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宋伊被傅祁琛強行帶着進入了研究室的通道,最先闖入宋伊眼瞳的是一個個高大的水晶櫥櫃完整的皮囊。

宋伊面色慘白,她慢慢的轉頭,看向傅祁琛,聲音涼到極致:“少女失蹤案,是你做的?”

“這些都不是重點。”傅祁琛淡淡的開口,面色平靜,神色不以為然。

“不是重點?傅祁琛人命在這裏到底算什麽? ”她以為傅祁琛再狠辣,至少還是會有人性底線。

現在看來簡直不是用可怕就能形容,“傅祁琛你這個變态,你簡直不是人!你會遭到報應的,你會遭到法律制裁!”宋伊聲音沙啞除了憤怒再無其他。

傅祁琛嗓音溫潤道:“童童,誰都有資格這麽說我唯獨你沒有。”

“至于法律制裁麽?呵呵。我傅祁琛這輩子做過的事情,豈是法律能制裁清楚的?”從他來到這個世上那天開始他便注定活在了黑暗中,直到遇到童伊,他的生命重燃了。她像一束光,照耀着他的生命。

人只要活着便離不開光。

光還在,他便還活着。

所以,只有她才配跟他在一起。

宋伊雙眸透着血絲的看着傅祁琛,她上前揪住傅祁琛身前的衣服,她纖瘦的雙手青筋并集,她美好的聲音低啞而憤怒:“所以我爸爸是不是你殺害的?是不是?”

她父親的研究室在傅祁琛手上,這是傅祁琛殺害她父親的唯一動靜。

這也是她今天跟他來的主要目的,她想知道傅祁琛到底有什麽目的。

她從來都不信父親那麽一個鐘愛研究事業的熾熱之人會選擇自殺,一定其他原因!

當在地下室看到研究室,看到傅祁琛這些變态又瘋狂的事情,她更加篤定父親的死就是傅祁琛所為。

宋伊歇斯底裏的咆哮着,眼眶的淚水在燈光中綴着光,“傅祁琛,我爸爸雖然曾經反對過我們,但是對你那點差了?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啊?就為了一個研究室你就可以害死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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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伊從小都在爸爸身邊和爸爸一起生活,很少離開研究室,宋伊和媽媽不親,媽媽工作忙,她跟媽媽見面的次數少之又少,媽媽對她來說只是個名詞,父親對她的意義很重要。

“童童,我那麽愛你怎麽會去傷害你的家人。”傅祁琛眉心微皺道。

宋伊轉身遠離了傅祁琛的範圍,她冷笑,“愛?你也配說這個字?你所謂的愛就跟變态行為一般,去傷害我的家人?以愛的形式去殺害所有無辜的人?”

“童童,對于童博士的這樣的結果,我也痛心疾首。在醫學研究上他是個狂熱的鬼才,所以我決定要把他未完成的事情全部都完成了,甚至會做得比他更好,不浪費任何一切資源,僅此而已。”

宋伊嘶吼的嗓音已經變得低沉,“你以為你這樣說就可以改變你喪盡天良的事實嗎?傅祁琛,南北哥的事情是不是也是你做的?”

傅祁琛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靜,絲毫不改色。

宋伊布滿血絲的眼直勾勾的盯着傅祁琛,眼淚直接砸了下來,“他對你那麽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啊?”

“你說為什麽?他是傅家的繼承人,我要傅家,你說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啪——

宋伊用盡全身的力氣,一耳光甩在傅祁琛臉上,她顫抖着嘴角怒吼着,“傅祁琛你不是人,你是惡魔!”

傅祁琛保持着被打後的姿勢好一陣,他才緩緩回過頭看向宋伊,眼底是毫不遮擋的陰暗,他鎖着宋伊薄涼的開口,“傅南北在你心裏就那麽完美?就那麽好。”

“這個世上所有人都好過你這個變态!”宋伊聲音輕而冷。

宋伊冰涼的聲音落下,傅祁琛腦海中無數的聲音,沖他嘲笑、吐唾沫、揮拳頭,他就像個喪家犬。

——傅祁琛你就是個變态。

——變态。

——狗.雜.種。

——有媽生沒媽養的野種。

——我們不要跟他玩,他媽媽是妓.女,他是狗.雜.種。

——你以為你真的是我們家少爺了,你就是你媽跟很多男人的混.交.野.種。

——傅祁琛你今晚要是不來見我,我就把你做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全部告訴童伊,包括你那個見不得光的媽,我看她還會不會跟你結婚?

——傅祁琛你別忘了,要不是我孟賀銘,你還是個人人喊打的狗.畜.生,能有你今天?

這些藏在內心深處的話是從他知事以來,揮之不去,每天每個角落,他聽得最多的就是這些聲音。

孟賀銘、孟昕媛。

還有那些嘲笑他的人。

都該死。

可是,眼前這個女孩。

是他的童童,他的光。

他不能、不能傷害她。

傅祁琛強行克制自己內心的暴躁與憤怒。

“傅總可以開始了!”方知前來提醒。

傅祁琛所有的憤怒在方知的提醒下,漸漸地平息下來,他手臂一展要去勾宋伊的腰,宋伊一個轉身還擊,腿從上劈下,踢去傅祁琛的心口。

宋伊連續出招。

宋伊招招,

狠、準。

不要命。

傅祁琛只防不攻,宋伊眼底的怒火盛世淩人,傅祁琛防不勝防了,他沒想到宋伊招式這麽強,他已經開始招架不住了。

宋伊腳尖趁機任力,身體像飛燕般彈跳而起,瞬間身上使不出力氣了。

宋伊扭頭看向身後,方知手上留有一支空空的注射器。

在宋伊癱軟的身體從半空摔落之際,傅祁琛接住了宋伊,他輕笑,“童童別掙紮了,沒用的。至始至終你都逃不過,我們注定要在一起。”

“傅祁琛你除了能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你還能做什麽?”宋伊目光冷狠的瞪着傅祁琛。

傅祁琛掌控着宋伊的身體,他的聲音低緩,“童童,我現在就帶你參觀我最傑出的作品,你一定會喜歡。”

——

前來報道的士官步伐強勁有力,筆直的身體挺直敬了個軍禮:“報告,樓上的主卧有個暗門,暗門裏面設置防衛系統,有一部不下十層的電梯,系統組正在破解防衛系統的密鑰。”

蔣老爺子立在寒風中,雙手交握在身前的手杖上,一雙炯炯有神的眼洞察着眼前的別墅,哼了聲,“這個小兔崽還搞個防衛系統,這是想要上天?抓緊時間,以最快的速度破解防衛系統!撤離附近所有的居民!”要是那還沒見過面的丫頭有個什麽三長兩短,蔣混蛋恐怕這輩子也不會原諒他了。

蔣老爺子的命令才下達,頭頂風,呼呼呼——作響。

直升機落地,蔣行沛在黑夜中風塵仆仆而來,軍靴、黑色西褲、深色襯衣上是處處可見的泥漿。

蔣老爺子虛了下,開口問,“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事情辦妥了?”

蔣行沛在黑夜中的輪廓異常分明且硬朗,他的聲音冷清,“我再不回來,恐怕人都沒了!我走的時候你是怎麽跟我保證的?”

“……”蔣老爺子滿臉委屈。

蔣行沛冷冷丢下一句,大步往別墅去,上樓便問,“現在什麽情況?”

“連接上了,連接負樓了!”林助理大喜,回頭蔣行沛正面色難看的沖他走來,林助理心虛得不是一般,回頭繼續操控電腦。

“我來!”蔣行沛冷眉擰着,沖系統組的主操控員道,他修長的手指一邊破解防衛系統的程序,一邊指揮旁邊掌控信號的林助理,“信號太弱,退出挂馬端,進入他們IPC$端口,植入我們的系統。”

林助理按照蔣行沛的提醒操作,‘啪’回車鍵敲下的那刻,大功告成,負樓的畫面投屏在了電腦上,林助理喜道:“boss!我看到宋小姐了!目前宋小姐處于安全狀态!”

林助理那顆緊繃的心,在看到宋伊的時候驟然松懈。

沒差哭出來。

自家boss走的時候千叮咛萬囑咐要保證宋小姐的安全,要是宋小姐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他只能以死謝罪了!

蔣行沛的冷厲眸子盯着畫面。

宋伊像個女戰士一樣傅祁琛出擊,接着傅祁琛的助理注射器注入宋伊的後背。

宋伊忽然間就使不上力氣了。

蔣行沛此時身後都是軍人,這種格鬥大家雖見得多,但作為一個普通人,還是纖瘦的女子,能有這種格鬥本領,個個嘆為觀止。

包括立在最後的蔣老爺子表面從容淡定,內心波濤洶湧,他沒想到這麽小小的一個丫頭,爆發力這麽強。

蔣行沛看着畫面中一個人孤軍奮戰宋伊,明明在他面前就是個會撒嬌、賭氣的小女人,現在卻把自己僞裝成一個天不怕地不怕戰士。

蔣行沛冷沉的面孔緊繃,除了心疼就是憤怒。

這次,他一定弄死傅祁琛!

嚓…

林助理電腦上的監控空白了,畫面再次出現,停留在剛剛的區域中。

淨白的研究室,空無一人。

林助理心一緊:“boss,監控不到宋小姐的位置了!”

蔣行沛深色的眸子收了收:“繼續強行植入!”

十分鐘後…

啪…

最後一道破了。

防衛系統網口打開了一瞬間後,紅色警報在端口閃爍。

“不好,是單向防護系統!”破不破只要注入了系統,設置這個系統的人,完全就是要毀滅所有的心态啊!

程序員驚聲呵道。

所有人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單相系統等于什麽大家都清楚。

等于即便破了系統也無濟于事,爆.炸只會更快!

蔣行沛:“我們植入的系統還能堅持多久?”

“十分鐘。”程序員。

蔣行沛面色冷清的立刻下達命令:“林助理鎖定具體位置,控制電梯控制器,所有人退出別墅,封鎖整棟樓,立刻、馬上!”

“十分鐘後我沒上來,直接封鎖系統。”即便死他也不會讓宋宋一個人,上天入地他都不會讓他的宋宋一個人!

電梯在林助理的操控中驟然打開,蔣行沛毫不猶豫的進去。

蔣老爺子一雙被歲月洗滌的眼靜靜地看着被合上的電梯。

一如當年。

蔣行沛執行任務的時候,明知道可能生死未蔔卻義無反顧。

蔣老爺子手杖一跺,一聲令下:“誰都不許跟,所有人退出別墅!”

“老師,下面是什麽情形我們在上面根本不知情,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這是軍令,別以為我現在退休了,就號令不了了!你們一個個都不聽了!”今晚他是動用了老面子請了他這些學生,十分鐘的時間下去等于什麽,還能不能上來,誰也無法預料,蔣家人一生奉獻給國家,絕不會因一時私利犧牲無辜的人。

這些鐵血铮铮的男兒,是為守護人民的安危而生,而不是為了他們蔣家人做犧牲,蔣家的人,蔣家的險,蔣家的男人自己救!

——

傅祁琛将宋伊帶進了一間封閉式的房間,裏面有很多很多醫療設備,像一個手術室,還有幾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他們沖傅祁琛微微點頭。

房間溫度很低,比外面冷,淨白明亮的空間中央擺着一張保溫的白色圓床,圓床的上空懸挂着一串風鈴,是她畢業旅行那年從西部邊陲帶回的那串。

圓床上面躺着一個人,她的床前挂着一根輸液管,她透白的手背紅色的液體慢慢的導入她的身體。

宋伊在看清躺着的那個人的時,她美眸一定。

床上的人跟她長得一模一樣,但宋伊可以肯定一點,床上的那個人一定不是她。

她的身體當時已經枯竭了,不可能恢複成這個樣子。

“喜歡嗎?”傅祁琛從背後擁着宋伊。

宋伊一個冷顫,她身體一涼。

今天所見一切,徹底颠覆了她對傅祁琛的認知,他就跟個從地獄而來的厲鬼般恐怖而沒有人性。

宋伊有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她緊着嗓子,“傅祁琛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傅祁琛嗓音一如既往的平靜,他淡淡的開口,“童童,你之前不是說只要你能做回童伊,你就接受我的彌補麽?童童,我用了兩年多的時間修複了你的身體。”

宋伊現在聽着傅祁琛的聲音只覺得毛骨悚然:“你這個徹頭徹尾的瘋子,這根本就不是我!”不過是一副跟她相像的皮.囊!

“她就是你。待會兒你的大腦和心髒都會被移植到你自己得身體裏。”

宋伊眼眸動了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不過,你不用擔心,這些都提前有人給你做過試驗了,不會有事,比如那些少女。孟昕媛她是個典型的例子,她的心髒和大腦,現在還存活着。”

宋伊不可置信的看着傅祁琛,“瘋子,不可理喻的瘋子!”

傅祁琛勾了勾唇笑說,“是麽?我也這麽覺得,不過醫學的真谛和科學的結合我遠不及童博士。雖說目前沒有那支東西的協助,你會出現排異狀态,但這些都不一想你在這裏的正常生活。只要我拿到那支東西,你跟這具身體就可以完全融合,你們就是完全一個人。”

“那支東西是什麽?”宋伊揪着重點。

傅祁琛笑了笑沒回宋伊,答非所問的開口,“所以我說你父親根本就不愛你,你不需要這麽留戀他。你不是一直在查我當時為什麽要去見你父親麽?他要是當初直接把那支東西給我,你早就不需要依附別人的身體而活了,而他寧願你死也不願把那支東西交給我。”

傅祁琛還清楚記得,童博士不但不告訴他那支藥的下落,還否定了,【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你所說的那支東西!】

“所以你就對我爸爸痛下殺手,你這個變态狂魔,你不是人!”宋伊恨切的盯着傅祁琛,她拼盡身上的全部力量也掙脫不了傅祁琛。

傅祁琛吻了吻她的側臉,溫聲細語:“童童,我說過你爸爸的死跟我無關,我不會動你的親人,你要相信我。你好好睡一會兒,等你醒了,你就是徹徹底底的童伊了,而宋伊已經死了。”

傅祁琛的話落下,宋伊只覺得很累很累,漸漸地她的身體無法支撐了。

瘋.子…

她的嘴唇一張一合。

蔣行沛。

好想你。

“開始吧。”傅祁琛将宋伊放到‘童伊’身邊,沖後面的一聲說。

宋伊用力的睜着眼睛,她告訴自己別睡,不能睡,她強行的跟麻醉藥抗衡,細細的汗從額頭上一滴一滴的滴出來。

此時的傅祁琛身穿一件整潔的白色的大褂,整個人看起來不染絲毫塵雜,淨淨白白的,他的臉龐英俊而又儒雅,瘦長而骨節分明羅列着手術刀。

偏偏是這樣一個人,誰也料想不到是個視人命為草芥的惡魔。

正當手術要進行時,方知沖了進來,神色慌張:“傅總,我們的防衛系統被人破了,恐怕撐不了多久了!”

幾位醫生的目光驚恐的投向傅祁琛。

“繼續。”傅祁琛淡淡的吐出兩字。

“傅總,病人不受麻醉!”

傅祁琛眉宇微擰,他脫下醫用塑膠手套,溫柔的撫着宋伊的額頭,“童童聽話,一會兒就好了,睡一覺好嗎?”

宋伊雙眼直直的瞪着傅祁琛,汗大顆大顆從精美的臉頰滾落着。

“傅總,再不走來不及了!”一旦防護系統被破,十分鐘後就會引爆,出口将會被吞沒,研究室最多能撐一個小時。

“方知你跟了我久了?”傅祁琛慢條斯理的解着宋伊的外套扣子。

方知随即回:“八年三個月又二十六天。”他永遠都不會忘記傅總将他從黑市帶回來的場景,要不是傅總,八年前他就已經死了。

傅祁琛解掉宋伊外套的最後一顆扣子,他淡淡出聲,“以後你不用跟着我了。”

方知驚愕的看了傅祁琛一眼,立刻道:“傅總,我不會走的!我們帶着宋小姐一起走,我們還有機會,我們掌握了所有研究技術,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重新開始!”

傅祁琛沒應方知,他凝着瞪着他的宋伊,他擡手指腹輕輕撫摸她的臉頰,“童童,我們永遠住在這裏還不好?這樣永遠都不會有人打擾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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