聲音,眼淚大顆大顆的砸,之前蔣行沛還沒來,她想到了爸爸那瞬間眼淚忍不住,之後聽到蔣行沛的聲音她眼淚控制不住。
現在蔣行沛把她抱在懷裏,安全了,她所有建設的情緒全部崩塌,眼淚胡亂往下砸,越來越兇猛。
蔣行沛看着宋伊哭,眉心緊蹙,他低頭輕輕啄着宋伊的淚珠。
忽地蔣行沛眼底一抹冷狠。
他抱着宋伊一個轉身。
砰—
床頭背景牆的婚紗照的玻璃齊刷刷的碎裂,婚紗照上支離破碎的玻璃從床上蹦落在地,四分五裂,發出叮叮當當清脆的聲響。
那顆消音子.彈正中傅祁琛的照片上的額心。
婚紗照在空中飄零着,緩緩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